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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fēng)晚晚來

第11章:漣漪(2)

清風(fēng)晚晚來 麗麗安東尼 3070 2018-10-19 21:42:24

  深夜,宋清晚躺在床頭刷著網(wǎng)上的評論,感嘆著人言確實比想象中可畏的多了,她以為自己這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已經(jīng)練就百毒不侵。如今看來,依然沒有好到哪兒去。

  不過她卻已不像從前那般恐懼。

  是因為自己不是從前那般弱小,還是因為有了想要依靠的心共同面對?

  應(yīng)該都有吧!感覺還不賴。

  隱約聽見關(guān)門聲,客廳好像有人在走動。宋清晚看了眼時間,11點20分。

  掀開被子下床,推開門,看見仰頭靠在沙發(fā)上的白皓宇,很是疲憊。宋清晚的心里更加愧疚了幾分。

  輕聲走近,拍了拍沙發(fā)上人的肩膀,微笑著說:“怎么,股票漲沒漲???”

  陷入深思的白皓宇,感受到肩頭的暖意,睜開眼,聽到面前人兒的打趣,忍不住大笑開來……一天的煩亂仿佛煙消云散。

  宋清晚對于他白皓宇來說,一直都是有這么大魔力的存在。

  房間內(nèi)忙著交接工作事務(wù)的白美珠,聽見客廳動靜,連忙幾句結(jié)束,掛掉電話,趕緊出去打探情況,

  推門看見沙發(fā)上她那傻哥哥正在那傻笑著。真不知說什么好,還是什么都不說最好吧。

  “白總裁,您回來了,咋樣吖?”白美珠體態(tài)婀娜地走過去一屁股靠坐在白皓宇身邊,頭支在沙發(fā)背上,臉上洋溢著詭異的笑。

  白皓宇看見白美珠這一臉八卦的樣子,眼神掃過去,意思是你別在那多嘴?。?p>  白美珠微笑著給他回遞顏色,意思是您放心,我肯定不說你那么慫的事。

  白皓宇算是安下心來,但一直被白美珠這丫頭擠兌讓他很沒有哥哥的面子。

  但他又覺得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他比誰都清楚,清清對他完全就是哥哥,別無其它感情。

  不能連兄妹都做不成了,還是在這個狀況下。他不著急,慢慢來,他最有的就是耐心。

  白皓宇起身將西服外套脫下,“暫時先不回應(yīng)等等看。清清,只能委屈你幾天,先別出門了,就和美珠在這休息吧!王媽也會每天過來?!比缓竽弥馓撞铰臑t灑地上樓。

  白美珠看著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吐槽道:“死鴨子嘴硬!”

  宋清晚若有所思地轉(zhuǎn)身回到房間,白美珠見狀緊隨其后。關(guān)上房門,看著坐在床邊的宋清晚,又開始做起了半仙兒,

  “我猜宋女神,打算明天乘著女神的光環(huán),去媒體公眾面前釋放光輝,對不對?”

  宋清晚也是驚奇,一個學(xué)經(jīng)濟(jì)搞風(fēng)投的理科腦袋,是怎么能這么輕易猜透人心的?

  美珠姐從小好像就知道如何在一個群體中把自己的優(yōu)勢和利益最大化,成為最亮的閃光點。

  想必大大咧咧的外表下,也是異常艱難地小心翼翼,保護(hù)著那顆敏感脆弱的內(nèi)心吧!

  宋清晚身體后仰躺在床上,后腦枕著雙手,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棱角分明的掛墜投射出圓潤柔和的光芒。

  她輕聲開口:“美珠姐,如果是以前的我,應(yīng)該會如你所說那樣,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地死命逞強,但現(xiàn)在好像不會了。”

  白美珠走到床邊,躺下,和宋清晚一模一樣的姿勢。“看來,我們做了這么多年縮頭烏龜?shù)那逋?,終于修成龜仙人了?”

  宋清晚轉(zhuǎn)頭看她,腦海里浮現(xiàn)出,身背龜殼站在懸崖邊,白色胡須隨風(fēng)飄蕩的卡通形象,不免失笑,“雖然喻體我不太滿意,但很是貼切?!?p>  白美珠也轉(zhuǎn)過頭來,兩個人對視,然后咯咯地笑著……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雖然沒什么特別令人高興的事,但卻怎么都開心。

  “清晚,太好了,我一直都怕你學(xué)心理走火入魔了,不僅沒把自己治好,還……”

  白美珠像個樹袋熊一樣翻身摟著宋清晚一時興奮的有點口無遮攔,幸好她及時剎住了嘴,接著說道:“你再敢像上次那樣嚇我們,我絕對不再饒過你!”

  “好,我以后最愛我自己。誰敢動我下試試!”宋清晚厲害的不得了地說。

  白美珠看眼前女子看破紅塵的模樣,試探地問:“那…你心尖上的那位呢?”

  宋清晚腦海中開始不停地浮現(xiàn)出年子風(fēng)的俊顏……

  調(diào)笑的,深情的,驚訝的,欣喜的,發(fā)呆的,惆悵的,憤怒的……

  良久,認(rèn)慫地說:“對他,我沒有信心?,F(xiàn)在想來,我們就像兩個在黑暗中扶持摸索的受困之人,然后他將我解救了出來,我卻是在自己逃出的同時,狠心地將他踩進(jìn)深淵……”

  “這么偉大悲情的故事吶!”怪不得她那位傻哥哥,這么多年只能在外面徘徊,清晚這是壓根就沒有門,唯一的入口還讓別人堵死了。

  “那你這故事,最終就以自私自利的壞女人為結(jié)局?”

  “我一直都是順從天意的,現(xiàn)在不考慮那么多了?!彼吻逋韺⑸砩系臉浯芡崎_,“你臉上一股中藥味,熏死人了!”

  “這是多貴的藥妝護(hù)膚品呢,你能不能識點貨?老仗著天生麗質(zhì)欺負(fù)人,以前怎么從沒嫌棄我吖?”

  “一直都嫌棄,只是沒說而已?!彼吻逋碚V鴵溟W的大眼睛,小聲對著被嫌棄后炸毛的女子說。

  白美珠起身,看著床上一臉抱歉,眼神狡黠的女子,點點頭,做出診斷,“嗯,你這確實是今時不同于往日了。姐姐為了祝賀你,回房間了哈!”說完就翻著大白眼離開。

  白皓宇坐在二樓的書房,清冽的目光轉(zhuǎn)向辦公桌的一角,上面擺放著一張俊男美女們在埃菲爾鐵塔前的留影相片。

  男孩站在最左邊,不茍言笑地看著鏡頭,反觀旁邊的兩個女孩,正手挽著手,笑的燦爛。

  此刻他俊逸的眉眼間,早無半分戲謔,已是溢滿深情,眼神炙烈地凝望著照片上那張明亮奪目、熠熠發(fā)光的笑臉。

  仿佛能揮灑陽光,趕走一室陰暗。

  六年前

  法國巴黎

  “哥,你快點啊,都等你半天了,上趟廁所跟生個孩子似的,你快站在清晚旁邊,我點開始了啊?!?p>  說完便飛速跑到他們中間,大喊了聲:“茄子!”

  “咔”地一聲,畫面永久定格成照片。

  白美珠又快速地跑到相機前,趕緊查看。

  “哥,你怎么這么一臉地不情愿啊。和這么兩個大美女出來,是有多委屈你了不成?”

  宋清晚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白皓宇,一臉愁容思緒全寫在臉上,憑借對他多年了解和她現(xiàn)已身為巴黎五大心理學(xué)專業(yè)的高材生身份,這點察言觀色的覺悟還是有的。

  便問道:“皓宇哥,怎么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白皓宇頓了頓說,“其實,一直沒告訴你們,一個星期前白老頭子突發(fā)心臟病死了,死前在律師那留了份半成品的遺囑。”

  “呵,可能覺得自己腎血旺盛,還能再睡個百八十人,哪有時間立遺囑啊?”白美珠拿著相機走過來嗤笑道。

  “藍(lán)琳芝給我打過兩次電話要我們回去,我一直都沒待見她。”

  “不待見她就對了,肯定是想要咱們回去幫她爭家產(chǎn),婊子就是婊子,老了也不知道要臉?!?p>  宋清晚低下頭,沒有說話。

  白皓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可那個女人剛才又打了過來,說再給咱倆兩天時間,到時要看不見人,她知道彭叔的住處,也知道清晚在哪里上學(xué)。

  而且,最近我們的投資也一直有人在插手?!?p>  “還反了她了,不知廉恥的老女人,夜總會出來的骯臟女,插足別人婚姻,破壞別人家庭,鳩占鵲巢的小三而已。

  真以為她飛上枝頭就是鳳凰了,站的再高也改變不了她本來就是只雞的事實……”

  “夠了,你們回去吧?!?p>  沒等白美珠想把她知道的所有齷齪不堪的詞匯用完,宋清晚突然大聲喊道。

  白皓宇和白美珠愣在原地。

  他們在12歲那年跟著媽媽算是逃離來到這里,投奔她大學(xué)時期的閨蜜梅姨。

  自從認(rèn)識這個比他們小四歲的漂亮妹妹起,她就一直都是性情溫和,善良體貼的乖乖女,連說話都很少大聲過,很像梅姨。

  從沒見她對誰如此這般地色厲內(nèi)荏過。

  “清晚……”白美珠還沒來得及問她今天這是怎么了?她張口說:

  “前幾年芳阿姨生病住院期間,應(yīng)該都是白建國拿的錢。

  那時你們已經(jīng)去讀寄宿學(xué)校,有一天我放學(xué)回家,在門口遇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從蛋糕店離開,英俊的東方面孔,一點也不像是咱們小鎮(zhèn)里的人。

  我問媽媽剛才那個帥大叔是誰?媽媽很驚慌地說,客人啊,還能有誰?但反復(fù)叮囑我說以后不要多嘴。

  第二天我回到家后,家里只剩彭叔一個人,告訴我說,芳阿姨需要到更大的醫(yī)院接受好一點的治療,媽媽也要在那里留下照顧,這段時間得委屈我跟著他啃面包了。

  其實,在那之前幾天,我經(jīng)常晚上回房間后,就能聽見他們好像在臥室打電話。

  一次夜里去洗手間,我忍不住好奇靠近房門,聽見一向溫柔的媽媽正憤怒地對著電話里的人吼道:

  “你當(dāng)然不是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芳芳在你身無分文時嫁給你,走時亦沒拿你們白家一分錢,你用不著和我說這些乞求憐憫,我們從大學(xué)起認(rèn)識這么多年,是我和芳芳都瞎了眼看錯人。

  我打電話給你不是想聽你在這說這些沒用的鬼話懺悔,芳芳病了,乳腺癌晚期。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的性格,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想看見你,我但凡有辦法也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p>  媽媽掛了電話便嗚咽起來,彭叔在旁邊連忙安慰,

  “好了,你再大點聲把清晚吵醒了,我們怎么解釋,說我打你啦?”

  媽媽頓時止住哭泣說:“彭一天,我借你個膽子,你敢?”

  “哎喲,老婆,我當(dāng)然不敢,我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p>  ……………………

  除了這些,還有一點,皓宇哥,你長得真的很像你爸爸。

  無論是愛是恨,他都是你們的親生父親,就算是為了見他最后一面,你們也應(yīng)該回去看看。

  雖然不知道你們家有多少家產(chǎn),但是肯定有一份應(yīng)該是你們的,芳阿姨一向溫柔善良,不爭不搶,所以只會委屈自己,便宜他人。

  哪怕是為了芳阿姨,你們也不應(yīng)該就這么受人擺布地拱手相讓。

  不是說那個女人是鳩占鵲巢嗎?那你們就回去把本就應(yīng)該屬于你們的東西拿回來?!?p>  但白皓宇沒有想到,他終于如她所說拿回了原本就屬于他的東西。

  回過頭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丟了更重要的東西……

  白皓宇經(jīng)?;叵氘?dāng)年,怨恨自己那時要是有多點勇氣?

  會不會就能保護(hù)好你?不至于如今這般涂地,也讓你受盡委屈。

  ……………………

  次日,吃完早飯的宋清晚閑蕩在白皓宇的書房,想著找一本書來看看打發(fā)時間。書房不是很大,和子風(fēng)的書房來比要小很多……

  她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然后目光突然被腳邊最底層的書架欄里,一本很老舊的筆記本吸引過去。

  剛要拿出,門外傳來美珠姐正在樓下叫她的名字,不愧是白美珠大小姐的作派,能用嗓門解決的,從來不動用胳膊腿兒。

  小時候,媽媽和彭叔在離巴黎不遠(yuǎn)的塞爾小鎮(zhèn)經(jīng)營著一家蛋糕店,日子過得不算富裕,但卻倍感富足。

  有來來往往的客人,媽媽的柔聲細(xì)語,彭叔的詼諧幽默,芳芳阿姨在一旁安靜地忙著手里的事情微笑,皓宇哥偶爾會在里間幫忙做蛋糕坯,她在收銀臺默默地收錢,而美珠姐就頂著那張大笑臉和嗓門,在門口做迎賓小妹招攬客人……

  “清晚,你的電話響半天了!”躺在沙發(fā)上的白美珠,正翹著二郎腿翻看雜志,敷著面膜口齒不清地說。

  敷著面膜還能把她從二樓喊下來,宋清晚的心中敬意更加深上三分。

  拿過手機,看來電顯示,沒有號碼識別,接起,“喂!”

  “………………”

  沒有人說話。

  “喂,您好!”宋清晚再次詢問,

  “呵?!?p>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嘲弄冷笑,然后掛斷。

  宋清晚心尖兒微微顫動……

  抬頭看墻上的時鐘,9點40分,那么紐約就是晚上這個時間吧!

  他是看到國內(nèi)的新聞了嗎?

  她知道是他,是子風(fēng)。

  宋清晚轉(zhuǎn)身回到房間,躺在床上,這幾天漸漸沉下的心,又開始微波蕩蕩……

  沙發(fā)上的白美珠依舊翻著雜志,嘴里嘟囔道,“就這狀態(tài),我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出息!”

  都說影片里知道太多的,難免死得快死的早,看來都是有原因的。她看著這些個癡男怨女,心里都跟著堵得慌。

  白美珠生平第一次嫌棄了自己的冰雪聰明。

  紐約年家別墅

  年子風(fēng)將紅酒杯里的液體一口飲盡,嘴角邪魅勾起,也不知在嘲弄誰。

  剛回國就和那個男人勾搭在一起了嗎?到底把我年子風(fēng)當(dāng)成了什么?

  真是隨心所欲地召之則來揮之即去!還口口聲聲地說著自卑?

  宋清晚,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你才這么肆無忌憚地在我的生活里進(jìn)進(jìn)出出。

  恃寵而驕也不應(yīng)該是你這樣的姿態(tài)……

  第二天清晨,年子風(fēng)頭痛地從床上坐起,打算起床洗漱去公司。

  他突然有了將這堆爛攤子快點變廢為寶的興致!

  人吶!活著就是要給自己找點目標(biāo),管它好的壞的,正的邪的,只要能逼你走下去。

  推開臥室房門,宿醉的頭痛,讓他有些步履不穩(wěn),但此時坐在一樓客廳里的女人,和忙忙碌碌進(jìn)進(jìn)出出的女傭,讓年子風(fēng)如醍醐灌頂般地徹底清醒。

  他視若不見地轉(zhuǎn)身進(jìn)了浴室洗澡,站在鏡子前擦著頭發(fā)時,鏡中不由自主地顯現(xiàn)出另一張笑魘如花的臉,和他并排而立地對著鏡子刷牙,然后莫名傻笑……

  “咔嚓”鏡中人臉?biāo)姆治辶眩c鏡子共同化成一攤碎片掉落在地。

  年子風(fēng)邁著長腿,一如既往地身姿筆挺,西裝革履地從二樓下來,路過客廳,女人開口,“子風(fēng),吃了早飯再走?!?p>  年子風(fēng)腳步未停,面無表情地道了句:“多謝,可我并沒有和您共進(jìn)早餐的習(xí)慣!”直接出門,開車到公司。

  途徑總裁室門口,對著秘書處說:“琳達(dá),叫肖客過來找我。”

  琳達(dá)看著步履生風(fēng),神態(tài)如常,又恢復(fù)雷厲風(fēng)行,干脆利落的年總裁,不知是不是該高興?

  可算是不再頂著那張請勿靠近的臭臉,她終于不用膽顫心驚地與其共事。

  那是不是也就說明,自己又要忙的昏天黑地、暗無天日了?

  果不其然,身為總裁辦的得力秘書,敏銳度還是很可以的。

  但是琳達(dá)卻從總裁的左膀右臂之一的肖客大經(jīng)理那里,聽到了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年氏地產(chǎn)總部要遷回中國了!

  與其都是給老板賣命,她當(dāng)然更愿意將這滿腔熱血撒在祖國的土地上。

  兩個月后,年氏地產(chǎn)將公司總部遷回國內(nèi),消息發(fā)布,轟動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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