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恨向四周掃了一圈,那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而來,并沒有看見人影。
眾人聽見這聲音,都警惕起來,眼中帶著些許驚恐。
哆哆嗦嗦的握著手中的武器:“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聲音聞言不屑的一笑:“人?少拿那種低等生物跟本尊比較?!?p> 他話音一落,就聽噗呲一聲,在悄無聲息間,剛才說話那人的心口被破了個血洞,雙眼瞪得極大,只怕到了最后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他旁邊的女子撲到他尸體旁邊,不住的喚著師兄。
但顯然除了那女子,其他人甚至都沒有一絲憐憫,只是擔(dān)心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一時間這片空間里只有那女子的哭泣聲。
墨殃望向他們,悠悠嘆了口氣:“到底還是一對有情人??!”
對于死了一個人莫恨是沒有多大感覺的,畢竟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萬物皆有輪回。
但對于他們手中的武器莫恨有些熟悉,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了,這兩人赫然就是天圣宗的陳子義和葉舒窈,他們手中的劍當(dāng)時可是賣了不少錢,可能是他們又贖了回去。
莫恨不知道的是當(dāng)時那兩人在當(dāng)鋪看見自己的隨身武器時恨的那個咬牙切齒。
葉舒窈哭了一會兒之后,朝她身后的人跪了下去,眼中一片決然之色:“求長老為陳師兄報仇?!?p> 杜明鴻本來就見識到那暗處的人的兇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誰料葉舒窈竟讓自己給一個廢物報仇,這不是給自己惹禍上身嗎!
一巴掌朝她扇了過去:“他不自量力挑釁大人,這是活該,現(xiàn)在還想要我給他報仇?你這是想用我們所有人給他陪葬么!”
葉舒窈抬起頭,捂住被打的半邊臉,滿眼的不敢至信。
這一幕所有人都看見了,這個情況下害怕是難免的,但是把貪生怕死說得這么冠冕堂皇也是個高手了。
君梵音一臉嫌棄的嗤了一聲:“惡心?!?p> 齊燕綏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站在幾人旁邊:“我原本是很討厭他們的,現(xiàn)在突然覺得他們也挺可憐的,居然攤上這么一個長老?!?p> 說完之后后像是剛看見莫恨似的:“恩公,你怎么也在這?”
莫恨睨了他一眼:“怕你們死在這兒。”
藏齊聽見這話又不樂意了:“我天符門的人還用你保護(hù)?你能做什么?”
一個毫無修為的人還如此大言不慚。
齊燕綏想替莫恨辯解兩句:“師伯,其實恩很厲……”害,害字還沒說出來,就聽見圈子里傳來不斷的噗呲聲,還混合著尖叫,頓時圈子一片混亂。
莫恨下意識的撫上鳳血鐲,這是開始動手了么?
“啊……”離死了的人挨得比較近的都尖叫起來,踉蹌的跑開,遠(yuǎn)離所站的地方。
莫恨等他們散開一看,就見地上的尸體“嘭”的一聲化作一團(tuán)血霧與灰霧混合,等所有血霧混合之后又漸漸匯聚,居然化作了人形。
剛才這霧氣籠罩在所有地方,如果他不是為了這煉血陣,只怕這里所有人都是一具尸體了吧,不,恐怕連尸體都留不下。
莫恨見這血霧人的出現(xiàn),直接將九轉(zhuǎn)玄鞭給掏了出來,一臉戒備。
見莫恨這般,墨殃低低的問道:“阿恨知道這是什么了?”
莫恨微微點(diǎn)頭:“千年修為的邪靈?!?p> 墨殃瞳孔緊縮,自己在古籍上看過邪靈的介紹,其他知道的人也不禁有些顫抖。
本來以為是個高手,沒想到居然是邪靈!
邪靈一般只有修為高深的仙、魔、還有妖死后怨氣深重方能形成,形成邪靈之后還能有當(dāng)年的修為,但是沒有身體,如果奪舍的話也沒有軀體能夠容納他們。
所以他們唯一獲得身軀的方法便是煉血陣!
以上千人的修為與血肉融為一體,煉化為身軀,方是重生,但這樣的人一出世便是為禍四方的禍害。
人們賦予他們“魔”字,莫恨覺得魔族不知道給他們背了多少黑鍋。
在一群人驚懼的目光下,那團(tuán)血霧人飛向了高臺,徑直落坐于墨玉兇獸椅上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本尊等這一天等了上千年了?!?p> 杜明鴻見識了這人的厲害,見風(fēng)使舵道:“大人,我們天圣宗愿臣服于您,望您饒我們一命?!?p> 對于杜明鴻的做風(fēng)很多人都已經(jīng)麻木了,但還有些天圣宗的人對他的做法不敢茍同,都向后遠(yuǎn)離了他一步。
高臺上的血霧人聽聞此言,一副感興趣的樣子:“你說臣服于本尊?”
杜明鴻一臉恭敬的低下頭:“是的,我們天圣宗在人界也是第一宗門,相信您應(yīng)該用得上?!?p> 血霧人桀桀怪笑兩聲:“本尊現(xiàn)在就用得上你?!?p> 話音一落,一道血霧就朝杜明鴻射去:“做本尊的養(yǎng)料吧?!?p> 瞪著驚恐的眼睛,杜明鴻猝然爆開,化作一團(tuán)血霧。
天圣宗弟子無不顫栗,本來就十分危險,現(xiàn)在自家長老都死了,那他們……
血霧人一把吸過這團(tuán)血霧,張開類似于嘴的東西,一口吞了下去,末了還咂巴了一下嘴:“果然還是修為越高的人味道越好?!?p> 眾人在幸災(zāi)樂禍的同時又充滿了恐懼,求饒沒用,打也不是對手,難道現(xiàn)在就只能等死么?
那血霧人將杜明鴻消化了之后,又貪婪的看向陣中的人:“你們也該等不及了吧,現(xiàn)在就讓你們成為本尊的一部分?!?p> 血霧人將一道符文向陣法擊去,頓時陣法紅光大作,上面的符文閃動,一些修為較低的人直接化作了團(tuán)團(tuán)血霧,稱得陣法上的符文越加鮮紅。
莫恨見血霧人的身體越來越實質(zhì),當(dāng)機(jī)立斷喝道:“修為高的人站外圍撐起防御,修為不夠的人站里面護(hù)住自己,他可以吸收別人的修為,死的人越多,我們出去的幾率越小?!?p> 這里面的人魚龍混雜,莫恨此時來這么一聲當(dāng)然沒幾個聽他的,反倒是君梵音直接看了他的人一眼:“你們都聽見了?”
那些人應(yīng)了聲“是”,便迅速分組,有條有序,君梵音首當(dāng)其沖的站到了外圍。
墨殃給了她一個信任的眼神,對藏齊喚了一聲:“師兄。”
藏齊雖然不想聽莫恨的,但她說得也有道理,吩咐天符門的弟子按她說的做。
其他人見魔修與天符門都帶頭了也如是分開,其中不乏一些偷奸耍滑之輩,但現(xiàn)在也沒有時間去管這些人了。
莫恨在外圍竟還看見了葉舒窈,一鞭子上去將她帶了回來:“你想逞英雄現(xiàn)在不是時候,你要尋死也別給我添麻煩?!?p> 葉舒窈見是莫恨,咬了咬唇到底沒說出什么。
莫恨也不去管她了,見外面眾人還能抵擋一陣,隨即抱起白澤:“這煉血陣我只在書中見過,只記得個大概,你知道陣眼在哪兒么?”
白澤晃了晃腦袋:“我的傳承記憶并沒有完全覺醒,這個陣法在我現(xiàn)存的記憶中沒有?!?p> “沒有……”莫恨斂了斂眉,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
眼見外面的那圈人已經(jīng)抵擋不住,莫恨只得逼自己靜下心來。
那祭臺上的血霧人仿佛是在看表演似的用他怪異尖銳的聲音哈哈大笑起來,然后又一道紅光被注入陣法。
里面的人越掙扎他就笑得越大聲,聽著刺耳的笑聲又加上陣法的壓力,終于有人堅持不住“嘭”的一聲化作了一團(tuán)血霧給他做了養(yǎng)料。
外面那圈人見有人死了,有些膽子小的腳步一亂,防御差點(diǎn)破掉,墨殃立刻扔了一張符咒暫時補(bǔ)上,隨后對那人喝到:“趕緊補(bǔ)上,你越害怕死得越快?!?p> 君梵音也瞪向那人:“想現(xiàn)在死,老子可以成全你?!?p> 被兩人的目光看了一會,那人只覺背脊發(fā)寒,不得已又站了回去。
說實話,這是墨殃第一次表現(xiàn)得這么不淡然,莫恨也詫異了一下,不過想想也是,這么多天符門弟子還有他師兄,擔(dān)心也是正常。
不過莫恨不知道的是,墨殃最想保護(hù)的是站在里面身穿舊布青衫,長得也不好看的那個女子。
雖然她總是一副我很厲害的模樣,不過自己就是想護(hù)著她。
“我們這樣消耗法力,等過一會兒也是死,總不能就這樣干耗著吧?”
雖然有些人沒動,但內(nèi)心已經(jīng)堅持不住。
一群人傳來此起彼伏的應(yīng)和聲:“是啊,不能再這么耗著?!?p> “有沒有什么辦法??!”
“我們不想死??!”
“啪”的一聲巨響,見他們都朝自己看來,莫恨將鞭子慢條斯理的收了回來:“都給我閉嘴?!?p> 那血霧人瞧見了莫恨恨的鞭子:“小子,你是什么人?”
莫恨抬頭斜斜的睨向他:“讓你后悔的人?!?p> 血霧人仿佛嘴角一扯,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絲毫沒將她放在眼里:“不如你將手中的鞭子獻(xiàn)給本尊,本尊便放過你如何?”
眾人看向她,都以為她回答應(yīng),畢竟在化為一團(tuán)血霧和留得一線生機(jī)中任誰都會選擇后者。
誰料,聞言莫恨突然呵呵笑了兩聲,在血霧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中語氣陡然一轉(zhuǎn),氣勢泠冽:“就憑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