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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山遺篇

第五十三章 告白

崖山遺篇 東楚少帥 2935 2019-02-25 22:10:59

  三人出了耶律府,呂師承喚人牽來兩匹駿馬,請火德、廣寒乘坐。三人并肩而騎,踽踽而行?;鸬潞鰡柕溃骸皡未笕?,適才為何不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反而要離開耶律府。”

  呂師承道:“國師有所不知,你若在耶律府多呆片刻,我這襄陽城恐怕變成一片火海?!?p>  火德奇道:“哦,到底發(fā)生何事?”

  呂師承道:“適才城東大營糧倉起火,城北大牢起火,甚至連我的襄陽府衙都起了火!”

  呂師承所述的三處大火乃是昨日耶律齊、馮仁恭命人為之。二人深知此回敵強(qiáng)我弱,若是正面迎敵,極有可能落敗。二人便連夜命滿家喜去襄陽各大重要衙門安排人手,一旦今日襄陽出現(xiàn)異常,各處人馬便縱火。這幾場大火足以震動襄陽官府,迫使呂師承出面調(diào)停,如此丐幫可免遭此難。

  火德道:“依呂大人之意,這火是丐幫放的?”

  呂師承道:“正是。今日國師會見耶律齊,正巧今日襄陽著火。此事定與丐幫有干系。”

  廣寒憤道:“丐幫這群叫花子,就如大汗所說,應(yīng)該統(tǒng)統(tǒng)殺掉!”

  呂師承忙道:“這些人殺不得。丐幫這群乞丐只不過是江湖草莽,干不成大事。我在此間為官十?dāng)?shù)載,官丐之間相安無事。國師一來,反而使他們生亂。由此可見,這群人不能武力剿滅,而應(yīng)順心招安?!?p>  火德道:“丐幫號稱十萬之眾,且不服朝廷管轄。這些人都是腋下之疽,需早日除掉,免的日后生亂!”

  呂師承道:“丐幫雖號稱十萬之眾,多是烏合之眾,難以與朝廷抗衡。且耶律齊胸?zé)o大志,無意天下,不會叛亂朝廷!”

  火德道:“既然這些人不能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呂大人,你務(wù)必日日盯緊耶律齊!”

  呂師承道:“這個自然!”旋即,三人同去襄陽府邸不提。

  再說張文通受傷后,耶律府里外忙亂。耶律齊立即著人去請襄陽最名醫(yī)前來醫(yī)治張文通,又差耶律盛將張文通抱至客房。

  陳若師瞧著奄奄一息的張文通,簌簌落淚,泣道:“張大哥,你不要出事。你若出事,我內(nèi)心會不安的!”

  滿家喜、耶律興漢搖頭嘆息,惋惜這位仁義少年。耶律盛雖初時與張文通不合,但今日對張文通所作所為,深感欽佩,不禁慨道:“能結(jié)識張兄這樣的人,是我三生有幸!”

  耶律盛忽見張文通嘴微微張合,似乎有話要說,急道:“張兄似乎有話要說!”

  陳若師心中頓喜,擦干眼淚,附耳傾聽。張文通聲如蚊蠅,陳若師反復(fù)聽幾遍,方能明白其大意,旋對眾人道:“他說要洗溫水澡。”耶律齊著即差人去后廚燒水,并備好洗澡用具。

  過不良久,溫水與水具盡皆備好。耶律齊命耶律盛照料張文通洗澡,又囑咐眾人到偏房敷藥,待張文通洗畢,再告知眾人。

  耶律盛替張文通寬衣解帶,又將他放入澡桶。甫入水桶,張文通暗運(yùn)真氣,引導(dǎo)寒熱兩股真氣相撞,使其互消互滅。寒熱真氣非張文通體內(nèi)真氣,難以控制,張文通運(yùn)氣半晌,兩氣雖消了不少,但體內(nèi)仍有大量真氣留存。

  耶律盛在旁凝視張文通,倏見張文通的百會穴外露蒸氣,知他運(yùn)氣療傷,不敢吱聲,怕打擾他。俄而,澡桶的水忽沸忽凝。須臾,有十?dāng)?shù)塊冰片漂浮在沸水之上。

  耶律盛心中一驚,思道:適才還是溫水,怎么片刻就成這樣?忽又想起張文通需用溫水,便用水舀轉(zhuǎn)動澡桶的水。沸冰相沖,頓時化作溫水。剎那間,水又忽沸忽凝。耶律盛又用水舀轉(zhuǎn)動澡水。如此反復(fù)數(shù)十次。澡桶的水竟一分為二,一側(cè)結(jié)冰,一側(cè)沸騰。耶律盛驀然抬頭,瞧見張文通的身子半紅半白。此乃張文通運(yùn)氣和耶律盛攪水所致,迫使體內(nèi)寒熱真氣分處身體兩側(cè)

  耶律盛用手輕觸其紅半身,猶如炭火,熾熱異常,碰其白半身,卻似寒冰,凍徹百骸。

  張文通忽道:“麻煩耶律公子替我穿衣服!”

  耶律盛照著張文通吩咐施為,后又將他抱至床上休息。俄而,耶律盛喚來眾人。眾人圍在床前,憂心忡忡。陳若師瞧見張文通臉色毫無血色,心中種種酸痛催淚而出。耶律齊右手搭在張文通的尺寸關(guān)上,為他把脈。

  張文通微微睜開雙目,先瞧見的是陳若師,心中一蕩,淡淡一笑,再瞧見耶律齊替他把脈,輕聲顫道:“耶律前輩。我這傷,以我之力是醫(yī)治不好。你也無需找人來醫(yī)治。我想找我?guī)煾?,幫我醫(yī)治。只是我現(xiàn)在傷成這般模樣,無法獨自一人去找我?guī)煾?。還望耶律前輩助我?!?p>  耶律齊道:“張少俠是想讓我替你去請你師父前來。這個無妨,敢問尊師現(xiàn)在何處?”

  張文通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家?guī)熢钗迳瓴蛔屛腋嬖V別人他的行蹤。耶律前輩恕我不能直言相告,我只需讓耶律前輩幫我尋一個伴當(dāng),與我同去。途中能夠照料我!”

  耶律齊道:“那好,我差盛兒陪你同去,少俠意下如何?”

  陳若師忽然搶道:“耶律爺爺,我也要去。他是因救我受傷,若是他的傷無法治好,我會內(nèi)疚一輩子。我想陪他同去找他師父?!?p>  耶律盛點頭道:“也好,多個人照料也是件好事!”

  張文通聽陳若師也愿前往,心中大喜,又轉(zhuǎn)念一想:若是耶律公子同去,我和她便不能共處,也絕不能知道她對我心意。若耶律公子不去,她一個女子照料我,也是多有不便。

  耶律齊見張文通未置可否,以為他心有不愿,忙問道:“盛兒和若師陪你前去,有何不妥之處嗎?”

  張文通謊道:“韃子剛走,我擔(dān)心他們還會再來。若耶律公子陪我同去找家?guī)?,耶律前輩身邊就少了一個幫手。還是讓陳姑娘陪我同去找家?guī)煱桑∥椰F(xiàn)在身體較之剛才已經(jīng)好了許多。一些日常起居還能自理,可以不必麻煩陳姑娘。只是我不能乘馬,更不能疾走,唯有乘坐馬車。麻煩耶律前輩為我找輛馬車?!?p>  耶律齊道:“那好,我馬上差人備輛馬車??瓷賯b的傷勢,不能久拖,明日就啟程,少俠覺得如何?”

  張文通頷首道:“也好,那多謝耶律前輩!”

  耶律齊道:“不用客氣!少俠還是早點休息,明日好趕路?!睆埼耐ㄝp微點一下頭,旋即閉上雙目。耶律齊又命耶律盛留下來照看張文通,余人隨他齊出房門。唯有陳若師留下未走。

  耶律盛上前問道:“若師妹子,你怎么不回房休息呢?”

  陳若師道:“他為我受了重傷,我留下來照看,也是應(yīng)該的!”

  耶律盛道:“若師妹子,你心腸真好。不過明日還要趕路,你先回去收拾一下行李,等事情妥當(dāng)之后,再過來照看也不遲!”

  陳若師道:“也好!那就先麻煩耶律大哥了。我稍后便來!”說罷,便回房去了。

  過不良久,陳若師備好行李和細(xì)軟,便又回到張文通房中,與耶律盛一同照料張文通。張文通若是口渴,便端茶送水,若需洗面,便盡心擦洗,照顧的無微不至。

  夜至三更,耶律盛勸陳若師先回房休息。陳若師不聽勸,執(zhí)意留在房中趴在桌上,囫圇的睡上一覺。

  時值寅時,陳若師便醒了,瞧見趴在桌子上小睡的耶律盛,不敢吱聲,躡手躡腳的行至張文通身旁,見他額上汗水趟趟直流,取來汗巾,輕輕擦拭,呢喃細(xì)語道:“你為何三番五次救我,為何對我這么好?”

  張文通身受重傷,周身難受,渾渾噩噩,難以深睡,被陳若師的細(xì)語驚醒。他雙眼朦朧,隱隱約約瞧見陳若師身形,那番細(xì)語也躥入耳中。張文通誤以為身在夢境,竟直言道:“因為我喜歡你,所以要救你,要對你好?!?p>  張文通身無半分氣力,說話聲音不大,但二人相距太近,陳若師聽的真真切切。陳若師心中一驚。她萬沒有料到張文通傾心于她,他所做的一切竟是為了愛護(hù)她、呵護(hù)她。

  陳若師急道:“不,我想你弄錯了。我們是朋友,你把我們之間的金蘭之情誤做了兒女之情?!?p>  張文通見心儀人有意拒他,登時一急,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猛地抓住陳若師的手,道:“不,我沒有弄錯。我是真心喜歡你,我對你的感覺和其他姑娘迥然不同。我想見你,我想和你說話,我怕你受傷,我怕失去你!”

  陳若師從未被男人抓過手,嚇得她連忙瓣開張文通的手,慌道:“張大哥,我想你真的弄錯了。我們只是朋友,我們不可能有兒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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