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流巖還賴在426不走,菲語不得己開口攆人,“你不是有豪宅嗎,該回去了。”
“還沒有帶你去過,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备厝?,多半是一去不復(fù)返,她可不敢。
“那不急,你一個人在這里不安全,等你睡了我再走?!?p> 菲語白他一眼,明明他才是危險源。
流巖見她沒有一絲惻隱,從后面抱住她嬌柔的身體,腦袋埋在她的脖頸之間,輕輕蹭著,僅此而已,適可而止。
“你看外面那么黑,你舍得讓我一個人走嗎?”
“有什么不舍得,當(dāng)初你不也讓我……”
“好好,我走,我走?!绷鲙r雖不記得什么時候讓她一個人走夜路,但無風(fēng)不起浪,她不會誆自己,等她說出來,就吃不了兜著走,不如及時止損。
流巖離開后,屋子里安靜的很,隱約能聽見外面貓叫、鳥鳴的聲音。若干年前的那個黑夜,在她心中揮之不去,幽暗長街,淚濕滿襟,那個無情的人,不僅任她一人走夜路,還不曾打探過一句。
多情總被無情傷,菲語對墻靜躺,他就是那樣一個無情的人,當(dāng)初怎么眼瞎看上了呢,還好早已走出那個怪圈,不再被他左右情緒。
菲語睡了十幾個小時的覺,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追劇、刷短視頻,直到中午流巖過來送飯,才活動活動筋骨。
流巖看著蓬頭垢發(fā),哈欠連天,不修邊幅,剛從床上爬起來的她,不禁皺眉,“才起嗎?”
她倚在門柱上,半夢半醒地勉強(qiáng)睜開眼睛,瞇瞇著問他,“進(jìn)不進(jìn)?”
“進(jìn),進(jìn)”。
她腦袋靠在沙發(fā)上,流巖體貼地打開餛燉放到茶幾上,“趁熱吃?!?p> “不想吃,只想睡覺?!?p> “怎么,絕食嗎?”
“不呀,我要留著肚,晚上去吃大餐?!?p> “不行,三餐一頓都不能少,快點(diǎn)吃?!?p> 被他的厲聲嚇到,忙不迭端起碗筷,乖巧地吃起來。
二人一言不發(fā),直到菲語吃光餛飩,流巖的臉色方恢復(fù)溫柔,收起碗筷,“你休息吧,我回辦公室了?!?p> “哥”。
“嗯?”
“對不起,你別生氣了?!?p> “你想多了,我沒生氣?!闭Z氣平淡,毫無起伏,極其敷衍。
菲語垂著頭,搓著小手,弱弱地說:“可是,你的語氣,完全不像沒生氣的樣子?!?p> “我真沒生氣,身體是你自己的,吃不吃飯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以后不會了?!?p> “嗯,我回辦公室了,你晚上好好玩?!?p> 菲語倒吸一口涼氣,他這個語氣,哪里是想讓自己好好玩的意思,“哥,這次機(jī)會難得,我也很久沒有放松了,很想去?!?p> “嗯,早點(diǎn)回來?!?p> “還要回來呀,T- king離這里很遠(yuǎn)的。”
“怎么去酒吧,還想夜不歸宿?”
“你怎么知道T- king是酒吧,你去過?”
“沒有,聽雨恒說過?!?p> 菲語松一口氣,還好他不知道。T- king總店在H市,全國有很多分店,法人是菲語,但她沒有掏一分錢,因為金湛一直想開酒吧,礙于演員的特殊身份,怕被發(fā)現(xiàn),全權(quán)交給她。
T- king酒吧是由菲語設(shè)計的,分為靜吧和音樂吧,靜吧隔音效果比較好,適合看書,雖然金湛覺得在酒吧看書不是正常人能干出來的事,但是菲語喜歡,就沒有攔著,沒想到開業(yè)之后,靜吧也很受歡迎。
與一般的酒吧不同,T- king設(shè)有臥室,方便通宵的顧客休息,當(dāng)然作為法人,菲語在每一家T- king酒吧都有一間屬于自己的201室。
菲語趁流巖下班之前出發(fā),唯恐那個家伙變卦,他似乎與金湛五行不合,不喜歡自己跟金湛在一起玩,可是,金湛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朋友,重要到流巖也無法讓她與他絕交。
金湛大約七八點(diǎn)多能到,菲語坐在吧臺,點(diǎn)了一杯清水,被旁邊的人看去,一陣訕笑,“美女,來酒吧不喝酒,不好吧?”
那人一身酒氣,她下意識躲閃開,誰知那人蹬鼻子上臉,拉住她的手繼續(xù)追問,她順手用杯中的水淋到他的頭上,“關(guān)你屁事,我開的酒吧,有什么不好的?!?p> 那人正要發(fā)火,被一個戴著黑色口罩和棒球帽的黑衣男子拉走,那人被拉扯得很不爽,呢喃著:“莊兒,莊兒,你別拉我,我一定要她好看。”
菲語驚魂未定,放下水杯,唏噓不已,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回到201休息。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那個裝扮神秘的黑衣人是誰呢,看他的樣子,不是來尋酒作樂的,那么隱秘的打扮,很難不令人懷疑他有所圖。
T- king沒有什么值得挖掘的,除了它的幕后老板是金湛,憑借這么多年寫娛文的敏感度,她很快意識到這件事的復(fù)雜。
查了一下近幾天的監(jiān)控,那個黑色神秘人,從昨天開始便在這里蹲點(diǎn),不由得心中一驚,這個人一定不是普通的狗仔,能夠如此快速得知金湛的行程,應(yīng)該是有內(nèi)部的人,看來金湛身邊的人需要清理了。
通過監(jiān)控,菲語看清與自己搭訕那人的面貌,果然不出所料,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頭號娛記黑魚,沒有他挖不出的料,只有他不想挖的料。受過專門培訓(xùn)的吧臺小哥似乎認(rèn)出了他,在他的酒里面做了手腳,那另一個黑衣人是誰呢?
黑魚似乎很尊重他,看樣子比黑魚的地位高一些,在菲語的印象中,能夠與黑魚媲美的娛記,或者是能叫得上號的娛記,壓根沒有名字里帶“莊”字的。
菲語調(diào)了T- king附近的監(jiān)控,那兩個人真的走了,沒有潛伏在附近,懸著的心放下,也對,吧臺小哥那杯酒,夠那條魚睡個好覺了。
菲語捏了捏自己的肩,有些自責(zé),怎么說黑魚也是娛文界的前輩,竟然被自己當(dāng)成一個浪蕩子潑了。還好自己是一個素人,屬于度娘上查無此人的那種,不然,若讓錙銖必較的他找到自己,不知會扣什么屎盆子。
“完了,金湛,我好像做錯了事,我把娛記黑魚給潑了,然后還告訴他這家酒吧是我開的,怎么辦呀?”
金湛剛走進(jìn)201,就被滿臉愁容的菲語拉住,他安撫道:“沒事,交給小壞就可以。”
小壞是金湛的經(jīng)紀(jì)人,據(jù)說是那種帥的能出道的,不過,金湛從來不引見他,以至于她一直不知道這個令金湛唯命是從的小壞,到底長得多么禍國殃民。
“小壞又沒有時間嗎?”
“他沒來H市,在Z市談下一部戲呢?!?p> “金大明星就是火呀,這部戲還沒拍完,下部戲又開始談了?!?p> “多虧小壞,他把時間安排的比較好,下一部戲好像挺棘手的。”
“怎么了?”菲語嗅到一絲八卦的味道。
“下一部劇的女主角是一個從來沒有上過境的小透明,小壞不是很希望我接?!?p> “帶小透明?帶資進(jìn)組吧?!?p> “有一些小道消息,說她跟GL的總裁Lion關(guān)系匪淺,可能是包的小情人吧?!?p>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Lion,那他禁欲的人設(shè),豈不是要塌房,而且Lion年輕有為,事業(yè)有成,尚未婚配,談個戀愛又不犯法,何必包小情人呢,有錢沒處花嗎?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Lion這個人神秘莫測,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那種人,干出什么事情,都不令人意外?!?p> “你就這么說自己的老東家的呀?你在GL的時候,沒有見過他嗎?”
提起這茬,金湛便想起那段意氣用事的青春,四年前,他剛回國,無人賞識,是Lion把他捧出來的,可是,卻不肯見他一面,于是,意氣風(fēng)發(fā)、年輕氣盛的金湛,紅遍大江南北之后跟GL解約了。
“不提他了,可能他壓根不是一個人,一年365天,出現(xiàn)在公司的時間屈指可數(shù),見過他真正面貌的員工,不超過三個?!?p> “不管了,不管了,說好請我吃大餐呢。”
“早就準(zhǔn)備好了?!?p> 當(dāng)菲語到達(dá)華麗的西餐廳,看到九十九朵玫瑰,和貼滿520氣球的天臺,才知道金湛所說準(zhǔn)備好了的真正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