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陽已經(jīng)升起,刺眼的陽光照在尸體上,空氣中更是彌漫著血腥和腐臭的氣息,令人忍不住作嘔。
李暮清看著費存義、英萬年、和孟公九卻不知如何上前安慰,只能站在那里,他看著廖雪峰的尸體,緩緩道:“各位!人死不能復(fù)生,廖掌門在泉下也不希望看到你們這樣傷心?,F(xiàn)如今只有找到兇手為廖掌門報仇申冤才是正道?!泵瞎庞眯渥硬亮瞬聊樕系难蹨I道:“不錯!李兄說得對,兩位師兄還是先把師傅的尸體運(yùn)回去吧,然后在給師傅治喪。李大俠,在下搞不懂為什么尸體腐爛的如此之快,李大俠可有見地。”李暮清道:“廖神刀武功蓋世,縱使是絕世高手也不能傷其性命,看樣子廖掌門應(yīng)該是中毒而死,此毒猛烈無比,估計是一種具有腐蝕性的毒藥。就像我當(dāng)年在四川所見到的簡直是一模一樣?!泵瞎诺溃骸芭??莫非是唐門下的毒手?”李暮清道:“咱們也不能如此的武斷,從兩具尸體的傷痕來看你的這位師弟應(yīng)該是被人用利器橫著一揮,削開了頸部,大量出血而死。但不是立即死去,你看他的手中一把泥土,應(yīng)該是臨死前掙扎之際所抓。至于令師現(xiàn)在還沒什么太大的頭緒,只能看出是中毒而死,而兇手是先向他面部施毒所以說他的臉部腐蝕性最大,身上其他的地方的腐爛程度都要比臉部要輕很多!當(dāng)然目前也只能是那么判斷,尸體身上大多數(shù)傷口都已經(jīng)腐爛,就算有別的傷口也不易見,還是先找人驗尸吧?!睆埿L(fēng)道:“老弟說的有理,死者為重還是將他們先行帶回,然后再行驗尸吧?!?p> 昨夜的廖府還是燈火輝煌,門庭若市。今日卻已沒了那份生機(jī),門前的哪兩個大紅燈籠也已經(jīng)撤掉了,整個大宅顯得死氣沉沉。羅英恒、費存義、英萬年、孟公九等一票神刀門弟子還有昨夜前來赴宴的各位武林高手齊聚神刀門宴會大廳,羅英恒從座位上起身哀嘆道:“各位英雄,家?guī)熞延谧蛞褂鲭y,尸體現(xiàn)已運(yùn)回神刀門。請各位來是想要商量一下家?guī)熒砗笾??!北娙寺牭竭@個消息,全都大吃一驚,議論紛紛,當(dāng)然除了李暮清和張玄風(fēng)除外。
金算盤錢老板起身道:“唉,廖掌門昨日還好好的,怎么今日竟是這結(jié)果。莫非又是那黑衣人!”章苦寒哀傷道:“從此世上又少一高人矣,我與廖掌門相交日久,互為摯友,羅二爺若日能找到那天殺的兇手,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以后神刀門要是有用得上我梅花山的地方,苦寒一定盡力幫襯。”“是啊,廖掌門對我等如兄弟手足一般,神刀門在江湖上也以行俠仗義聞名,在座的各位都曾受過廖老英雄的恩惠,以后神刀門用得上我們,出聲便試了!一定盡力?!薄斑@些都是次要的,當(dāng)下的頭等大事便是要找到那賊人,將之剖腹剜心以祭奠廖掌門在天之英靈!”“但當(dāng)下上哪去找兇手呢?一點頭緒都沒有?!薄氨娙撕狭€害怕找不出這小賊嗎?”眾人七嘴八舌叫嚷起來。
羅英恒道:“諸位請稍安勿躁,兇手自是要找,家?guī)煹某鹨沧允且獔?,但家?guī)煵恍椅鳉w,眼下之事應(yīng)先定掌門之位,不能讓家?guī)熜量嘟?jīng)營多年的這偌大的神刀門成了一盤散沙!請諸位來既是為了商量與家?guī)焾蟪鹬拢彩菫榱苏埜魑蛔鰝€參詳,家?guī)熛扇?,?yīng)由誰來繼承神刀門掌門之位!”
英萬年從后起身道:“是啊,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神刀門更不可一日無掌門,家?guī)熾m去卻還有大師兄在,自古父繼子業(yè),師父雖無子女,但視我等皆為親生骨肉一般,大師兄跟隨師父最久,相當(dāng)于師傅的長子,愿推大師兄費存義為本派繼任掌門!”此言一出,群豪震驚,因為眾人當(dāng)日在壽宴上都曾聽得清楚,廖雪峰當(dāng)日向眾人言明神刀門的繼任掌門是他的二弟子羅英恒,英萬年推大師兄為掌門這不是違背他師父生前的意思嗎?
章苦寒道:“英三爺當(dāng)日不在,不知實屬人之常情,其實當(dāng)日令師已定下了繼任掌門的人選?!庇⑷f年問道:“哦?是誰?”章苦寒接話道:“廖老英雄定的是他的二弟子,也就是你的二師兄羅英恒。費大俠雖然出眾,但這畢竟也是廖掌門生前的意思,我們應(yīng)當(dāng)尊重?!?p> 羅英恒聽到此話慌了神忙擺了擺手道:“我?不不不,我無論是入門先后,還是武功強(qiáng)弱,都無法與大師兄相提并論,依我所見,還是應(yīng)該聽英師弟的這掌門之位應(yīng)由大師兄執(zhí)掌。師兄必能繼承師父之志,將神刀門發(fā)揚(yáng)光大!”
英萬年道:“既然二師兄都說了大師兄就不要推辭了,就以師兄為后繼掌門?!?p> 費存義聽到此話,忙推脫道:“師傅既然已經(jīng)定了羅師弟為掌門,那就是他,我豈能違背師傅的意思啊?!?p> 英萬年道:“今時不同往日,那時師傅這么說,是因為他老人家當(dāng)日還健在,他想歸隱之后由二師兄繼任,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它可從旁指點。豈料到他老人家突遭橫禍,當(dāng)時所想自然也不成立了,大師兄義薄云天,神刀門中威望最高,師傅不在自是由你繼位才最合理?!?p> 羅英恒身后一神刀門弟子叫道:“師父當(dāng)日立二師兄為掌門,我等接聽的清清楚楚,你難道要違抗師父遺命不成,若敢違抗師父遺命我方大才第一個不答應(yīng),我流星堂的兄弟更不答應(yīng)!”
此時英萬年身后也冒出了一名弟子道:“流星堂算得了什么!若是由大師兄繼位我們靈蛇堂,和飛虎堂兩堂弟子連同江南二十分舵全部贊成!”此話一出只聽“唰唰唰”一陣聲響!方大才和身后流星堂的人紛紛拔出兵刃,靈蛇堂和飛虎堂見此也不甘示弱,亮了兵刃。一時間神刀門分成了兩派,一派以費存義、應(yīng)萬年為首,一派以羅英恒為首,兩邊可謂一觸即發(fā)。眾人沒想到竟演變于此,眼看轉(zhuǎn)眼之間便要血濺當(dāng)場!張玄風(fēng)見狀忙出來打圓場道:“諸位皆出自同門,豈可手足相殘,若真動起手來廖掌門必不瞑目?!绷_英恒道:“沒錯,但掌門之位也不可不定,我德識武功均在大師兄之下,掌門之位確實應(yīng)由大師兄接任,更何況神刀門也有一半以上的弟子支持大師兄做掌門,流星堂的兄弟們聽我的命令,收回兵器我等共推大師兄為掌門,如有不服者當(dāng)以門規(guī)處置!”他既然這么說了,流星堂的人自然也不能忤逆他的意思,隨即收回手中兵刃齊聲叫道:“參見,掌門人!”羅英恒又道:“剛才方師弟沖撞了了諸位,我代他向諸位道歉,念在同門一場,還請大家切勿心生介懷,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都是好兄弟。”在場的各門派高手沒想到變化如此之快,剛才還是劍拔弩張,此刻卻化干戈為玉帛,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他們也對羅英恒的為人大為佩服,本來這神刀門的掌門之位廖雪峰生前已經(jīng)定下了,就不應(yīng)該更改,但羅英恒肯為神刀門內(nèi)部團(tuán)結(jié)而主動放棄高位,也證明他襟懷灑落,豁達(dá)大度。反觀英萬年等人在此關(guān)頭,卻違抗師父生前遺命,擅自煽動門下之人暴動,眾人均對其起了反感之心。
英萬年道:“既然二師兄也這么說了,大師兄你當(dāng)仁不讓,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神刀門的新掌門人!”
費存義道:“這掌門之位本是二師弟的,既然二師弟推辭,那我為了本派的大局便勉為其難暫居掌門之職,待找到兇手,為師傅報了仇我等再召開幫內(nèi)大會,重新推選掌門!”
英萬年道:“就依大師兄的!”
“好了,此樁大事既然了了,咱們也應(yīng)該談?wù)勗趺唇o師傅報仇雪恨了吧?”孟公九義正言辭的說道。李暮清心想以他在神刀門的資歷按理說也是元老,但剛剛并沒發(fā)聲不知是為何。
英萬年道:“費師弟說的對,那就請大師兄發(fā)話,我們應(yīng)作何處置。”費存義道:“嗯,我看這事就交給,羅師弟還有孟師弟去調(diào)查,羅師弟率本門弟子查詢,孟師弟身在公門,辦起事來也方便許多,況且查案本身便是它份內(nèi)之事,就交由羅師弟和孟師弟分兩路勘察。請各門前輩在此逗留,過幾日好為師傅發(fā)喪?!?p> 此時眾人已經(jīng)散了,李暮清出了門,往西邊一路行走,一邊走一邊思考,忽然身后有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是孟公九便說道:“孟兄有什么是嗎?”
孟公九道:“日近晌午,正好肚餓,想找人作伴吃酒,正好碰見了李兄,不知李兄肯賞臉陪小弟小酌幾杯否?”
李暮清道:“既然孟兄誠意相邀,我自然不能不給面子了。就聽你的?!泵瞎诺溃骸叭绱松鹾茫@附近有一家酒樓,口碑甚好,平日里我也經(jīng)常去光顧,里面的美酒食物確實不錯,咱們就去那吧。”
李暮清跟著孟公九來到西關(guān)南街附近,街上刮起了一陣柔和的清風(fēng),順著柔和的清風(fēng)一股飯菜混合著酒氣的香味鉆進(jìn)了他的鼻孔里,李暮清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繼續(xù)往前走便看見一座高聳的建筑,一眼望去莊嚴(yán)古樸,氣象雄偉,磚瓦木材用的均是名貴材料,樓頂冒著一縷青煙,將頂部籠罩起來,如仙宮一般,門前種著一種花草,葉子竟是藍(lán)色的,花瓣如烈火一般鮮艷,著實驚艷!樓前掛一鎏金匾額,上書輕煙樓。李暮清道:“呵,這酒樓可當(dāng)真是氣派!”孟公九道:“那是自然!”二人齊步走了進(jìn)去,一進(jìn)內(nèi)廳,高朋滿座,人山人海,男人、女人、書生、富商、官員還有一些高鼻深目的番邦人,李暮清目光一瞥發(fā)現(xiàn)這酒樓布置的富麗堂皇但又不失清幽雅致,特別是墻壁上還掛著許多古時名家的書畫,像王羲之、吳道子等人的真跡也可再此見到。李暮清望了一會,直覺大開眼界,這時一個身穿紫色衣衫,頭戴方巾的伙計走上前來,滿臉歡喜的說道:“孟大人,今天來的可有點晚了?!泵瞎诺溃骸皼]辦法,公務(wù)纏身,小二哥給我倆找個位置?!蹦腔镉嫷溃骸扒颇f的,孟大人您的位置一直都留著呢,樓上紫氣閣,您什么時候來都有的吃喝?!被镉嫀н@二人上了最頂樓,頂樓有二十多個房間,小二哥領(lǐng)著二人去了最東面的一間雅間。房間內(nèi)布置的也很清雅,桌椅均使用黃花梨木雕刻而成,桌子上放了一鼎紫檀香爐,將屋內(nèi)熏得很香,二人坐了下來,孟公九吩咐小二上一壺金盤露酒、一盤醉蝦、一盤帶凍姜醋魚、一只燒蘆花豬、一盤清蒸雞、一盤炙泥鰍、又要了一鮮蓮子和些冰鎮(zhèn)的荔枝鮮兒配酒吃。小二寫了菜單便下了樓招呼廚房去做。
李暮清道:“應(yīng)天真不愧為陪都,依我所見這里的酒樓若論格局情調(diào)天下任何一間也都比不上。”孟公九道:“李兄可聽說過這酒樓?”李暮清道:“方才在外面,一見那掛的牌匾便也知道個差不多了,這恐怕就是“春江秋月十六樓”之一的輕煙樓了吧!”孟公九道:“李兄,果真是好見識,一點即通。這十六樓原是太祖皇帝時皇家使錢請能工巧匠所建,所以布局、氣象都別具一格,總建樓十六座,分別為江東、鶴鳴、醉仙、集賢、樂民、南市、北市、輕煙、翠柳、梅妍、淡粉、謳歌、鼓腹、來賓、重譯、叫佛這十六樓,世人稱之春江秋月十六樓。待到建成之時又將其中一些賣給想承接的一些富商,這里的酒既有民間滄酒、高粱、百花釀、女兒紅、五加皮酒;也有大內(nèi)滿殿金、金莖露、芙蓉液、君子湯;既有民間酒的辛烈、又有宮廷酒的細(xì)膩,普通的酒樓是品嘗不到的?!?p> 李暮清道:”我有一疑問想請教?!懊瞎诺溃骸芭叮坷钚钟泻我蓡?,不妨說來聽聽?!?p> “我見你那三個師兄有所不睦,不知是何原因啊?”
“我二十歲便投效了公門,平時也不?;厣竦堕T,所以近十幾年來的事情我知道得很少,在我少年時的記憶當(dāng)中二人也沒什么嫌隙?!?p> 李暮清道:“哦?你既然是神刀門的弟子,令師又為何愿意讓你投效公門呢?”
孟公九道:“神刀堂家大業(yè)大,自然是需要有人在官府中幫襯著,有些事情辦起來也就方便許多了,其實在我們成年的時候師傅便讓我們幾位師兄弟外出獨自闖蕩江湖,并對我們聲明可學(xué)習(xí)江湖上其他門派的武功,不必拘泥禮數(shù),我當(dāng)時年紀(jì)最小師父便讓我在南直隸一帶走動,我就是在那時候遇到了原來的應(yīng)天府神捕鐵云鵬,我見到他當(dāng)時拘捕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盜江南十二花蜂,心下對其大為敬仰,便讓師傅給他寫了封信,讓我投效于他,他見到信后立即向府衙舉薦,讓我成了一名捕快,他將他緝盜拿賊的本領(lǐng),還有他的一些武功傾囊相授給了我,后來他病故了我便接任了這應(yīng)天府八縣的總捕頭?!?p> 李暮清道:“哦!原來如此呀,不知道你那幾個師兄弟都是去了哪里???”
孟公九道:“聽說大師兄那時是去了藏邊跟一個叫做普布的大和尚學(xué)了一身力大無窮的本事、二師兄好像是去了漢中跟著鎮(zhèn)遠(yuǎn)鏢局總鏢頭、三師兄去了云南或是四川一帶至于跟誰學(xué)藝就不得而知了?!?p> 李暮清道:“看樣子廖掌門生前也算是挺豁達(dá)的嘛,既讓你們學(xué)了神刀門的絕藝,還允許你們學(xué)別派武功?!泵瞎诺溃骸拔鋵W(xué)之道本就無必勝,只拘泥這一種武功長此以往下去你的敵人要是研究出了你的破綻,那不就麻煩了嗎,所以學(xué)習(xí)其他門派的武功也是為了取長補(bǔ)短,修補(bǔ)自己武功不足之處嘛。就像二師兄的星流霆擊,神刀門也本無這一招,他也是結(jié)合了別派的功夫自創(chuàng)出來的?!贝藭r飯菜已經(jīng)端了上來,李暮清拿起酒盞倒了一杯金盤露一飲而盡,酒入口中只覺醇香細(xì)膩,確非凡品!
李暮清笑道:“好酒!恐怕不只是取長補(bǔ)短那么簡單吧!哈哈!”孟公九道:“李兄果然是聰明啊,李兄可知道九龍會和九方一龍?”
李暮清道:“自然是知道的,九龍會已是目前江湖上最大的幫會,勢力遍布天下各處,會內(nèi)更是高手云集,有九大護(hù)法、三十六飛鷹、七十二猛虎、他們的幫主便是九方一龍,據(jù)聞武功以至化境?!泵瞎诺溃骸熬琵垥昂蟛⑼塘瞬簧賻团桑?dāng)然也有吞并神刀門的意思,師傅讓我們學(xué)習(xí)別派武功也是想要加強(qiáng)神刀門的實力,未雨綢繆。只可惜現(xiàn)在師父已經(jīng)亡故,估計九龍會現(xiàn)在也是在蠢蠢欲動了吧。”李暮清道:“你們不是之前和九龍會聯(lián)盟過嗎?按理說也算得上是朋友啊,他們怎么有這種意思呢?”孟公九道:“李兄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啊,這兩個大門派的聯(lián)盟原本就講的是利益,當(dāng)沒有共同的敵人,共同的利益時候,哪還算得上什么朋友!”李暮清笑了笑道:“來來,我敬孟兄一杯?!眲傄e盞共飲,只聽砰的一聲,似有什么東西撞了一下門。
二人愣了一會兒,以為是有人在敲門,剛想喚句“請進(jìn)”便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對話聲:“瞎了你的狗眼,你個木腦殼,老子不是說了要喝清水嗎?你給老子上什么酒!”
“大爺,這是小店送的不另收費的!”
“老子有的是錢,用得著你龜兒子送嗎?想害老子嗎!?你個龜兒子!”
“沒有啊,大爺,你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呀!”
“若是在四川,我毒死你個龜兒子!快滾!”那人說話是四川口音,罵起人來當(dāng)真是有趣,李暮清和孟公九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此刻不是在唐門,師弟你怎能如此暴躁,若是讓別人認(rèn)出我們來還怎么辦事!”這是又有一個四川口音的人說了那人幾句。他此話一說出口,李暮清和孟公九也笑不出來了。孟公九正色道:“李大俠不是說恩師是中毒而死的嗎?而且和昔年你那被唐門所害的朋友死狀一樣嗎,唐門的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此刻卻有唐門的人到了金陵,此時必和他們大有關(guān)聯(lián),不如我去調(diào)集大隊人馬,先將他們擒了,然后審問,定有一番收獲!”李暮清道:“此刻切勿輕舉妄動,應(yīng)當(dāng)靜觀其變,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贝藭r又有一陣腳步聲傳來,極有規(guī)律,聲音穩(wěn)重,單聽聲音便可聽出是個一流高手。
“先生,怎么此時才來啊??勺屛乙活D好等啊。來,咱們屋里說話!”李暮清此時摒棄手指用口舔了舔?qū)⒋皯艏埻读藗€洞,孟公九也照葫蘆畫瓢,正巧看見了后來那人的背影,只見那人穿了一身青衣褶子服,身材甚高。屋內(nèi)站著兩人,二人均穿褐色短裝,腰束黑色大帶,背一漆黑長木盒,那人一進(jìn)去便將門關(guān)了起來。
李暮清道:“我們出去聽聽他們的對話也好?!闭f將手掌放在房門一尺左右,那門竟然自己開了,中間竟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孟公九知道他是以內(nèi)勁運(yùn)于掌中,然后放出就能將門推開,只是能做到悄無聲息,不讓這門發(fā)出半點聲響,確實很難,非得是將內(nèi)力運(yùn)用到極致可剛可柔,可收可放之人才能做得到,此時見他露了這一手,心下對其大為佩服便對其豎了個大拇指。二人悄無聲息的靠近對面屋子,然后按照之前的辦法,又在他們房間的窗戶紙上捅了兩個洞,便可以看到房內(nèi)的風(fēng)光了。二人一眼望去,便看到了之前身穿褐衣那二人的容貌。此二人一胖一瘦,一個臉上瘦的只有皮包骨頭活像個骷髏鬼;另一人面色黝黑,臉上胖的只有肥肉,連眼睛都快看不見了,活像一個大黑野豬,只是少了一雙獠牙而已。最后的那人背對門坐著所以他的容貌二人是看不清的。
那胖子道:“我們是堡主派來幫先生辦事的,堡主讓我等跟先生說您送的禮物他收到了,他很滿意,至于您要他辦的事,不必?fù)?dān)心,絕對不會留下麻煩?!焙髞砟侨说溃骸澳蔷秃茫绱司桶萃卸涣?,不知堡主一向可好???我也時常惦記著他老人家啊?!贝巳说穆曇羯硢≈翗O,就像喉嚨受了重創(chuàng)一樣,但像李暮清、孟公九這樣的高手一聽便知道他是用內(nèi)功變聲,不想以自己的真聲音示人。瘦子道:“謝謝你的關(guān)心,堡主他老人家一向安好?!鼻嘁氯说溃骸澳蔷秃?,對了,看二位的身形打扮莫非就是唐門的猴子、山豬?”胖子笑道:“哈哈,不錯我就是朱彪、這是我?guī)煹芎钗?,有我們兩個在此,先生的事一定不會有差錯的,你就放心吧?!蹦侨说溃骸叭绱说脑挶愣嘀x了,這是送給二位的?!闭f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盒子放在桌上打開,只見里面裝的都是黃金。那胖子便將黃金收下道:“害你先生破費了,確實是不好意思,事情一定給您辦好,改日先生來四川,我兄弟一定給先生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薄昂玫?,那二位先把東西交給我吧,然后你們再處理剩下的事......”
李暮清正在門口認(rèn)真的聽著對話,忽然沖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客官你們站在門口做什么呀,怎地那么奇怪???”二人轉(zhuǎn)頭看去是一個小二哥端著飯菜奇怪的看著他們,二人心想這下壞了,這伙計一開口定然是露了餡。果不其然門里傳來一陣呼喝:“哪個龜兒子在門口???”話剛說完又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門板炸裂化成了無數(shù)木屑,襲向他們,二人左右打滾避開了,但可憐那店小二已被掌力震飛撞在墻上,破碎的木屑扎的他滿臉鮮血,登時昏了過去。房內(nèi)朱彪和侯文已經(jīng)出來,見到李暮清、孟公九二人立即大怒道:“你們兩個龜兒子,干偷聽老子們說話,你們是誰,究竟有何企圖?!?p> 孟公九道:“我乃應(yīng)天府八縣總捕頭,見你們鬼鬼祟祟的,現(xiàn)在懷疑你們二人和本地的一裝殺人大案有關(guān),請你們跟我走一趟吧?!敝毂氪笈溃骸胺牌ǎ 痹捯粢宦浔愠稣葡蛎瞎艙羧?,迅捷如雷,去勢甚猛,孟公九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只聽唰的一聲,李暮清已然拔劍,一劍刺向朱彪咽喉,其實這一劍只是佯攻,但在外人的眼里若不避開,勢必要被寶劍戳破咽喉,李暮清心里明白這一劍足以嚇得他后退數(shù)尺,解了孟公九之急。果不其然朱彪見狀向后連退數(shù)步。剛剛那一掌也并未擊到孟公九。侯文見師兄竟被這人逼得后退從,便身后抽出兩柄金剛鐮刀,揮舞起來,砍向李暮清左臂,當(dāng)真是兇險致極,眼看就要將其左臂斬斷,此時李暮清也不急躁,忽的將寶劍翻轉(zhuǎn)過來,只聽砰地一聲,一絲火星撞出,鐮刀已被劍身擋??!李暮清變換左手抓住劍柄,將原先持劍之手變作一掌擊向侯文,侯文來不及躲閃,頓覺一陣強(qiáng)勁涌向自己的腹部,攪得他疼痛難當(dāng),驀地的向后退了幾步貼在墻上,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朱彪見同門受傷也從身后摸出一把銀板斧,照著李暮清的頭頂上空使出了一招力劈華山,李暮清將手掌從侯文身上挪開,變作掌刀,猛地轉(zhuǎn)身一劈,直劈朱彪手腕,只聽“哇”的一聲,已將朱彪手腕劈折了,手中短斧跌落下來,直插入他腳前幾寸的地面上。朱、侯二人自入江湖還沒遇到過如此對手,轉(zhuǎn)眼間就將他們制住,均慌了神。就在這時一陣微風(fēng)拂過,一青影從房內(nèi)飛了出來,直沖向李暮清,李暮清趕忙躲避,只聽一聲巨響墻壁穿了一個大洞,原來是那青衣人!此時他以用一條黑布將臉蒙了起來。二人站在走道內(nèi)對視了一秒,那青衣人攥起拳頭忽的攻向李暮清前胸,李暮清將內(nèi)力運(yùn)在掌中,向前推出,砰地一聲二人身子微晃了幾下,那人向后退了三步,李暮清也向后退了兩步,青衣人左腳一蹬,沖向前去,變?nèi)瓰樽?,向李暮清猛攻,李暮清忽拳忽掌,轉(zhuǎn)眼間便和那人對拆了十余招,二人交手時均覺對方招數(shù)精妙,心里互相佩服。李暮清道:“好功夫,閣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蹦侨说溃骸皟晌徽埾茸?,這里有我擋之?!闭f著一掌拍向走道的盡頭,砰地一聲,便將墻壁拍碎。二人見有了出路,慌忙逃竄,奔向出口,孟公九也不閑著,抄起刀來便要追那二人,青衣人忽的朝樓頂發(fā)了一掌,砰的一聲巨響,房頂頓時開了個大洞,頂上琉璃磚瓦跌落下來,砸向孟李二人,二人連忙躲閃,青衣人見此,一個猛跳邊上了房頂,李暮清定過神來再往房頂看時,已經(jīng)見不到人了。而朱彪和侯文此時也已經(jīng)跳了出去,在空中朱彪左手一揮,只見一陣銀光襲向二人,李暮清大叫一聲:“不好!是暗器。”隨即抽劍擊向那點點銀光,左戳又刺,舞的長舌吐信一般,轉(zhuǎn)眼之間便出了三十二劍,只見地上跌落些許銀針,細(xì)如牛毛,針尖微微有黑氣顯出定是劇毒之物,若是沾上定會毒發(fā)身亡。
“咱們追!”孟公九氣憤的說道。
“窮寇莫追!那青衣之人武功甚是高強(qiáng),百招之內(nèi)我沒有把握打敗他,更何況還有唐門的兩個人,剛剛你也看到他們的暗器是何等凌厲了,若追上去,不知他們還會有什么歹毒手段?!?p> “難道,就這樣放任他們逃走不成?”
“不然!剛剛那三人匆匆忙忙的走了,卻沒注意到落下了一樣?xùn)|西!你看!”說著手指朝地下指了指。孟公九低頭看去,只見地面上有一黑色長盒。正是之前朱彪和侯文身上背的那種,想來是打斗的時候脫落了下來,那二人也并未注意。
李暮清又道:“這恐怕是什么重要的東西,二人走得匆忙,少時便會注意到,他們一定會回來取的。到時候我們就來個我們就來個甕中捉鱉,一舉可將二人擒獲!”
孟公九道:“李兄怎么能肯定他們一定會回來呢?可能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啊?!?p> 李暮清道:“剛才在門外偷窺時,我注意到他二人很緊張身后那一對黑木盒子,談話的時候經(jīng)常微微側(cè)頭觀察,恐怕出了差錯,再加上那青衣人讓他們交貨,他們的手不自覺的摸摸了身后的盒子,我估計那青衣人讓他們交就是這個東西,他們發(fā)現(xiàn)此物丟失時,怎能不想辦法來?。??”
孟公九笑道:“李兄當(dāng)真是心思縝密,連那么細(xì)微的動作,都銘記于心,我真是自愧不如啊,兄若是在官家當(dāng)差,別說是我,就連天下第一神捕馮臨海也要甘拜下風(fēng)啊。他們既然將這盒子留給了我倆,不打開看看實在是對不起他們那?!泵瞎艔膽牙锾统鲆粔K白布裹住地下的黑盒拿進(jìn)了房里,放在了桌子上,他這樣做是擔(dān)心盒子上附有劇毒,這一點李暮清是知道的。然后又喚人將受傷的店小二拖走,給了店家一些錢命他們好好醫(yī)治。
孟公九道:“好了這下可以看看里面是什么東西了?!?p> 李暮清道:“且慢動手,交給我來!”說著將盒子豎了起來,將開口對向房內(nèi)書柜,將盒底對著自己,然后一揮衣袖,一股強(qiáng)風(fēng)拂過,盒子砰一聲打開,就在打開的同時,從盒內(nèi)猛地閃出了些許銀光擊向書柜,“叮叮叮”幾聲過去,只見書柜上鑲嵌著十幾枚鋼珠。孟公九大驚,心想若是剛剛手快一步,自己身上便要吃上幾枚了。
李暮清道:“好了,此刻何種機(jī)關(guān)已盡。”邊說便走向前去,孟公九小心翼翼緊跟其后。二人此刻已經(jīng)看到了盒子內(nèi)的東西。
“咦!怎么那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