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ㄈ?p> 郎興枰馬不停蹄地將我接回了初月關(guān),落地的瞬間我又紅了眼眶。
鳶鳶伸出腦袋,望了一眼人潮伶仃的街道,一臉失望道:“還以為鄞國多熱鬧呢,也不過如此嘛!”
我伸手彈了彈她腦門道,“這是邊界,才經(jīng)歷過戰(zhàn)事,你想它多熱鬧?何況這邊收市極早,想要逛街,可得趕早趟?!?p> 鳶鳶哦了一聲,提著裙擺朝驛站走去,“對了,你得趕快給我安排個下人來,不然太不方便了?!?p> 我恨恨望著她的背影道:“我怎么覺得回了鄞國,她還是我祖宗?”
郎興枰攬著我的肩說:“愛誰祖宗就誰祖宗,你此番得以回來,便是我的頭等大事?!?p> “對了,春泥初一他們呢?”
“春泥認(rèn)為是自己未能盡忠職守導(dǎo)致你失蹤在外,自責(zé)得不行,整日里以淚洗面,我欲遣她回京,她說一定要等到你才肯回去。你進(jìn)了院子便能見到她了?!?p> “哎,真是個傻丫頭?!蔽倚α诵τ謫枺骸澳浅跻皇迥兀俊?p> 郎老板臉上的從容霎時有些掛不住了,“光想著找到你,忘了通知他們。一會我讓初八給他們傳信吧?!?p> “先進(jìn)屋吧。”我牽了郎老板的手進(jìn)了院子。
春泥見我安然回來了,捂著臉嗚咽一聲,疾步跑過來,摟了我就號啕起來:“夫人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都怪我!”
我拍了拍她的肩說:“別哭啦,我這不沒事了嘛。這事兒是奸人所為,與你無關(guān)的。再說了,我這次也不算沒有收獲啊?!?p> “你看!”我挺著肚子朝她顯擺道:“我懷孕了?!?p> 見春泥一臉驚愕,必是想歪了去,郎老板不由得鼻哼一聲:“是我的?!?p> 春泥這才破涕一笑:“恭喜夫人,恭喜老爺,否極泰來,萬事如意!”
“行了快去洗洗臉吧,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臟死了?!?p> “誒!奴婢這就去收拾妥當(dāng)了?!?p> “收拾完了直接去西廂房找鳶鳶吧,她是我朋友,你暫且候在那里聽她安排。”
“奴婢知道了。”
交代完后,郎老板便拖著我進(jìn)了臥房,門一關(guān),一雙眼更是黏在我身上不愿移開半分。
郎興枰摟了我躺到床上,緊貼了我的身子,腳纏著我的腳,一手摟的肩,一手撫著我的肚子,確信我已經(jīng)回來了,才慢慢回神,終于安了心。
我問他:“你怎么知道我在烏支的?”
郎老板道:“起先不知道,后來確認(rèn)你失蹤了,我才開始想到底是誰劫走了你。憑你的樣貌和年紀(jì),也不足以引起人販子的注意......”
我伸手拐了他一下,“我這樣貌和年紀(jì)怎么了?”
他捂了胸好笑道:“是是是,你這樣貌和年紀(jì)特別好,是小的高攀了夫人?!?p> 我這才轉(zhuǎn)怒為笑,繼續(xù)問他:“后來呢?”
“后來我就懷疑到三哥身上。畢竟這些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軟肋,劫了你便是捏了我的命脈。陛下對他也多有懷疑,但苦無證據(jù),直到陛下的暗探發(fā)現(xiàn)文秉昌和趙寅函私下見面,才確認(rèn)了三哥裝瘋,賊心不死。”
想到沐連勍一直裝瘋,卻暗中勾結(jié)烏支,意圖奪回皇位,郎興枰有些憤然,“文秉昌是文貴妃娘家的侄兒,而這趙寅函是永定侯府的世子,此二人俱是當(dāng)年的三皇子黨。私下見面,必有所圖?!?p> 我攥了郎老板的一綹頭發(fā),把玩著,又道:“那三殿下現(xiàn)在如何了?”
“被左相長公子袁棲風(fēng)生擒了。”語氣一轉(zhuǎn),他唏噓道:“事發(fā)時,禁衛(wèi)軍正要拿了三哥,文貴妃卻突然沖出來,為他擋了一劍,當(dāng)場斃命。三哥瘋了一般喊著‘母妃’倒讓我想起當(dāng)年我也是這樣守著我的娘親,同樣的光景慘淡?!?p> “過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你今后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p> 郎興枰嗯了一聲,輕如蟬翼的吻落在我的鼻尖。
我伸手摸了摸他臉上已經(jīng)冒頭的胡渣,有些心疼,“你找了我這么久,就不怕我已經(jīng)不在了?”
“你肯定在。我總會找到你的?!?p> “萬一呢?”
“沒有萬一?!闭Z氣一頓,郎老板又道:“我在羅勒城看到了你留下的記號,你說那個叫阿拉伯?dāng)?shù)字,除了你我,這個世界再無他人知曉?!?p> 我淡淡一笑,還好他記得。
忍不住湊上去吻了吻他嘴角,我柔聲說道:“在烏支時,我努力保護(hù)著自己,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回來,想著有生之年一定要回到你身邊。”
“我知道。所以我從未想過放棄找你,我知道你正等著我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