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際浮出一片魚肚白,磅礴大日似現(xiàn)未現(xiàn),遠方高峰清冷寂靜,一絲秋的意味已經(jīng)漸漸彌散。
一戶人家男人推門而出,
”吱呀“一聲
清脆婉轉的推門聲拉開了新一天的帷幕。
庭院內,莫隨風肌肉震蕩,揮汗如雨,氣機旺盛而凌厲,幾近滿溢,赤紅血氣漲紅了皮膚,仿佛隨時都會從他的毛孔中噴薄而出。
漸漸地,他驀然覺得心臟仿佛不受控制般,越跳越快,越跳越有力,蓬勃的血液流速加快,伴隨一陣嘩嘩聲響,如長江大河般,清晰而流暢的遍歷全身每個器官,從頭頂至腳心,從五臟到六腑,全身每點每處,甚至每根毛細血管,都再無滯澀之感,一種圓潤通透、完美無瑕之感侵入心扉。
鍛體巔峰!
就在剛才,莫隨風真真切切感到自己達到了鍛體巔峰,全身雜質排盡,力量暢通,已成混元如一之境。
莫隨風微微閉眼,心念稍動,在他自身控制下,肌肉收縮,心臟跳動減緩,薄發(fā)的血液也迅速減慢了下來,渾身氣勢猛地一收,整個人都仿佛融入自然,消失不見了。
一收一放之間,全身力道盡控于心,心臟如此,其他臟器亦然。
莫隨風張開雙眼,神態(tài)自然,擦了一把汗后,嘴角微微上揚,果然實戰(zhàn)才是提升修為的最好途徑啊,昨天的打斗再加上萬妖澗的磨練,自家肉身終于再上層樓。
肉身力量已盡皆煉透,氣血已達達到了肉體最巔峰,按“鍛體藏精”最后的記載,肉身錘煉暫時可以告一段落了,下一步就是練習力量控制和融入意志。
力量已至巔峰,只是還沒有轉化為勁,沒有與自身意志融合,力就是力,還不是勁力;只有融入意志,將力化為勁,再以精神掌握肉身,控制勁力,意志、精神三者合而為一,抱力還勁,收發(fā)由心,內成無瑕之體,外成不漏之身,那才是真正鍛體巔峰,才能完美無憾地踏入養(yǎng)氣期。
什么是精神?什么是意志呢?
莫隨風心中暫時還沒有明確答案。
化力為勁第一步,就是找到屬于自己的意志,這種事急也急不來,慢慢尋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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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吃早飯了”石紫萱清脆的大嗓門響起。
“石姨,我洗個澡就來?!蹦S風摸了摸肚皮,確實有點餓了,每次鍛體都是一身臭汗,沒辦法啊。
年過三十的石紫萱風姿猶存,透過窗戶她看到莫隨風進了臥室。
石紫萱手拿鐵鏟,臉色凝重地看著莫隨風練功的地方,那里堅硬的青石地面早已變得如同蜘蛛網(wǎng)一樣,層層龜裂,碎石密布,甚至幾處力量爆發(fā)處,一層層粉末還在隨風飄灑著。
“隨風這孩子,好大的力量,該不會又突破了吧!等過了年,也差不多十六歲了吧,呵呵…..“石紫萱邊干活,邊自言自語著,說著說著竟還詭異的笑出了聲。
早餐過后,莫隨風悠閑地喝著茶,手中拿著那個發(fā)光的令牌不停得把玩著,上次“萬妖澗“那個姑娘走的太急,都還沒來得及問她令牌的來歷呢,就讓她跑掉了,真是失誤啊。
石紫萱今天好像也不著急回家,收拾完餐具之后,也笑吟吟地端了杯茶坐在一邊,邊喝茶邊偷偷打量著對面的少年。
雖然石紫萱對武道,僅僅是一知半解,但她清楚地記得,清晨練拳之前,莫隨風還是肉身鼓脹、血力旺盛,氣機凌厲,甚至一個眼神都像錐子般扎人,絕對是一個武功高手;但是現(xiàn)在,對面少年雖然身高未變,整個人取仿佛縮了一圈似的,而起神情淡然,目光柔和,再也沒有半分高手氣勢,簡直就是一個鄰家大男孩,只是全身肌膚越發(fā)白皙了。
“騙人的,怎么會變化那么大呢!”石紫軒忍不住心中腹誹著。
“石姨,有事嗎?“莫隨風感受到了石紫萱異樣的目光。
“沒事,沒事!”
“對了,隨風啊,過了年,你差不多有十六歲了吧!“石紫萱一臉期待的等著莫隨風回答。
“?。∈前 澳S風微微錯愕,石姨的話他想起了前世電視劇中的“媒婆”。
石紫萱眉梢一喜,忙一拉凳子湊了過來,
“隨風啊,十六歲可不小了,在咱們這差不多都該生…………..”
正在此時,一股無上威壓自上空傳來。
石紫萱后面的話莫隨風是一個字都沒聽清,慌忙靈識上掃,我擦,什么情況。
在靈識中,屋頂上空,三個腳踏劍的道裝修士,一老者二中年,憑空而立,三人的道服在風中搖曳,獵獵作響,一副威風凜凜,煞氣騰騰的樣子。
啊,等等,這三人的道服怎么有點眼熟的感覺,莫隨風沒來由的突然感到一陣心虛。
忽然莫隨風一拍大腿,終于想起了,這,這你媽不正是那個“虛元”的宗門制式道服嗎?
激凌凌打了冷顫,莫隨風好像明白了點什么,邊比劃手勢,邊壓低聲音對石紫萱說道,“石姨,快,快藏起來,外面有敵人!”
說完后,莫隨風腳尖一點,腰身用力,也不走正門,直接破窗而出。
石紫萱渾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莫名其妙地看著莫隨風跳出窗外,一臉茫然,心想,“隨風啊,我只是想提個親而已,你也不至于跳窗吧!“”
不過,說時遲,那時快,莫隨風剛剛跳出窗外,一只無形巨手就攜著滔天威勢,毫無半點障礙得拍在了莫隨風家屋頂上。
在巨手強大的力道下,無比堅硬的青石壘成的屋子,就如同豆腐塊般,毫無半點抵抗之力,一下被完全拍扁了,轉眼間,碎石斷木崩飛四濺,一大股煙塵沖天而起。
屋外的莫隨風猝不及防,也是弄了灰頭土臉,但屋內的石紫萱,更是可憐得連哼都沒能哼出一聲,眨眼間拍成了肉餅。
看著崩碎坍塌的房屋,莫隨風睚眥迸裂。
“不………”一聲凄厲的叫聲自他喉嚨中喊出。
莫隨風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風一般沖到倒塌的房屋前,顫抖的雙手,不停地刨著,試圖把石若萱從石堆中挖將出來。
“師父,這里還有一個活口!我下去殺了他吧!“頭頂一個中年道人看到了莫隨風,輕蔑地說著。
“去吧!記得把虛元的令牌帶回來!我們去會會這個部落的圖騰!“一個蒼老的聲音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句后,就帶著另外一個道士,化成一道流光遠去。對于地面上的莫隨風和崩塌的房屋,仿佛完全不存在一樣,看都沒再看上一眼,螻蟻一般的存在完全不入他的法眼。
見師父已經(jīng)遠去,中年道人降下飛劍,落于地面之上,閑庭信步般走向莫隨風。
“禿驢,交出令牌,然后自裁,省得道爺費事!”中年道人耀武揚威的說著。
中年道人的話宛若一盆涼水澆到莫隨風心頭,莫隨風終于清醒了過來,他緩緩地站直了身軀,只是滿是塵土的臉上,兩道淚痕清晰可見。
莫隨風像看死人一樣死死盯著這個道人,滔天的殺意毫無征兆地從莫隨風身上噴薄而出。
“哎呦,竟然還是個武士!”中年道人感受到了殺意和莫隨風,但是仍是不以為意。
“為什么?為什么要毀我的家?”莫隨風低沉的問道。
“呵呵,為什么,你也配問?死禿子,你那是什么眼神!“中年道人雖然嘴上強硬,但是莫隨風眼神很兇,他心里沒由來得一哆嗦,伸手摸了摸懷里物什后,才又淡定了下來。
“是你就好,死吧!“莫隨風再也不想廢話,身形上竄,就要給這道人一記狠的,這道人該死。
不過,莫隨風才剛剛沖到中年道人身前三米左右,一道白光咋起,帶起一股無形氣浪,一道氣墻就這么突兀的出現(xiàn),并擋在了他身前,莫隨風身形一滯,竟再也不能寸進。
“哈哈,就這么點本事,笑死道爺了!死禿子,過來??!”
中年道人見莫隨風沒能突破防御氣墻,猖狂的笑了起來。
還沒等莫隨風說話,道人又惡狠狠地說道:“如果你就這本事,那么………..你可以去死了”
道人單手一揚,一柄飛劍憑空出現(xiàn),
道人輕吐真言:“去”
飛劍似閃電一般激射而出。
片刻的失利,終于讓莫隨風認清了形式,這次這三個道人,比那個虛元,強大太多了。
飛劍奪空,寒光咋起,莫隨風皮膚上,猛得一陣刺痛傳來,這是武道高手肉身對危險的本能反應,對敵人攻擊的預判。
已經(jīng)知道了飛劍所刺方向,莫隨風心中大定,身體如山,巋然不動,只是身體略低,肌肉繃勁,虛力以待。
電光火石,飛劍空中盤旋一圈后,繞過氣墻,從后方殺到,莫隨風也不慌亂,身體微側,腰、肩、臂同時用力,右手泛起淡淡黃光,凝成刀式,猛切劍身。
“砰”
兩者相撞,飛劍白光閃爍,試圖阻止,只是連一瞬都沒能撐住,白光崩碎,莫隨風掌刀攜萬鈞之力,斬在飛劍上。
一聲哀鳴,飛劍跌落塵埃,只不知這飛劍是什么材料練成,劍身雖被莫隨風斬彎,但飛劍并未折斷。
飛劍與修士心神相連,飛劍被毀,中年道人嘴角一絲鮮血逸出,顯然也是受傷。
“禿驢,有兩下子??!不過今天你必須要死?!?p> 中年道人臉色鐵青,伸手抹掉嘴角鮮血,狠狠地看著莫隨風,臉也陰沉了下來,雖然鄭重了很多,但是并無絲毫慌亂。
莫隨風心里咯噔一下,這種遇事不亂的角色最難對付,對方飛劍被毀,但仍能沉得住氣,看來這次是碰到硬茬了。
“呼風”
中年道人口誦真言。
莫隨風就覺得自身周圍,氣流急速旋轉,一股妖異的黑風平地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