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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鎮(zhèn)

風雷(一)

江夏鎮(zhèn) 冬日花 3015 2017-09-22 08:43:18

  應天,都察院監(jiān)察吳晟剛從蘇州張韜那里回來,便馬不停蹄的來到西苑,此時正在向“九千歲”李杰稟報著什么?!熬徘q”坐在臺上,凝神聽著。吳晟說完,便垂手低頭默默等待。

  只聽“九千歲”公鴨嗓子般的聲音傳出:“聽你所說,你前些日子曾去大牢看過袁定邊的兩個小兒子?”

  “回‘九千歲’,下官去大牢探聽虛實,看那幫死人究竟知道什么,生怕有流言傳出,壞了‘九千歲’的大事?!?p>  “嗯,心倒是挺細,也算有心了。看出什么沒有?”

  “下官假意關切,仔細詢問袁賊的兩個兒子,爺?shù)拇笫滤麄兊拇_不知情,只是……”說完皺眉沉思。

  “嘿,你個孫子,還賣關子,只是什么?”

  這吳晟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那日,我在大牢內,跟那兩孩子假意接近,我說我是袁賊的同僚好友,乃都察院僉都御史,特來查問他們一家的案件是否有冤屈。可那倆孩子卻沉默不言,低著頭一句話不說?!?p>  “切,小孩子知道個什么。”

  “回‘九千歲’,請您聽下官把話說完,這倆孩子身于官宦之家,自小見識非凡,豈是尋常百姓人家可比?都察院僉都御史,他們哪里不知道輕重?說不定就能幫他們查明冤屈,翻案倒是渺茫,可從輕發(fā)落……?!?p>  “嗯,話是這個話,可你這繞了半天,我還是沒明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呀。揪著這倆孩子不放,難道有什么文章可做?”

  吳昇探牢可是煞費苦心,他刻意一句句的慢慢細說,知道臺上那人只要聽他說完必定對他青眼有加。此時按住心中的激動,認真答道:“回‘九千歲’,此案雖是皇上降罪,已難有回旋余地,可孩子終究是孩子。大理寺,都察院,刑部,哪個不是跺跺腳就能翻云覆雨的地方?可那倆孩子竟然絲毫都不痛哭流涕,跪地求饒。一身傲骨可真令人欽佩啊……”

  “九千歲”原本半瞇著眼,聽完豁然睜目,看著那微微跳躍的燈燭尋思道:“這個在理,這倆孩子年齒尚幼,不喊冤,不求情……”

  他越琢磨越覺得后脊發(fā)涼,牙齒間迸出幾個字:“那是恨!”

  “刻骨之恨?!?p>  “九千歲”瞇著眼看著階下的吳昇幽幽說道:“你繼續(xù)說?!?p>  “下官擔心他們長大成人,若有機緣,日后恐成后患??!”

  “九千歲”眼中被燭火映的晶亮,他腦海里立馬想起四個字:“臥薪嘗膽!”

  “九千歲”看著搖曳的燈柱,眼中幽幽的閃著光。他瞥了臺下吳昇一眼,平靜的說道:“那你覺得,該怎么辦?”

  吳晟心中暗罵一聲老辣,隨即走到自己右手邊的燭臺邊,張嘴將燃著的蠟燭噗的吹滅!

  “九千歲”見了嘴角微微揚起,冷笑道:“看不出你一肚子圣賢書,下手可真是狠辣。那袁定邊一家為國征戰(zhàn)疆場多年,勞苦功高,你跟他們無冤無仇,竟敢下此狠手!”

  吳昇一愣,便聽“九千歲”陰惻惻的接著說道:“不過,我喜歡?!?p>  吳晟抓住機會,臉上泛著白光,忙不迭的說道:“下官也是替爺未雨綢繆,防患未然,望爺體察下官的良苦用心啊?!?p>  “九千歲”又微微閉著眼,擺擺手:“好啦好啦,你的忠心我心里還不跟明鏡兒似的,你放心吧。你個猴崽子,左一個僉都御史右一個僉都御史,你仔細安排妥當,你的前程我自會替你安排好。”

  吳晟大喜過望,立馬說道:“下官這就安排下去,一定做的滴水不漏。”

  只見那“九千歲”坐起身來,正色道:“你安排的是日后的萬一之變。當下的事,你給我記牢了,楊永信即將隨軍薊遼?!闭f完他目光殺氣立現(xiàn),仿佛毒蛇一般盯著吳晟的雙眼:“我,要他死!”

  隨后他又有點得意的說道:“楊永信一死,你就把張韜給我?guī)Щ貋?。哼,兩次出征,監(jiān)軍兩次死的蹊蹺,人證也捏在我們手里,我要辦成鐵案!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吳晟被“九千歲”的殺氣牢牢的罩住,知覺從腳底升起一陣陰寒,他心中恐懼,感覺都快站立不住了,慌忙的點頭領命。

  “楊永信死在薊遼,你,就是僉都御史。記住,要讓他死在一個好時候!”“九千歲”說罷便又靠在座塌上,微微閉起眼睛不再看他。

  吳晟聽罷,心中敞亮,喜形于色,頓首說道:“請爺放心,小的一定辦理妥當,為爺解憂。”

  ……

  雖是過了立春,可畢竟春寒料峭,行在路上早晚還是冷颼颼的。在這城外的官道上,一行官差押解著囚車,正在往滄州方向前行。

  這囚車里坐著的正是袁定邊將軍的老婆和兩個年幼的兒子。妻子知道袁定邊已經(jīng)遭難,一路悲痛欲絕,眼淚早已流干,只剩下干嚎,聽的人心里一揪一揪的,官差受不了時就會拿著刀鞘敲打囚車圍欄喝罵兩聲。

  兩個孩子雖然大的才十三歲,小的才十一歲,可遭此橫禍,一夜成人,護著媽媽,一路含淚柔聲安慰著。他們從應天出發(fā),一路往北,過了揚州,到了徐州地界。這幾日似乎是急著趕日程,早上起得早,催促的也急,母子三人也只得認命。

  出了徐州城,往下一處葛州可有很遠的一段路途,官差們一路罵罵咧咧,插科打諢就這么走了。過了晌午,見前方有一處密林,為首的那個官差,朝左右部下悄悄點點頭,部下們會意,加快了步伐……

  煙籠霧鎖,枯蔓層層,這晌午的日頭竟都照射不透,林中更是透著陣陣陰涼,好一座猛惡林子!

  進了林子深處,周圍但聞鳥叫蟲鳴,但見莽樹虬枝,周遭人跡罕至。

  為首的那官差左右看看,默默點了點頭,停了下來。他招呼手下將那囚車圍定,對著囚車內的母子三人,認真做了個揖,行禮道:“對不住了,我們與你們母子無冤無仇,只是我們幾個受人所派,要結果了你們。也沒法子的事兒,你們做了鬼不要怪罪我們?!?p>  囚車內母子三人,抱頭飲泣,只聽那母親說道:“天可憐見,死我一人也就罷了,管這兩個孩子什么事?他們才多大啊!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這兩個孩子吧,他們,他們還小??!”

  眾人紛紛拔刀,剛準備上前。只聽囚車后面,噗噗兩聲,兩名官差撲到在地,后腦露出兩三寸長的小小箭桿,眾人“我草”、“你娘”呼喝不斷,匆忙警視左右。又是噗的聲,又有一人倒地,胸口插著一柄飛刀。

  領頭那人匆忙辨明方向,招呼眾人躲在囚車后,面露兇相,大聲喝道:“敢問是哪位合字上的朋友,腳踩寬點,看著點招牌!有的云彩可是下雨的!請站明處說話!”

  過了一會兒,只間一人緩緩從一顆大樹后面走了出來,他背后綁著一根長長的東西,包的嚴實,看不出是什么,手里提著弩箭,道中站定。

  那領頭的細看,只見那人個頭中等,一身勁裝,身上背帶綁縛,如花蟒纏身;體形健碩,如鐵骨鋼筋;面罩臉譜,惟見雙目兇光必露。

  那領頭的頗曉道上規(guī)矩,先是沖旁邊幾人揚揚下巴,使了個臉色,諸人會意,四人圍定囚車,兩人巡視左右,查看周遭。領頭之人打量著那人,抱拳說道:“這位好漢,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請遞個門坎兒,有的事情我們可要談談!”

  那人并不答話,丟掉手中弩箭,解下身上的褡褳和身后的包裹著的長長事物。只見他緩緩的把那事物上包裹著的布套抽掉,露出一柄雪花鑌鐵打成的樸刀。

  好樸刀,只見寒芒閃耀,朔氣游離。那人手持樸刀,真叫個殺氣橫秋,悲風滿路,啖人羅剎須拱手,護法金剛也皺眉!

  那人立著樸刀,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們。

  公差們此時已然確定周遭沒有其他幫手,只有他一個人,心中膽壯,等著領頭下令,準備圍攻上去??深I頭那人見這架勢卻莫名有點心虛,思慮了一下也知道此事極難兩全,但他畢竟老成,不想平白結仇。他抬手示意眾人停住,繼續(xù)說道:“我們幾個也就混碗飯吃,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也知道這事不算地道。但是上頭既然指派了,也沒的選了。您讓個道,大家交個朋友!”

  那人一直都不言語,此時終于開口:“放了他們,回去就說他們母子已經(jīng)被你們殺了,各走各路?!?p>  領頭那人聽這話面子可就掛不住了,這分明就是給臉不要臉了。他惡向膽邊生,臉上橫肉堆砌,不耐煩的說道:“他們臉上的金印可要揭下來才能交差,英雄,你又何苦為難我們!”

  說完,手一招呼,眾人拔刀,踏著方位圍將上去……

  那人端起樸刀,牙間冷冷的蹦出幾個字:“就為了‘公道’二字。”

  劫囚一案事發(fā),天威震怒,盡派大內高手四處稽查!市井流言四起,更添熱鬧非凡!

  有道是:可憐世人皆冷漠,街巷無人憤填膺;忠臣勇將遭戕害,酒肆笑語殷殷。

  徐州城外猛惡林,竟有義士怒難平;弱母幼兒又逢難,一句“公道”眾神驚!

  諸位會問,這位義士究竟是何人?袁定邊妻子三人又將安置何處?請容在下賣個關子,打個伏筆。先行轉目看那張韜如今又在何處?

冬日花

大家有什么寶貴意見請直接提出來,我可以斟酌修改。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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