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那我可就說了!”凌淑芬這兩天確實是無計可施了,頭疼不已。以往給部隊提供藥品,那也是積攢了很長時間才能湊夠數(shù)量。現(xiàn)在國民政府與日本剛剛停戰(zhàn)沒多久,對于藥品控制愈加嚴(yán)格。去藥房采購就得冒著被偵緝隊發(fā)現(xiàn)的危險,而醫(yī)院這邊,在藥品出入和使用上也加強了管理,以往順暢的藥品來源被卡死。只能靠給病人開的藥品中夾帶些私貨來慢慢積攢,這次上級要的如此之急,顯然前線的戰(zhàn)事不利,可自己手中的藥品數(shù)量對于龐大的需求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無濟無事。
倘若從這個聲名赫赫的張岱夫手上能打開缺口,憑借他的人脈關(guān)系,這點藥品根本不成問題。只是這個青年人根本不曾理會自己故意弄出的憂郁表情,任自己是喜是悲,是美是丑,仿佛都視而不見,完全不解風(fēng)情嘛!可是要說他是個清純小伙子,那每日里來探望他的外國女人卻又和他打的火熱,以至于凌淑芬覺得是不是自己真的很丑,沒有任何魅力可言。在外面總能看到許多色迷迷的目光,可在張岱夫這里,她收獲的卻是滿滿的挫折感。如今涂海給了她一個開口的機會,又豈能放過。
“我家里有個親戚,是做藥品生意的,如今政府管控嚴(yán)格,沒能拿到經(jīng)銷藥品許可,生意陷入停頓。只是之前為了做生意欠了別人一大筆的錢,家里每日里要債的紛紛上門不說,就連日子都快要過不下去了,無米下鍋,都快吃不上飯了,求到我這里。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護(hù)士,哪里有那種門路?聽聞張先生在上海灘地位尊崇,交游廣闊,涂先生也是豪爽之人,所以想請二位幫個忙,購買一些藥品,以解燃眉之急?!?p> 涂海一聽便知道這里面有問題,心下有些后悔自己多嘴,難怪這師弟愛理不理的樣子,根本異于往日,原來他是早就看出來了,只有自己傻呵呵的一頭跳進(jìn)這個坑里。
想到這兒,他有些埋怨地看了張岱夫一眼,卻見他依然閉目養(yǎng)神,仿佛沒聽見似的,不由得在心里對師弟豎起了大拇指。這戲演的,雖然明知道是假,偏讓你挑不出毛病來。病人嘛,起不來、聽不見、辦不得,誰也沒轍,只是苦了師兄我了!
“嗯,事關(guān)穿衣吃飯,這是個大問題。如今師弟的病沒有好轉(zhuǎn)跡象,根本沒心思幫你處理這件事,只能由我來幫你這忙。不過咱們可先說好,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若是不能答應(yīng)我這個條件,這個忙我是不會幫的!”
“行啊,涂先生,一次就能救他們的命??!我這里有個清單,您看看需要多少錢,我到時候一并拿給你!”說著,凌淑芬居然從身上掏出長長一張清單,上面羅列著需要的藥物,可見這個小護(hù)士是早有預(yù)謀?。≈皇窃捯颜f出口,涂海也不便反悔,心里苦不苦自己知道。只不過他就納悶,師弟是怎么猜出來這個小護(hù)士要購買違禁藥品的呢?
對于軍隊來說,只要你能拿出錢來,購買任何藥品都不成問題。這也是部隊長官們私下購買藥品,與各種勢力進(jìn)行買賣,獲得收益的方式之一。更有將槍支彈藥列入報廢、打靶名單,實際上偷偷賣給地方武裝、土匪,甚至紅匪的。與走私槍支彈藥和煙土相比,倒買倒賣些藥品真心不算啥。只是不能借著再開這個口子,因為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層層追查之下,肯定會挖到涂海這里。所以他也打定了主意,這就是一錘子買賣,再無下次。
看著心滿意足的小護(hù)士哼著歌聲走出了病房,涂海正好看見張岱夫睜開眼睛偷笑。他有些郁悶地說道:“師弟,你說人家是惦記著讓你幫忙,怎么就變成我來幫忙了呢?這次純粹是替你背了鍋,你要怎么謝謝我?”
“師兄,你只看到了不好的一面,好的一面你怎么不說呢?首先,一個楚楚可憐的美女向你求援,你忍心不管么?這便是仁義。其次,雖然是替人代購,你們不會加價么?只要能把藥品買到手,我想凌小姐也不會在意價錢的,這是看得見的利益。最重要的是,師兄你年紀(jì)不小,就不為著老爺子著想一下么?男未婚女未嫁,我給了你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你還不知道感謝我!這便是投資未來,有這么多好處,你難道還不知足么?”
涂海大囧,說道:“師弟你的八極拳要是練到這張嘴吧的厲害程度,估計什么洪門白門的,都能被你一巴掌拍死!”
第二天一早,小護(hù)士又跑來病房,眼巴巴地看著涂海,也不言語,就那么盯著他看。把涂??吹氖钦疽膊皇亲膊皇?p> ,他還沒有張岱夫的厚臉皮,可以無視任何博同情扮可憐的眼神,如坐針氈的好久,一躍而起道:“算了算了,怕了你了。我這就安排人去辦,你不要再這么看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兒了呢?”
涂海走出去打電話,凌淑芬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像個小尾巴一樣。張岱夫看著直樂,這可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若是真的能有發(fā)展,張岱夫也是樂見其成,只是這個小姑娘隱蔽的身份是個問題,不過管她呢?一切還得看師兄的,只要師兄高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要想辦法幫他摘下來,什么紅色白色的,都能給她套上一層安全色!
上午10點,張岱夫、涂海、方鐵牛、愛麗絲,甚至小護(hù)士,都散坐在病房內(nèi),等待著高橋龍一和他許諾的大師的到來。走廊里傳來的噼里啪啦的聲音提醒著屋子里面焦急等待的五個人,這是日本人特有的木屐與地面敲擊的聲音,是日本人要到了。方鐵牛一躍而起,對張岱夫說道:“老板,我去開門!”
浪子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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