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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論天涯行

有俠來儀 絕境逢生

劍論天涯行 笑看云氣 7990 2017-01-08 09:00:00

  眼看狂濤要死于劍下,小欣急得縱聲尖叫,也顧不得自己會摔成什么樣。正在她將要落地時,忽有一只手在她背上輕輕一托向后一帶,一股極柔和的力道將她的身體接住,緩緩地放下地來。小欣心靈極奇敏銳,知是遇到了高人,顧不得轉過身去便喊道:“大俠,快救我的朋友,他快被殺死了?!?p>  雪凌和寒媚聽到小欣忽然喊什么大俠,不由地轉頭相望,只見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長身玉立,站在小欣身邊,劍眉柳目,唇潤身挺,渾身上下滲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英氣、俠氣。二人眼前都是一亮,同時也是一驚:“這人的輕功好高明,何時到來將小欣接住,我們怎地一點都未察覺?”

  雪凌劍指狂濤轉頭問道:“你是誰?”

  那人并不回答,卻道:“年輕人還是少作殺戮的為好,以免被鮮血污及到自己的心靈,使自己終生不吉祥,活在驚懼與憂愁中?!彼脑捖曇舨淮?,語氣平和,卻自有一股不可抗拒,讓人信服的威嚴包容其中。

  小欣道:“對對對,大俠大叔說得對極,雪凌你還是放下劍吧?!?p>  雪凌冷笑道:“我這一生都不吉祥,生下無母,九歲父親冤死,驚懼憂愁何時曾離開過我?哼!再殺一人造點殺戮卻又算得了什么?江湖本就是充滿血腥和仇殺的地方。”說罷,雙手握劍猛力下刺。

  小欣大驚失色又要尖叫,卻聽一絲尖銳的呼嘯之聲破空而出,當的一聲震響雪凌下刺的劍竟然握不住,飛落在地,看時劍身已出現一個小坑,旁邊一粒白色的小石子分成兩半,想必便是擊落長劍的暗器。

  雪凌一驚疾向旁邊跳開,喝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阻我殺他?”

  那人道:“你也是江湖中人,殺一個重傷不醒的人難道不感到羞慚嗎?”

  雪凌冷笑道:“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自己活著仇人死了,便是勝者。江湖中暗箭傷人、下毒斃人、詭計害人之事何其之多,又何談羞慚二字?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本就是江湖中亙古不變的法則,技不如人者死,又有什么非議?”

  那人道:“年輕人對江湖看得很透徹。是,你說的都對,但人生天地有正氣,江湖中已太多仇殺太多血腥,江湖人士互相撕殺,死傷已經夠多了,我們如果可以少殺一人,江湖中便少了一份仇恨、多了一份和平,你又何必這樣執(zhí)著,難道他真與你有殺父殺母之仇不成?”

  小欣道:“我們之間根本沒什么大仇,是他們無緣無故來追殺我和狂濤的?!彼藭r知道這人確是一位高人,因此說話硬氣了很多。

  雪凌冷笑道:“是又怎樣?我就是喜歡殺人,多說無益,你若想要救他,殺了我便是。”

  那人道:“江湖殺戮何時休,年輕人既然這般堅持江湖法則,我便用江湖規(guī)矩來說服你,你們出劍吧?!?p>  寒媚道:“江湖上最違忌的就是管他人的閑事,先生難道不知?我勸先生還是別來趟這渾水,我們也不殺他,就只帶他走?!?p>  小欣道:“不可以,誰知道你帶他上天堂還是入地獄?!?p>  那人止住小欣說道:“這位姑娘的言語太也偏波,江湖不平事江湖人管之,沒有閑事之說,見苦難不救者是不仁,落井下石者是不義,古人既以‘仁義’二字劃分了人世間的正與邪、善與惡,在下又怎可置身事外,作不仁之人?!?p>  寒媚道:“那先生今日是定要和我二人為難?”

  那人道:“不是與二位為難,只是這少年既已重傷不醒,無論他是善是惡,都不應再傷他性命,兩位與他若無不可化解的仇怨,不防放他一條生路?!?p>  小欣道:“我們和他二人根本沒有過結,四天前還不認識呢。”

  那人道:“這小姑娘可說的是事實?”

  雪凌道:“是又怎樣?我與他無仇,但卻要無因由地非殺他不可?!?p>  那人道:“不用再多說了,拿起你的劍,我們用你的江湖法則解決這件事?!?p>  雪凌望一眼寒媚道:“你出不出手?”

  寒媚道:“既已聯手,一損具損一榮具榮,我無可退卻?!?p>  雪凌說一聲“好”,猛然轉身雙腳離地,一腳凌空踏向狂濤腦袋。他這一腳使上了十成力,又忽然發(fā)作,凌空而落可謂狠之已極。豈知尚未觸到狂濤后腦,那人竟如鬼魅,未見移步已在雪凌身邊,三四丈的距離似如無距。那人單腳一勾將雪凌勁力十足的一腳勾在一邊,然后雙手平平推出,在雪凌胸前輕輕一按。這些動作并不很快,雪凌看得明明白白,知道那人要做什么,下一招攻哪兒,卻偏躲不開,不像那人出手快,倒像是他木頭一根呆著等那人來攻一般。

  那人就只這么輕輕一按,雪凌卻如受千斤巨力,身體平平飛出六七丈外,落下地來又自滑出七尺方才穩(wěn)住,急忙運功調息,但內息卻是順暢,并未受內傷,很顯然那人無意傷他性命。雪凌一驚之下呆立在當地,不知應不應再戰(zhàn)。

  那人卻不去管他,扶起狂濤抬起他的手腕一按脈搏,說道:“還好,他內力已有根基,否則受如此重創(chuàng),不死也成殘廢?!迸九九荆贿B封了狂濤周邊二十一處穴道,自懷中取一瓷瓶倒了幾粒藥丸給狂濤服下,對小欣道:“他現在無生命危險,你先照顧他一下,待我說服了這二位再來給他治傷?!?p>  小欣道:“大俠叔叔,你不用跟他們講什么理了,你武功這么神,直接趕他們走得了。”走上前扶住狂濤,取出手帕給狂濤擦血。

  那人道:“武功好并不能解決一切問題,我可以殺了他二人,但卻不能將他們殺得心服口服,理不說不清,事不道不明,還是以理服人的好。”

  小欣道:“大俠叔叔你人真好,要是我爺爺奶奶可不和壞人說理,拿根樹條先打得他屁股開花,然后讓他自己磕著頭說有理。爺爺說這樣可以讓他理解得深刻些,記憶得長久些?!?p>  那人笑道:“你爺爺果然是位高人?!?p>  小欣喜道:“那是當然的了,我還有個哥哥呢,他比爺爺還高明出那么一大截。”說著雙手向兩邊一分,拉開二尺長的距離。

  那人被小欣逗得哈哈一笑,轉過身收了笑容對寒媚和雪凌道:“這個人我要救治,要戰(zhàn)你們就快點動手,不戰(zhàn)就此別過了?!蹦_尖在地上一挑,雪凌的劍倒轉了劍柄直飛過去。

  雪凌伸手一抓接住,寒媚知道這人武功高過自己和雪凌不止一倍,多斗無益,正要說幾句場面話退走,雪凌卻搶先一步道:“你的武功是不錯,不過只憑你剛才的一手若讓我們認輸未免還不夠?!?p>  那人道:“我想也是,我們來比劍吧,在你們面前我也不敢妄自稱大,這次我沒帶劍,就借剛才這小姑娘的小刀一用吧。”

  小欣道:“太好了,我的小刀今天能派上用場了,還是位大俠使用呢?!闭f著雙手將兩柄小尖刀遞了過來。

  那人接過一把說道:“一把就夠了?!狈戳艘幌沦澋溃骸昂玫叮媸呛玫??!?p>  雪凌冷聲道:“好刀豈是吹出來的?用了方知真假?!币粍Υ塘诉^來。

  那人道:“我試給你看。”見雪凌一劍刺來,右手輕輕一揮,只聽得叮叮叮幾聲脆響,雪凌的劍已短了七寸,但劍尖仍在,只不過是新削出來的。雪凌尚未察覺,一劍仍刺到底,那人左手微抬在尖脊上輕輕一彈,雪凌手臂大震,幾乎握劍不住,急忙退后三步。忽感自己劍變輕了,舉起一看方才發(fā)現短了一截,劍尖是新削出來的,不禁又是一驚。那人攤開左手,手心六七片削碎的劍鐵。

  小欣喜道:“哇,寶刀也,爺爺原來說給我的是兩柄削鐵如泥的寶刀,我還以為是玩具呢?!狈掷锏男〖獾断膊蛔詣?,她從小就夢想會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器帶在身邊,想不到早已有了卻不自知。

  寒媚道:“高手、寶刀果然絕配,領教高招了?!鄙硇我婚W,腳底連點三下一劍刺了過去。雪凌已兩次受挫,她若再不出手可就說不過去了。

  雪凌見她出手,不敢落后,呼地搶上,雙劍合璧同時刺向那人雙目。

  那人笑道:“我若成了有眼無珠之人怕不太好吧。”左手一抬雙指捏住了寒媚劍尖一拉一舉架開雪凌劍身,右手一伸既縮,身體向后飄開七尺。雪凌只感到眉心一陣刺痕似被針扎,用手一摸一滴血便染在了手上,方知那人方才的一刀點在了自己眉心上,這樣快這樣準的出手要殺自己簡直易如反掌,想到此處便不再驚異,也忘卻了害怕,只是想著自己何時才會有這樣好的身手。

  那人道:“方才我的刀若是刺實你會怎樣?”

  雪凌道:“死?!?p>  那人道:“你現在又怎樣想?”

  雪凌道:“我還沒死?!?p>  那人臉上微微現出一絲驚異之色,一絲氣憤之意,但隨之一笑,說道:“再來吧。”

  雪凌和寒媚對望一眼點了點頭,忽然一起將劍舉起向回一收,腳下疾點兩步同時平身飛起,以對方為軸心,旋轉環(huán)繞著攻向那人,雙劍便如絞肉刀,似乎一招之間便可將那人絞成碎片。

  那人道:“好一招‘雙蛟在淵’。”右手一伸,手腕在雙劍之間不斷地劃著圈子,只聽得叮叮當當一陣及湊而有規(guī)律的脆響,兩人原先正轉的身軀被那人的刀力所引,在空中微一停頓倒轉起來,進攻的順序立時打亂。二人凌空又自三轉,急急收身落地,單腳一收猛然踏出,身體就勢一旋轉,雙劍并駕又刺將過去。

  豈知那人身形忽然幻化開來,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到處可見虛幻的身影,根本無從確定具體方位,兩人心中感到驚異,雙劍回縮幻成一片劍影護住全身。只是如此一來那人虛幻的身影立時消失,二人眼前所見盡是一柄小刀刺過來劈過去,各種各樣精妙絕倫的殺招盡在眼前穿來穿去,有時眼看刺到自己的眼珠,但眼珠還在,有時分明是劃到自己的臉上,削到了自己的鼻子,卻感不到痛,只有刀上散發(fā)的寒氣,一陣又一陣地侵襲面皮,二人萬物難辨,所見盡是刀影。片刻之后看到的卻又不是刀影,而成了支離破碎血肉橫飛尸骨遍布大地的場面,觸目驚心之中心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氣,身上冷汗直流。

  那人忽然又自主駐足端立在二人面前,看著二人手中揮舞的利劍,一伸手短刀刺入劍網中,與兩劍一觸立時生出一股極強的引力,將兩劍緊緊吸住拉扯過來,手腕抖動,叮叮叮一陣輕響,隨之上挑,雙劍毫無阻力的直飛上半空。那人又一伸左手在二人肩上分別一按,二人呼地向后飛出跌落丈外,兩劍恰在此時從天而墜,不偏不倚地插在二人脖根邊的地面上,相距不足一寸。二人一時被死亡的感覺籠罩,躺在地上急促地喘息不已,心若驚濤,再難平靜。

  小欣歡呼一聲說道:“狂濤,快睜開眼睛看神仙吶。”

  那人微微一笑,回頭對二人道:“這就是你們的法則,不是殺別人就是被別人所殺,最終難有善果,這不是真正的江湖。仇起有因,事來有果,年輕人好自為知吧?!弊哌^來扶起狂濤向前走去。

  小欣道:“媚姐姐,以后可要好自為知呦。”疾跑兩步追上那人并肩前行。

  走不多遠,來到一處民舍,那人上前借宿,主人見狂濤受傷很是關切,急急騰出一間空房給狂濤養(yǎng)傷。那人取出一錠銀子答謝,主人立時變臉很不高興,那人一笑說聲謝了收回銀子,主人這才轉怒為笑,去燒熱水了。

  那人對小欣道:“他現在內外具傷,服了我的藥怕也得半月才能恢復元氣,一月方可痊愈?!?p>  小欣嘆氣道:“他就是這么倒霉,本來是護送我的,這次卻改成我護送他了,還自稱什么南海高徒呢,真丟臉?!?p>  那人奇道:“你說他是南海一派的弟子?”

  小欣道:“他自己說的,我可沒調查過?!?p>  那人笑道:“你這小丫頭可真是厲害,他可是你的朋友呀!”

  小欣道:“我才沒他這么笨的朋友呢,他是我哥哥的把兄弟,我才和他在一起的。”

  那人一笑搖了搖頭,在狂濤衣帶里一摸取出一個小瓷瓶,一看說道:“南海一香倒,他果是南海弟子。”再一摸又取出一個瓷瓶倒出幾粒黑色藥丸,喜道:“南海黑珍珠,這下好了?!比〕鋈#瑢⑵孔臃呕?,又自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三粒血紅的藥丸。

  小欣奇道:“碧血丹?!?p>  那人一征問道:“你認得這藥?”

  小欣笑道:“甜甜爽爽蠻好吃的,小時候經常吃。嘆,只可惜現在陸爺爺不在這樣,不然救這小子還不是小事一樁。”

  那人問道:“你說的可是神醫(yī)陸純?”

  小欣道:“是呀!你認識他?”

  那人道:“曾見過一面,他現在可還好?”

  小欣道:“好長時間沒見了,也不知道好不好,他老是怪我弄亂他的破藥草,不許我到他家去。有一天我偏到他家里弄了個天翻地覆,把他視若珍寶的一百多樣藥草全堆放在了一起,以后便再不去他家了,哈哈哈?!闭f著大笑起來。

  那人道:“你可真是個頑皮的丫頭?!睂⒘K幫柙谝粋€小碗中搗碎了對小欣道:“把你的小刀再借我一用?!?p>  小欣遞上刀,說道:“您今天救了我們,為了表示感謝這兩柄小刀就送給您吧,還請笑納?!?p>  那人道:“既是你爺爺送的禮物,就要珍惜,又怎可輕送于人。我出手救你們那是作為江湖人的義務,你叫我一聲叔叔已是對我最好的感謝了?!苯舆^一柄小刀在自己左手食指上輕輕一帶,立時出現一條血線,一滴血慢慢滲了出來。

  小欣急道:“大俠叔叔您這是做什么?”

  那人微笑道:“這兩種藥合在一起再輔以人血作藥引,會有意想不到的神效,對于治療內傷幫助極大?!?p>  小欣道:“那又何必滴您的血,在他的手上拉一刀放幾滴血出來也就是了,反正他又不吃虧?!?p>  那人禁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你這小丫頭,真不知該說你什么好?!睂⑿〉哆€給小欣道:“你出去吧,我要給他治傷了。”

  小欣道:“我不能看吧?”

  那人道:“可以,只是我怕你嫌悶?!?p>  小欣道:“沒關系,需要時我還可以幫忙呢?!?p>  那人滴了六七滴血與藥合在一起給狂濤喝下,又倒點熱水給狂濤喝了,然后解開狂濤周身穴道雙手推于后背,暗運內力開始療傷,整整過了一個時辰,那人才一收掌,疏了口氣,抹去額上汗珠,笑道:“他沒事了?!?p>  小欣道:“他怎么還昏迷不醒呢?”

  那人道:“方才療傷,我怕他用內力相抗,所以沒叫醒他?!彪p手按在狂濤太陽穴上揉了幾揉,狂濤緩緩睜開眼來。

  小欣喜道:“醒了醒了,狂濤你的命可是我……身旁這位大俠叔叔救回來的?!?p>  狂濤忙要起身相謝,胸口卻是一陣劇痛。那人道:“你不要亂動,會有礙復原的?!?p>  狂濤道:“謝謝大俠相救,在下感激不盡?!?p>  那人道:“千萬別叫什么大俠了,這小丫頭胡亂稱呼,你可不能跟著學?!?p>  小欣道:“那就叫叔叔吧。”

  狂濤一看此人比自己大不了十歲,叫聲大哥還差不多,不免有些猶豫。那人似看穿了他心思,一笑說道:“不要說話,養(yǎng)傷要緊,‘南海一柱香’可以讓病人安然入睡,對治療大有幫助,你現在要多休息正好用得著?!睂⒛切〈善看蜷_倒些藥粉出來,用火點燃了放在狂濤鼻下,狂濤吸得幾口安然睡去。

  小欣問道:“敢問叔叔尊姓大名?”

  那人道:“江湖人有緣則聚,無緣則散,又何需知道姓名?!?p>  小欣笑道:“我知道了,叔叔是神秘人物,所以名字也要保密,我以后就叫您叔叔吧,我叫小欣?!?p>  那人點點頭道:“小欣,你們與那二人是怎樣結仇的,他們?yōu)槭裁匆獨⑦@少年呢?”

  小欣道:“我也說不清楚,前幾天剛離開哥哥,不明不白就被追殺了?!彼斎幻靼自?,只是不知道這人底細,雖有救命之恩,也不敢如實相告,生怕又招來一個風云世家的大仇人,那時自己可就慘了。那人見小欣不愿說,便也不再追問。

  這晚,三人就在此農家借宿,第二天早上那人又拿出一錠銀子給主人道:“老哥,這位小兄弟受傷極重,怕要多打擾你幾日了,還望多加照顧?!?p>  主人道:“既有遇難之人到了我家,我自熱情相待,何曾收過一文錢,你這樣是瞧不起我,錢你拿回去。”

  那人道:“老哥是熱心人,對遇難之人更是很好,這我老早就聽說了,要不也不會把小兄弟帶到您這來。只是這小兄弟還要吃幾幅藥方才見好,所以還要勞煩您幫著我跑跑路呢。”說笑著硬將銀子塞在主人手中?;氐嚼镂輰π⌒赖溃骸拔矣屑笔乱k得先走了,這里有三?!萄ぁ忝刻旖o他服半粒,再服半粒黑珍珠,記得用新鮮的血沖服,明天早上他當可走動,六日之后可行動自如?!?p>  小欣點點頭道:“我記下了,叔叔一路多加保重。”

  那人道:“你們也多加保重。”走出門外。

  小欣急追出來,目送他遠去??駶钡街形绮判褋恚犝f救命恩人已經走了,大為生氣,責怪小欣未將那人留住,等自己起來相謝。

  第三日早上,狂濤感到精神極好,胸口劇痛已經消失,決意盡早離開,主人卻大是生氣,說重傷之人不可太過心急趕路,否則傷會很難痊愈,自己受別人之托照顧二人,若是讓二人就這樣走了,自己如何向托付之人交待。二人見主人好心一片,想想也無急事,便留了下來,如此又過得三日。

  這天中午,小欣悶得荒正要出去散心,忽聽得院門被人推開,主人問道:“是什么人?”

  一人道:“是過路人,想在此歇上一歇?!?p>  小欣不禁一驚,將簾子微微打開向外一看,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來的正是寒媚和雪凌,主人熱情地將二人迎進屋里,送上茶水。

  寒媚忽然看到屋角正在熬著的湯藥,那是主人給狂濤熬的,雖然小欣說不用,主人卻是固執(zhí),每日仍煎些治療傷筋動骨的草藥給狂濤服用。寒媚道:“主人家您受傷了嗎?”

  主人道:“沒有沒有,我身體好著呢,是有個過路的年輕人受了重傷,這藥是給他服用的?!?p>  雪凌急問:“帶他來的可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后面還跟著一個小女孩?”

  主人道:“是呀!咦,你怎么知道?莫非……”

  雪凌冷笑道:“當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們現在何處?”

  主人一跳而起說道:“噢,原來那小伙子是你們打傷的,哼,他住在我家里誰也休想傷害他?!碧綁翘崞鹨槐撹疚赵谑种?。

  寒媚并不理會,用劍挑開里屋的門簾,屋里并沒有人,窗扇卻在一晃一晃,轉身道:“他們跳窗逃走了,快追?!倍穗p雙奔出門外。

  主人道:“在我家中休要呈兇?!弊院缶o追過來,只是他全力奔跑也不及二人腳下輕快。

  追了一呈并不見二人蹤影,雪凌道:“狂濤受了重傷,應該不會逃得這么快,莫非追錯了方向?”

  寒媚忽然醒悟,喊道:“糟糕,又上了小丫頭的當了,他們還在屋里?!奔布蚕蚧乇既ィ瑓s見主人手握鋼杈擋住去路喝道:“要殺他們得先殺了我?!?p>  寒媚道:“你與他們是什么關系?”

  主人道:“沒關系,只是他們既然到了我家,我就得保護他們周全,更何況我已經答應別人照顧他們了?!?p>  寒媚冷笑道:“還當真有這么忠肝義膽的漢子?!睂ρ┝璧溃骸皠e理他?!睆闹魅祟^頂躍了過去。

  雪凌剛躍上半空,主人忽然鋼杈上刺,一招標準的“舉火燎陽”刺向雪凌胯下。雪凌萬想不到這看似粗蠻的漢子會使出這么一劑狠招,險此被串在上面,驚亂中劍鞘在杈柄上一點凌空一個筋斗翻了開去。

  主人一擊不中,大吼一聲雙臂全力下揮,鋼杈直拍向雪凌頭頂。雪凌舉劍一格,當的一聲震得手臂酸麻,暗道:“這家伙好大的蠻力?!?p>  寒媚道:“你一個人慢慢玩,我先走了?!蹦_一點欲躍起來。

  主人喊道:“不許走。”右臂猛力一擲,鋼杈帶著呼嘯之聲刺向寒媚背心。寒媚急轉身相格,主人趁機一頭撞向雪凌,雪凌沒想到他會來這么一下蠻招,不知如何擋法,疾向旁邊一跳,主人一撞落空就地一滾,站起身剛好抓住杈柄,雙臂一輪向兩人腰際橫掃,二人又疾向后退避。

  他這幾招,蠻中生巧,巧中顯蠻,乃是他在山林中與野獸搏斗練出來的,與江湖中的招式大不相同。二人被他這樣一陣蠻打,倒很難施展身手,寒媚對雪凌道:“追人要緊,別理他?!卑瓮缺阕?。

  主人喝道:“哪里走?”一鋼杈刺了過來,豈知這是寒媚所使詭計,早作好了準備,聽風變位,待他這一杈刺到忽向旁邊一閃,一把抓住杈柄,借勢向前一帶,左腳后踢正中主人小腹,一個龐大的身軀立時飛了起來。

  雪凌趁機欺上,一拳打在主人下巴上,打得主人頭下腳上翻飛過來,然后旋身一腳踏在主人背上,主人身若盤石撞向一棵大樹,雪凌不待他落地,抓過鋼杈飛擲過去,將主人的頭釘在了樹上。

  寒媚斜眼一看說道:“打傷他就是,又何必傷他性命?!?p>  雪凌道:“我是殺手,擋我者死。”不再說話,向回疾奔。

  屋里空空蕩蕩哪還有什么人,小欣和狂濤待他們追出門外,疾從床下爬出跳窗逃向相反方向,待他們回來,二人早已跑得遠了。

  狂濤一路狂奔,但總感覺內力發(fā)揮不全,竟然落在小欣后面,不久胸口慢慢又生出一絲隱痛,暗道:“看來六日未到,我還不能恢復內力,行動仍是受限?!焙鋈荒_底發(fā)軟摔倒在地。

  小欣急跑上前扶起問道:“你沒事吧?”

  狂濤道:“我沒事,我們快走吧。”

  小欣道:“不用再跑了,這樣的速度遲早會被他們追到,你的傷還沒好,我們最好找個地方養(yǎng)傷,待你行動自如了再走不遲。”

  狂濤道:“你說的不錯,只是現下若躲不過他們的追殺,又何來機會找地方養(yǎng)傷。”

  小欣道:“看我的,把你的外衣脫下來。”

  狂濤不明所以,脫下外衣,小欣取出小刀刷刷刷幾下將外衣割成了布條??駶溃骸澳阋Y繩子嗎?”

  小欣道:“結你個頭,走啦?!彪S手扔下一條,走出不遠又扔下一條。

  狂濤道:“你還怕他們找不到我們不成?”

  小欣道:“這叫故布疑云?!?p>  狂濤道:“寒媚難道猜不透你的小陰謀?不用白費心思了?!?p>  小欣道:“她當然能,只不過要用時間去思考,這就給我們贏得了時間?!?p>  二人走出不遠小欣停下來東掛一條西掛一條,向不同的方向掛了四五條,向前走開不多遠又扔下一條,然后向東走不多久又扔下一條,又折向北走,隨后繞回原路再向前走??駶凰愕靡活^霧水,但說來也怪,二人慢慢走去,天黑也不見寒媚和雪凌追來,不知是追錯了方向還是真被小欣扔的布條迷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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