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言見到玉佩,眼神微微一斂,然后抬眼看著唐楚,似是詢問。
“我聽紫云說,這是你的,既然今天咱們把話說到這了,我就索性說開吧,在婚約這件事上,我跟你一樣,不喜歡誰來做主,這次回去之后,我會直接和太后娘娘說清楚,這個東西算是物歸原主吧?!碧瞥f完把玉佩往前再度伸了伸。
其實這些話她在春獵結(jié)束后就想跟齊言說了,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jī)會,今天正好齊言把話題說開,她就借此說了出來。
一來是跟齊言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免得他之后動不動就派人來殺自己。
二來嘛,唐楚也是在為最壞的結(jié)果做打算,若是最后她沒能達(dá)到目的,而是被迫完婚,那她今天的話,或許可以讓她和齊言達(dá)成互不干涉的共識。
至于太后那邊,也不是一句說清楚就能解決的,否則她早就去跟太后攤牌了,太后連齊言的感受都不顧,顯然是基于一些別的原因才會對這個婚約如此堅持,或許她應(yīng)該朝這方面入手。
“此物既已送出,便不再是我的東西,何來物歸原主?!饼R言沒有接玉佩。
唐楚聞言也不堅持,只是一個玉佩而已,齊言要不要對她來說沒什么影響,她的主要目的是跟齊言攤牌,玉佩只是個引子。
“你好像一點(diǎn)也不意外”唐楚對齊言平淡的態(tài)度感到有些奇怪。
按理說,唐楚之前是喜歡齊言的,甚是是非他不嫁,現(xiàn)在突然說出上面的話來,突兀的很,就算是因為失憶癥,讓唐楚完完全全變了個人,但一般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意外,齊言卻一點(diǎn)意外之色都沒有。
“你那日在北郊做戲,不正是此目的么,有何可意外的?!?p> 原來那天唐楚和齊羽在北郊演的戲已經(jīng)被齊言看穿了。
“既然我們對這個婚約都有意見,或許可以試著聯(lián)手?!碧瞥f著把玉佩放在了礁石上。
這個想法是唐楚在春獵時突然冒出來的,既然齊言和她有著一樣目的,那為什么不合作呢,這可是雙贏的結(jié)果。
齊言撇了一眼唐楚的動作,卻是沒有說話,好像對唐楚的提議不以為然。
“怎么不說話,我是認(rèn)真的,人多力量大你應(yīng)該明白的?!碧瞥姞铑H為奇怪,齊言怎么看上去不太愿意似的。
唐楚感覺這個不愿意不是不愿意和自己聯(lián)手,反倒像是對婚約的事情上。
這個不是齊言一直以來所要做的么,怎么現(xiàn)在擺了這么個態(tài)度?
“不需要”齊言淡淡的拒絕道。
“哎,你怎么想的,你一個人是改變不了太后的想法的,這么多年你還不明白?”唐楚對齊言的拒絕是非常生氣的,這種互利互惠的事情,齊言怎么就拒絕了呢,沒道理啊。
“如果咱們精誠合作,成功的幾率就大大增加了,在這種大事面前,你就不能把你那小小的傲嬌收一收么?”
唐楚把齊言拒絕自己的提議的原因初步歸為自以為是。
真是怪人毛病多,這個不喜旁人插手,那個不準(zhǔn)他人做主的,還真以為天老大他老二了。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沒有理由?!饼R言說完站起了身,往回走去,留下唐楚一個人坐在原處平復(fù)心中的郁悶。
唐楚回到小破屋的時候齊言已經(jīng)沒了蹤影,這幾天齊言在島上都是神出鬼沒的,對他的消失,唐楚也不覺得奇怪,無所事事的她坐在床邊揉起了發(fā)酸的小腿。
齊言剛才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的提議,讓她在齊言這邊的打算徹底落了空。
本來在唐楚的想象中,齊言應(yīng)該會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她的,那樣的話,她的把握就大大增加了,畢竟她和齊言都是當(dāng)事人,能夠做到同進(jìn)退的話對成事大有益助,但是沒想到齊言這廝竟然不按常理出牌,讓她的打算全盤落空了。
雖然就婚約的事而言,齊言仍然算是“友”,但和齊羽這種一條船上的盟友還是有區(qū)別的,目的一致而行為不同的盟友,有可能會幫倒忙。
看來齊言這邊還是不能輕易放棄,她要搞定的是太后,必須形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
就在唐楚在苦思如何說服齊言的時候,齊言卻來到了方才兩人所坐的礁石上。
俯身拾起了靜靜躺在礁石的玉佩,輕輕撫摸著,齊言的思緒不禁一陣飄蕩。
這個玉佩是齊言的生母留給他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之一,對他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他兒時因為沉默寡言,唐楚是他唯一的玩伴,唐楚不像其它皇子一樣對他不理不會,反而經(jīng)常找他聊天玩耍,他嘴上雖不說,心里還是很感激的,也認(rèn)可了唐楚這個朋友。
只是太后的賜婚卻讓他對唐楚的態(tài)度變得冷淡了很多,從小就聰敏的他想到了這個婚約背后夾帶著的種種目的,甚至把唐楚對他的關(guān)心也當(dāng)成了是為了這些目的而做出的假態(tài)。
這個玉佩是太后以他的名義送給唐楚的,這無疑讓他對唐楚的態(tài)度更加惡劣。
今天唐楚把這個玉佩還給他的時候,他本應(yīng)該高興的,但他除了意外,并沒有其他的情緒,甚至沒有去接這個視若珍寶的玉佩,而是等唐楚走后,偷偷的返回來拿,對于這點(diǎn),他自己也感到驚訝,或許說是吃驚。
“你真的是唐楚嗎”齊言輕聲呢喃,說出了今天問到唐楚的話,只是現(xiàn)在唐楚不在,也不知他是自問還是感慨。
對于唐楚的種種變化,齊言是看在眼里,奇在心里,唐楚雖然體型外貌都和以前一般無二,但行為和性格卻和以前大相徑庭。
若說一個失憶之癥就能讓人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他是絕對不信的,只是他一時半會還想不到其中奧秘。
把玉佩收好后,齊言轉(zhuǎn)身離去,唐楚的事情可以先緩緩,現(xiàn)在還有一件更為緊要的事情需要他處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那邊就會有結(jié)果了,待到這邊的事情結(jié)束,回到齊都后再慢慢處理他和唐楚婚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