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看這事情要這么定性,分家的事完全不被提起,心里有些的著急,機會只有這么一次,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粗员欢愫透绺鐐兎龀鰜砭蛦柫司渌纳眢w還好嗎的爹和又軟和的娘,知道靠他們靠不住。大姐雖然是難得的明白人,但在這種場合下她作為一個快要及鬢嫁人的少女必也是不好開口的,其他人更不用考慮,都不行??磥恚鳛榻裉焓鲁龅漠斒氯诵∶鬃约禾崞鹗窃俸貌贿^了。可剛才都被駁了一次,現(xiàn)在事態(tài)都要平息了,再挑起事端就有些討人嫌了,小米反復(fù)衡量。突然,小米聽到了仿佛天籟及時的趙氏的聲音,就聽她說道,
“大伯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家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不賣倆丫頭還怎么供小叔子考試。爹也不是狠心非要她們姐倆去送死,可這現(xiàn)實逼人啊!她們那房本來人就比我們多,吃的更多,年頭好的時候我們也就不說了,養(yǎng)著就養(yǎng)著吧,畢竟三叔腿不能動了,我們也不能做太過,可這都鬧饑荒了,擱誰誰都犯愁了。這都大冬天了,爹娘去年把過冬的棉衣當了,今年連件過冬衣服都沒有,我們家成斌去年的現(xiàn)在穿都小了,我們年輕可以忍忍,可爹娘和孩子可怎么忍?這還不算,這地里不出糧一個冬天我們一家子要餓死嗎?”她剛才就一直忍著想說了,三房那死呢子提出分家,她可是早就想把他們分出去了,四叔成親,大房的成俊和她的成勇緊跟著也要娶媳婦了,到時這都往哪住?她也想她們那房分出去,可是田老二除了嘴會說,哄著老太太拿錢給他賭外,其他什么都不行,這要是分出去了沒了老爺子管束著他了那還得了,所以,他們是一定要跟著倆老不死的過的。再說,三房那壯勞力沒了,大妮子過兩年要嫁了還得出嫁妝。這次沒賣了倆丫頭得這錢,以后,她們有防備更難了,她可不想白給他們?nèi)筐B(yǎng)孩子,正好趁這次機會還是盡早把他們分出去就好了。只是,場面話還是要說的。她雖然平時靠潑辣,不講理取勝,但是,有時也會動動腦子的。
趙氏真是幫了小米大忙了,小米感覺趙氏現(xiàn)在是從未有過的可愛,不管她是什么目的,都正和她心意,機會稍縱即逝,小米趕忙接著道,“二伯母說的是,與其一家子抱一塊餓死,還不如能活一個是一個,我們也不會怨恨爺奶,畢竟這誰都不想。如果能撐到明年我們還餓不死,我們家也會像村里其他分出去的人家一樣給您和奶養(yǎng)老錢,為了感謝您和奶不賣我跟姐我們家每年會多給您和奶兩百斤秫糧?!睘榱朔旨遥∶资情_動了她二十年來最極限思考的大腦,又是好話,又是誘惑的說了一堆,但她也說明了,養(yǎng)老錢跟村里其他人家一樣,糧也是秫糧,免得倆老無恥看他們家以后過好了撿漏洞反悔。
老爺子這回倒是沒再訓斥小米,而是低頭想了想二兒媳和孫女的話。經(jīng)過今天小米跳井這事他也知道再想賣孫女難了,老三家現(xiàn)在是勞力沒一個,吃飯的人最多,沒什么用了,分出去還能拿些養(yǎng)老錢也行。轉(zhuǎn)頭看向一直沉默低頭的三兒子,這個兒子一直不得他喜歡,太老實,只會低頭干活一點都不像他,分出去也好。然后開口問“老三,你怎么說?”
小米和其他幾個孩子都緊張的看著田老三,就怕他又犯糊涂,擺弄不清說不想分家,沒想到,田老三難得清醒一回,“行,爹,就像孩子說的,與其抱一塊餓死,不如活一個是一個,分吧!”聽他說完三房眾人都松了口氣。
“老大、老二,你們怎么說?”老爺子還挺講究,還問了其他兒子意見呢!
“我們都聽爹的?!碧锎蟛⑻锒肓讼氚牙先曳殖鋈ミ@事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于是也沒多想的就同意了。老爺子看其他兒子沒意見,就說道,
“行吧!那就分吧!正好村長、你大伯他們都在,也不用費事去另請了?!毕肓讼雽μ锢先?,“要說這分家,本來我是打算著等我和你娘死了再分開的,畢竟我和你娘養(yǎng)你們這么大不容易。小時把屎把尿,長大給你們?nèi)⑵奚?,這眼看著兒孫滿堂了,我們也該想享清福了,你們這翅膀也硬了,要飛了。既然你想分就分吧!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勉強在一起住也會生矛盾?!崩蠣斪右环骶慵训脑捳f的看熱鬧的老人都同情起了他這個處處為孩子著想不想與孩子分開住的可憐父親,都忘了前一刻他要賣了孫女的事了。人都是這樣,同情弱者,小米也不揭破老爺子的苦肉計,現(xiàn)在只要能把家分了,他愛怎么演就怎么演吧!
“分家就得先分地,種了這么多年的地你也知道咱家有哪些地的。咱家地不多,你是最先分出去的,你四弟、五弟又還沒成親,小妹也沒嫁,我和你娘也還在老宅,我們?nèi)硕?,地呢,就不能多分給你了。這樣,你看,小后山谷洼里那兩畝旱地就分給你們家,你這腿傷了不能動,孩子也還小,老三媳婦又還懷著,分多了你們也沒人種。其他農(nóng)具家里要用,你就把你用的那套拿走,碗筷、被褥、衣裳也一樣拿你們在家時自用的。至于,住的地我覺得你們就搬出去住。家里人多,這你四弟這眼看著就得說親,正好你那房子空出來給他成親用。錢的話家里不多,還要留給你弟妹們成親、讀書,就不分給你們了。不過,官府補償?shù)你y子你看腿花了三百多文,再給你們?nèi)傥慕o你帶走,剩下的就當是你們今年的奉養(yǎng)錢了。老三你看,這樣分行吧?行的話就讓你大伯他們見證,村長書寫登記下來?!眲倓偯髅髡f的今年不給奉養(yǎng)錢了,轉(zhuǎn)眼這老爺子就扣下了這原主爹這么多的血汗錢。
老爺子剛說完,老太太田劉氏就嚷嚷開了,“憑什么還要分地給他們,不孝、不義、不養(yǎng)爹娘的東西,就應(yīng)當什么都不給他們,讓他們凈身出戶,我一文錢都不給他們?!崩先乙恢笔撬詈媚媚蟮模F(xiàn)在居然分出去了,還要分走她的東西,這可徹底惹火田劉氏了,因此,不管不顧的叫屑起來。
小米不知道分給他們的東西是好是壞,但覺得以老爺子不喜田老三的情形,應(yīng)該好不了多少。旁邊看熱鬧聽的人也是有說老爺子偏心的,也有說田老三活該的,就連一直從來到這都沒開過口說話的田二老爺子都說了句,“老四,是不是太少了點。錢沒有就沒有了吧,這糧食沒有一點讓他們怎么吃飯?”就知道不是不好,而是很不好。
“二哥,我心里有數(shù),分給他們的已經(jīng)不少了,糧食家里是真沒有了。他們這還沒找到住的地方,暫時也跟著家里吃,沒必要分了,等他們找到了住的地方在看看糧食還能分給他們多少吧!再說這地,是他們自己要求分家的,要是嫌分的少,那就不分。老三不能下地,分再多給他們也種不過來??!那不是荒了么!”老爺子冠冕堂皇的說道。
小米無所謂,只要能分家,那她就松老大口氣,也有了活著的目標,那就是帶領(lǐng)一家人過上好日子,不跟那一家子渣渣攙和一塊,她相信憑她這二十一世紀的頭腦,憑她們一家的勤快和她來自后世現(xiàn)代的見聞一定不會讓一家人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