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牐犎赵螺喬?,歲月如梭!轉(zhuǎn)眼,當(dāng)年那個襁褓中的女嬰已經(jīng)出落得亭亭玉立。她擁有美麗的容貌,更是擁有著空靈的氣質(zhì),宛如一束雪地里盛開的臘梅,令人賞心悅目。
“哥,你看,今年的臘梅開的特別漂亮哦!”芊芊玉手,指著頭頂,雙眼淺淺瞇起,目光如同被陽光照射的露珠一樣散發(fā)著流光溢彩。
“蝶兒,不如,我?guī)湍惝嫃埾癜?!”臘梅樹下,那個白衣少年溫柔的注視著女孩,微笑著問道。
“好啊,好??!”蝶兒歡快的拍著手,跑到白衣少年的身邊,撒嬌的說道:“哥哥可要畫好咯,蝶兒想把畫像掛在房里呢!”
“嗯!”白衣少年笑著點頭,一雙魅惑的鳳眼中,流露出如月光般溫柔的神情。
臘梅花開的季節(jié),滿園的芳香,就連暖陽都不愿離去,明媚的春光下,一對佳人。如畫一般的景致,讓人不愿打擾。
慕容皓站在不遠(yuǎn)處,靜靜地望著院中的美景,一股糾結(jié)的情愫哽在胸前,堵得發(fā)慌。深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呼出,平靜下心緒,慕容皓轉(zhuǎn)身往姐姐房里走去。
“什么?你要去帝都?”
“是的,平王爺舉薦我出任兵部員外郎一職!”
落霞山莊的四夫人慕容嫣在聽到這個消息時,顯得異常震驚,怔怔的盯著慕容皓,白皙的臉上,更是沒有一點兒血色。
腦海里那深埋的記憶被再次拎了出來,像一條沉在陰溝里的死蛇,發(fā)出陣陣惡臭,令人無法呼吸,她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三月的風(fēng),怎么會如此的冷?
“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慕容嫣渙散的眼神,逐漸迷離,她喃喃自語般說道:“家被抄,爺爺、爹爹流放關(guān)外,母親憂郁而死,爹爹病死關(guān)外,想我慕容家,幾代忠良,換回來什么?”淚水決堤了,她抓緊自己的前襟,盯著慕容皓泣不成聲的指責(zé):“臨行前,爹爹是如何千叮嚀萬囑咐,不許我們慕容家的人再出入仕途,更不許我們再踏進(jìn)帝都一步,這些全都?xì)v歷在目,你難道都忘了嗎?”
“我沒忘,我怎么可能忘了呢?”慕容皓激動地握緊了雙手,“哪怕我死了,燒成了灰,我也不會忘的,可是,如今奸臣當(dāng)?shù)?,要想為我們慕容家平反,這是唯一的辦法!”他瞇起雙眼,墨黑的瞳仁縮成了針尖般大小,憤恨被壓縮在這犀利的目光之中。目光所到之處,會將一切燃燒成灰燼。
一場憤怒之火燃燒過后,剩下一片焦土,蒼茫與蕭瑟之中還混雜著悲傷??粗ヒ庖褯Q的弟弟,慕容嫣再無話可說,眼淚化成了河,滾滾而流。
“姐姐,這么多年,你為了我,忍氣吞聲……”慕容皓扶著慕容嫣的肩膀,怎么也無法道盡堵在胸口里的感恩和心疼,他深邃的眼眸中隱忍著即將奔涌而出淚水,哽咽道:“姐,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慕容嫣用帕子擦去腮邊的淚水,沉默片刻后,方才緩緩開口擔(dān)憂的問道:“平王爺他怎么會好好的舉薦你出任兵部員外朗一職?”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他想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吧,怎么說爺爺也曾經(jīng)是齊安國的大將軍!在軍中仍有一定的威望?!?p>“爺爺,他還在關(guān)外受苦呢?”想到這兒,慕容嫣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姐姐你別難過,爺爺會很快回來的!”
“你為什么這么肯定?”
“如今太子久病不愈,各位皇子為了爭奪太子位,處處處心積慮,明爭暗斗,背地里結(jié)黨營私,無所不用其極,平王可以讓我這個罪臣之子踏入廟堂,赦免爺爺,自然也只是時間問題!”
耳邊回響著這些朝中之事,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時歲月,不愿憶起的過往一切,又從新被填上了色彩,慕容嫣開始有些神思恍惚起來,思緒也越飄遠(yuǎn)越!
“姐姐,你怎么了?”慕容皓發(fā)現(xiàn)姐姐有些不對勁,不由得擔(dān)心。
慕容嫣連忙回過神來,躲閃開慕容皓探究的目光,心虛的接著問道:“皇上,他……他會同意嗎?”
“從平王說話的語氣中可以聽出,皇上也早有讓爺爺回來之意,只是缺少一個說辭!其實你想想,當(dāng)年皇上也是迫于無奈才下旨降罪于我們家的?!?p>慕容嫣聽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為了隱藏自己某種浮在腦海中的思緒,連忙轉(zhuǎn)換了個話題:“雖然你也不是第一次離家,可這一次,我真的不放心,弟弟??!凡事不可太過莽撞,要謹(jǐn)言慎行,大丈夫不逞匹夫之勇,知道嗎?……”
慕容皓一邊傾聽叮囑,一邊扶著姐姐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眼角余光瞥見院中的美景,心,疼的幾乎碎了。
這事,要如何告訴她呢?
慕容嫣說了半天,這才發(fā)現(xiàn)好久沒有得到回應(yīng)。再一看弟弟,竟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并且目光還時時偷偷飄向窗外。
她順著慕容皓的目光瞥了眼。
心,沉了下來,輕嘆一聲,無力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