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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劍御風(fēng)記

第六章 月下結(jié)義

仙劍御風(fēng)記 張家三郎 4857 2016-06-14 15:27:33

  話說清風(fēng)那日離了擂臺,便來到蜀山絕情崖邊。此時正值夜半,除了偶有朦朧的月色外,四野一片漆黑。

  絕情崖深不見底,崖邊立有一塊碩大的石碑,上面刻有清虛道長親自鐫刻的絕情崖三個大字。

  即是是在漆黑的夜晚,那石碑上的大字任然依稀可現(xiàn)。清風(fēng)來到石碑旁,緩緩坐下,他幾乎快要站不住了!

  靜謐的夜空時不時傳來幾聲猿猴的哀鳴,清風(fēng)裹了裹道袍,向著四處張望,確定沒有人之后,小心翼翼地拿出懷中的還魂珠,長嘆一聲,滿腦子想的是當(dāng)初干爹交給自已的任務(wù),沒想到,任務(wù)沒完成,反而丟了干爹交給自已的寶貝,甚至明天是死是活也是個未指數(shù)。

  忽然,借著月光,清風(fēng)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黑影緩緩逼近,清風(fēng)直冒冷汗,揉了揉眼睛之后,再次向那個地方望去,可黑影又不知去向,清風(fēng)摸了摸肚子,小聲嘀咕到“哎,你叫我也沒辦法??!好兄弟再忍忍?。 ?p>  是的,清風(fēng)實在是太餓了,從醒來之后一直沒有吃飯,直到現(xiàn)在。無賴他只好抓一根野草放到嘴巴上哫撅。

  抬頭仰望著星空,忽然一顆流星閃過,清風(fēng)雙眼皮緊閉,雙手合并與胸前,祈禱在九泉之下的父母能夠安心,希望妹妹安好。

  “嗖嗖嗖”草從中忽然飛出一個碩大的東西,清風(fēng)一把捏住,夜太黑,清風(fēng)似乎看不清楚這是個啥,但這東西飄著一股足以讓人生不如死的味道。

  清風(fēng)聞出來了,可以肯定的說,那是一只燒雞。他咽了咽口水,剛要下口,又閉上了嘴巴,再次咽了咽口水。心想,為了這一飽餐,我不能把命給丟了啊!

  他四下觀望,大喊了一聲,你是誰,你想害我還是幫我?你說話?。】伤南戮褪菦]人,只有絕情崖底回蕩的回聲。

  清風(fēng)再也忍不住了,管他呢?明天要死,今晚也得死,長痛不如短痛,不如做個飽死鬼!

  清風(fēng)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從雞腿,雞翅,雞脖,連雞屁股都沒有放過,那叫吃的干凈,他認(rèn)為這也許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也許,是最后一頓飯?

  正當(dāng)快要吃完的時候,一陣刺耳的笑聲在漆黑的夜空傳來,借著月光,這個黑影慢慢向清風(fēng)靠近,清風(fēng)扔掉了手中僅有的幾根骨頭,啪啪手,起身,顯然這會他精神多了!

  “燒雞好吃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

  “哦,原來是你啊,早知道我死也不吃。”

  清風(fēng)擦擦嘴道。

  “喲,挺有骨氣啊,可你的肚子好像出賣了你哦”

  “為什么給我燒雞,想殺人滅口啊”

  “殺人滅口?行了吧!你不是還要我命嗎?”

  “對啊,你弄丟了我的東西,我差點忘了,快還我東西!”清風(fēng)一邊說著,一邊朝懸云走了過去。

  “哎,你別動手?。【觿涌诓粍邮职?!再說你已經(jīng)吃了我的東西,你就得欠我一份人情。我救了你倆次,你卻恩將仇報,還要打我,這事要傳出去,恐怕你小子的名聲不保啊!”

  “你你……你臉皮真厚啊。弄丟我的東西不說,還要人情,難道這蜀山都是些土匪不成!”

  “土匪?我看是你這來路不明的野小子是哪來的奸細(xì)吧!

  哼,起初我還打算想歸還你的寶貝呢,沒想到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哎,瞧我這天生土匪的命呦?!?p>  “我不是野小子,我有名字,我叫清風(fēng)。哎等等,你剛才說什么!”

  “咋了,耳背啊,我說我是土匪的命!”懸云說的格外的響亮,似乎連四野的蟈蟈聲都消失匿跡了!

  “不是這句!”

  “你是野小子!”

  “不是這句!”清風(fēng)顯然有些著急了。

  “還你的寶貝?”

  “正是正是!此話當(dāng)真!”

  “不就是倆爛木頭嗎?你至于嗎?回頭我送你一車怎木樣?”

  “嘿,你懂什么,好吧我告訴你!可你可別跟其他人說??!”

  “哎呦,大哥你也不打聽打聽,整個蜀山除了師父,四大師兄外,就數(shù)我懸云講義氣,哪一個見了我不稱兄道弟的,只是我不張揚罷了!”懸云拍了拍自已的胸脯,神氣十足!

  “四大師兄?今日在擂臺上的那位?”

  “正是師父座下第二大弟子我本家閣主——江凌云?!?p>  “那其他的三位呢?”清風(fēng)迫不及待的問。

  懸云長嘆了一聲,坐了下來。四野蟈蟈聲又熱鬧起來。

  “大師兄萇歌,楠木閣閣主,武功最高,御劍術(shù)最強,當(dāng)年集師大會曾三招打廢了竹步派掌門,可惜啊……被師父囚禁起來了,具體啥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犯了教規(guī)。

  三師兄陳奕采,西水閣閣主。平日里和大師兄關(guān)系好。人送外號“醉俠”。喝醉之后的劍術(shù)連大師兄都禮讓三分。

  只不過三年前替大師兄申冤,卻被師傅趕下山去。離開蜀山后,至今未歸。

  至于四師兄,我一概不知!而且?guī)熜种g是不能談?wù)撨@些的。你是外來人,知道了也無妨。但你怎么會來這兒?”

  “哎,說來話長。我家本在月牙莊,我從小和父母生活在一起,我還有一個妹妹,叫明月。

  我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很開心??芍钡胶髞?,一群黑衣人在三更月黑風(fēng)高夜襲擊了我們的莊子,父母和村民被黑衣人帶了去,我?guī)е妹貌氐矫赘字兄胁排d免于難。

  誰曾想,當(dāng)我與妹妹第二天爬出去時,村里人全都死光了,尸橫遍野。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滿地殘墟瓦片,我與妹妹嚇傻了!妹妹當(dāng)時躲在我后面看都不敢看,我們來到莊口,那里卻是萬人的歸宿,伏尸滿地啊!血流成河?。∥覀兎路鹩X得這是一場噩夢,但醒不了!”

  “后來呢?”

  “后來我們找到父母的冰冷尸體,將他們?nèi)胪翞榘擦恕V笪覀円宦菲?,忍饑挨餓,餓暈在半道上,醒來時,我們發(fā)現(xiàn)我們在一個偌大的山莊,后來才知道是禪教教主救了我們,問我們的來龍去脈。而且教主也答應(yīng)我們,一定會查出兇手,替父母和全村村民報仇!我和妹妹便認(rèn)了他作為干爹?!?p>  “那洪教主你了解多少?”

  “從小到大,他待我與妹妹如同親生般看待。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算了,也許他是為了我們吧!″清風(fēng)欲言又止。

  “記得有一次集師會,洪教主與師父比試,師父以禮相待,可洪教主卻步步緊逼,想要置師父與死地,甚至不惜用卑鄙的手段。

  師父曾白白受他三掌而不還。從此,師父與他不相往來,師父也退出了集師會選拔,南教再也沒有來過集師大會也不允許弟子參加。”

  “干爹決不是那樣的人!我親眼看到他曾叫我劍術(shù),為我撫汗,為我加油?!鼻屣L(fēng)解釋道。

  “有一天也許你會明白的,那兇手查出了沒有?

  清風(fēng)搖了搖頭。

  后來呢?

  后來,教主愿意收我和妹妹為義子和義女,教授我們法術(shù)武藝,我夜以繼日的苦練,只為早日查出兇手,將其碎尸萬段,替父母和村民報仇雪恨。哪怕粉身碎骨!清風(fēng)抬起頭,害怕眼淚奪眶而出。

  懸云忽然站了起來,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我剛才?!睉以埔恢皇执钤谇屣L(fēng)肩上,盡管他個子有些低!

  我不怪你,剛才我也些激動了!再說說你吧!“

  “我?哈哈,算了吧!無名小輩,不足掛齒?!?p>  “唉,俗話說,雞窩里的雞蛋,不分你我。更何況你是我清風(fēng)的第一個朋友?!?p>  “嗯,好吧。既然你把我當(dāng)朋友。那我就實話實說。那是三年前,我父親是二郎山有名的獵戶,我們住在與世隔絕的深山之中,當(dāng)時我八歲。

  有一天,父親去打獵,三天遲遲未歸,母親很是擔(dān)心,就叫我在家守候,她孤身前往尋找,至到第二天,他們?nèi)稳昏脽o音信,未曾到家。

  我饑渴難耐,便入山去苦苦尋找,令我不知所措,六神無主的是,在父親所設(shè)的陷阱旁,殘留著一大片血跡和父親的匕首。

  還有父母親的衣服與頭發(fā)。我當(dāng)時腿一軟,嚇的直哆嗦,淚水不由自主的飛出,哭聲驚動了猛獸,一只身體巨大的野豬忽然從灌木叢中篡出,我嚇的直往后退,而野豬一個勁的往我這兒狂奔,我手忙腳亂中摸到父親的打獵匕首,站起身,一躍跳到野豬身上,拿起匕首向下刺去,野豬刀口的鮮血噴了我一身,我一臉。

  我全身動彈不得,野豬痛苦的長嚎一聲,便倒了下去。我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了七天七夜翻越三座大山,餓暈到蜀山,后被師父所救?!?p>  說完玄云眼眶打濕,眼淚滴滴答答的落下。

  “沒想到你我二人竟有如此相似之遭遇,同是天涯淪落人??!剛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p>  清風(fēng)舉起胳膊,抱起手,向懸云道歉。

  二人面面相覷,忽然相視而笑。

  這時,一輪懸月漸漸從云紗中悄悄爬出,周圍的繁星早已暗淡無蹤。

  山風(fēng)陣陣,笑聲在四野下彌漫,掩蓋了兩位少年內(nèi)心的孤苦與愁悵,而在石碑不遠(yuǎn)處,一位身著黑斗篷之人秘密關(guān)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在黑色的夜空的掩飾下,黑斗篷點了點頭,慢慢消失不見了。

  “我們來結(jié)拜吧!”

  “結(jié)拜?”

  “怎么,你不會?”

  懸云搖了搖頭,示意不會。

  “我來教你?!鼻屣L(fēng)雙膝而跪,看了看懸云,懸云也跟著他跪下。清風(fēng)眼睛掃了掃周圍,拿起倆跟木棍,一根給自已,另一個給了懸云,懸云拿在手上,默默地看著他。

  “等會我說什么,你就跟著念什么,來,你拿好,我,洪清風(fēng),”

  清風(fēng)看了看懸云,懸云緊跟著念,“哦,我,懸云?!保?p>  今日起誓,結(jié)拜為異性兄弟?!?p>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二人望月而發(fā),驚天地泣鬼神!彼此傾訴了很久很久……

  “哥哥,夜已深,明日你還要與那段掌門比試,那段掌門武功仙法深不可測你可要小心啊!這是你的寶貝,悉數(shù)奉還!”

  懸云語重心長道后又把衣裹中交到清風(fēng)手中。

  “賢弟,今日之事,斷不可與之他人說,否則將有大禍臨頭”清風(fēng)一臉嚴(yán)肅道。

  “哥哥,我記下了?,F(xiàn)在已經(jīng)子時了,時辰不早了,那我先走了!”玄云道。

  “賢弟去吧!”清風(fēng)揮了揮手,懸云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清風(fēng)長嘆一聲,慢慢向正陽殿走去。

  清風(fēng)打算到禪房就寢,但路過正陽殿時,聽到里面有人咳嗽,好奇心驅(qū)使著他來到殿窗外,清風(fēng)很納悶,心想,這么晚了,會是誰呢?他戳開窗紙的一個小洞,透過燭臺的光亮,隱隱約約看到了清虛道長。

  道長坐在鋪墊上,靜氣凝神??谥心畹溃骸胺蛐恼?,一身之主,百神之帥。靜則生慧,動則成昏。欣迷幻境之中,唯言實是;甘宴有為之內(nèi),誰悟虛非?心識顛癡,良由所托之地。且卜鄰而居,猶從改操;擇交而友,尚能致益。況身離生死之境,心居至道之中,能不舍彼乎?

  “施主說者無意,聽者留心,你進(jìn)來吧”。

  一句話嚇的清風(fēng)一躲,但想了想之后,清風(fēng)決定還是推門而入,剛?cè)氲顑?nèi),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殿內(nèi)幽暗昏或,幾盞燭光格外耀眼,沿著燭光而上,恰似一尊神像立于案臺之上,有牌位載——神族無極帝俊神君。

  清風(fēng)近前細(xì)看,此像由一塊千年沉香木雕刻而成,只是這手持書卷,面目嚴(yán)肅之像之人。

  但他從未見過。清風(fēng)一掃而過四周,墻壁上的四個大字星銳奪目,只見寫有無欲,斷念。二字。

  清風(fēng)心里樂開了花,想到,無欲無求枉為神,斷念斷情枉為人!參禪拜佛求無欲,閻王叫你下地獄!“

  你為何深夜不歸寢???”清虛道。

  “不瞞師父,弟子我為明日之戰(zhàn)在做準(zhǔn)備?!?p>  清風(fēng)看了看雙眼緊閉的道長之后,慢慢說道。

  “施主,何人是你恩師?”道長問道。

  “師父,你別開玩笑了,這兒除了你我,還會有別人嗎?”清風(fēng)又瞄了一眼清虛。

  繼續(xù)說道:“師父,弟子有罪,弟子醒來之后非但沒向你謝恩,反而今日在大會上還給你添麻煩了,你處罰弟子吧!弟子毫無怨言。”清風(fēng)一邊說著,一邊跪了下去。

  “我不怪你,你可知,我那天為何要救你?”清虛再一次問道。“弟子愚笨,弟子不知?!?p>  清風(fēng)道:“南教,神族第二大教派,教下弟子云集,當(dāng)年神魔之戰(zhàn),你爹與我教有約,凡禪教受難,我教定全力以赴以死相助??赡愕粷M足,不想寄人籬下,向我蜀山宣戰(zhàn),要我交出我教神書。

  我教避著不出,可你爹變本加厲,暗地召集人馬,欲蕩平蜀山,我書一封告知,在集師會這天我必受他三掌,前提是他休戰(zhàn),他也答應(yīng)老道決不再挑戰(zhàn)

  怎奈人心難測,該來的還是來了。我知道你爹來我蜀山定有蹊蹺,果然,一開始的瞞天過海,投鼠忌器,欲擒故縱,甚至后來不惜以苦肉計相待,真可謂難為他了。如今,他全然不知你的情況,

  施主明天盡早下山去吧!請切勿糾纏不休與世之爭?!?p>  “道長,他是他,我是我,我有自已的苦衷的。”

  “茫茫人海,你與老道萍水相逢,本就過往云煙,何談苦衷二字?!?p>  “那為何道長食言?”

  “施主,令尊尚如此,我奈之為何?夫觀施主天賦異稟,將來愿啟施主行正道,善其身,如此而矣?!?p>  “道長,你真要趕我走?”

  “非也,老道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天下之大,非我蜀山一方圣地,方觀九州八方,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皆有圣賢靈杰,施主何不浪跡天涯,活的自在?”

  “道長,我清風(fēng)并非豪情之仙俠,也非濟世之能臣。我就一普通人,我也有抱負(fù),我也有理想,只是花非長開,山非長青。

  人總會是變的,我希望道長留下我,我愿吃苦耐勞,決無怨言。明天我定要段掌門輸給我們蜀山,向我們道歉,來報道長惜日救命之恩?!?p>  “我救你難道只為了你嘛?我為了天下免遭戰(zhàn)火,不惜以命相博,我為了蜀山一方平安,與世無爭。而你,多么自私啊!口口聲聲是為了理想,為了抱負(fù),而你想過你爹沒有,他可以為了自已的稱霸的野心,不惜一切代價。

  甚至殺了你也毫不猶豫,敢問天下人,為何欲望總是不滿足,為何念想總是不放棄,這人類,真的連妖魔都不如嘛?”清虛義憤填膺的說道。

  “施主今晚一過,明天就下山吧!”清虛起身,大步離了正陽殿。只留清風(fēng)留在原地,清風(fēng)還想說些什么,但又預(yù)言而止。

  他不明白,為什么許多人都對干爹的形象不好,為什么道長今天晚上會跟自已說這些話,自已才跟師父第一次在蜀山見面,師父竟要趕自已走,自已要查的事情還沒有眉目,回去怎么向干爹交待,清風(fēng)感覺到很無奈,靜靜的坐了下來,望著神像發(fā)呆。

  明天要不要下山呢?清風(fēng)一動不動,思考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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