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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亂之此恨何時已

第五十六章為伊消得人憔悴

江山亂之此恨何時已 飄燈獨(dú)歸 3606 2018-02-12 00:12:11

  后來他主動和陸麒謝懷宣攤開真相,陸麒幫他帶兵,謝懷宣也假裝投入無垠門的陣營,實際上只為謝北舜辦事。

  那次入宮見謝疆宇就是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后來的情景都是謝疆宇他們故意裝出來的,三分真七分假。

  其實謝北舜當(dāng)時就說好讓謝疆宇他們假死,但是謝疆宇他們不放心,他們深知謝越臣生性多疑,若是假死必然能被查出,到時候功虧一簣不說,反而禍及他人。

  謝疆宇的意思很清楚,謝越臣如今的實力他已經(jīng)疲于應(yīng)對,若是只有通過這個方法才能保住他的兒女和北越江山的話,他便是死了也甘心。

  何況,當(dāng)初他揭穿謝越臣雖是鐵面無私的正當(dāng)舉措,到底還是背叛了他和謝越臣的兄弟情義,那時候謝越臣真的是拿他當(dāng)親哥哥一般信任,所以才能對他不設(shè)防。

  卻沒想到他轉(zhuǎn)而會背叛他,謝越臣的恨如此濃烈恰恰因為當(dāng)初他對謝疆宇的兄弟情義足夠看重。

  而鐘離慕的死讓鐘離夫婦倆也失去了盼頭,謝北舜原想說鐘離慕還沒有死,只是他突然想到越清影說的話:他們的重生是以毀滅為代價的。

  如今擁有兩個靈魂的鐘離慕即便是活著最終只會走向灰飛煙滅,他又何必讓鐘離彧抱有希望后又徹底失去希望呢?他自己已經(jīng)深諳其苦了。

  他們都給謝北舜一個共同的答案:假作真時真亦假,血債終究是要血償?shù)摹?p>  但是在最后關(guān)頭,謝北舜還是沒有按照他們的要求來。

  越清影和楚幽冥是到謝越臣離開大殿后才知道的真相,他們一起把謝疆宇幾人救了下來,完成假死的樣子,而后把尸體送去黃陵,如此便平安了。

  所以,太子謝懷楠沒有死,謝疆宇和墨玉兒也沒有死,鐘離彧和連蕓仍舊好好活著,所有人都好好的。但是他必須讓謝越臣相信他們都死了。

  他們最后需要做的就是韜光養(yǎng)晦,暗中培植新的力量逐漸與謝越臣手中無垠門的力量形成對抗。

  尤其是鬼祖的十萬鬼兵,謝北舜目前唯一忌憚的就是這個,活人根本拿鬼兵沒辦法,他們刀槍不入,作戰(zhàn)能力強(qiáng),活人根本耗不過他們。他們雖然怕火,只是一種本身對光芒的恐懼,事實上無論是火還是光對他們影響都不大,只不過沒有夜里那么兇猛就是了。因此總體而言,他們簡直堪稱完美的戰(zhàn)斗武器。

  剩下的時間,謝北舜要做的就是找到鬼祖的死穴,瓦解鬼兵,如此謝越臣就不足為懼了。

  他原以為只要過了這段時間一切都將迎刃而解,為保萬無一失,謝北舜選擇不告訴謝寧一,因為她就在謝越臣眼皮子底下,可是她又最藏不住心事,他不能冒這個險。

  千算萬算,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誰會想到他和鐘離慕打起來的時候她會在一邊,誰又會想到明明他那一劍刺的是鐘離慕偏偏成了她?

  或者,有點(diǎn)悲哀地說,謝北舜沒有想到,她會為了鐘離慕不顧自己的安危。

  當(dāng)然,他永遠(yuǎn)也不知道,謝寧一根本不是為了救鐘離慕,而是救他,卻反被他一劍殺死。

  謝北舜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時會放開對謝寧一的執(zhí)念,至少他現(xiàn)在把自己陷得太深太深,根本無法自拔。又談何放棄?

  所以他每日陪著她,陪她說話,怕她孤獨(dú),怕她生氣。

  每每越清影去看謝寧一時,謝北舜都要拉著她仔細(xì)看謝寧一的臉,他面具下的眼睛里透出星辰般的光芒:“你看,阿寧氣色好了很多了,她一定是聽了我的解釋,不生氣了。再過一陣子她就會原諒我了,那時候她就會醒過來的?是不是?”

  越清影盡管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在他發(fā)光的雙眼中,飛揚(yáng)的語調(diào)里,雀躍的手腳上看出他的興奮。

  謝北舜從來就不多話,只有在此時總是叨叨地說個不停,他是打心底里高興。他一直在等待著,等著謝寧一醒過來,他相信她會醒來。

  越清影勉強(qiáng)扯出一抹笑容附和著他,她低頭看謝寧一的臉色,那里有什么起色?分明是和她上次看到的一樣白得發(fā)青。

  眼睛不由得又蒙上一抹霧氣,她突然不明白,自己一念之差騙了師兄,到底是對還是錯?如此讓他永遠(yuǎn)抱著希望去等待一個沒有結(jié)果的結(jié)果,會否太殘忍?

  只是,她更不忍徹底斷了他的希望,她知道,那樣等于要了他一條命。

  可是,謝北舜從來不是傻子,他又怎會辨不清她話中的真假?不知何時起,謝北舜也學(xué)會了懦弱,學(xué)會自欺欺人。

  時間如此流淌,看似平淡,于某些人而言卻是何等煎熬。

  謝懷宣每日照常上朝,下朝,在府中看書習(xí)武,偶爾出去走走。只是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影子,就是段九。

  兩人雖不曾成親,卻總是像一對小夫妻似的出雙入對,段劍山莊派人接段九回去為出嫁做準(zhǔn)備,然而段九執(zhí)意不肯硬是要黏著謝懷宣,謝懷宣倒也由著她,便讓她在王府住了下來。

  偶爾謝懷宣遇見幾個說得上話的朋友,看到他身邊的段九總是玩笑調(diào)侃:“我看哪,這婚禮也不用辦了,謝懷宣你就主動點(diǎn)趕快把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一成親直接抱兒子啦!哈哈哈!”

  段九羞得漲紅了臉,她除了偶爾主動親一親謝懷宣兩人并沒有其他。

  謝懷宣只是漠然一笑,不置一詞。

  疏忽已經(jīng)過了三個月,謝寧一仍舊未醒,北越邊患逐漸得以平息,謝北舜的執(zhí)政能力到底是征服了眾臣,朝廷中對于謝北舜的微詞逐漸減少。

  一切如同靜水深流,直到謝寧一的突然蘇醒。

  陰冷潮濕的地府中,判官擰著眉毛將陰陽鏡收入袖中。

  越清影以為自己撒謊了,其實恰恰讓她說對了,謝北舜在謝寧一身邊說話時謝寧一靈魂是可以聽到的。癥結(jié)只在于,多日來忘川之水的浸泡已經(jīng)讓謝寧一暫時忘記了所有。所以,盡管謝寧一聽到了謝北舜的話卻仍舊無知無覺,更不用說什么原諒復(fù)活了。

  負(fù)責(zé)每一個該入輪回的靈魂進(jìn)入輪回是判官的職責(zé)所在,千萬年來,判官也處理過不少這樣進(jìn)入輪回的意外狀況。

  所以判官知道,只有解開那個癥結(jié),謝寧一才能得到解脫,否則,她只能在忘川河中掙扎。這對整個地獄以及六道輪回天地運(yùn)行的規(guī)律而言都是非常不利的。

  正所謂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謝寧一本該進(jìn)入輪回,若是因為人為阻撓而改變原路,短期內(nèi)可能不會有太大影響,但是時間一久這種打亂秩序的后果便會越來越嚴(yán)重。

  判官自然也遇到過這種情況,是以前車之鑒,后事之師。這種事也是越快解決偏差越小,產(chǎn)生的副作用也就隨之越小

  想讓謝寧一順利進(jìn)入輪回,唯一的癥結(jié)就在她和謝北舜之間,要破解謝北舜的執(zhí)念。至于如何破解執(zhí)念,解鈴還須系鈴人。判官決定去找一趟謝北舜。

  彼時謝北舜正獨(dú)自一人守在謝寧一的身邊,拿著毛巾為她擦洗著臉和手,動作極其的小心翼翼,生怕把她弄傷了。

  其實謝北舜很忙,也很累。他每日清晨天未亮就準(zhǔn)備上朝,朝堂議事少則半日多則一天,而后還有堆積如山的奏折等著他。

  最重要的是,謝北舜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力不從心,盡管他的心還是二十三歲,可是他的身體卻已經(jīng)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了,若非他一身絕頂?shù)奈涔π逓椋藭r怕是早就累趴下了。

  饒是如此,他還是要抽出時間陪著謝寧一,盡管她一直不愿意醒來。

  他擦完謝寧一的手后小心放下,而后無奈的看著她,仿佛她只是睡著了一樣。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語氣里盡是寵溺:“阿寧,小笨蛋,還不原諒我嗎?脾氣真不??!”

  謝寧一仍舊是靜靜躺著,空曠的大殿里越發(fā)寂寥冷清。

  “蠢貨!原諒個屁!她都已經(jīng)把你忘了!”粗啞卻渾厚的聲音傳來,在整個大殿里回蕩。

  謝北舜眸色驟冷,立即起身擺出防衛(wèi)的姿勢,厲聲喝道:“出來!”

  話音才落,但見大殿的門外涌進(jìn)一團(tuán)灰色煙霧,謝北舜定睛一看,那煙霧里竟是走出來一個矮胖的老頭,直直向他飄來。然而他身后的門未動分毫。

  謝北舜心中警鈴大作,他緊緊擋在謝寧一的床邊防備道:“你是何人!”

  判官來至他身邊卻被他渾身的戾氣震得陡然一頓,而后才不由嘖嘖贊嘆地打量了一眼謝北舜。犀利的眸光中有吞滅宇宙的氣魄,渾身的戾氣讓他這個地府判官都禁不住顫抖,可是這渾身的正氣又從何來?當(dāng)真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

  如此想著,判官勾著腦袋目光越過謝北舜的肩膀朝里看向謝寧一,而后呶呶嘴道:“都已經(jīng)死透了,難為你還能保住她的肉身,下了不少血本吧?”

  這點(diǎn)花費(fèi)對謝北舜而言跟救她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么,倒是判官讓他心生疑惑。

  他見這老頭有些來頭,似乎對謝寧一的狀況很是了解,便收斂了些許戾氣,卻仍舊是冷聲道:“你到底是何人?來這里做什么?”

  判官雙手背在身后,挺著肚子,伸著腦袋仰首看著謝北舜,他的身量也不過謝北舜的一半,是以說話時整個腦袋如同茶壺蓋似的掀翻耷拉在脖子上道:“跟你商量……哎……”

  說到這里他忽然停下,腳尖一點(diǎn)踩著一團(tuán)黑霧把自己抬起來,達(dá)到可以同謝北舜平視的高度。方才那樣仰著頭委實累人。

  他又開口道:“你給她下咒了吧?她已經(jīng)死了,給她解開成不?”

  “不行!”謝北舜回答得斬釘截鐵。

  判官瞪了他一眼咕噥道:“早就知道?!闭f罷他繼續(xù)皺著眉,一籌莫展地樣子好生勸慰道:“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因為你下的那個咒術(shù),謝寧一掉進(jìn)忘川河里出不來了,忘川河你知道是什么吧?孟婆湯的水!就是那兒來的!”

  謝北舜何其敏銳,他目光收緊盯著判官道:“然后?”

  判官吭哧吭哧地盤腿坐在黑霧上,如此又矮了一截,卻也并不妨事,他抬頭道:“所以,她已經(jīng)忘了前塵往事啦!就跟投胎后的新生兒一樣,什么都不記得了!”

  判官故意夸張了忘川水的能力,實際上謝寧一的記憶并沒有完全清除,只是短暫的部分受損,假以時日還是可以恢復(fù)的。

  “所以,所以說了這么久她都沒有醒過來并非是不愿意原諒我,而是已經(jīng)忘了是不是!”謝北舜的聲音里透出幾分緊張。

  判官卻是氣得瞪大了眼珠子,飛揚(yáng)的眉毛上挑:“我說她不記得你呢!你怎么還找不對重點(diǎn)了!”

  謝北舜目光堅定:“如此,我更不能解開咒術(shù)了,否則她豈不是要直接投胎去?”

  “嘿!”判官氣得肚皮劇烈起伏著喘著粗氣:“你怎么這么牛脾氣!這咒術(shù)你就是不愿意解開了是不是?”

  “是。”

  “那要咋樣才可以?”

  “除非她活過來!”

  “……”

  

飄燈獨(dú)歸

蝶戀花   宋·柳永   佇倚危樓風(fēng)細(xì)細(xì)。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dāng)歌,強(qiáng)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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