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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刀

第一百十八章 不該說話

奇怪的刀 八寸小刀 3136 2018-05-08 15:50:58

  草兒非常高興。

  說她一直生活在北氐國皇宮里,只是路小石根據(jù)她的描述而作出的分析判斷,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那個殿室到底是哪里。

  至于燕城大的街,她更是只路過一次,而且還是坐著馬車,但這個城門她記得很清楚,那時正好有風吹過,車簾半掀。

  這就是燕城。

  她滿心歡喜歡的看著城門,當然就不能同時看著城門下的人。

  包括迷莫在內(nèi)的任何人。

  聽著喝斥聲和彎刀出鞘的聲音,她低下頭來,迷茫地看著那些圍上來的北氐國軍卒。但看清楚對方的眼神和表情后,她就有些不高興了,想著就看看城門,你們這么兇干什么。

  只是她答應過路小石,在氐羌人面前不能說話,所以就只好緊抿嘴唇,倔強地盯著對方。

  路小石和老張慌不迭地過來。

  二人還隔著十數(shù)步遠便躍下了馬,滿臉謙卑的笑容,滿嘴流利的氐羌話,直道長生天保佑的兄弟們,大家好,這事兒是誤會了誤會了。

  迷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前這個自稱是克落部的老頭應當不假,但這小子卻有些可疑,畢竟氐羌人極少有長得這么秀氣的男子。

  不過當這秀氣男子半遮半掩地塞來一片金葉子后,他又釋然了,當初踏上王朝土地,不管是北氐軍卒還是一般的氐羌族人,都抓了大量王朝女人當奴隸,說不得這小子就是這個克洛部老頭和某個王朝女人生的崽。

  但對于這個不說話的女子,迷莫還是不放心,用氐羌話問道:“她到底是誰?為什么還不下馬?”

  路小石笑容燦爛,用一種“男人之間的事還用說嗎”的眼神看著迷莫,道:“剛買來的,不怎么會騎馬,放在馬上才跑不了?!?p>  迷莫恍然,又將草兒看了看,同樣用男人之間的眼神看著路小石,咧嘴笑道:“這女人生得好看,還有股野性,夠味……”又皺眉道:“她怎么不說話?”

  路小石面帶遺憾,手里比劃著,哇哇半天,搖頭道:“當然是個啞巴了,要不然也買不回來?!?p>  “路小石!”

  草兒聽不懂氐羌話,不代表就看不出路小石比劃的意思,當初在邛州城外雪山上,她只是不想說話,也不知道怎么說話,才在路小石自以為是說她是小啞巴后點了點頭。

  后來再遇到路小石,這種騙人的事兒就成了讓她感覺羞愧的事兒,實在不能容忍提及,在扶桑島她就已經(jīng)聲明過了。

  此時見路小石還提這事兒,她真有些生氣了,再一次嚴正聲明道:“我不是啞巴!”

  迷莫怔了一下。

  路小石和老張沒有因為草兒突然說話而傻眼,甚至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意外,而是同時做出了動作。

  路小石是一腳踹翻了還在發(fā)怔的迷莫,老張則是順手一提把草兒拎下馬,再和路小石同時向城內(nèi)沖去。

  不錯,他們是向城內(nèi)沖去,而不是向城外退開。

  自打城門遭遇王朝人偷襲,穆爾元雄雖然駁了穆爾紫檀要打過江去的狠話,但對城防還是加強了戒備。此時不僅城門口有迷莫等軍卒把守,城兩側還有騎兵巡例。

  路小石和老張當然早就看清楚這些情況,而且知道氐羌人擅長騎馬,如果向城外跑,那少不得一番你追我趕,還得時時防著從背后射來的箭矢,實在太累了。

  進城就不一樣了,人多的地方就像是一湖水,他們就像是躍進湖水中的魚,哪哪兒不能藏個身?等天黑以后,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出城,不比什么都強?

  草兒是身不由已,路小石和老張則是心有靈犀,先是朝著人多的地方掠去,在一片后知后覺的驚呼聲和謾罵聲中又閃進了一條小巷,再從小巷掠上房頂,越過十數(shù)重房檐后,落入一個有著假山的小花園。

  先是側耳聽了聽,確定小花園里沒有人,路小石又從假山后探出頭瞄了瞄,然后縮回頭來,沖著老張作了個安全的手勢。

  老張這才松開草兒,又舒服地靠在墻上,虛起了小眼。路小石也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著等待天黑。

  只有草兒拘謹?shù)囟字?,一會看看老張,一會看看路小石,過了片刻,她終是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該說話?!?p>  “說就說了,多大回事兒?。 ?p>  路小石沒有生氣,而且他也覺得奇怪自己為什么不生氣,但安撫了草兒以后卻突然回過神來,不禁惱火地捅了捅老張,道:“老張!你是明神境高手,是世上絕頂?shù)母呤职?!怎么還是老樣子,一遇著了事兒,就只想著逃呢?”

  老張嗯了一聲,又倒嘶著涼氣兒,喃喃道:“是??!”說完看著路小石,二人同時撲哧笑出來。

  習慣成自然。

  二人的以往歲月就是流浪的歲月、逃命的歲月,老張盡管自己早有著初神境身手,但他不敢、也不愿讓路小石受到任何的危險,所以遇著事兒的第一念頭便是逃,可勁兒地逃。

  正是風雨飄搖十七年,貪生怕死成自然。

  可明神境是什么概念?那不僅僅是比初神境高出了一個境界,而是真正返入先天的絕頂高手,幾乎脫離了普通人想象的束縛。

  不說當年的夏起、蒙烈,就說正在兵逼眉山關的關山尺,在普通軍卒面前,那不就是雖千萬人任吾往來的活生生例子?

  老張不知道關山尺已打到了眉山關,但對當年夏起和蒙烈在七里峽一戰(zhàn)卻清楚得很,不禁有些感概,唏噓不已。

  路小石不能容忍老張這幅多愁善感的模樣,低笑道:“我突然有了靈感,給你作了首詩,要不要聽聽?”

  草兒眼睛一亮,似乎很感興趣。

  老張則明顯興趣不大,但還是點了點頭。

  路小石清了清嗓子,認真道:“這首詩的名字叫‘壯哉老張’,咳咳,莫看一山高,萬仞不及尺。就算一起上,老張也通吃!”

  草兒一臉茫然。

  老張則微微點點頭,道:“小石啊,你作了這么多年的詩,就今天這首還有些意思,夠大氣!”

  路小石自己都笑了,揶揄道:“說你胖還喘上了?還通吃呢,臉上不燙?”

  老張笑瞇瞇地回道:“詩是你作的,我臉為什么要燙?”說完卻突然伸手示意,讓路小石安靜下來。

  路小石緊跟著也聽到了異響,偷偷從假山縫里瞄去,見一氐羌男子正從屋內(nèi)出來,手里拎著一疊羊皮。

  “怎么是他?”

  路小石暗自奇怪。

  這時屋內(nèi)又跟出來兩個氐羌男子,也是拎著羊皮,和先前那男子一起,將羊皮架在東側的木架上,鋪展開來。

  路小石向老張和草兒努了努嘴,站了起來,背著雙手踱出假山,笑吟吟地說道:“三位兄弟,咱們可是他鄉(xiāng)遇故知??!”

  三名男子吃了一驚,但看到路小石后,眼神中又復雜起來,有些驚喜,有些迷茫,又似乎還有些鄙夷。

  路小石完全沒在意三名男子的眼神,一邊招手讓老張和草兒跟過來,一邊沖著三名男子親熱地笑道:“都到了午時了,是不是該整些酒肉出來,好好招待我這老朋友?”

  他確實認識這三名男子,但老朋友三個字明顯過了,因為三名男子正是在稽考中被他和連赤聯(lián)手淘汰的湖川郡時有運、中州郡莫松和不知來自哪里的吳名。

  時有運三人聽到路小石這樣說,果真沒有顯出見著老朋友的喜悅,但眼神也不再復雜,唯留下恍然和慎重。

  時有運道:“先前城門口鬧事的就是你們吧?跟我來?!闭f罷領著路小石三人進了屋,又挪開一面裝著皮貨獸骨的木架,開啟了一道暗室,進去后又將木墻掩起來。

  路小石贊道:“好地方,誰想到這墻中還有墻?對了,你們怎么在這兒?”

  時有運三人互視一眼,同時抱起了拳,但囁嚅著卻遲遲開不了口。

  原來今年稽考過關的奇少,路小石便不說,而卓偉、宋且德等人也各有各的關系和安排,最后竟是沒有一人去作探子。

  但由于西羌和北氐動作頻繁,王朝對探子的需求增多,兵部最終出格選任了一些考生,時有運三人便作為軍方探子,潛伏在了燕城。

  三人已經(jīng)知道眼前這個路公子的真實身份,作為軍人當然要給王朝的漠陽郡王見禮,但又難以接受漠陽郡王是那個人的兒子的事實。

  最后還是時有運開了口,道:“我們是兵部探子?!庇钟行┎蛔匀唤忉尩溃骸耙驗橥ㄟ^稽考的人太少,所以……”

  路小石壓根沒想這么多,見時有運這樣說,大大咧咧笑道:“稽考就如同窗,大家都是同窗兄弟,有酒有肉盡管上來?!?p>  探子本就要掩飾身份,加上郡王兩個字又叫不出口,時有運給莫、吳二人遞了眼色,也就還是以路公子相稱,隨即備了些酒食來。

  時有運給諸人滿了酒,自已端起杯來,卻沒有敬路小石,而是默然倒在了桌下。

  路小石可惜道:“時兄,酒可是好東西啊,怎么能這樣糟蹋?

  時有運不語。

  吳名遲疑解釋道:“路公子,運哥這是在告慰邛州城百姓……”

  “邛州城?”

  路小石霍地跳了起來,問道:“邛州城怎么了?”

  時有運有些驚詫,道:“你竟然不知道?邛州城被西羌屠了城,十萬人只有不到一千人逃了出來?!?p>  路小石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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