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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秘事

71、作畫

盛唐秘事 賀蘭三月 2100 2017-02-12 08:05:00

  李嗣真點頭道:“說起來,確是好多年未見常住兄這般形容了?!蓖A送#值?,“據(jù)我所知,宮中明顯并無值得他如此高興的事兒。不知希美兄可有什么消息?”

  劉祎之眉頭緊皺,思忖半日:“常住兄與魏國夫人兄妹情深,或許,魏國夫人的事兒算得上一樁?”?

  幼年時候的月娘,他是見過幾次的,當真是活潑可愛,眉目如畫。后來年紀漸長,見得便少了。再后來,入了宮,成了魏國夫人,他便再也無緣得見了。

  若她依然活著,今年不過二十出頭。誰承想……也是個可憐的人啊。是月娘走后吧,武敏之的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便變得淺淡了。

  李嗣真左右看了看,才搖頭道:“魏國夫人能入土為安,確是了卻了常住兄一番心事。但是否值得高興,卻難說得很。常住兄好容易從往日中掙脫出來,你我還是莫要提這話頭的好。”

  劉祎之想到自己同在宮中卻不得相見的阿姊,不由長嘆了一聲。與武敏之比,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幸,還是不幸,

  李嗣真見劉祎之變了臉色,他自然知道好友心事,卻不便多說。當下輕咳一聲,玩笑道:“依我看,或者常住兄是近日得了個稱心如意的美嬌娘,是以只愿守著她,不愿意出府一步?”

  劉祎之也應(yīng)景地笑道:“那你我還日日登門打擾,豈不是太沒眼色了?今日還要去么?要知道新婦沒準已經(jīng)怨上咱們了。”

  李嗣真道:“既然常住兄一番盛情,邀請在先,身為好友,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新婦若真悍妒,要怨也怨不到咱們頭上。”

  說話間,正好到了一十字路口,兩人拱手作別。李嗣真頭也不回走遠了。劉祎之被觸動心事,仍站在原地未動。他望著遠處,臉上的神情變了幾變,終于一抖馬韁,踏踏踏徑直往國公府的方向去了。

  到得國公府,門房通報進去,卻是魄淵迎了出來。一邊將劉祎之往里面內(nèi),一邊解釋:“我家阿郎正在園中作畫呢,因正在要緊處,不便出來迎客,望劉學(xué)士見諒?!?p>  劉祎之擺手笑道:“無妨?!庇值溃俺W⌒值购门d致?!?p>  武敏之開心,魄淵的話似乎也比往日多了些:“劉學(xué)士有所不知,因這兩日,園子里的菊花開了。阿郎說,開得不但比去歲更艷,便是這幾年來,也未見過開得這般形容的。是以來了興致,回府后就待在園子里,已經(jīng)畫了好些時候了?!?p>  終于進于園子,劉祎之只覺眼前一亮。鋪天蓋地的菊花,顏色不同,形狀各異,延綿數(shù)十米,果然是好風(fēng)光。

  武敏之立在花從中的八角飛檐涼亭間,正埋頭揮毫潑墨。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在一片姹紫嫣紅中更顯出塵。劉祎之雖同為男人,一向是見慣了他的,此時仍不覺一怔。

  武敏之聽得魄淵通報,抬眸掃了劉祎之一眼,朗聲笑道:“希美兄來得倒早,快來看看,我今日這畫如何?”

  劉祎之正要上前,月奴從武敏之身后探出頭來。似乎嫌劉祎之打擾了它,不高興地看了劉祎之一眼,弓起身子憤怒地叫了起來。

  劉祎之嚇了一跳,武敏之低頭喚了聲“月奴?!庇殖饬怂鼉删洹T屡桓吲d了,低鳴一聲,扭身便退到一邊,鉆入花叢中打滾撒潑追蝴蝶去了。

  劉祎之定定神,小心地行至武敏之身邊。看月奴沒注意他,松了口氣,放下心來仔仔細細看了幾遍武敏之的畫,贊道:“不錯,不錯!依我看,便是與承胄兄比,也差不了什么?!?p>  武敏之停住筆笑少:“希美兄謬贊。”他后退兩步,也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自己的畫,搖頭道:“旁人或許少不得要謙虛幾句。我一向是個厚顏的,便當真收下了?!甭犓Z氣,顯然心情極佳。

  劉祎之面色微熱,卻也不解釋,只淡淡一笑。

  他原本以為,武敏之畫的應(yīng)該是這園中的菊花,沒想到,卻并不是。他站在那里,繼續(xù)看武敏之運筆如飛,好一會兒,才問道:“常住兄所畫,可是佛經(jīng)中棄老國緣的典故?”

  武敏之道:“希美兄果然好見識?!?p>  作為好友,武敏之雖未明言,劉祎之卻知道,無名無份久居宮中的韓國夫人,一直是武敏之的心結(jié)。與尊長有關(guān)的任何話題,他不但從不參與,反而會莫名的煩躁。如今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他為何畫了這樣一副畫?

  李嗣真等人,身居前朝,對后宮之事從不關(guān)注。但因為姊姊的緣故,劉祎之卻特別敏感。

  韓國夫人如何,原本與他無關(guān)。好友諱莫如深的家事,也輪不到他置喙??墒?,阿姊雖不才,但身為尚食局典藥,同居深宮,夫人或許還是有些印象的。

  他實在關(guān)心阿姊心切,想著趁如今武敏之心情正好,出言相求,或許可以托夫人探聽些消息。

  他心里轉(zhuǎn)了無數(shù)個念頭,恨不得立即便拉住武敏之問個清楚明白,一時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他的目光,從武敏之的畫上,轉(zhuǎn)到了他的臉上。又從他的臉上,轉(zhuǎn)到了他的畫上。如此反復(fù)數(shù)次后,武敏之終于察覺到了異樣。他凝筆望了劉祎之一眼,詫異道:“希美兄為何以這般眼光望著我?”

  劉祎之略一猶豫,并未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不知常住兄,近來可好?”

  “我?自然很好!”武敏之的唇邊,又浮現(xiàn)出了蒙娜麗莎般的微笑。劉祎之并非穿越人氏,自然不知道什么蒙娜麗莎的微笑。只是那笑,總讓他覺得應(yīng)該找個鏡子來照照,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太妥當。

  可是,武敏之的目光,明明又沒在自己身上。?而是越過了自己,落在了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地方。

  武敏之對著虛空笑了笑,低頭加緊涂抹了幾筆,擱筆笑道:“不瞞希美兄,素日我雖不敢與承胄兄比,不過今日這畫,自認倒還不差。待承胄兄等人來了,倒要讓他們好好評評。”

  另一個婢子奉上了熱水面巾,趁武敏之凈面洗手的工夫,魄淵命人將筆墨收了下去,再用墨玉鎮(zhèn)尺,將那幅畫卷的四角,小心地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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