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木兮一個人先匆忙趕回了杭州,留下木心雅打理一下老家。雖然木心雅奇怪她的舉動,不過也不好多問什么,便由著她去。木兮連夜趕回老宅時,已是深夜。
老宅三樓。
“你騙我……”龍木兮不敢相信地瞪著舒舒服服躺在沙發(fā)上看電影的離殤還有那滿屋子活蹦亂跳的狼妃?!拔因_你干什么,狼妃明明就是沒有胃口,吃不下東西。”離殤邊說邊拿起個蘋果一咬,吃著還不停地點頭,一臉贊賞,“這蘋果真甜,你要不要也來一個?”
“離殤,你覺得這樣好玩嗎?”她一個人有多難得才能回一次故鄉(xiāng),可剛回去就被他騙回來了。虧她還一路擔(dān)心著狼妃,原來都是他在耍她。她咬咬唇,轉(zhuǎn)身打算離開他的房間。
“站住?!?p> 離殤高大的身子移到了她的前面,面容嚴肅地盯著龍木兮看。木兮被他盯得有些尷尬,他看了她許久才啟唇,“我以前從來不做這么幼稚的事情。”
木兮撇過頭,臉色躁紅得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目光,離殤卻淡淡地笑了,“你個傻丫頭怎么動不動就臉紅呢?”說著,臉還靠近了木兮的臉仔細端詳。
“關(guān)……你什么事?!蹦举庋柿搜士谒话淹崎_了他。
離殤開懷大笑?!白?,帶你去個好地方?!彼话褷科鹚氖志屯鶚窍伦?,“去……哪?”木兮緊張地都有些說不成話,她的視線落在他牽著她的大手上,光滑潔白,關(guān)鍵是透著一種陽剛男子的熱,暖乎乎的?!案襾砭椭懒??!彼f。
木兮從來沒有這樣瘋狂過。深夜,兩邊路燈昏暗,他載著她騎著黑色的摩托車以像閃電一樣的速度奔馳在國道上,一陣呼嘯而過,勁風(fēng)狠狠吹刮在臉上。上車前,離殤就抓住她的手摟在他的腰上。木兮起初不愿,不過他開車的速度著實嚇人,木兮最后還是從后面緊緊地摟住了他堅硬有力的腰身。
“慢點,慢點行嗎?”木兮害怕地動都不敢動一下,只能緊緊抱住唯一的依靠?!皠e怕?!彼f,“把頭靠在我后背,風(fēng)大,小心吹感冒了。”離殤喊道,木兮知道他說的對,也只好把頭微微低下,不過她卻想去看周圍的風(fēng)光。燈影交錯,一晃而過,她的心跳如這車速一般達到了最大的速度,一高一低,跌宕起伏,很刺激。不知道為什么,聞著他身上的體香,她覺得很安心。有那么一瞬間,她想,要是這車一直開下去多好,就他們兩個人,該有多幸福。
在郊外的一處破敗的水泥房前,有一個一米高的高臺。摩托車就停在一旁,離殤將一箱啤酒丟下在高臺上,一跳就跳坐在了高臺上。然后他伸手拉木兮上來,不過木兮沒有接他的手,而是自己學(xué)著他也跳了上來。一上了高臺,視線就開闊了,前面是一方無際的荒野,后面不遠處是一面布滿了涂鴉的墻,墻下面是無數(shù)破碎的啤酒瓶玻璃。
“小時候心情不好,我就會來這里。”離殤打開一瓶啤酒遞給她,木兮搖頭,“我不會喝酒?!薄敖裉焱砩夏愦蛩阕屛乙粋€人喝?”離殤有些不悅地看著她。木兮看著他,不忍再拒絕,這才慢慢地接過了啤酒,但還是說,“我就喝一點……你心情不好嗎?”
離殤微笑,“今晚有你陪,心情還是不錯的?!比缓笏蜷_另外一瓶啤酒,邊說邊喝下了一大口。木兮沉默,不過也學(xué)他輕輕地喝了一小口,嘴里立馬有些辛辣,她皺起眉頭,酒真不好吃。
月光如水,荒野綠草如茵,熒光點點,到處是悅耳的蟲鳴聲。木兮看向他的,只看到他也盯著天空看,留給她的是一個俊逸的側(cè)臉。她暗自下了決心,閉著眼睛又喝了好幾大口啤酒,那酒味似乎要直沖她的腦門,難受得很。有了酒的幫助,她膽量大了一下,她吶吶問道,“離殤,你還記得和你有過一個約定的女孩嗎?”
離殤轉(zhuǎn)過頭,看向她,有些疑惑不解,“你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木兮苦笑,“你當真忘得一干二凈?!彼男暮芴?,一種荒涼的痛沿著她的血液浸透到她的全身?!半x風(fēng)……你怎么可以忘記……明明說好的我等你,你為什么不回來找我?”
離殤冷眸看向她因喝醉酒而通紅的臉,他就不該讓她喝酒,可是她又怎么知道他之前的名字?他的大手緊緊地抓住她纖細的手腕,靠近她,“你醉了。再說你怎么知道我之前叫離風(fēng)?”
“我才沒有醉?!逼鋵嵥睦锴逍训煤?,她笑了,用小手扯了扯他的衣服,“離風(fēng),我很久之前就認識你了,可是你卻忘了我,到底我在你心里的分量渺小如蟻吧,不然你怎么會不來找我。”離殤看著此刻不同以往的龍木兮,他看著她,目不轉(zhuǎn)睛,似乎在思考她的話的真假。他嘗試著去回憶,可是一想頭就疼。他悶喝下一大口啤酒,“我之前出過車禍,忘了很多事情。”
沉默,很久的沉默。木兮也不知道要再說什么,他失憶了,像小說里寫的那樣。她沒有生氣,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她想起那個精致的男孩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場血腥的車禍,該是多么殘忍而恐怖的事情。她聽梅媽說過,那場車禍,死去的是他的母親。她的手緊緊地反握住他,“……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怨你。”
“給我時間,我會想起來的?!彪x殤說。他有些搖晃地站了起來,望向夜空。“來,我們來點好玩的?!彪x殤邪笑地拾起地上的空啤酒瓶,“捂住耳朵。”他對木兮說,木兮照著他說的連忙捂住了耳朵。離殤這才轉(zhuǎn)身,拿著啤酒瓶一個用力拋砸在高臺后面的墻上?!芭臁钡囊宦暎【破克姆治辶?,碎片橫飛。
木兮站了起來,“來,你也扔一個。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發(fā)泄發(fā)泄。”離殤遞給她一個啤酒瓶。木兮接過來,臉上露出了笑容,“真的?”雖是疑問但語氣已經(jīng)是肯定。她也學(xué)著離殤的樣子把啤酒瓶砸到了墻上,聽著“澎”的一聲,木兮覺得分外刺激,用一個字來形容--爽!
他們一邊喝著酒一邊砸酒瓶,玻璃破碎的聲音在這夜里響徹一片。
“這地方我只帶你來過……”離殤看著靠在他肩頭的木兮說道,木兮打了個飽嗝,臉上滿是醉態(tài),不屑道,“騙人吧,難道你沒有帶過你以前的女朋友來過嗎?”
“我離風(fēng)從來不騙人。”
“可你剛把我騙回來……”
離殤用手指向月亮,“那個才不算。你看看月亮好圓。”木兮抓住他的手拉回來,用自己的食指放在了嘴上,“噓……不可以……不可以指月亮,晚上睡覺時月亮公公會下來割你耳朵的。”
離殤看著傻傻笑著的她,內(nèi)心一顫一顫,那么可愛的她?!吧笛绢^,月亮公公不會割好人的耳朵的?!?p> “可……你才不是好人??禳c快點給月亮公公道歉,不然等會就割你耳朵了……”木兮扯著離殤要站起來,不料一個踉蹌腳一崴就從高臺上摔了下來,離殤手快拉住了她,不過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兩人都摔下了高臺。木兮并不覺得疼,因為離殤在她下面,有肉墊子自然不疼。
這一摔,木兮的酒倒醒了。她壓在他上面,臉色駝紅。鼻翼間盡是地上青草的芳香,她就那樣直直地看著離殤,兩只大眼睛清透如水,瀲滟動人。她低低地叫他,“離殤……”“嗯。”他應(yīng)她。
“離風(fēng)……”她又喚他,這時離殤沒有立馬地回她,而是沉默了很久。離殤黑幽幽的眼瞳里映出她單純美麗的模樣,若有所思,他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景,當時她正在和狼妃說話,一臉狗腿的模樣……他開口回她,“嗯,我在。”
“離風(fēng),我告訴你個秘密。”木兮巧笑嫣然,半醉半醒?!笆裁??”他的聲音雄厚而悅耳。
“我喜歡你。”木兮屏息。那一刻仿佛時間都停止了,只有他們兩個人兩目相對?!芭欤 币宦暠懺谒麄兩厦嬲?,五彩繽紛的煙火在夜空上綻放,世界頓時美的不像話。一聲接著一聲,濃烈地展現(xiàn)最妖嬈的瞬間。
“你看,你看!是煙花是煙花!”龍木兮從他身上爬起,激動地望向星空。離殤也坐了起來,他看了一會煙火,視線不一會兒又落在了木兮身上。他說,“然后呢?你不想知道我的答案嗎?”
龍木兮不敢直視他,她微低著頭,臉上一陣發(fā)紅又一陣蒼白,她緊張地開口,“我……只是告訴你我心里的秘密而已,說出來我就舒服了,我……不會讓你為難的?!?p> “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離殤有些冷冷地開口。木兮慌亂地抬頭去看他,他也直視著她的眼睛,然后他薄薄的唇吻住了她。那時,天空剛好綻放一朵最大最美的煙火,映亮了一大半星空。那一聲“澎”伴隨著他的吻在她的腦中炸亂了所有理智的神經(jīng)。
“我也喜歡你,龍木兮?!蹦且惠p輕的一親,他尊重地放開她。
木兮的心臟亂跳個不停,“可是可是……我們是兄妹?!薄肮菲ㄑ壎紱]有。再說剛才可是某人先表白的?!彪x殤苦笑不得。
“我……”龍木兮不懂再說什么,對,是她告的白,她早該想到的,只是她沒有想到他也喜歡她,天哪,這……這……木兮的臉紅得不能再紅了。她望向天空的煙花,難道是他早準備好的?“這是你放的嗎?”
“附近有個煙花爆竹廠,每天晚上都會試放煙花?!彪x殤解釋,木兮“哦”地一聲低下頭。離殤擁抱住她。他說,“不用怕,有我在?!?p> “離風(fēng),離風(fēng)……”木兮不停地喚他,她知道以后他們要面臨什么,只是現(xiàn)在在他的懷里她一點也不害怕?!皠偛拍且晃鞘浅跷??”離殤低聲問她,木兮卻不好意思回答。他看她表情就知道,臉上滿是喜悅,“幸好初吻還在,不然我絕不放過那個小子?!?p> “說我,那你是初吻嗎?”木兮不滿地說。離殤不答,嘴靠近木兮,“要不,咱們再來一次……”
木兮詫異地看向他,天,這個人根本就是個大色狼嘛!沒有等她答應(yīng),他就已經(jīng)靠了過來。木兮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