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琴亦覺得放石子貴出去探聽消息不失為好主意,石子貴好吃好玩,心性還沒定,對齊王府中的內務確實提不起興趣。兩人一商量,決定讓石子貴還是去鴻運賭坊,石子堅將消息收集,回傳等要點略略與石子貴講了一遍,再囑咐道:〞所有的消息都是與人服務的,因此,人才是首要位置,要設法保全自家才有可能將消息傳達,汝要謹記!〞石子貴鄭重地點頭稱是,石子堅將人送出門又道:〞不管外面如何,在汝背后面有俺,還有石堡寨的兄弟,俺們都是好兄弟!〞說著拍拍石子貴的肩膀,石子貴抹抹眼角的淚,抿著嘴。石子堅一揮手,道:〞去吧!〞石子貴一咬牙,轉頭就走,一直走個沒影亦不曾回頭。此時的決定,最終成就了石子貴,從始南北兩朝開始倔起了一個神秘的組織,以刺密,刺殺為業(yè),令人聞風喪膽。
石子堅還來不及去為石子貴之后的事煩心,因為剛升做齊王府大總管的大光頭又匆匆找來。〞官人,官人……〞氣還沒順,大光頭遠遠就叫起來,石子堅搖搖頭,始終還是缺了點,與有底蘊的府第真沒法比。待大光頭來到面前,石子堅突然一喝:〞說過多少次了,別慌慌張張的,淡定!淡定!汝是大管家,全府上下的人都在看著呢!〞大光頭被罵得一滯,大臉皮直紅到耳根去。石子堅嘆了口氣,問道:〞啥事?〞大光頭撓撓頭,半天說不出來,被石子堅罵忘了,好半晌才想起來道:〞官人,咱地道被魏王府的人發(fā)現(xiàn)了……〞大光頭以為石子堅會很驚詫,誰知其只是淡淡地講了一句:〞知道了!〞就往里走。大光頭滯了下,忙跟上去,還想要講啥,石子堅舉手止住,示意其跟來。
大光頭看看那床洞,再看看石子堅與蕭鳳琴兩人,問道:〞這……這里,咱們有四十余兄弟呀,能藏得下嗎?〞石子堅不作聲,蕭鳳琴點點頭道:〞這是其一,另一個就是如何將這些撤到里面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大光頭搞不明白為啥要躲床洞里去,喃喃道:〞俺們光明正大從門里出去不就行了嗎?為啥要躲在這兒?〞石子堅兩人一滯,突然靈光一閃,遂會心地一笑。
于是三人又做了一番布置,在快天黑時將大部分的人都逐漸撤了出去,把齊王府大部分都交給了魏王府的人掌管,余下大光頭領著兩人伴在身旁。既然自家無力掌握主動,那就將主動權交給魏王好了,自家人少,等于船小好調頭。當一切都準備妥當,就要交接時,大光頭突然想起一事,尷尬地對石子堅道:〞官人,有一事差點忘了……〞石子堅點點頭,道:〞啥事?〞大光頭吱吱唔唔道:〞李升還在府中呢……〞〞???……〞石子堅一愕又問:〞咋回事?〞大光頭見問,不敢怠慢,答道:〞之前本來要將李升送出府去,那……那李升不肯走……再就是,俺出去又回來的兄弟都講,被人盯上跟蹤過,俺怕李升出去有閃失,就……就沒送其出去,本想和官人講的,事太多忙著忙著……俺就忘了……〞石子堅嘆了口氣道:〞也好,算是錯有錯著,之前要是送李升出去,估摸人都沒了,再說魏王亦不會應允的。〞想了一會,又道:〞請人家過府時日已久,俺這個主人還沒見過客人呢,閆來風,去將客人請來,俺們好好叨嘮叨嘮!〞大光頭見已過關,忙領命去〞請〞人。
李升看著迎出門來的石子堅右邊嘴角一翹,一副傲慢的表情,對原本就長得流里流氣一副流氓樣子,如今有個熱情過頭的石子堅并不搭理,反而對端坐在正殿中的蕭鳳琴看了幾眼。待李升入座,石子堅寒喧一番,李升則光顧著呷茶,并不答話,石子堅臉皮抽了抽,心道:〞估摸這幾日對其太好了,看來人真是犯賤的,不給點顏色,此人不會就犯,呵呵,想見識俺的手段容易的很……〞想著已陰陰笑了起來。
石子堅招招手,大光頭便靠過來附耳在其嘴邊,石子堅密語一番,大光頭聽得點點頭,差點笑了起來。石子堅說完,大光頭便走到李升面前,一把將其拎了起來就往門外推。李升一臉懵逼,剛請過來又趕走?!不知石子堅壺里賣啥藥,被關了幾天,本來心里亦急,如今要見正主本想裝一下清高,沒料到此主乃一反常態(tài),真怕其真的不理自家,那就悲催了。于是連叫幾聲:〞唉唉唉,汝干嘛?!〞大光頭二話不說,拎著百余斤的李升,像沒事一樣大步提出門去。聽著李升如殺豬般的叫聲越來越遠,蕭鳳琴微微一笑,道:〞俺在上京聽過此人,當年還向俺父親說過媒提過親,看其像謙謙君子,原來只是偽君子而已。〞石子堅一聽來了興趣,便問道:〞那為啥沒成呢?〞蕭鳳琴微笑不語,石子堅靠了過去,悄悄地說:〞如今還來得及,不過蕭樞密已不在,俺是耶律大石的兄長,那要俺給汝作主,成了此良緣?〞蕭鳳琴雙眼一翻,輕啜一聲:〞滾,流氓!〞石子堅臉皮一抽,嘆了口氣喃喃道:〞如今的年頭,好人難做啊!……唉?。〃曔€沒說完,屁股就挨了蕭鳳琴一腳踢,〞誰要汝做好人……唉唷……癢……呵呵……〞說著兩人就玩耍到一塊。
〞官人……〞大光頭尷尬地看著石子堅兩人,兩人〞嗖〞聲分開,蕭鳳琴掩臉而出。整好衣衫,石子堅像沒事一樣,稍稍平順氣息,便問道:〞咋樣?〞大光頭呵呵一笑道:〞都按官人吩咐做了,李升先是罵了一通,卻不知俺們是誰,后又哭得像死了爹那樣。〞說著捂著嘴大笑起來,石子堅佯裝一副愕然的樣子,道:〞又沒全脫光,不是還剩一條褲頭嗎?哭啥哭?〞大光頭一滯,喃喃道:〞全脫個精光了啊!……〞石子堅又道:〞就算是精光,又不在外面,怕啥?!〞大光頭聽得臉皮直抽,答道:〞正好在……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如今還有好多人在看呢,是官人吩咐的啊……〞石子堅扮懵,一臉疑惑的樣子問道:〞有嗎?哈哈哈……〞終于裝不下去了,笑得口水亂噴,而大光頭心底已發(fā)寒,千萬別落在石子堅手里,要不真生不如死!石子堅笑完又問道:〞搜到啥東西沒有?〞大光頭搖搖頭,石子堅在殿中踱步思索起來,看著那光頭突然有了想法,指指自家的頭髻道:〞這里搜了沒有?〞大光頭一愣,用手掃掃光頭殼明白過來,招呼也不打,轉身就跑了出去。石子堅伸著手叫了兩聲,人已跑得無蹤影,只好嘆了口氣,流氓地痞就是流氓地痞,要變得知書識禮怕要下輩子了。
半晌功夫,大光頭興沖沖跑回來,剛進門就嚷嚷:〞官人,果然有東西……這……呃,小姐……〞來到殿中間,大光頭才看見蕭鳳琴一本正經(jīng)地坐在石子堅的下首,臉嗖得紅到脖子根去。石子堅卻不管那么多,走過來一把將大光頭手里的東西奪了過去,一看竟是一支兩指余寬的小竹筒,臉皮已爬上了微笑。將竹筒塞子拔開,取出一張折疊非常細致的紙,在桌子上展開,足有兩尺見方,紙兩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蕭鳳琴將燈臺取了過來,細細地看了起來,才看了兩三列,便大吃一驚,連忙將紙重新折好,收到懷中。石子堅一愣,不是不想看,是自家識字太少,而赤鳳凰呢,認真看的話,繁體字能識個七七八八,但若寮草一點的,基本是字識人,人識字了。于是便問蕭鳳琴道:〞咋了?〞蕭鳳琴卻不作答,對大光頭道:〞差不多了,去將李升放下來吧!〞大光頭得令,匆匆出去,在門口卻迎來了自家手下慌慌張張跑進來,見著石子堅便道:〞官人,李升歿了……〞石子堅等人聽得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