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時光如梭,光陰如一陣風刮過耳際,然后了無蹤跡了。不知不覺間,那1號教學樓前的銀杏樹裸露了枝干,地上灑滿了一地的黃金,不知不覺間冬日凌冽的北風吹來了,萬物凋零,一片蕭索。
早晨出門時,刮在臉上的風也越發(fā)的涼颼颼了。得知要考取散打執(zhí)照的那一刻起,黃館長讓小肚男人安排了一個小伙子陪我練習,這個小伙子名叫胡亞光,看上去時常是瞇瞇笑著的,我進入拳館的時間比他要稍早一些,對于拳臺的經驗可算是我豐富一些,他身材比我小,算是輕量級的選手。
“嗨,早安。”我推開門,看他早早的就在拳館內,便打了聲招呼,“你來的可真早?!?p> “沒呢,我也才剛剛到,”他系著鞋帶,“偉哥,聽說你要考執(zhí)照了?!?p> “聽著小子,是威不是偉,這有損我的名譽?!蔽亦嵵仄涫碌恼f道。
“你可真鮮,只是音標不一樣而已,有必要小鼻子小眼的嗎?”
“可是意思大不一樣不是嘛,要尊重別人,首先得準確無誤的叫出別人的名字,這樣會更容易獲得好感。”我為我能說出這樣一番話而感到一陣優(yōu)越感。
“也是這個理,威哥嘴皮子也相當?shù)睦靼??!彼c頭同意了我的觀點。
“年輕人就是這么容易被我說服,哈哈,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姜還是老的辣啊。”我心里想。
“那我們訓練什么好呢。”胡亞光拿著手套,往沙袋上掄了2拳,震的固定沙袋的鎖鏈丁零噠啦狂響。
“實戰(zhàn),對實戰(zhàn)最有效的訓練?!?p> “你的意思是對打,”他點名扼要,“可是我們到目前為止才對打過一次。”
“還是非常不順利的一次對打?!蔽彝兄掳停粗?,他正摸著那次被我一拳打到的左臉,“看來你心理壓力不小?!?p> “稍稍有一點吧?!?p> “來吧,年輕人扭扭捏捏的干啥,真正的男子漢睿智,成熟,知道在正確的時間做正確的事,慢速對打對于我們這種初學者是再合適不過的訓練方式了,來吧?!闭f話間我手一勾,暗示他與我對打。
“威哥,說的很對啊?!彼坪跸蛭彝秮砹艘唤z欽佩的眼光。我心里暗暗想:“哈哈,看來他是佩服我了呢——有一個粉絲啦。”
慢速對打可以激發(fā)初學者的熱情,留給拳手充足反應的時間,掌握更多的反擊方式,鍛造迥異的格斗風格,在訓練中可激發(fā)拳手的潛能,使閃避率大大提升。
我們兩人站定后,雙手輕握,以刺拳配合腳步閃躲騰挪,胡亞光以刺拳呼呼向我招呼三拳,我則快速躲避過他的拳頭,左右拳上下齊手,一拳直擊腹部,一拳直擊面部。他經驗不足,用雙手擋住臉,腹部露出了一大塊的破綻,“啪”一聲輕響擊中了他。
“放松!”我嚴肅的說道,“肌肉不夠放松?!?p> 他在我說話間,一拳擊出,正沖著我面門而來,我一記格擋將他拳頭的軌跡彎曲了,然后我一個滑步過去,一記擺拳揮出,他用側肘擋住,他一拳朝我的胃部攻擊,我則全力朝他頭部攻擊,逼迫他不得不回去防守,雙方你來我往,拳頭在耳邊虎虎生風,但每一下打在身上,卻不甚疼痛,這需要雙方配合,從最初的慢打到熟練時雙方了解對方的攻擊模式后自然而然形成了條件反射,從中幫助對方找出各自那轉瞬即逝的防守漏洞,提升閃避率,增加拳手反擊的機會。
訓練完后,黃館長從旁邊的辦公室里鉆了出來,說道:“真正的男子漢絕不會爭一時之長短,厚積方可薄發(fā),慢速對打是個快速提升自己的好方法?!?p> “老頭子,你又從哪冒出來的,還講了一大堆道理,真服了你了?!?p> “你個臭小子,我是來給你這個的,順便來看看你們的訓練進程,有錯嗎?”他說著,拿了一份文件,“這個是散打的理論及實踐的書籍,好好讀一讀,要考的?!?p> “這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啊?!闭f話間我把那本書往凳子上一丟。
“隨你吧,明天早一些,龔明波會帶你過去的。”
“教練,我明天可不可以一塊去。”胡亞光期望道。
“訓練,訓練,”黃館主不滿道,“不用訓練嗎?”
胡亞光只能眼巴巴看著我說道:“看來明天不能去看了?!?p> “放心吧,不出意外的話我肯定能贏?!?p> “話不可說盡,臭小子,別以為散打考試容易過,有些人一開始就遇到很強的家伙,最后被揍的很慘的也不在少數(shù)?!?p> 我聽了老頭子的話后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哇涼哇涼的。
“不過呢,放心好了,只有那運氣特別差的才會碰到。”館長笑道。
沒想到一語成箴,真讓我碰到了這樣的一個家伙,而且不久之后我和他便還真有一戰(zhàn)。
2.散打的試點在南京的新街口的一夢閣,一夢閣位于新街口最繁華的地段,人聲鼎沸,每每到晚上,可謂是夜夜笙歌的地界。金錢,美女,貪婪,欲望所有的一切這里都有。文化與野蠻交融的地界,一夢閣的牌匾角落竟寫著暴力美學四個大字,這里是搏擊的天堂,場內十分寬敞,這里經常進行散打巡回或者是王者之戰(zhàn)等比賽,每每開場,場場爆滿。
那天中午,北風呼呼的吹,如果不是為了考試,這鬼天氣真不想在外面瞎逛游。
“你好!你好!”一聲尖銳的叫聲。我轉過頭看到了她。
“你怎么在這?”
“在家閑著無聊,就來看看你能不能過關斬將?!?p> “呵呵,還沒到那種程度,只是考散打執(zhí)照而已。”婷婷給了我一些鳥吃的干糧,我撥弄著鸚鵡的彎月似的小嘴,它吃的很是歡快。
“快!可以進去了,先是筆試?!饼徝鞑ù叽俚?,我正欲進之時,一個身軀擠了進來,硬生生的把我給堵在了門口。
這是個高大的男人,光頭光腦,身高比我還高,大約180左右,體格比我稍瘦,他手臂碰到我的一剎那眼角的余光掃到了我。
“這人真是沒禮貌,明明是你先擠進去的?!饼徝鞑ㄉ鷼獾馈?p> “這個人很危險——他臉上的那種惡意,眼角的那個殺氣,”我這樣想著。
“走吧?!辨面靡宦暯袉?,我們3人兀自進到大廳里了。
“請把這只鳥放在外面?!币粋€年輕的工作人員擋住了婷婷,“小姐,活物是不能帶進去的,這是規(guī)定?!?p> “那好吧,”這個野蠻的小姐看來脾氣乖順了不少,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可沒有這么乖順,而是很不友善。
“小豆豆,你可要乖乖的哦?!彼龑χB兒柔聲說道。
“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它的。”
“那好,這是干糧,一定要幫我好好照顧它。”她細心的囑咐工作人員。
在安排妥當一切后,我們3人兀自進去了。在進去之前,我不免奇怪的問道:“婷婷,為啥你那次見到我就那么野蠻呢?!?p> “你還說呢,那次我是千方百計求爹爹,他才允諾我去拳館玩玩的,卻被你給攪黃了,你說氣不氣。”
“那可怪不得我?!?p> “人在氣頭上是容易沖動的,何況你還火上澆油和我對著干,能不氣人嘛?!?p> “也對哈?!蔽疑瞪档某姓J道。
婷婷和龔明波陪我進入一夢閣內的真武拳館,他們兀自去找好座位打算好好看我的表演。
我就進去考試,在筆試過后,大約休整20分鐘后,開始實戰(zhàn)的考試了,拳臺中央聚焦著光亮,我被工作人員安排在最靠近拳臺的地方落座。
在靠近拳臺的正西側門口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板倉先生,”我看到他就拼命朝他揮手,他則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轉過頭去。
我只聽得拳臺上廝打聲此起彼伏,喘息聲,對!是粗重的喘息聲,當我轉過頭去時,一個牙套直飛過來,我左手一接,牙套上溫潤的口水沾滿了我的手掌,那牙套上鮮紅的血液順著滴落,只見繩索上一個男人仰天臥倒,眼皮腫的厲害,嘴巴空空的,汗水口水血水融合在他的臉上,看起來可怖極了,一個圓圓的腦袋逐漸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是這個男人,就是那個高大的光頭男人?!蔽铱吹剿袂閮磹海劬Τ蠒r看了我一眼,嘴巴露出一絲邪笑。
“22號,可以上臺了?!蔽冶唤械搅耍睦镉行┚o張。龔明波大聲鼓勵道:“加油!王威,你是最強的?!笨墒墙新暡]有降低我的緊張感。
“我的對手看到我畏畏縮縮的樣子,肯定在慶幸吧,遇到了一個這么軟弱的對手,”我這么想著,“可是今天我要證明我自己?!币幌氲酱耍睦餆嵫炫?,雙拳緊握。
對手沖了過來,呼一拳,我側身閃過,我心想著:“挺著腰板,刺拳連擊。”心里想著手居然不假思索的快速以刺拳猛擊對手,也許這就是心隨意動的境界吧——開個玩笑——慢速對打的效果體現(xiàn)出來了。
“彭”一擊直拳沖擊對手的十字防御,巨大的沖擊力瞬間沖垮了對手那看似牢固的防御,對手處于破防狀態(tài),雙手張開,我沖了過去,又是一拳,這一拳直擊面門,他利用繩索幸運的躲過了,一個擺拳從側面攻擊我。
“DOWN”裁判一聲叫道,我這才反應過來。
“這人真是可怕。”拳臺下有人在竊竊私語,“那人是不是沒救了,不僅被破防,估計昏死過去了吧?!比_下很是吵嚷。
“勝者王威?!蔽冶徊门懈吒吲e起了手臂,難以相信,我居然通過了試驗。
我望向拳臺看婷婷微笑著,龔明波大喊大叫像瘋子一樣為我高興。
“這一套組合拳真是精彩,怎么想到的?!饼徝鞑▎柕馈?p> “條件反射而已?!蔽亦?。
“連續(xù)的刺拳猛擊,加一記前踢,等對手露出下巴就順帶一記上勾拳,威力驚人的一套組合?!绷职鍌}伸出手說道:“小兄弟,我們見過的?!?p> 我點了點頭,承認道。
“你叫王威?!?p> “是的?!?p> 他握緊了我的手,力氣很大,手掌卻沒我的大?!澳阏J識我不?”他問道。
“林板倉,散打界的第一高手?!?p> “哈哈,”他大笑道,“玩笑了,現(xiàn)在可是新人輩出啊,這不一小小的考試場所就有兩位高手?!?p> 我一聽高手兩字,不禁欣喜若狂?!案呤?,你說我嗎?”我不敢相信道。
“當然,不過我還要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p> 站立過來的正是那個眼神兇惡的大塊頭。
“尹賀弘一郎,”他介紹道,“一夢閣真武拳館的高手。”
他彎腰致意,我則回了個禮,略微屈身。
“有我在一天你是不可能做冠軍的。”他脫口而出,標準的普通話差點讓我相信眼前的這個人是中國人。
“好啊,我倒要看看究竟誰怕誰,拳臺上說話啊?!蔽液瓦@個日本人剛一見面,那談話已充滿了火藥味。
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板倉先生見此趕緊調解氣氛道:“你們真當我老的走不了路了,任由你們胡來。”
這句話似乎激怒了眼前的日本人,他惡狠狠的說道:“等我的師父過來,你就該退位讓賢了?!?p> “你說什么?!蔽曳薹薜馈?p> “崗村鳴,要是過來的話,我正好可以報了去年的仇?!卑鍌}先生鎮(zhèn)定自若。
“你們中國人就是太自大,我?guī)煾改鞘菛|京第一散打王,你難道忘了你下巴的傷痕怎么來的嘛。”他仰著頭說道。
原先倒沒注意,乍一看,那下巴上的顏色確實略深像是疤痕,看來眼前這個高個日本人不是胡說。
“真是可笑,手下敗將何以言勇?!彼淖I笑道。
“你真是太可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拳就打了過去。
板倉先生,用手擋住了我,“板倉先生,這你還能忍嗎?”
“在拳臺上見真招,說多了那都是廢話?!彼粗R弘一郎說道,“帶話給崗村鳴,說林板倉隨時恭候?!?p> “會有機會的,待我?guī)煾秆不刭惡?,第一個要打的就是你。”
“好啊,正好你爺爺我的手癢癢呢?!蔽遗豢啥舻恼f。
“我恭候大駕!”林板倉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次的考試真令人不快,原本的勝利喜悅此時全無了。不過順利拿到執(zhí)照后,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而接下來會有一場惡戰(zhàn),對手正是那口出惡言的尹賀弘一郎——這都是黃老頭安排的。我轉念一想:“也好,正好可以出了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