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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長安

第19章 滾出去

公主長安 夏忻然 3043 2017-09-16 12:00:00

  “兒子見過父親。”

  裴甫新銳利的視線落在下首半跪的年輕將軍身上,比起四年前,他瘦了許多,但更成熟穩(wěn)重了。

  “自我流放夠了么?”他也不叫他起來,反而拿起了案上的玉瓷盞,呷了一口茶。

  年輕的將軍沒有作聲,仍舊保持著同樣的姿態(tài)。

  裴甫新也不惱,似乎對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他端著茶盞對兒子道:“這一次,你不用再回去了?!?p>  原本垂首半跪的人倏地抬頭,沒等他提出抗議,裴甫新已經(jīng)繼續(xù),“早在你回來之前,我已經(jīng)向皇上遞了折子,皇上允了?!?p>  “父親!”

  裴甫新沒有理會他,只道:“最近越人很不安分,前不久還意圖加害李長史的親眷,皇上已經(jīng)決定打擊荊州一帶的越人據(jù)點,旨意過些天就會下來,很可能會讓你帶兵前往,你準備一下?!?p>  裴靖闌握緊了拳頭,用力閉眼。

  “你已經(jīng)不小了,該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迸岣π掠帽w撥了撥茶葉,“另外,你也是時候安定下來了,這些你母親會跟你說的?!?p>  “父親,兒子現(xiàn)在還不想考慮這些?!迸峋戈@沒有抬頭,平淡的聲音堅定異常,可就是從他這樣的反應(yīng)上,深知兒子脾氣的裴甫新卻讀到了濃濃的排斥。

  “砰!”玉瓷盞被重重地放到了桌案上,發(fā)出了清脆的碰撞聲,裴甫新微微冷了聲音,“四年了,我以為你會有所成長,沒想到還是原地踏步!”

  裴靖闌依然沉默地跪在那里,他的無言就是他無聲的反抗。

  “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應(yīng)該往前看。”裴甫新一只手握住金絲楠木椅的把手,身體微微往前傾,盯住了下面的兒子,“殷和雖沒有娘家?guī)鸵r,但淮安王夫婦的影響在軍中舊部里頗深,作為他們的遺孤,你娶了殷和就相當(dāng)于得到了這些舊部的支持?!?p>  “父親只是想著多拉攏一些人,好讓皇上同意南伐吧?”裴靖闌面無表情,冷淡極了。

  “殷和相貌好,才華好,性子也好,”裴甫新怒道,“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所以父親的意思,是要讓我學(xué)習(xí)您嗎?”

  裴甫新皺眉看著他,似乎一下子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裴靖闌依舊面色不變,淡然道:“您當(dāng)初不就是這樣么?拋棄了母親,為了自己的前程而娶了蔣侯府的小姐?!?p>  “你懂什么?”裴甫新怒視著他。

  “我不懂,我只知道那幾年,我與母親在街頭顛沛流離地生活著?!比绻皇悄菢樱赣H又怎會變成了現(xiàn)在這般的人,裴靖闌嘴角扯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只是您似乎也不珍惜那位蔣小姐,不然她為何早早離了世,為何二弟離家十?dāng)?shù)載而不歸?”

  “孽障!”裴甫新怒極。

  “我只想說,我不喜歡殷和?!迸峋戈@終于抬頭,看著盛怒中的父親,一字一句道,“我娶她就是害了她?!?p>  “出去!”裴甫新砸了玉瓷盞,“給我滾出去!”

  -

  阿笙從蘊奇齋出來,決定步行回周家大院。因著蘊奇齋靠近東市,這附近的商鋪顯然氣派許多。

  日頭已經(jīng)位于頭上方,阿笙隨意選了一個叫一品居的酒樓,就在一樓大堂臨街處坐了。

  午膳時辰,雖然客人不少,但店小二的速度還是可圈可點的。

  飯吃到一半,忽聽街邊有沸沸揚揚之聲傳來,阿笙蹙眉,最近自己好像經(jīng)常遇到這樣的事,這會兒怎么連吃飯也不得消停了。

  “這位少俠,你這怕是酒喝多了腦子發(fā)昏吧?”一聲譏諷的冷笑從路邊傳來。

  阿笙舉箸,繼續(xù)吃著她的飯菜。

  忽地有人一聲輕笑,聲音清越泠然,就像昆侖山頂上終年不化的冰沫。

  阿笙夾菜的手一僵。

  抬頭,紫色長衫落拓,果不其然,不就是蔣離么。

  他今日看著,與往日似有些不同,阿笙微微瞇眼,雖還是一樣的裝束,但雪白袖口處用銀色鮫絲繡了祥云暗紋,隱隱約約多了股清貴氣兒。

  只見他手里提了一只小巧的青色酒壺,手指一動,灑脫地往嘴里倒了一口。

  “齊大少,你的人打碎了我的玉佩,你不會想著此事就這么算了吧?”斜斜地倚靠在身邊的人身上,斗笠下,蔣離一雙帶著七分醉意的眼睛微微瞇起,透著一絲不滿。

  眾人的眼睛隨著他的話王地上看去,一只碎裂的玉佩躺在大街中央。

  被稱作“齊大少”的錦衣男子手握馬鞭坐在高頭大馬上,滿臉不在乎,他的馬下跪著一男一女,臉上黥著“奴”字。

  阿笙的視線落在他們背上,那里衣衫破裂,幾道觸目驚心的鞭痕在上面縱橫交錯,絲絲鮮血滲染了衣衫。

  “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他們打碎了你的玉佩?”齊陵天哼道。

  “唉,向齊陵天這個小霸王討道理,這我還是第一回見,怎么可能?”阿笙的隔壁桌議論道。

  “滿大街的人都看到了!”蔣離轉(zhuǎn)過頭醉眼迷蒙的看著身邊被他靠著的人,問道,“阿仲,你說是吧?”

  阿笙這才注意起蔣離旁邊的人,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看上去十分機靈。

  “沒錯,我們方才走過,沒想到齊大少的奴隸突然撲過來?!北环Q作阿仲的少年立刻點頭作證,“撞到您就不說了,還把您的玉佩打碎了,這玉佩成色極好,千金難換?。 ?p>  喝醉酒的江湖俠客立馬扭頭,“怎么,堂堂齊大少難道想賴賬?”

  齊陵天的神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我責(zé)罰自家奴仆,他們一下子沒跪好,又不是故意的,你別自找麻煩!”

  “我不管,你打你奴隸是你的事,但你把人抽到了我身上,撞碎了我的玉佩,就要賠我?!笔Y離一擺手,堅持。

  “就是,毀人財物就要賠,齊大少不會沒念過書吧?”阿仲也跟著道,附帶一臉鄙夷。

  齊陵天被他的表情氣的七竅生煙,可這件事現(xiàn)在在明面上是他有錯在先,自己不便發(fā)作,于是強壓一口氣道:“我的人撞碎了你的玉佩,稍后自會家法嚴懲,這事就這樣吧?!彼愿榔渌蛷牡溃皫ё?!”

  “齊大少請留步!”阿仲高聲道,“這玉佩重要,就是懲罰,我們也要親自給這兩個沒眼色的奴隸懲罰,還請您行個方便,把這兩人給了我們,玉佩一事就算了。”

  “對對對,國公府家大業(yè)大,齊大少不會連兩個奴隸都如此吝嗇吧?”蔣離大笑道。

  沒料到這兩人這么難纏,齊陵天坐在馬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了就證明他吝嗇,他怎么可以容忍其他人這么說他,不走?這兩個奴隸在齊家多年,阿麗還是他的貼身侍婢,知道不少家族秘密,怎能輕易落入別家手中。

  況且,前夜......

  “不就是兩個奴隸而已,齊大少真的這都舍不得嗎?”阿仲微仰頭對著高高馬上的錦衣少爺?shù)?,眼里有些許似驚訝,似鄙夷的意味。

  齊陵天握韁繩的手緊了又緊,臉色鐵青的在他馬下的兩個奴隸身上掃過,又在對面的醉酒俠客與少年身上掃過。

  “齊大少,別婆婆媽媽的耽誤我去藏酒居,那里還有一批新進的西域金萄酒等著我呢?!笔Y離突然不耐煩了,“他們兩個撞碎了我的玉佩,我自是無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們的?!?p>  神色陰晴不定的思慮許久,齊陵天手里的韁繩狠狠地打在馬屁股上,馬兒嘶鳴一聲,沖撞開去,長街上的人群紛紛躲避,有閃躲不及的被馬兒一下踢倒在地,頓時哀嚎一片。

  “阿仲。”蔣離喚了身邊的少年一聲,少年應(yīng)了,上前去把兩個奴隸摻了起來。

  “去找個好一點的醫(yī)館?!笔Y離淡淡吩咐,此時的他哪里還有半分醉態(tài)。

  “知道?!卑⒅倥呐男馗?p>  “走了走了?!笔Y離搖著酒壺,又變回了一副喝醉酒的模樣,自己搖搖晃晃的揚長而去。

  阿笙看著眼前這一幕,微微揚起了嘴角。

  -

  “大哥,你那兩個奴隸呢?”

  深夜,齊陵天剛進國公府的大門,就看到朱紅亭廊里有人坐在闌干上等著他。

  他臉色極差的哼了聲。

  “看來那兩個奴隸沒能帶回來啊。”坐在點綴著翠金琉璃的闌干上的人笑嘻嘻地說道,看著自家大哥陰沉的臉,好不開心,“父親在書房等著你回話呢?!?p>  長房和二房斗得厲害,齊陵天見到道這個二房所出的弟弟,心情糟糕的程度可想而知,一雙拳頭握的死緊,嘴里擠出幾句話:“想來那人也不會放過這兩個下賤的奴隸,量他們也沒機會將那秘密說出去?!?p>  “萬一那江湖人沒有將他們滅口,而是稍加責(zé)罵后趕走呢?”齊陵玉“好心”的提醒道,“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暗地里盯著我們國公府呢,萬一那二奴再落入別家手中,特別是像明青田大人那樣的......”

  “齊陵玉你......”齊陵天指著弟弟,剛欲說什么,就被人冷冷打斷了。

  “大哥有什么話還是跟大伯父說去吧?!饼R陵玉的語氣滿是嘲諷,不屑地冷哼一聲,不等他說話,直接走了。

夏忻然

夏忻然:(小劇場)   靖闌大哥(眼神堅定):我有我的堅持和驕傲!   作者(笑臉):然而你的虐戲才剛剛開始~   看官(拍桌):我們要砸票!   作者(垂涎狀):是嗎?趕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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