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攙扶起楚行之后,李有德笑著說道:“你們年輕人之間多走動走動,老夫與劉縣令去磋商一下婚事。”
老爺子對這樁婚事也很滿意,畢竟是名門之后,對徒孫的未來的發(fā)展,大有裨益。
當(dāng)下笑吟吟的領(lǐng)著李有德進(jìn)了內(nèi)堂,將夏秦氏呼喚回來,看茶,在一旁伺候著。
楚行一直想進(jìn)去聽聽,兩位老頭子要談一些什么,卻被一群準(zhǔn)大舅哥,準(zhǔn)小舅哥給硬生生拽了回來。
其中有個喚作李寬的臃腫青年,仗著體重,拽著楚行的胳膊,說道:“妹婿,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你摻合什么?”
說著,不待楚行翻臉,這幫家伙,竟然跟變戲法似得,從腰里拿出一堆好東西。
什么銀票,珍珠瑪瑙,應(yīng)有盡有。
“諸位,這是做什么?使不得,使不得啊?!?p> 楚行也不管那么多,手往外推,東西卻攥在手里。
看著對面一幫滿面堆笑的舅子們,你們這見面就給錢,搞得我很不適應(yīng)哦。
但是真的好爽,能不能繼續(xù)用錢砸死我?
李寬呵呵一笑,“妹婿莫慌,這都是小場面。你與我們李家結(jié)親,能讓你委屈了嗎?聽說你統(tǒng)兵打仗,很辛苦,多弄點好東西,也好犒賞軍士。老太太說了,我們李家就那么一個閨女,不能讓她嫁到你那里吃了虧,這里還有一萬畝良田贈上,就在你們安塞縣,反正我們李家農(nóng)田多,也種不過來?!?p> 楚行再次愣住。
眾人以為楚行人心不足蛇吞象,眾人一琢磨,堂堂李家,就拿一萬畝地,也有些說不過去,眾人一合計,再次推出李寬說道:“家里給你的,那是家里的心意,我們這些做兄弟的,也不能小氣,我們幾個人也湊了五千畝地,以后也歸你了?!?p> “諸位……”楚行剛想開口,就聽一眾舅子壞笑著說道,“我們李家,到了我們這一代,就那么一個閨女,你可不要虧待了她哦?!?p> 楚行回過神來的時候,著實被驚得有些不行了。
這李家真的有點東西??!
一萬多畝地,說扔出來就扔出來,就跟打發(fā)叫花子一樣,一點都不心疼。
這一萬多畝地,是李家的地,肯定是那種條件不錯的地塊,一下子自己可以多養(yǎng)活上千百姓了。
若是我多娶上幾個世家的閨女,豈不是意味著,土地可以越來越多?
那我得能多養(yǎng)活多少百姓?
看來娶妻大業(yè)不能就這樣停止?。?p> 我楚行,是為了百姓而娶妻,真的不是我好色?。?p> 李家的這一番操作,讓楚行感覺很為難,他本來是要掃除世家的,結(jié)果感覺在這樣發(fā)展下去,他就會成為新的世家。
回頭打擊他們的時候,他們站出來,直接說,你楚行也是世家,你憑什么消滅我們?
你說鬧心不鬧心?
不過這也有好處,那么多上好的土地入手,起碼自己手下的軍戶不用吃不上飯了。
據(jù)李巖這小子說,李家這個丫頭,長相不俗。
而且也很有手段,家族不少生意,都是她打理的。
換句話說,楚行結(jié)的這門親,不僅僅是收貨了地位,財貨,還入手了一個會管賬的小管家。
另外楚行還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那就是自己家這位未過門的夫人,還跟楊嗣昌的女兒是閨中密友。
也就是說娶了這個姑娘,楚行還能跟楊鶴、楊嗣昌父子搭上線。
楚行接待完李家一幫老小的第三天,高迎祥竟然偷偷摸摸的也來到了安塞。
“狗娘養(yǎng)的,老子這些日子辛苦操練弟兄,還想著別等到跟你演戲的時候太拉胯,誰曾想,你小子偷偷跑到安塞來,準(zhǔn)備完婚了,你小子攀上李家這顆大樹,算是野雞變鳳凰了?!?p> 高迎祥專門跑這一趟,說實話,楚行也非常感激。
畢竟,這位爺也是自己的錢袋子,財神爺。
“高叔叔,您來的正好,我正想著跟王嘉胤那邊兒溝通一下,我這邊兒成親,他們那邊兒能不能消停點,畢竟我是游擊將軍,萬一需要我出征,可就麻煩了。”
“行了,行了,你看看你小子那得瑟樣,王嘉胤那邊兒我來溝通,畢竟拿了你小子不少好處,怎么也得幫幫你!”
高迎祥還真不是吹得,雖然攻破李家的愿望沒有視線,但是他按照楚行的套路,暗中派細(xì)作研究世家豪門子弟的出行路線,還真的讓他摸到了幾條大魚。
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世家都跟李家一樣那么有底蘊,又那么有運氣。
花錢、花糧食贖人的世家大有人在,高迎祥也趁機(jī)發(fā)了一筆小財。
在王嘉胤那邊兒也說得上話了。
如今財大氣度的高迎祥找楚行買武器,都不帶講價的。
這一趟來安塞,高迎祥也沒空著手來,而是大大方方的的送上了一份禮單。
有白銀一萬兩,黃金五百兩,騾馬五十匹,以及很多他們搶來的珍珠翡翠瑪瑙,這些不能消化的物件。
還有就是一百工匠,是他偷襲一個世家得來的,目前他顛沛流離的,用不上人家,轉(zhuǎn)手也送給了楚行。
送走了高迎祥,楚行就琢磨去一趟延安府,哪里有媳婦都要進(jìn)門了,自己這新郎官還不知道媳婦長啥樣的道理?
結(jié)果還沒出門的,就讓劉老爺子給攔住了。
“去干什么?”
“我去瞅瞅你孫媳婦長啥樣???”
楚行覺得以他跟李家這個關(guān)系,登門做客,人家應(yīng)該是歡迎的。
要知道,眼下是明末,封建禮教已經(jīng)受到了嚴(yán)重的沖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應(yīng)該是無礙的。
“李家是世家豪門,講究的禮節(jié)多,你去了也見不到?!?p> “況且,老頭子給你說句實話,這一次,就算是長得丑點,你也得忍著。這是一步登天的機(jī)會,你得攥住了。成,你就有了李家做靠山,敗,你就是跟李家為敵?!?p> “他們李家眼下,能一步將你提上游擊將軍,也能將你一腳踩在腳下。別看他們對付不了高迎祥,但是收拾你,還是輕而易舉的。”
見楚行一臉不解,老爺子淡淡的說道:“你已經(jīng)不是那個小千戶了,朝廷管得著你了。人家李家,在朝堂上有的是人脈,處置你不簡單的很?!?p> 老爺子的話說的很有道理,氣的楚行牙根疼,狗日的,合著讓我做游擊將軍,不僅僅是升官那么簡單,還有要挾老子的成分。
不過楚行生氣歸生氣,但是還拉著夏弘祖去了一趟西安,找了一處募捐善款的士紳店鋪。
夏弘祖疑惑道:“你要捐錢,救濟(jì)難民,你也應(yīng)該在安塞捐啊,跑到西安來捐什么?人家秦王都不管這幫苦哈哈?!?p> 楚行搖了搖頭,告訴夏弘祖,這家募集善款的士紳,姓楊,是三邊總督楊鶴的老鄉(xiāng)。
夏弘祖聞言,旋即恍然大悟道:“行啊,你這家伙,鼻子夠靈啊,知道走楊總督的門路?”
“我一個小小的游擊,也配讓楊總督看一眼嗎?”
“那你折騰個什么勁兒?”
“我恩師劉廣生可是得在他手底下做事,他老人家的做的好不好,還不是楊總督一句話的事情,你懂了嗎?”
“哦,哦,我懂了。”
夏弘祖連連點頭,心道,難怪恩師說,他百年之后,還得靠楚行照顧自己。
就人家這彎彎繞,自己八輩子都玩不了。
進(jìn)店之后,掌柜的一看來的人氣度不凡,不消片刻,就將東家請了過來。
楚行進(jìn)店之后,也不廢話,直接掏出來兩萬兩銀票,往算賬先生的桌子上一拍。
顯得無比的闊氣。
東家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來者是什么意思,讓人留下楚行的名諱,以及意圖,順道還給了楚行一副字畫,一看落款寫著修齡先生。
楚行視若珍寶,問道:“這是楊總督的真跡嗎?小子回家之后,一定要掛起來,日夜焚香祭拜?!?p> 東家聞言,笑著說了一句,“這位大人,老爺子說,這些字畫都是虛的,不值幾個錢,回家燒了即可,您的事情,在下會稟告,劉巡撫的買賣不好做,估計老大人得合計合計,但是安塞縣的位置確實可以挪一挪了?!?p> 夏弘祖也跟著扭頭就走,想想有門,將口袋里的三千兩銀票掏了出來,狠狠心又掏出來一千兩,拍在桌子上,說道:“安塞縣城夏弘祖捐的!”
誰料那東家嫌棄的看了一眼,說道:“一個小小的縣丞,還入不了總督的眼,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