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幽焰珠,天生地靈之物,產(chǎn)于冥界極南之地,火焰清冷,實則足以焚盡萬物。
此物難得,十萬年方出一顆,長空為拿到這一顆地獄幽焰珠,一刻不敢松懈地在冥界守了整整一百年,奪取的時候還與萬人苦戰(zhàn)十天,要不是魔帝不知道為什么恰好路過順手把半死不活的他撈了回來,他根本就小命不保。
因為擅離職守百年,回去之后長空被神尊罰得差點被貶為凡人,因為魔帝的力保、東華、敖云、白淵等諸神的聯(lián)名上書求情才僅僅是被受雷刑三年而已,饒是如此也是傷上加傷,足足休養(yǎng)了三百年才緩過來。而這三百年,為了不讓九離擔憂,他愣是將所有的虛弱、痛苦掩蓋,裝出一派云淡風輕的安然無恙,仿佛之前消失的一百年只是出去玩不小心睡過了頭一般。
再遠一點,是九離六萬歲生辰的時候他親自為他做的一把琴。
九離喜歡琴,長空偷偷摸摸去青丘給白淵當了很久的學徒才學會了制琴。后來因為偷砍了昆侖山神木被西王母追殺了整整一千年。之后,又拔了九天云海幾條神龍的須做琴弦被敖云扣下當大丫鬟一百年才算完。
如今,這把琴就躺在他的面前,落上了厚厚的灰,昆侖神木、神龍之須原本的模樣都看不出來了,更別說他親自鏤刻上的火焰花紋更是被灰塵掩埋,可以說九離根本就不把這東西當回事。
當初為他舍了命拿來的東西,被他棄之如敝履,甚至很有可能這幾十萬年來他連看都不想看。
就是因為感覺自己搶了他的風頭,所以才從其他的方面不斷補回來。所有的溫情和真意,原來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那個人從來未曾放在心上。
又受了九離帶著鳳凰真火的一掌,火焰持續(xù)不斷地灼燒著內(nèi)腑,加重著原有的傷勢,長空再也無法維持人形,化為原形,一只人界蘆花雞大小的冰藍色鳳凰,虛弱至極,卻無比怪異。
鳳凰族最引以為傲的就是他們原身的尾巴,尤其是他們的鳳凰尾羽,長而絢麗。雖然冰鳳長空和火鳳九離的尾羽顏色都是單一的,但其耀眼程度并不在其他的光明鳳凰之下。
可是,長空的尾部空空蕩蕩,別說是鳳凰尾羽,根本連像蘆花雞一樣的羽毛都沒有!
“你的尾羽呢!”九離的聲音帶著很明顯的顫抖,眼神中盡是不可思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長空的聲音從那只冰鳳身上傳來,可惜的是長空的眼睛閉上了,九離再也看不見他的神情了。
“冰笛丹心,一塊破碎片,帶上我的法力就能煉成嗎。都快死了,我也不怕告訴你,丹心可控六界冰雪,可壓制忘川之源、溯回之鏡,此等法器單憑我的法力,根本撐不住。”
九離:“所以你就用了自己的尾羽?”
長空:“自然。沒了尾羽,我的身體有多虛弱你也猜得到。最近我連你的到來都察覺不到了,當真是一大疏忽?!?p> 九離想說什么的,轉瞬間又恢復了之前狠厲的樣子,語氣也恢復了之前的平靜,那一瞬間的顫抖似乎只是幻覺。
“這樣正好,殺你不費吹灰之力?!?p> 玄寒天的結界雖破,然這里的寒冷氣息就算是九離在一時間都無法完全清空,憑借著外來的寒冷,長空強行令自己強行化為人形,只是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失去了鳳凰尾羽的鳳凰其實和斷了雙腿沒什么差別,之前因為用法力硬撐著長空才能保持正常行走,現(xiàn)在他能化形都難,根本沒有多余的法力再去維持雙腿。
靜靜地看著完全陌生的九離,回想著過去幾十萬年里自己是否有分毫的對不起他,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種名為絕望的感覺緩緩劃過他的靈魂,令他沉浸其中。
突然間,九離的右手似乎有一點異樣,似乎有什么東西從袖中墜入了手中,若非長空這等征戰(zhàn)沙場多年又十分熟悉九離之人,恐怕很難看出這細小的變化。
“怎么,想用九離的琴弦搗爛我的心臟?沒必要,三次心淚我早就用光了,不必多此一舉。不過,你最好能快點殺死我,而且最好是打散我的魂魄,否則你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