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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回書

卷二 白藥井井68

九回書 言蔬 4373 2019-03-04 11:08:38

    “嗯”井井簡單嗯了一聲,然后似真似假道:“想親人了?!?p>  陳寅留道,“等過一段時間,我便讓他放你們走?!彼p笑:“不過現(xiàn)在怕是不行,你且再耐耐?!?p>  “你愿意放我和我的兄長離開這里?”井井多少有些意外。

  陳寅留沒有說話,望著她,眼眸溫軟中有一絲清明。

  過了一會兒他收回目光道:“過不多久中原軍便會到達(dá)這,到時免不了一場水火征戰(zhàn),留你們下來,也只是多賠上幾條人命而已,倒不如放你等出去,免得造太多殺業(yè),以后不好輪回做人?!彼@個話說的,倒是真的讓人以為他在開玩笑。井井細(xì)細(xì)打量他,只見他面色如常,靜靜喝著手中的茶水,剛才這番話,竟不像是他說的。

  “我聽阿青提起過,說你會一些岐黃藥理?”他突然道。

  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起這個,想了想,井井如實道:“其實,也不是會。你也曉得,我有一些痼疾,常年接觸藥物,加上平時閑來無事會翻一些雜書,懂得幾個偏方,談不上懂。是絕對不敢給人醫(yī)治抓藥的,怕醫(yī)死人。”

  井井是實話實說的,不知怎得,聽到那最后一句,他就笑了。

  他點點頭道:“嗯,是這個道理?!?p>  “上回你教阿青的那個禁止咳的方子,我想試試,不知道井姑娘愿不愿意幫這個忙?”

  “上回?”井井想了想,是有這么一回來著。于是道:“這也不是哪樣難事,我寫下來給你就可以了。多加一味草藥。只是試試,未必有效,”她要找筆墨記下來,陳寅留止住她?!瓣惸秤幸粋€不情之請。”

  “什么事?”

  陳寅留將手中茶杯放下,稍稍沉了沉,道:“我今天夜里咳的厲害,實在是難以入眠,想臉皮厚些,請井姑娘幫忙廚房做一份蒸梨,不知可否?”他說完,望著她,待她回答,眼里帶著柔軟和希望,燭光映在里面,有些亮。

  井井想了想,表示承下。陳寅留道:“多謝。”

  她開門走了出去。背后的人望著她的背影,露出笑,氅上粉色海棠襯得分他柔軟清貴。

  待的井井再回來的時候,屋里的人半躺在榻上,井井本以為他睡著了。

  聽見她開門回來的聲音,他動了動身,將懷中的竹簡置在一旁的鹿皮上,坐起了來。

  “這么快?”他道。

  “嗯”井井說“不快點你睡著了?!?p>  “睡著了豈不好,也用不著吵到你了?!?p>  井井將托盤放在他放書簡的桌子旁邊,無意中瞥了一眼他看的書,是一部心經(jīng)。井井有些驚訝。她以為他會看兵書什么的。

  陳寅留將碗端起來,跟她道了謝,然后慢慢吃起來。井井又倒了一杯水在手里,直到他吃完,放下瓷碗,她才把水喝完,剛要去收拾,他開口道:“放下吧,白天讓下人進(jìn)來收拾,很晚了。”

  井井停住手,“也好?!?p>  “可好些了?”

  他點點頭。

  “你早些睡,還要不要給你將火添旺些?”臨睡前井井問他。陳寅留道:“不必了?!?p>  井井本來想給他將火添上??此@個樣子,應(yīng)該是還不睡,怕他冷著,便出聲問他。聽他說不必,她點點頭朝里面走去,臨了還是囑咐他早些休息,好好降息。他應(yīng)下,卻是將那卷竹卷又拿起來在燭火下看起來。井井沒再理會,進(jìn)了里間,沒一會兒就睡著了。今夜她實在太累,明日還有重要的事情。

  日子太平無事,大約又過了七八日。

  這日晌午的時候,井井做好中飯,剛提了兩個食盒子,才走出廚房,寨中便突然傳響號角,所有人都趕往風(fēng)堂訓(xùn)場。眾人神色嚴(yán)肅,井井一番打聽,這才得到消息,探信的傳進(jìn)來消息,中原太子云禎領(lǐng)的軍隊已經(jīng)到達(dá)玉巖。

  眾人雖形色匆匆,然無紊亂懼色。

  聽到這個消息,井井沒無任何波瀾,一手提了一個食盒子照例往牢房去。

  牢中

  白藥吃著飯菜,

  一如既往沒有坐牢的自覺,吃什么都香。

  待他吃的差不多了的時候井井開口問他:“你什么時候出去?”

  “要出去要關(guān)著也是這些山匪頭子說了算的,人家要關(guān)我多久,我哪里有辦法?!?p>  以他的本事,要出去只怕是早都出去了,井井哪里會信他的鬼話。他既不愿意說,那就算了,不過她還是要提醒他。

  “過幾日中原那邊就來人了,必須得趕在雙方交戰(zhàn)之前出去,否則,到時候難免會殃及池魚?!?p>  此番說是剿匪,只怕朝廷那邊早有耳聞,圣上心如明鏡,除了剿匪,是要將前朝余孽一網(wǎng)鏟盡,否則寢食難安。若不趕在這之前救出阿鈺,只怕到時天意不順著人。此事越快越好。

  白藥繼續(xù)吃,將一箸魚肉放進(jìn)嘴里道:“他關(guān)的地方,比這里還把守得嚴(yán)吧,你怎么帶他走?”

  “阿鈺會辦法出來,我也會想辦法。倒是你,那日,你讓我引龐佐來見你,你與他,到底說了什么?”

  白藥避重就輕沒有回答井井的問題,反問道:“哦?是嗎,他出得來了?”他慢理斯條吃著,一副頗有興致的樣子。這般形容,井井看的有些莫名火氣。

  她望著他沒有說話,看人的眼神有些刺人。白藥卻是笑,笑得莫名。

  “到時候你們先出去便是了,不必理會我,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留下來處理完來追你們?!?p>  “白藥,我不管你有何心思,當(dāng)初為何上這山寨,又是因為什么自覺進(jìn)的這個牢房,你要是從中作梗,我死也并不會放過你?!彼浪赖耐?,眼中警告和防備不加掩飾。井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上次幫白藥搭龐佐的線不會是好事情,卻也已經(jīng)來不急改變什么,而她的感覺一向很準(zhǔn)。

  “是嗎?你要如何不會放過我,魚死網(wǎng)破,還是同歸于盡,還是……下次在我吃的飯菜中下毒藥?”他似是好笑,分明有絲蒼涼?!澳阋瘸迷?,不然到時候可別后悔”

  井井提了食盒往外出,沒有再看他一眼。

  白藥看著她轉(zhuǎn)身走出的背影,眼中隱了太多的東西,幽幽跳轉(zhuǎn),最后都熄作冷靜和平靜。

  阿井,你真的會后悔的,但我白藥絕不悔。

  向背山牢中,井井剛剛給慕容鈺送完飯菜,剛走出山門迎面遇到大當(dāng)家龐佐。

  “你倒是個不怕麻煩的,當(dāng)真是不吃白不吃,自來我寨中起,就沒有在吃食上虧待過你的伙伴,送了山下送山上,也不嫌累?!?p>  “大當(dāng)家說了,不吃白不吃,我這個人一向吃不得半點虧,吃虧一點點也是要想方設(shè)法千倍萬倍討回來的,如今有得煮有得吃,自然是要物盡所用?;ㄙM不了貴寨多少銀兩糧食,大不了你等多打劫幾樁過往來去的生意人就都來了,當(dāng)家怕不至于這種小氣?!?p>  “哼,牙尖嘴利”龐佐一聲冷哼,饒過她朝里面走去。

  牢房中

  龐佐和慕容鈺面對面,一個在里面,一個人在外面,隔著木門。

  “何事?”龐佐透過木門問。他頭一回細(xì)細(xì)打量這個慕容家的少主。沒想到這個中原皇家放棄的棋子,竟然還有人暗中花大代價一心要他的命,想到委托自己的那人,實在是有意思。要誰死都無所謂,只要是寨中得利便可。

  慕容鈺站著道:“我想跟龐將軍做筆交易?!?p>  龐佐站在門外看著里面的人,突然一笑,:“到底是商人,懂得以利喚利。不過,我倒是好奇,這種處境下,公子還有什么樣的條件作為交換呢?”龐佐想到那個敢與他談判的女子,有些好笑,他們慕容家的人,也是有意思。

  慕容鈺開門見山:“據(jù)我所知,貴寨一直在暗中聯(lián)絡(luò)前陳朝各部舊人,意圖籠絡(luò)各方勢力,光復(fù)陳朝。然而境況并不如人意。前朝的一部分舊黨,雖曾是食陳祿的,但像龐將軍這樣忠勇的人,確是不多見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放棄安穩(wěn)的日子愿意陪陳家再起輝煌。舊黨有人提出條件,若要想起歸順忠于將軍麾下,單是陳遺皇子不足以令人信服追隨,還得舊皇的信物方可。是與不是?”

  龐佐冷眼看著眼前的人,冷笑:“慕容公子對我陳朝知之甚多啊?!?p>  慕容鈺搖頭否認(rèn):“也沒有知道多少。只是走南跨北多年,耳濡道聽途說了一些江湖傳聞。龐將軍到處結(jié)對人馬難免有風(fēng)聲露出,想不讓人知道都難。我聽說太子云禎的軍隊過不多日便要到了,將軍定是還在為盤龍玉玦的事情煞費苦心,不知可有進(jìn)展下落了?”

  話到此,龐佐眸有震色,被他隱藏的很好。

  沒錯,舊部的黨人有七十二支精銳的暗衛(wèi)軍隊,其效忠于陳朝的天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啟用得動,以盤龍玉玦作為信物,認(rèn)物不認(rèn)人。

  盤龍玉玦乃歷來陳朝圣皇的隨身信物。自從二十多年前陳朝覆滅,玉玦便不知所蹤了,自己派人多方打聽,卻一直都沒有線索。他曾經(jīng)懷疑過是不是舊部的黨人暗藏,然也只是懷疑。那些死腦筋的人只認(rèn)死物不認(rèn)人,便是有陳國的皇子阿寅座位,這些人也是無動于衷,讓他十分頭疼。

  如今慕容鈺說出這話,如何能不讓他從新審視,以及他話中的可信真假。

  “你既提到盤龍玉玦,如果今日不說出個所以然,若是有投機(jī)取巧的心思,你今日便活不成了?”他疑心重重,事關(guān)陳朝光復(fù),不能不小心警惕,于是出言威脅他,也是試探。

  慕容鈺直言:“玉玦周身七十二片麟紋,盤蛇雙翅,單面刻著一個遣字,是否?”

  “你見過?”龐佐越加冷了面。

  盤龍玉玦,其實并不是真的盤龍,也并非玉器,不過調(diào)兵遣將的軍符,乃一塊天降的隕鐵打造的雙蛇雙翅符令,因為沒有見過,很多人都以為是玉佩,實則非也。連他都沒有見過,只是聽說。見過的,已經(jīng)是少中又少。

  見他的反應(yīng),慕容鈺卻是皺了眉。他想起多年前陳朝文字上看到的記載,還有那個硬邦邦的東西,所謂的盤龍玉玦,再想起老者的面容,有些恍若隔世。

  “龐將軍,恕我直言,如今中原天下太平,且日見鼎盛,百姓也是安居樂業(yè),你又何必一心想著光復(fù)陳朝呢?!彼哉嫘摹?p>  想到那年經(jīng)商路過,老者說的話,慕容鈺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他們結(jié)局。很多事情,從很早以前就已經(jīng)結(jié)果了,是人心不死。

  “我做你的買賣。”龐佐一言道,不再猶豫。

  “告訴我玉玦的下落,待我尋得,我答應(yīng)放你們出去。”

  “你……”慕容鈺有些不忍心。

  “君子一諾,絕不食言?!饼嬜舻馈?p>  牢房的里頭,慕容鈺有些猶豫,最后出言道:“左城當(dāng)樁?!闭f出這四個字,他其實有些不忍心。

  而當(dāng)樁二字,更是蒼涼勁透。一個圣朝的覆滅,再輝煌的過往,一朝顛覆,便也只是如東流逝水不可倒回。不過器物隔塵,高置當(dāng)鋪,召言著,昨日之日不可回。

  “多謝”龐佐道。立即喚來人,囑咐人奔赴往炎都左城當(dāng)鋪樁。

  “等等”慕容鈺叫住他。“當(dāng)鋪的掌柜不輕易見人,屆時,取一枝柳枝遞進(jìn)去,當(dāng)鋪自然會將東西給你的人。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醒勸他:“龐將軍,如今外面天下太平,你雖忠于舊主,忠心可表。到底時過境遷江山更替。你若執(zhí)意要去,結(jié)局如何,好自為之?!庇行┰?,點到為止,而他未必不懂。

  龐佐喚來隨侍羅擎,囑咐他取得玉玦,立即趕往舊部聯(lián)絡(luò),以玉玦調(diào)遣前朝七十二衛(wèi)隊,直援獨嶺泊。算算時間,屆時,中原太子的應(yīng)該剛好到達(dá)這邊,剛剛好。

  羅擎領(lǐng)命,立馬帶了人往左城赴去。

  慕容鈺看著他一一囑咐著,迫不及待。

  他只是行商的販夫走卒,無兵家的冷硬心腸,即便是對著關(guān)押自己的人,想到那些無論如何也更改不了的結(jié)局,有些悲天憫人。

  龐佐說話算話,真的將他放了出來,只是行動受限,出不得寨子。這已經(jīng)是很好的開始。井井見到他的時候,高興得撲過去,熱淚盈眶。

  看著兩個緊緊擁再一起的身影,陳寅留站在屋檐下,面含微笑。眼里溫柔雜了一絲落寞。

  她的阿鈺,真得沒有騙她,他好好出來了,就在自己面前。井井又哭又笑,說不出話來。

  “阿鈺,太好了,找機(jī)會,我們就離開這里?!彼喼碧吲d了,老主母要是知道阿鈺好好的消息,指不定有多高興呢。

  “好,我會找機(jī)會帶你出去?!卑⑩晫⑺龘г趹阎校X得心安。他們終于又在一起了。

  屋檐下的人看了一會兒,對身邊得侍婢輕聲道:“進(jìn)去吧.”他壓抑著輕咳,悄悄進(jìn)了屋,海棠清冷,略微寂寥。

  “是”隨侍的女婢應(yīng)道,臨走前望了望那邊擁在一起的身影,突然覺得自家主子真是個孤獨可憐的人,身子不好折磨不說,還愛而不得,老天有些不公平。

言蔬

  雙引號全部用反了,修了,不曉得變更過來了沒有,明天過來瞧瞧,爬走~困成蔫葉兒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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