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研究是怎么走回來的,我躺在床上,不想思考任何問題。
三月的晚風還有絲絲涼意,白色的窗簾被吹的瑟瑟發(fā)抖。房里好安靜,靜的連彼此的心跳都聽的清楚。
半響后,倚在窗戶邊上的林寒首先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問道:“你之前告訴我的那些,都是假的,對嗎?”清冷的話語連同涼風一道灌入耳朵里,我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
“雖然我曾懷疑,你說的那些不真實!”他自嘲般的冷笑了聲,“可我沒想到,你隱瞞了那么多!”
“對,不,起!”我望著他,誠心的道歉。
林寒走近,在床邊略頓了頓,然后居高臨下的盯著我的臉,深邃的眸中滿是慍怒的神情,“就因為你的這張臉!”這句話似乎驚醒了我的某個深藏的記憶,也提醒了他此刻的莫種想法,“哼,不怪你,是我自己幼稚!”他傷感的說出了這個想法。
我不知該說些什么,只能這樣靜靜的望著他,我們四目相鎖,誰都希望可以將目光穿透到對方靈府最深處,探知所有秘密,可這心靈之窗里透出的除了憂傷還是憂傷。
數秒鐘后,林寒挫敗的在床邊坐下,抬起下巴,深深的吸了口氣,須臾,他在靜默中幽幽的開口,“可以告訴我嗎?”那是一種祈求般的口吻。
我緩緩坐了起來,扯著他的衣袖。
林寒微側頭,目光在我臉上轉了一圈后,抬手,彎曲的手指,指背輕輕滑過我的臉頰。
他眼底的憂傷,總是讓我不忍拒絕任何要求,于是我做出了一個決定。這是個很長的故事,要講很久,加上我的口齒還沒那么清楚,所以需要更多時間來講述??刹徽撌裁醋璧K,今夜,我一定會告訴你這個故事的。
故事要從什么地方開始說起呢?
就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吧!
那年的春天來的特別早,大地復蘇,百花盛開,欣欣向榮的景象掩蓋了落霞山莊里隱藏的悲傷,其實那只是一個人的悲傷,所以,沒人會在意,他們依舊踏青賞景,依舊歌舞升平。
主院的廂房里,一個決定命運的時刻正在上演:
“夫人,三小姐該怎么辦?”王媽小心的問夫人。
夫人用余光瞥了眼王媽懷中的襁褓,端起茶杯,撅起紅紅的嘴唇,動作優(yōu)雅的輕輕吹去茶水里的浮沫,突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下動作,抬眼,嘆了口氣,漫不經心的說道:“就把她抱去四夫人房里吧,她不是也剛生了個嗎?”
“這?”王媽望著那個高高在上的夫人,哆嗦了下嘴唇,心中的想法還是沒敢說出口,一張豐潤的圓臉上,表情異常糾結。
“有什么,就直說吧!”夫人的眼中已有了些不耐煩。
“是!”得到了應允,王媽恭謹的點了下頭,然后小心說道:“四夫人身體不好,照顧小少爺已經很費力了,如果再加上三小姐,我怕她會……”
“會什么?”夫人大聲的打斷王媽的話,重重的摔了茶杯,生氣的站了起來,昂著頭,聲音提高了八度“哼,你以為,她還是將軍府里的大小姐嗎?你就把三小姐抱過去,有什么意見叫她來跟我說!”
她對這個四夫人的厭惡和不滿已經達到了極點,所以只要一丁點的火苗,都會讓她控制不住情緒,然后在自己的想象中爆發(fā)。
王媽被嚇的雙腿打顫躬身低著頭,不敢再看著這只正在發(fā)飆的母老虎,抱緊懷里的小生命,心酸的擔憂著她未來的命運。
“好了,退下吧!”大夫人冷冷的扔下一句話,扭頭走開。
站在寒客園的門口,王媽低頭看向懷里熟睡的女孩,“真像你娘,長大了一定也是個美人!唉,可是怎么就這么命苦呢!”再一次的嘆氣聲響起,渾濁的眼中不禁泛起一層水霧。
王媽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抱好懷中的襁褓,腳步沉重的踏進寒客園的大門。院中棕黃色的臘梅花開的正熱鬧,令人賞心悅目,沁入心脾的芳香宛如可以凈化靈魂。
“四夫人!”王媽憂心忡忡的輕喚了聲,滿含期待的望著這位如仙子般靈秀的四夫人。
“這就是三小姐?”四夫人仿佛早已看透王媽的來意,不等她開口說明,便徑直接過她懷中的女嬰,鳳眼中閃耀著慈愛的光芒,照著熟睡中的女嬰嫩嫩的粉臉上展露出可人的笑容。
“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輕拍著懷中的女嬰,四夫人看向王媽,朱唇輕啟,“蝶兒就由我照顧吧!”
“誒!”王媽沒想到這么快就完成任務,心中感激四夫人的同時,也暗暗為自己噓了口氣。可場面上的話還是要說的,“有四夫人照顧三小姐,二夫人總算是可以瞑目了!”想起自己的主子如此年輕就香消玉殞,心里不免傷心難過,眼眶也不自主的紅了起來。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蝶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