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山車一樣的刺激感受,一會翱翔云端,一會又跌落于人間,俗話說,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在興奮之中還沒有緩過來的侯明和錢快手,剛剛?cè)计鸬男』鹈缬直粡垖庈幍囊豢谕倌矟矞缌?,兩人又像當初一樣癱瘓在地。
“嗨,嗨,腦袋瓜子還沒落地呢?看看你們兩個這熊樣,說熊樣都是貶低熊了?!睆垖庈幵谏厦嫣嵝阎f道,一陣笑道。
勉強打起了精神,侯明瞪著死魚的眼睛,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這個白衣男子,“說吧,想怎么樣?”
“不怎么樣?就是想讓你們幾個看看你們的身家性命能值多少?”張寧軒呵呵一陣壞笑說道。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張寧軒仿佛無視了地面上的三個人的存在一般,又開始打開了地圖,繼續(xù)在地圖上勾勾畫畫,找尋著最近的煤礦的位置,根據(jù)記憶中的位置圈了幾個大圈,這些地方的煤炭資源應(yīng)該是很豐富的,差不多應(yīng)該有露天煤礦的存在。
還有就是硝石礦的分布,張寧軒饒有興味地在桌案上圈圈點點,看的下面的三個人目瞪口呆,三人心里暗道,這個軒王爺是不是傻了,外面都已經(jīng)有敵人來犯,然而他卻在這里跟沒事人似的。
還是萬金利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軒王,孟家軍并不是我們這些山野農(nóng)夫經(jīng)過訓練后能夠比擬的,那可都是從中原戰(zhàn)場上經(jīng)過血戰(zhàn)之后,分配到沈洲孟家的?!?p> 不知道張寧軒是聽進去了,還是心不在焉,有意無意地點了點頭,“哦,接著說,孟家的后臺是誰?沈洲的內(nèi)部都有哪些勢力,經(jīng)濟怎樣?人口多少?”
“你們幾個是不是害怕我被孟家軍打敗了,然后狗急跳墻先把你們幾個給宰了???”張寧軒依舊低著頭,笑了笑說道。
“不不不,我們的生死只在您的手中握著呢,我們又怎敢有這樣的想法呢?”萬金利此時表現(xiàn)的就像一根老油條一般,很滑溜。
索性萬金利干脆坐在了地上,也不顧著什么生死存亡了,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大黃牙,開始滔滔不絕地說上了,“軒王啊,我看你也是人中之龍,這小小的偏遠地區(qū)也是淺水養(yǎng)不了你這條真龍,老夫倒是可以做您的馬前卒,為您效犬馬之勞。”
“怎么?還沒打就招了,這么快就背叛了,我可是不喜歡不忠的下人啊?!睆垖庈幮ξ貑柫艘痪?,眼睛盯著萬金利一眼,同時,招呼了一聲王心,將這個紙條給于管家,讓他負責外圍的籌劃。
萬金利也是將生死臉面置之度外了,將雙腿一盤,感嘆了一聲,“做我們這一行當?shù)囊膊蝗菀?,表面上看起來很風光,但是背地里還有上面的盤剝,不然這樣的買賣還不遍地都是啊,我們倒是死不足惜,難道軒王真就不在乎和平客棧這幾百人的性命安危?”
“那孟家軍乃是北平王羅藝的妻室孟氏家族的親信在沈洲創(chuàng)立的,現(xiàn)今羅藝風頭正盛,又豈是你們大涼國能夠比擬的,軒王你這么做不是以卵擊石嗎?”
這番話也確實說道了點子上,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張寧軒聽完后,心里也是有了自己的盤算,輕蔑地一笑道,“事情沒有到最后,還說不上誰是雞蛋誰是石頭呢?就算他孟家軍是一塊石頭,我也要穿云裂石,讓他變成渣渣?!?p> 話音剛落,于管家匆匆跑到屋內(nèi),神色驚慌,來到了張寧軒的身邊一陣耳語,好像是發(fā)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只見張寧軒臉色微怒,冷冰冰地說道,“讓他來見我,本王接待的是人物,不親自招待狗腿子?!?p> 于管家又問道,“他要是不來呢?”
“抓進來,先打五十大板,滅滅他的威風,再請進我書房。”張寧軒壞笑著說道。
于管家匆匆地跑了出去,不多時院落之中傳來了一陣嚎叫和謾罵之聲,“你們這群山野莽夫,竟然敢得罪孟家軍,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快點停手啊?!币婚_始還有聲音,過了一會就只聽到了板子打在身體上的聲音了,啪,啪啪,啪一聲聲傳來,間斷而又有節(jié)奏感。
書房內(nèi)一陣寂靜沉默,特別是萬老頭等幾個人,有點蒙圈了,呆呆地望著眼前的這位軒王爺,心里想道,這還真不是吹的,真是誰來都不慣著臭毛病啊。
不一會的時間,幾個家丁護衛(wèi)像拖著死狗一般拖進來一個滿身傷痕的青年男子,狠狠地扔在了門口處,并且惡狠狠地罵道,“賤骨頭,怎么不罵了,讓你嘴硬,先趴在這里吧,別把軒王爺?shù)臅颗K了?!?p> 這名年輕人一身的高檔絲制品的純白衣衫已經(jīng)被打得破破爛爛,后背以及臀部還留有清晰的木板印記,一看就知道這青年并非武將出身,白皙的臉龐還在滴著一道道汗珠,細皮嫩肉的不禁打,應(yīng)該是一個平時善于阿諛奉承的小跑腿。
“別裝死了,說句話,剛才不是挺威風的嘛,非得讓本王親自出去接見你?!睆垖庈幍脑捳Z聲音比較大,距離比較遠,另外也想給這不開眼的小廝提個醒。
門口的青年漸漸緩過神來,有點艱難地抬起了頭,瞥了不遠處桌案后面的張寧軒,又仔細看了看眼前的老萬頭幾個人,無奈地笑了笑。
原來是舊相識,此時門口的青年是一肚子的委屈和苦水,平日里無論在沈洲還是更小的地方,只要報出自己孟家的身份,哪里不是萬分尊重,差點的也給一份薄面啊,往日里,來到這集鎮(zhèn)中收租收銀兩的時候,眼前的老萬他們幾個都得像侍奉爺爺一般對待自己,而現(xiàn)今幾個人都成了階下囚,自己的臉面以后還怎么找回來啊。
“兩國交戰(zhàn),還不斬來使呢,你這算什么?”白衫青年嘴里恨恨咬出了幾個字。
張寧軒站起身來,背著雙手踱了幾步,向下看了一眼白衫青年,笑呵呵地說道,“你這狗樣的也算來使,剛才不是說讓本王繳械投降,交出所有物品,跪下領(lǐng)罪嗎?這只是對本王不敬先收取點利息?!?p> “再說了,你算是哪個國的,我怎么沒聽過呢?在我這里別說你是使者,就是皇帝老子也都得給我跪著?!?p> 這番話真不是吹的,頓時把這白衫男子給嚇的一哆嗦,精神了不少,看著眼前的情況,回是回不去了,不如先說點好話保住小命要緊了,一臉哭喪的表情,“冤有頭,債有主啊,我們都只是個傳話的小傳令官,真正想要您命的是孟西佑孟校尉啊。”
“這么說你還挺委屈的???”張寧軒看了一眼如喪考妣白衫青年笑著說道。
“那是,那是啊,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啊,不這樣做顯示不出我們孟家的威勢啊?!卑咨狼嗄赀B忙解釋道。
白衫青年這一裝慫,都氣壞了老萬幾個人,老萬幾人心里罵道,“你平時和我們裝爺爺,擺威風那股勁哪里去了?現(xiàn)在裝的跟個孫子似的?!?p> 正在說話間,于管家又匆匆跑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本想偷偷一樂,但是戰(zhàn)事要緊,來到書房中央帶著焦急的表情說道,“稟軒王,孟家軍已經(jīng)距離集鎮(zhèn)十里左右了,孟家軍任勇校尉孟西佑正帶著十余名隨從向咱們這里趕來。”
臉上的焦急緊張隨即又轉(zhuǎn)變過來,語氣愉悅地又說道,“古家古老大支援我們一百精銳士兵,五十騎兵,五十步兵,我都已經(jīng)按照您的方案,部署下去了。”
“走吧,我們也出去瞧瞧,看看孟西佑校尉是不是真有三頭六臂,把你們給嚇的這樣。”張寧軒懶懶地站起身,用手指輕輕彈了彈白衣的褶皺之處,走出了書房。
“順便帶上他們幾個,讓他們幾個看看自己的分量有多重。”
走出書房,整個和平客棧正處于緊張肅穆的狀態(tài),整個院落變得一片安靜,四周的院墻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點,有點高度不夠啊,張寧軒心中暗嘆一聲。
院內(nèi)的所有閑雜人等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四面院墻下是一排排全副武裝的士兵,皮鎧,皮盔,皮靴,手中明晃晃的長槍,腰間亮閃閃的短刀,如標兵一般筆直地站立。
這時,突然從內(nèi)屋中跑出來一道亮麗的身影,如白色的蝴蝶翩翩而至,念珊邁著小碎步,手中拎著一件大白色的披風,出現(xiàn)在張寧軒眾人的眼前,頓時,四個護衛(wèi)又開始擠眉弄眼,心中一陣暗笑,一下子緊張的氣氛全被打破了。
有那么一點娘子送相公去戰(zhàn)場的兒女情長,念珊不顧眾人的目光,直接抖開了白色披風,向后一揚,在張寧軒鼻尖下面,感受著張寧軒的呼吸,認認真真地系上了。
然后深深地看了張寧軒一眼,像一只小白色的小精靈一般,一言不發(fā)地飛回了自己的屋內(nèi)。
望著白色的身影翩飛,張寧軒又是長嘆一聲,“怎么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呢,本王明明是勝券在握啊?!?p> 兩人多高的院墻,四個角落都有土磚和石塊砌成的臺階,供人上下使用,張寧軒慢步登上了臺階,站到了自己設(shè)計的防御院墻之上,回頭一聲吩咐道,“去將古若楠也叫來,今日就放她回去。”
登上了高墻,高墻的寬度足有兩米寬,四個角落分別建有崗樓,十分的標準,墻上布置著一排弓箭手,完全依據(jù)現(xiàn)代的防衛(wèi)圖形建造的,放眼望去,整個集鎮(zhèn)盡收眼底,在遠處便是群山,群山的周圍是涓涓細流,正值春季,山林,原野,平原,景色美不勝收。
高墻下的街道也十分寬敞,足有六排車道之寬,下面布置著精兵一百五十人,兵力由三家組成,自己家的五十人,古家的五十人,烏家的五十人,統(tǒng)一由嚴士齊校尉指揮,于涼忠大管家負責協(xié)調(diào)傳令。
其余的兵力都已經(jīng)進入內(nèi)院之中,因為是巷戰(zhàn),所以騎兵的優(yōu)勢并不明顯,主要還是靠短兵作戰(zhàn),嚴士齊看到了張寧軒帶著護衛(wèi)登上城墻,立刻單膝跪地,請示道,“軒王,軒王千歲千千歲,只等您一聲號令,我們數(shù)百兄弟誓死守衛(wèi)和平客棧?!?p> 張寧軒迎風而立,目光遼遠,點頭示意,揮了揮手,嚴士齊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不知什么時候,一道紅色的身影站到了張寧軒的旁邊,一陣揶揄道,“打個小仗還擺這么大的譜,我一個人就夠了。”
“你這小姑娘就是不讓人,一會讓你見識見識為什么我敢打你們古家的臉,你們古家還得心悅誠服地派人來支援我?!睆垖庈幱檬种噶酥改厦娴姆较?。
這是,集市的南門十余道身影,正騎著戰(zhàn)馬,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