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喪禮上,清顏砍斷兩家關(guān)系后,季晟希也不敢再上顧家門,孟筱桂沉浸在懊悔中,已然不愿再去想過去的種種是非。
季晟希不愿就此斷了與清顏的緣分,也相信當(dāng)年的事絕非那么簡單,暗地里四處奔波,以求能尋得真相。
這天,季晟希來到李威的住所,居然撞見了林成,小區(qū)的門衛(wèi)很嚴(yán),季晟希費了一番勁,找來了一套快遞服,才蒙混進(jìn)了小區(qū),尾隨林成到了李威的住所。
李威開了門,家里就李威和妻子,孩子上了學(xué),“林先生,請喝茶?!崩钔拮佣藖砹瞬?,李威示意妻子離開,“你們聊,我去買菜?!闭f完就出了門。
季晟希躲在門外,聽不見談話,便從樓梯間的窗戶鉆出去,正好跳到花園。
林成顯然有些不耐煩,“你這次叫我來,是有什么事?我們最好不要經(jīng)常碰面,容易惹人懷疑?!?p> “是是是,我知道,所以才讓您來了家里,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上次那件事?!?p> “那件事?哪件事?”林成故意裝聾作啞。
“不是,就是我上次跟您提過的,我兒子出國那件事?!?p> “哦~,你是說這件事?!?p> “是啊,您也知道,我這點工資,根本供不了,現(xiàn)在查的嚴(yán),什么油水都沒,美國那邊一年得八十幾萬,真真是沒辦法,這不才請您幫個忙。”
“李威啊李威,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偷偷藏下的可不少,不說別的,光一年的煙稅,就是六位數(shù),你小子別給我哭窮。”
“林先生,我真沒有,是,這些年左右還是有些收入,可這房,車,還有我兒子私立學(xué)校的學(xué)費,還有人際關(guān)系疏通,哪還有剩啊!再說,我不也有孝敬您嘛,咱們是一條船上的朋友,您總不能不管不顧吧?!?p> “怎么,我還對不起你了?你不想想,你能混到今時今日的位置,是誰的功勞?!?p> “是,您還有閆董對我的恩情,我那是記心里的,萬萬不敢忘記的,再說了,當(dāng)年我也是跟著你們,才會做了對不起季家的事,現(xiàn)在想想,我也是有些愧疚的,畢竟孟筱桂還是我同鄉(xiāng),再說,您當(dāng)年,不也是為了您兒子能夠出國留學(xué),才背叛了顧老嗎?”
“閉嘴!”林成呵斥一聲,“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該知道的都知道,可是您放心,我絕不會走漏半點風(fēng)聲,我也沒想怎樣,就是想送我兒子出國?!?p> 林成放低了聲音,“你最好不要亂說,500萬不是小數(shù)目,行吧,我回去跟閆董說說。管好你的嘴!”
林成站了起身,面露兇相,開門離去,季晟希聽到這,腳下一滑,踢到了旁邊的花盆。
“誰!”李威二話不說沖到了花園,說時遲那時快,季晟希一個躍身,跳了下去,雙手緊緊抓在空調(diào)外機(jī)的支架上,李威出來沒見到人,又看到有只貓的身影,才打消疑慮,進(jìn)了屋里。
嚇得季晟希一身冷汗,好在還有那么兩下子,才躲過這一劫,看來這李威跟林成、閆厲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季家的慘案十有八九也是這幾個人搞出來的。
打鐵趁熱,先從這個李威下手,季晟希偷偷地調(diào)查,竟然發(fā)現(xiàn)這個李威中飽私囊,這些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仕途一路順暢,定然是有背后勢力支撐,這邊調(diào)查完,便回了杭州,打算從局里查,這一次,絕不能再讓他們蒙混過去。
“德叔,怎樣,查清楚了嗎?”清顏讓德叔去查李威。
“果真如小姐猜測一樣,李威的確找了林成,為了避嫌,還特地約在了李威家里?!?p> “這個李威,惜財如命,貪得無厭,最近出了這么多事,他怎么會放過機(jī)會?!?p> “是啊,那我們要不要?”
“現(xiàn)在還早了點,會有人動手的,我們只需要旁觀就可以?!?p> “好,對了,我今天去李威家,看到季先生了。”
清顏聽到季晟希,心情頓時沉重了,“他去做什么?”
“按照小姐的吩咐,不動聲色,我也沒有上前詢問,估計也是調(diào)查李威去的。季先生看來也是心存疑慮哪!”
“顧家與季家已經(jīng)恩斷義絕了,以后別再提這個人?!?p> 清顏扭頭離去,德叔只得一聲長嘆。
這段時間,墨痕來往顧家頻繁,而清顏也不知咋地,時不時就去墨家,探望墨家伯父,今日一進(jìn)墨家門,沒見墨文彥,管家招呼清顏去了院子,說是墨文彥在院里喝茶。
“這個嚴(yán)厲,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連我墨家都想動,不知所謂!”墨文彥對著他身邊的秘書說,“盯著他,我倒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樣來?!?p> 轉(zhuǎn)頭正好看到進(jìn)來的清顏,“來啦!你先下去吧。”
“墨叔叔,爺爺讓我給您帶著新采的茶。”
“還是老師懂我,知道我就好這口茶!來,陪我聊聊?!?p> 管家端來了茶。
“都說女兒好,貼心,我今日是真的體會到了。”
“墨叔叔,您有墨痕這樣的兒子,也是福氣??!”
“那小子,就知道跟我對著干,小時候,讓他學(xué)琴,想著培養(yǎng)他點氣質(zhì),練練性子,他不樂意,我得天天盯著他。長大了倒好,偏要學(xué)什么表演,墨家有自己的企業(yè),他早晚要接手,可他偏偏喜歡當(dāng)演員,哎!要不是他爺爺走了,只怕他連墨氏的門都不會進(jìn)?!?p> “墨痕有他的執(zhí)著,但也有他的責(zé)任心,他是明白您的用心的。”
“要是他有你一半,我就阿彌陀佛了?!?p> “墨叔叔,剛剛您說的閆厲,是閆氏的董事長嗎?”
“是啊,這個閆厲,在我們行里,可是出了名的奸詐,表面裝的人模人樣,背地里最喜歡搞小動作。這些年不知道耍了多少手段,才讓閆氏有了今天的地位?!?p> “我聽說,當(dāng)年他也在爺爺部下?!?p> “他哪里算,也就是個小官職,還不如林成,只是后來不知怎地,煙草案后就下了海,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p> “煙草案?”
“是的,當(dāng)年的煙草案,牽涉甚廣,一度驚動了BJ,后來還是老師出馬,才把這事平息了下來。陳年舊案,說不清啊。”
“你們聊什么呢?”墨痕正好回家。
“最近回家勤快了呢,看來還是我這未來兒媳婦面子大?!?p> “爸,您說什么呢?”墨痕看了清顏一眼。
清顏顯然有些尷尬,“墨痕最近得空,自然回家多些?!?p> “好,不開玩笑,今兒正好有件事跟你說說,我呢,年紀(jì)大了,公司很多事需要有人接手,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呢?!?p> “爸,這件事我不是跟您商量過了嗎?再給我點時間,我想在演藝界再努力一把。”
“是,你說過,可公司不能一直空著,現(xiàn)在內(nèi)憂外患,就連閆厲都敢有動墨氏的心,痕兒,不是爸逼你,墨家有今日不容易,創(chuàng)業(yè)容易守業(yè)難,爸不想墨氏有任何差錯,不然我怎么有臉去見你爺爺呢?!?p> “爸,您別這么說?!?p> “行,我知道一時半會你也不愿意,我想了一下,讓清顏來公司幫忙,這丫頭機(jī)靈聰慧,絕對是塊好料?!?p> 清顏有點嚇到了,“我?這怎么行,我沒有經(jīng)驗,又不是墨家的人,這萬萬不行的?!?p> “顏顏哪,叔叔相信自己的眼光,你絕對能擔(dān)大任,再說,你不是我墨家未來的兒媳婦嗎,怎么就不是墨家人了?”
“爸,您別再亂說了?!?p> “怎么?難道你不相信顏顏?”
“不是,顏顏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這事,還得看清顏自己的決定。”
“行,我呢,去廚房看看,你們倆商量商量,叔叔等你答復(fù)?!?p> 清顏心里有了一千個一萬個假設(shè),她在盤算,閆厲起了貪念,想動墨氏,這不是最好的機(jī)會嗎?進(jìn)墨氏,利用墨氏來打擊閆氏,先整垮閆厲的經(jīng)濟(jì)支撐,再挖他的把柄??墒沁@是墨氏,是墨家的產(chǎn)業(yè),萬一失敗了,墨家免不了會損失,出于道義,她不能這么做,可是她要報仇,必須一步步整垮整個閆氏……
“顏顏,顏顏?”墨痕叫醒了發(fā)呆的清顏?!拔野终f的話你不用在意,如果你不想去墨氏,我去跟爸說,不要有負(fù)擔(dān)。”
“等等,其實……,墨痕,或許進(jìn)墨氏,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也是不錯的選擇,難得叔叔這樣信任我。”
“真的嗎,顏顏,你……,你愿意來墨氏?我太高興了!”墨痕開心地抱住了清顏,“顏顏,我很開心,你在接受了我是不是?!?p> “我…,”清顏不知道說些什么,她的別有用心,卻讓墨痕覺得是自己的真心,她很懊悔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巴不得收回來,可是不行,這是她必然要走的路,對不起,對不起,她在心里說了千萬遍對不起,她告訴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損害墨家的利益。
仇恨已經(jīng)充滿了她的世界,無助與孤獨,更是鞭策著她,要將害顧家的兇手繩之以法,這條路,注定了一去不回,而她,正在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