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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長安

第20章 大壽日

公主長安 夏忻然 3040 2017-09-17 12:00:00

  齊陵天站在原地,看著那個離開的背影,臉色陰沉得可怕。

  “大少爺,國公爺還在等著?!币贿叺呐涂此玖嗽S久,忍不住提醒道,待看到齊陵天那猙獰的表情時,心下頓時一驚,想起自己聽過的那些流言蜚語,都說二少爺并不是二老爺親生的,而是與大少爺一般是國公爺?shù)膬鹤?,是當年二夫人勾引國公爺生下的?p>  而二夫人生下二少爺之后很快就撒手人寰了,據(jù)說其實是因為遮丑而被家族秘密'處理了。

  如今第一次親眼看到大少爺對二少爺這般臉色,這個仆從心里一凜,深深低下頭去。府中一直私下傳言兩位少爺水火不容的事,然而兩人在人前都裝的親'熱,哪像現(xiàn)在看到這般,竟是連裝都不屑于裝了。

  “馬上讓人看著被那俠客帶走的兩個奴'隸,有什么消息立刻送回?!?p>  “是?!饼R陵天身后的心腹領(lǐng)命,快步離去。

  齊陵天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大步往書房而去。

  燭影重重,蠟臺高照,燈色明亮,望著這間在黑夜里敞亮的房間,外面守夜的仆從們無一不屏氣凝神,連動作也要放輕下來,空氣里只余靜謐的蟲鳴嚎聲。

  “爹?!睆姆讲胚M門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足有半個時辰了,沉香木打造的鎏金獸首書案后的中年男人伏首處理公務(wù),看也沒看上這個兒子一眼,齊陵天沉不住氣了,只能再次喚道。

  “爹,我已經(jīng)派人跟著那個江湖俠客和他的幫手了,只要那兩個奴'隸落單了,我的人就立刻把他們捉回來。”

  上首靜默無聲,那個埋首在案前的中年男人放下狼毫,但仍舊沒有理會他,齊陵天被迫繼續(xù)僵硬地站在那兒,臉色灰霾。

  又過了約莫大半個時辰,齊陵天覺得自己的雙腳都麻木得快沒有知覺的時候,書房的門一動,一個黑衣蒙面人無聲地落在他身邊,身后的劍上沾染了刺目的血色。

  “國公爺,發(fā)現(xiàn)目標時他們剛出醫(yī)館,現(xiàn)后患已除?!?p>  齊家家主,當朝一品世襲國公爺,齊成蔭終于放下一直在看的折子,點了點頭,那個蒙面人馬上閃身出門,就如來時一般迅疾。

  “爹?!饼R陵天試探性地喚道。

  “不成器的東西。”齊成蔭終于罵道,“看看你弟弟是怎么做的?一收到消息說你丟了那兩個奴'隸,他就立刻派出家族殺手去處理了?!?p>  齊陵天想起方才齊陵玉的模樣,咬牙站住不說話。

  “一點小事都處理不好,該斷不斷?!饼R成蔭繼續(xù)罵道,“出去,自己回去想個清楚!”

  齊陵天一拂袖子,憤憤摔門離去。

  與此同時,一個少年步履倉皇地飛奔到了烏衣巷十六號,砸開了緊閉的木門。

  “老大!出事了!”

  -

  今天是裴太尉府老夫人的八十大壽,為了這七月頭的盛事,許多世家貴族早早地就開始搜羅奇珍異寶,只盼能博老夫人一笑。

  壽宴酉時才入席,然而上午辰時剛過,就有送禮的馬車斷斷續(xù)續(xù)地朝裴府的方向去了。

  “阿笙?”春寒敲響了竹里居中的廂門。

  “怎么了?”阿笙在里邊問,沒有露面。

  “我就想問問你,要不要與我一起和大姐去裴府老夫人的壽宴?”春寒站在門外問道。

  “春暖姐姐也會去么?”說實話,阿笙有些驚訝,她以為春暖的夫家會繼續(xù)把她拘在家中的,尤其是這樣重要的宴席,這代表著的可是她夫家的臉面。

  “為什么不去?”春寒哼道,“爹以給姐姐的名義,為姐夫家準備了一份賀壽禮,這可比他們原來準備的好得多了。”

  聽著春寒的語氣,阿笙心里猜測,她難道終于察覺到春暖的不妥了么?不過也應(yīng)如此了,她最近可沒少找春暖來著,保不定春暖身邊那叫阿寶的丫頭,也會跟春寒說些什么。

  “哎呀,阿笙你就不能開個門再說么?”春寒性子急,說話間又拍了拍阿笙的房門。

  “我剛起,還沒洗漱呢,不好意思見你?!卑Ⅲ显诶镞叺?,就是沒有想要開門的意思。

  “咦,你不是一向早起么?”奇了怪了,春寒在心里道,阿笙一向比自己起得早,今天自己都起了,阿笙竟才剛起,她不由有些擔心地問,“阿笙你不會病了吧?”

  “沒有,是我昨晚睡得遲?!卑Ⅲ系穆曇舾糁T板清晰傳來,如果是個心細的人,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不是一把剛起床時該有的嗓音,“你先去吧,我再躺會兒?!?p>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春寒再三問道,這可是個好機會,然而房里人的答復只能讓她道,“好吧,那我就先去了?!?p>  春寒走后,阿笙坐在竹子編就的床邊上,對站在墻邊不作聲的芹姨道:“這藥妝只得六七個時辰,倒還是樁麻煩事,幸好穆先生約得遲,讓我只需酉時前到云來客棧尋他便好?!?p>  “其實姑娘若能在戌時以內(nèi)趕回來,那就是最穩(wěn)妥的?!鼻垡坦暬卮?。

  “這個我不能保證?!卑Ⅲ献叩绞釆y鏡前,拿起木梳輕梳頭發(fā),“今晚可是重頭戲,怎么可能結(jié)束得那么早,況且,這世上不是還有個詞叫做‘意外’么?”鏡子里的姑娘眸中露出些許興味。

  “這倒也是,那就等姑娘要出門了,我再給姑娘上妝吧?!鼻垡炭粗c頭,卻看到阿笙拿出了帷帽,“今天姑娘不是要做藥妝么?怎的又拿出了帷帽?”她奇怪地問。

  一個挺拔的側(cè)影忽地從腦海里飄過,阿笙淡淡道:“雙重防備罷了。”

  -

  殷和今日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準備今晚的裴老夫人壽宴,當然,她更重要的目的卻是為了那人??吭诹鹆Ы鸾z軟塌上,她想到那日窺見的回京的將軍,他高坐駿馬之上,臉色肅然,身姿挺拔如松,心頭不由得一陣陣顫動。

  洗發(fā),沐浴,熏香,美甲,上妝,盤發(fā)……整整一套流程下來,幾乎花費了她大半天的時間,然而她還是提前了一個時辰,剛過申時就到了太尉府。

  “見過郡主!”

  “郡主吉祥!”

  太尉府她這些年已經(jīng)來過許多次,早已不陌生了,而她與定遠將軍的關(guān)系,在京中也早已不是秘密。

  帶著隨身婢女,她先來見過了裴老夫人,那位老太太今日氣色特別好,笑瞇瞇的,一見到她就讓她坐了。

  “奶奶,都是殷和沒用,不能為您請到穆先生。”殷和半是愧疚,半是自責,小臉微微垂下,尺度拿捏得剛剛好,我見猶憐。

  老太太自然也不例外,安慰她道:“穆先生的好誰也沒見過,但是郡主的好,老身見著了?!?p>  “這是我親手做的萬壽荷包,希望奶奶喜歡?!彼脑拕傉f完,身后的婢女就打開了一路捧著的盒子,將里面的荷包呈了上去。

  老人家見到這些小輩用心做出來的禮物,自然開心,夸贊了殷和幾句,就收下了。

  “阿闌回來了,你們……應(yīng)該還沒有正式見過吧?”老太太拉著殷和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如趁今天,見見?”

  殷和低下頭去,訥訥不言。

  老太太大笑,道:“不用怕羞,待會兒阿闌就要過來了,我已經(jīng)讓下人去喊他了?!?p>  殷和低著頭,嬌羞地笑了。

  沒過多久,一個藏藍的身影向堂內(nèi)走來,步履穩(wěn)健,氣態(tài)昂揚。

  看著那個走近的男人,殷和羞紅了一張臉,神色激動。回憶初遇,彼年正是元年,開春后她和眾命婦一起前去朝拜新皇后,出來就見到他跪在上書房前,堅毅的眉眼,孤寂的背影令她一眼就心砰然。

  當知道他是為長安公主請旨,希望陛下允許他把長安接回家中休養(yǎng)時,她也有過黯然神傷。后來,帝后以長安未出閣,且為天家公主,他帶著不方便,而且宮里的御醫(yī)對治療長安的病情更有幫助等原因為由,不允。

  那半年里,只要這個男人結(jié)束任務(wù)回到京城,她總時不時地就見到他在御書房,亦或是宮門口長跪。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他,偷窺他長跪,甚至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在心里,她甚至希望長安能就此癡傻下去,畢竟誰家也不會歡迎一個失了勢,更是癡傻的公主。

  再后來,長安死了,死在信園的大火中,她興奮了好久,向皇后娘娘悄悄暗示了心意。不出她所料,裴家很快便接納了她,她順利地成為了她一直夢寐以求的他的未婚妻。

  “奶奶。”那個她心中的男子向老太太道喜,可惜才說完就借口還要做壽宴的布置離去了,竟是看也沒看她一眼。

  “這孩子!”老夫人道完,轉(zhuǎn)眼只能安慰了殷和幾句,“他只是沒看到你,咱們還有機會?!?p>  殷和心頭失落,恐怕在那人眼里,就只能看到長安吧。

  -

  裴太尉府前,忽然來了三人,是一位青衣如蓮的先生,一位白衣的抱琴小童,還有一位青紗雪裾的帷帽姑娘。

  “此時酉時已過,先生這才與我姍姍來遲,”阿笙笑看身邊的清俊琴師,道,“不會有什么特殊的深意吧?”

  “這個時間,剛剛好。”穆先生回道,那淡定的樣子頗有些高深莫測。

  三人已走近太尉府正門,能在太尉府前守門的又豈是普通人,守門人對他們一打量后,目光落在了身后童子抱著的琴上,猶豫著上前,態(tài)度恭敬著問:“請問……您可是,穆先生?”還微微彎了腰。

夏忻然

夏忻然:上天啊,請賜我?guī)讉€收藏吧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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