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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成凰

第六十七章 血緣至親

水墨成凰 白可墨 1987 2018-02-06 16:22:08

  “噗通——”猗蘭軒內(nèi),阿言跪倒,“都是阿言不好,若不是阿言信任芍藥,夫人您的壽禮就不會(huì)出問題——”

  秦水墨擺擺手,打斷了阿言的話,輕輕道:“在這個(gè)權(quán)力交織的王府,大家不過都是身不由已。何況——”秦水墨頓了頓道:“她本是王妃的人?!?p>  昨夜雨疾,猗蘭軒院中幾株石榴卻孕出了新的蕾。

  四月十五,寧王府與歸德將軍府的婚禮,熱熱鬧鬧敲敲打打,紅火了半個(gè)天安城。

  當(dāng)夜,天晴月明,只幾點(diǎn)稀疏的星光掩在月的清暉里。

  張玉若在東廂勝逸軒內(nèi),卻是坐臥不寧。

  邢嬤嬤上前道:“小姐切莫心急,德妃娘娘的意思,那秦?zé)o雙嫁入王府本是權(quán)宜之計(jì)?!?p>  張玉若恨恨道:“我何嘗不明白,哥哥他——”無奈又搖搖頭道:“想我堂堂尚書府,竟被秦府退婚,如今本是嫂嫂的人卻要與我共侍一夫,真是奇恥大辱!”

  邢嬤嬤忙將門窗閉緊,慌道:“小姐,低聲些!少爺如今——身體受損,小姐切莫再生事端!”

  “秦府悔婚,未來嫂子新嫁,城中風(fēng)言風(fēng)語四起,難不成也是我生的事端?”張玉若抓住邢嬤嬤的手道:“嬤嬤,你從小看我長(zhǎng)大,我識(shí)字,學(xué)詩,作對(duì),習(xí)武,我不知道父親作何打算,讓我嫁與寧王,可是您瞧他那身子,如今連房也不曾圓,我——”張玉若,動(dòng)情之處,已是泣不成聲。

  邢嬤嬤抹了把淚,拍著張玉若道:“小姐,王爺身子雖單薄,可我看也還是在乎你的。聽聞十天前受了傷,只是將消息死死瞞住。至于——那猗蘭軒和新婚的側(cè)妃,王爺也是顧不得的?!?p>  聽到此處,張玉若止了淚,三位王妃都未曾得到王爺眷顧,倒也聊可自慰,轉(zhuǎn)頭又問道:“他既受了傷,為何要隱瞞?也不知打緊不打緊?!?p>  邢嬤嬤忙回道:“寧王雖說是閑散王爺,但王府刺客牽連甚廣,且皇上也無追查的意思,聽說連金吾衛(wèi)也折損了。”

  張玉若眼中恨恨道:“根子卻在我們家這位王爺只怕壓根不想追查。”

  邢嬤嬤道:“老奴這就不懂了。”

  張玉若咬牙:“猗蘭軒那位聽說當(dāng)夜也在綠竹館,寧王怕是要保全的是那位小賤人!當(dāng)日宮中真不該只毀了她的手!”

  似是呼應(yīng)張玉若此話,遠(yuǎn)遠(yuǎn)竟傳來了淙淙琴身,細(xì)細(xì)聽去竟是一首《風(fēng)入松》。

  卻總彈著“聽風(fēng)聽雨過清明,愁草瘞花銘。樓前綠暗分?jǐn)y路,一絲柳,一寸柔情。”的第一小節(jié)。

  “此琴倒非俗物,王府中可有此等奇珍?”張玉若雖滿心怨恨,但這琴音卻穿云破空,隱有金石之聲,便也捧了盞茶聽著。

  “這——”邢嬤嬤回道:“聽方向,在東邊,那猗蘭軒中倒是有把琴?!闭f完,驚覺失言,邢嬤嬤忙住了口。

  “不可能!她那手骨頭全碎了!怎么可能還彈這些靡靡之音!”張玉若將邢窯燒制的白瓷茶杯重重?fù)ピ谧郎?。“這秦府也奇了怪了,專出倒貼貨,嫁了一個(gè)來不夠,又嫁一個(gè),當(dāng)我寧王正妃是擺設(shè)嗎!”

  邢嬤嬤聽張玉若說的咬牙切齒,忙跪下回道:“小姐放心,任誰也休想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興風(fēng)作浪!咱們的暗線回報(bào),那秦府大小姐只怕比您還見不得猗蘭軒那位,我們隔岸觀火就好?!?p>  張玉若猛然醒悟喃喃道:“是啊,我真是氣糊涂了,秦?zé)o雙的火爆脾氣,我們只需添一把風(fēng),不怕猗蘭軒不成飛灰?!?p>  四月十六,晴。

  邢嬤嬤將渠江薄片下在細(xì)膩白凈的茶杯中,將在茶瓶中煮沸了的水,向杯中點(diǎn)注。

  張玉若手持著碧玉茶筅在碗內(nèi)環(huán)回?fù)舴鳎粫r(shí)茶葉片片如花瓣般散立,遂就著茶杯飲了一口,卻不看下首站著的秦?zé)o雙。

  秦?zé)o雙穿著大紅撒花襦裙,倒真是有幾分“眉黛奪得萱草色,紅裙妒殺石榴花”的風(fēng)采。秦?zé)o雙眼見張玉若怠慢,卻也不動(dòng)怒,只是再次施禮道:“秦?zé)o雙給王妃請(qǐng)安!”

  張玉若抬頭帶著三分笑道:“呦,是無雙呀,我還當(dāng)認(rèn)錯(cuò)了人呢??熳?p>  秦?zé)o雙徑直走到一側(cè)凳上坐了,笑道:“哎呀,今日來得急,竟忘了給王妃帶的禮物,你們幾個(gè)回去取來?!?p>  “是——”幾個(gè)隨來的丫鬟便出去了。

  張玉若知她有話,便也將身邊人等支走,只留了邢嬤嬤在旁伺候。

  秦?zé)o雙卻“騰!”地站起身,沖張玉若道:“張玉若,你也休要如此!若不是你哥哥——你還得尊稱我一聲嫂子!”

  張玉若卻也放下茶杯,正色瞧著秦?zé)o雙道:“果然將門虎女,氣勢(shì)不凡!”

  秦?zé)o雙卻不與她打機(jī)鋒,秀眉一揚(yáng):“你可知你哥哥被何人所傷?”

  張玉若面如寒霜:“難不成你倒是知道?”

  “哼!”秦?zé)o雙卻又坐了下去,冷笑道:“枉你整日在這里擺出王妃的譜,卻不過徒增笑料罷了!”

  “你——”張玉若喝道。

  “我說秦小姐,你昨日大婚,我們小姐不想與你一般見識(shí),若是無事,還請(qǐng)回吧?!眳s是邢嬤嬤說道。

  “好!”秦?zé)o雙冷笑更甚,“想不到堂堂尚書之女,竟是個(gè)窩囊廢!你們怕她,我卻不怕,我終要出了心中這口惡氣!”

  “秦小姐——額,不,側(cè)夫人,瞧您這意思,竟不是與我家王妃為難?可您這沒來由的一堆話,倒是因何而來呢?”邢嬤嬤按住張玉若,問道。

  “因何而來?”秦?zé)o雙看著張玉若道:“因你這養(yǎng)在深閨,不敢為兄報(bào)仇的大小姐而來!”

  張玉若怒喝道:“你說什么?!”

  秦?zé)o雙卻毫不畏懼喝道:“我說我未過門的夫君,張家長(zhǎng)子,堂堂尚書府,竟不敢向人索仇!我說你寧王正妃竟與仇人整日把酒言歡!我說我自己淪為天安城的笑話,悔婚之人還要嫁入王府,與仇人共侍一夫!”

  張玉若氣的手指顫抖:“你莫要潑婦般耍刁,把話給我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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