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萬山之巔......
“南靈雅!”
看到那抹熟悉又痛恨的苗條白影時,殷蓉難得的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只是片刻,又收起失態(tài),不屑地冷哼著,“沒想到你居然沒死?!?p> 對面的靈雅也不惱,把折扇一收,笑瞇瞇道,“是呀,我沒死,東袁湛也沒死?!?p> “你們!”殷蓉幾乎是咬牙切齒。
“好,很好,今天倒是來得齊?!毕啾人氖B(tài),東袁清倒是淡漠如常,眼神飛速地掃了對面所有來人,最后才將目光凝聚在墨雅身上,準確來說,是她的手上。
今天,除了東袁湛和殷素被雙方各自留在大營坐鎮(zhèn),固守后方之外,雙方都是傾巢而出,東袁清與殷蓉背后,是一片被東袁清精心飼養(yǎng)、不死不眠的黑衣死士,而墨雅等人背后則是諜影、隱舵、青云騎、北冥騎等武功高絕的頂尖高手。
雙方實力相當,不知最后勝負如何。
墨雅將手中的至尊令緩緩舉起,
“啰嗦什么,上吧?!币笕乜茨侵磷鹆钤缫蜒奂t,這下話未說完,人已飄出去,將浸了劇毒的紅色軟鞭借著內(nèi)力直直向眾人掃來。
“啪!”
靈雅輕點足尖,于半空中腰間一抽,雪白軟鞭如白蛇一般甩向紅鞭,兩鞭緊緊纏繞,誰也不讓誰。
“嗖!”
殷瀟和東袁珣同時躍起,一劍一蕭只搗殷蓉,殷蓉冷笑一聲,空出一掌,抵住對面呼嘯而來的氣勢,又將軟鞭一收一揮甩,一股強大的力如排山倒海般掃向三人,三人立馬后退,足尖輕點幾下,回到隊列。
眾人俱是面面相覷,殷蓉何時功力變得這么強?居然輕輕松松就擊退三人?那東袁清呢?
“喂!毒蝎女人,你這練的是哪門子武功?盡是歪門邪道?!北壁と暗?。
“哈哈哈......”殷蓉左手叉腰,右手執(zhí)鞭,扭著身子,回到東袁清身邊,聲音還是那么尖銳嫵媚,“歪門邪道也比你那三腳貓功夫強。”
“你......”北冥泉氣得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又不敢貿(mào)然行動,只得在心里將殷蓉罵過幾遍。
“或許他們練了武林禁忌—萬邪功。”
沉默半響的云容,皺著眉,猜測的語氣里卻有幾分確定。
“什么?!”眾人驚愕地看向云容,猶是不相信他口出之語,但看他面上是難得出現(xiàn)的擔憂與不安,心中俱是一驚。
“萬邪功不是早已失傳?而且雖然練成,武功少有敵手,但對練武之人傷害極大。他二人難道為了一統(tǒng)天下,當真瘋了不成?”
北冥泉搖搖頭,猶是不相信。整個武林、各國皇室上層,誰人不知萬邪功。
萬邪功,顧名思義,天下邪惡之最。幾百年前,由武林大魔頭元必利所創(chuàng),那元必利邪惡狠毒,無人能及,內(nèi)心扭曲癲狂,偏偏自小苦練邪功,內(nèi)功少人能敵、招式出神入化,所過之處,手段殘忍、殺人如麻,武林之中人人畏之、誅之。此人更是癡人做夢,意圖一統(tǒng)武林還不滿足,觸角伸向各國王室,意欲一統(tǒng)天下,在位者十分害怕,加強了幾十倍的守衛(wèi)兵力,擔心一朝人頭落地。
一時間,元必利成了一顆威力巨大的“定時炸彈”,也成了武林各門派、各國王室的“頭號敵人”。
有了共同的敵人,便能成為暫時的朋友。
在前所未有的威脅和巨大恐懼之下,一向互不干涉的武林和皇室決定強強聯(lián)手,排除這枚“定時炸彈”的爆炸隱患。
據(jù)說,那一戰(zhàn),集齊了幾十名絕頂高手,與元必利奮戰(zhàn)兩天兩夜,最終雙方才打成平手,不過平手也是那幾十號人物陪著元必利殉了葬,武林與皇室一時無不感慨。大戰(zhàn)之后,眾人便在元必利練功的山洞里找到了萬邪功秘籍,當即點起大火,將那可怕的秘籍盡數(shù)毀去。為防在場有人有意無意偷窺到秘籍邊角,最后趕到的神醫(yī)吳非子還用銀針,將所有人關(guān)于這段的回憶盡數(shù)鎖去。
所以那東袁清二人還能拿到萬邪功,實在不可思議。
當下眾人也沒時間糾結(jié)他們是如何拿到的,原先也曾派出絕頂高手去暗襲兩人,卻無一生還,眾人便猜測兩人武功非凡,沒想到竟然是練了萬邪功。
這下勝算更少了幾成,眾人無不凝重地皺起眉頭。
墨雅掃過眾人,將那擔憂的神色斂入眼中,輕聲寬慰,“看那殷蓉招式,雖然足見內(nèi)力深厚難敵,但并不是不可抵擋,想來他們練這萬邪功并不久,還不足以駕馭。我們小心些,勝算還是很大的?!?p> 這頭兩邊并沒有輕易出手,而底下的黑衣死士和諜影隱舵等人早已交手,兵器的乒乒乓乓聲傳來,在這死寂絕山之頂,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死士不畏生死、不怕刀劍,那一刀刀砍入身體像是毫無知覺一般,十分滲人,但對手也不是吃素的,招招只往死士的脖頸砍去,尋隙一揮,熱血頭顱滾落在地,血腥味彌漫著空氣,令人作嘔令人窒息,場面十分嚇人。
“墨兒,至尊令給我?!闭f話間,云容繞到墨雅身后,墨雅方才還在思考如何對付萬邪功,聽到云容說話,正要拒絕,卻不想云容更快一步,手一揮一收,便將至尊令奪了握于手中。
感動與心痛交織,墨雅瞟了云容一眼,似埋怨無奈又似不舍,啞聲道,“你何必......”
至尊令是天下人人欲得的法寶,但此刻,也是最危險的東西。
既然能利用至尊令邀得東袁清赴約,那么,此刻,誰握著它,誰便是東袁清最看重的目標,也便是他絕對殺之的對象。
云容將至尊令塞入懷中,不去看墨雅的神情,一雙清澈的眼眸只盯著東袁清,自然,后者從他奪了至尊令開始,便也沒移目過半秒。
“起!——”
“起!——”
“起!——”
“起!——”
“起!——”
......
隨著眾人低叱,幾乎同時,雙方一躍而起,朝著對方使出畢生絕招。
殷蓉狡詐善毒,對付她的是靈雅、東袁珣、殷瀟。
靈雅擅醫(yī)、殷瀟擅毒,殷蓉與兩人周旋,竟是一點毒物都使用不上,只恨得牙癢癢,出手更是毒辣致命,好在三人分開不是她的對手,而此刻合力之下,也沒有讓她占到一點便宜。
而墨雅、云容、東袁洺、北冥泉則專攻東袁清。
東袁清做事狠絕、目標明確,一邊抵擋眾人襲擊,一邊只將目標鎖定在云容身上,更是招式狠毒,直奪門面,好在論內(nèi)力、招式,云容都在眾人之上,又有墨雅等人在旁襲擊,幾十招下來,東袁清竟也沒撈得好處。
面對強敵,精神絲毫不敢放松,出手也盡是畢生所學(xué),因此眾人拼殺好一陣,已絕體力跟不上最初,然而看對面二人,似越打越勇,越擊越快,爆發(fā)力驚人。
眾人心中一驚,據(jù)說練萬邪功者,功力發(fā)揮到極致,也如死士一般,永不知疲倦。看那二人情況,想來是萬邪功已到巔峰。
眾人雖想收手,但二人絲毫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只能硬著頭皮拼殺。
“丫頭!”
一聲驚呼,眾人尋隙看去,卻見靈雅被殷蓉重擊一掌,如一直白蝴蝶,輕飄飄地落向地面,墨雅片刻驚愕,隨即眉頭緊鎖,纖手一揮,瞟了云容一眼,云容不著痕跡地輕頷了頷首,其余眾人大驚失色,心中暗想,靈雅若不是重傷,又豈會用不上一絲輕功,任憑身體栽落?
東袁珣速度最快,一閃,在靈雅落下之際,攬了她身子,打橫抱起,輕輕落在地面,手還未觸及,卻見靈雅悶哼一聲,一大口黑血噴出,瞬間在兩人胸前灑落簇簇烏梅。
殷瀟面帶怒容,痛惜不已,正欲下去查看,殷蓉哪會放過他,朝他后背又是劈下一掌,殷瀟下意識抵擋,還是被內(nèi)刃所傷,重力沖擊之下,撞到側(cè)方石壁上,邪魅的嘴角溢出血絲,殷瀟也不管傷勢,抬手隨意一擦,便朝靈雅方向飛去。
而這邊,殷蓉做出一連貫動作傷了兩人之時,眾人心下?lián)鷳n,一分心,就被東袁清鉆了空子,只見他冷笑一聲,運力而上,瞬間好像變幻出四只攜帶巨大功力的手掌,直擊墨雅等人,四人剛回過神,暗叫不好,使出渾身內(nèi)力抵擋,終是不敵,被擊得連連后退。
墨雅、云容、東袁洺還好,只是嘴角滲出血絲,而北冥泉武力本就遠比不上三人,重擊之下將要重重摔落在地,好在墨雅眼疾手快,手中白綾一揮,纏住北冥泉,緩緩落下,減緩了他重重砸在地上的力度。
北冥泉感激地看了墨雅一眼,又頓時覺得胸痛如絞,頭一昏,就要向后倒去。
離他最近的東袁洺見狀,一閃身,從背后扶住北冥泉,手扣上脈搏,低叫了聲“不好”,忙將真氣輸入北冥泉體內(nèi),北冥泉才悠悠醒來,覺得舒服了不少,淡淡地看了東袁洺一眼。
沒有道謝,只是那眼中里,不再有怨恨,倒是浮上幾分感激。
東袁洺本也沒想北冥泉道謝,只淡淡說道,“你傷得很重,務(wù)必要休息?!?p> 說罷,看向靈雅方向,墨雅等人見北冥泉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也忙趕到靈雅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