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在擴(kuò)建的盧庫迦努斯大教堂后方的空地上,這里站滿了人,只看到幾十名士兵在幸苦勞作著,他們用鏟子將這片空地挖出兩道足足有一人寬的坑道,而那些被抓來并且雙手被繩索束縛的家伙們就是約翰口中所說的奧古斯都的敵人。
他們呆呆地看著這幫士兵們勞作,并且清楚地知道這些坑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約翰,這些,我想問,這是不是愷撒的旨意?”教宗必修斯匆匆趕來,他看到士兵們的所作所為,不解得找到了約翰,想要問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對于教宗必修斯的疑問,約翰全然沒有任何心虛的表情,只見他回過頭來看著必修斯,正色道:“我們是在做一件絕對純潔,又絕對正確的事情?!?p> “約翰!”必修斯手持黃金十字架,只見他上前一步,雙眼緊緊盯著約翰.安條克,目光堅定,沉聲問道:“仁慈的愷撒是不可能這么做的,你告訴我,在上帝與圣子圣母的面前發(fā)誓,這一切到底是誰指使的!”
約翰回過頭來,看著必修斯,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來的是驚愕,更多的是無奈。他看著對面的必修斯,并且用余光掃了一下他手中的圣杖,他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不習(xí)慣在上帝的面前說謊。
約翰.安條克遲疑了,他的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最后還是一臉不屑地說道:“這里跟您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神父!”
“你這是在褻瀆上帝的土地!”必修斯的眼里迸射出的分明是怒火,他不顧其他教士們的阻攔大步走了上來,一把抓住約翰的托加袍,“我不管你們是因?yàn)槭裁?,現(xiàn)在,趕緊給我?guī)е愕淖ρ离x開這里!”
“約翰.安條克,你這個該死的家伙!”這時候,站在人群當(dāng)中的安德魯還是忍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怒火,他猛然間明白了約翰.安條克到底想干什么,這完全是一場沒有人性的屠殺,并且在如此,安德魯還在掙扎,可是束縛在他手中的繩索太緊了,讓他掙脫不得,哪怕是因?yàn)樗呐?,已?jīng)讓那不斷搓動的手腕上沾滿了鮮血。
“約翰,停下你那該死的計劃!”
“該死的畜牲,你知道我是誰嗎?”
“下賤的東西……”
一聲聲辱罵聲還是從這些不可一世的貴族當(dāng)中集中爆發(fā)出來,他們唇槍舌劍,矛頭無一例外直指眼前的約翰.安條克。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約翰竟然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沉默,他默默地聽著那些不甘心就這么結(jié)束的貴族們大聲侮辱著自己。
必修斯依舊是堅定地站在那里,他的雙眼就從來沒有從約翰.安條克的身上移開過,仿佛是在跟他置氣,雙方彼此誰都不退讓,就這么僵持著。
“不過話又說回來。”盧迦坐在馬車上,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袋,“你這么長時間一直在強(qiáng)調(diào)我對于你,對于弗拉維斯家族的重要性,我就非常好奇了,李基尼婭,你一定隱瞞著我,說吧,你做了什么?”
“我實(shí)在為您做出一些自己能夠力所能及的事情?!崩罨釈I不緊不慢地說道:“畢竟你要是出事了,我也會死?!?p> “所以你把這一切看起來都是理所當(dāng)然,至少你認(rèn)為你的出發(fā)點(diǎn)是正確的。”
“對,所以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您,我只在乎您,您的安全才能夠延續(xù)弗拉維斯的統(tǒng)治。”
“弗拉維斯,又是弗拉維斯!”
“因?yàn)槟俏腋赣H的養(yǎng)子,而我,是狄奧多西的女兒,是高貴的弗拉維斯成員?!?p> “李基尼婭,我發(fā)現(xiàn)弗拉維斯這個姓氏,你總是不脫口,這東西仿佛就像是神明在你嘴巴上烙上的詛咒一般,讓你無法自拔?!?p> “因?yàn)槲抑廊绻也贿@么做,那么不論是你我,還是孩子們都將無法幸免!”李基尼婭倔強(qiáng)地努起嘴巴,“我父親在我祖父托付給薩珊王才得以保存,所以在任何時候我的父親總是在提醒我,只有先下手,才能夠保護(hù)自己以及自己想要保護(hù)的人?!?p> “西塞德斯?”
“什么?”李基尼婭皺起眉頭看著盧迦。
“你所說的敵人,就是那個在宴會上當(dāng)眾頂撞我并且讓我難堪的那個混蛋是嗎?”
“除了他,我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人了,愷撒!”
“你打算鏟除他?”
“不僅僅是他,愷撒,還有一切可能跟他串通一氣的人!”李基尼婭的目光無比堅定,這卻讓盧迦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李基尼婭,你知道這么做非常瘋狂!”盧迦的內(nèi)心喘喘不安,他不知道怎么跟李基尼婭表達(dá)此時心情到底是因?yàn)槭裁??!翱旄嬖V我,你做了什么!”
“我處決了了一切,處決了,一切膽敢跟您的敵人作朋友的家伙!”
“你最好跟我說清楚!”盧迦一把抓住李基尼婭,他心中潛在的感覺越發(fā)得強(qiáng)烈,現(xiàn)在他更加不滿李基尼婭的所作所為,“告訴我,你都干了什么?!?p> “我殺了他們!”李基尼婭就這么看著盧迦,她的表情冷靜,冷靜到幾乎沒有任何表情一般?!八腥?,所有膽敢跟西塞德斯站在一塊的敵人!”
“你!”
盧迦咬緊牙關(guān),他必然知道安德魯也在里面,李基尼婭的矛頭不就是這些人嘛!
“他們可沒有難道你什么?!?p> “但是他們冒犯了你!”李基尼婭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鎮(zhèn)定,只看到她冷哼了一聲,接著詢問盧迦道:“怎么了?愷撒,難道您忘了從您參軍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殺了多少人嗎?怎么?以前您舍得殺人,現(xiàn)在就不舍得了?”
“那些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李基尼婭看起來非常沖動,她幾乎要喊出來,可是被盧迦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了嘴巴,就這樣,一滴眼淚順著李基尼婭的眼角滲出,順著她潔白的臉頰緩緩流下,直到停在盧迦的指頭上。
“你真是個瘋子!”盧迦撒開手,李基尼婭猛地抽噎一下,她還是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免得讓自己的抽噎聲發(fā)出。
“你不舍得作壞人了,我看得出來,自從盧庫迦努斯大教堂建立開始,你每天都在懺悔,而且你的疾病越來越嚴(yán)重,你一定認(rèn)為這是上帝在給予你懲罰吧,懲罰你自相殘殺的干凈利落!”
“不,不是這樣的!”
“有些事你不愿意做!”李基尼婭像是鐵了心的不愿意再聽盧迦解釋了,她高高地抬起頭來,淚眼朦朧但是非常倔強(qiáng)地看著盧迦,“那就我來做,仁慈你來做,殘忍的,由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