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彩霞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的醒來??赡苁亲蛱斐粤颂?,胃火有些旺盛的緣故,口中干澀難耐,還微微有些發(fā)苦。
自己昨天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就那么睡著了,甩甩有些發(fā)沉的腦袋。徐彩霞掙扎著爬起來,揉了揉眼睛,四下里打量了一番。
一個很普通的套間,里屋是自己剛才睡覺的地方,只一張輕紗垂曼的床榻,外間一個小圓茶幾上擺著一套青花瓷的茶具,幾個小杌子隨意的擺放在當?shù)?,上面鋪著半舊的碎花軟墊。
內(nèi)外也只用一段粗糙的鏤空隔斷半隔開,旁邊系著的厚厚帷幕已經(jīng)有些褪色,卻沒有塵土,顯然雖然已經(jīng)掛了很多年,但平時還是有人勤于收拾的。沒有過多的擺件陳設,略微顯得有些寒酸,但倒也勉強可以稱得上干凈。
口渴的厲害,徐彩霞光著小腳,“咚咚咚”的跑到外間,都來不及將茶水倒進杯子里,就那么舉著茶壺“咕嚕咕?!钡耐亲庸鄾霾琛?p> 卻聽到房門“咔嗒”一聲打開了,李玉澤手里端著一個托盤,里面放著幾個精致的小菜外加一碗清粥。他顯然也沒想到徐彩霞已經(jīng)起來了。
猛地看到一個人,卻也是嚇了一跳。待看清徐彩霞的樣子,唇角由不得向上撇了撇。
只見徐彩霞一身雪白的寢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只一條帶子系在腰間,松散的長發(fā)亂糟糟的披在身后,邋里邋遢的,與美絲毫掛不上鉤。
可能是地板有些發(fā)涼,兩只纖細的小腳交疊的踩在一起,不停的搓著腳背,手中捧著大大的茶壺正在往不算太大的嘴巴里灌隔夜茶。
因為喝的太急,還有些許茶水順著嘴角溢了出來,像一條淺褐色的小蛇一樣,蜿蜒在徐彩霞嫩白滑膩的脖頸上。
見李玉澤進來,徐彩霞呆愣了一秒,不太自然的,慌忙坐到了旁邊的小杌子上,順勢拿起一個杯子,斟了一杯茶,訕笑著遞給李玉澤,嘴角的茶漬都沒來得及擦,便道:“李公子,早啊!喝茶?”
李玉澤干咳一聲,沒有理會徐彩霞舉起來的手,放下托盤,說道:“吃點東西,一會兒跟我走?!蹦抗鈪s不自然的撇了撇徐彩霞仍舊不甚安分的小腳,耳朵不自覺的變成了粉紅色。
徐彩霞注意到他的目光,忙往后縮了縮,點頭答應。心里期盼著他趕緊離開,自己這個鬼樣子簡直是丟死人了。
若不是自己練就了一副金剛不壞的厚臉皮,還真不知道此時該躲到哪里哭了,或者在古代應該死氣白咧的嫁給他了?徐彩霞迅速將這個念頭殺死在了搖籃里,這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居然感動這個念頭。
看著李玉澤轉身離開,徐彩霞卻又似突然想到什么,忙起身喚他,腳趾卻恰巧踢到了桌子上,痛的她“哎呦”一聲,復又坐了回去。
齜牙咧嘴的閉著眼睛,抱著腳直吸冷氣。沒想到身子一輕,卻是被李玉澤抱了起來。
這個時候本應郎情妾意的發(fā)生點什么,但溫暖堅定的臂膀,仍舊抵不過腳趾鉆心的疼痛。徐彩霞眼淚嘩嘩的往下流,無他,生理反應而。
李玉澤輕輕的把她放到窗邊,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個白瓷瓶來。用干凈的手巾占了少許,輕輕敷在已經(jīng)紅腫的地方。
清涼的感覺瞬間讓疼痛減輕了不少,徐彩霞這才注意到,李玉澤單膝跪地,將自己的腳支在他的膝蓋上,認真的給自己上藥。
徐彩霞這才有點不好意思,臉紅撲撲扭捏的說道:“嗯……那個……謝謝你啊!”
李玉澤也有些不自在,冰涼的小腳,觸手柔軟細膩,白嫩纖弱,幾近透明,還真有點不舍得放手。聽到徐彩霞說話,才猛地回過神來,“嗯”了一聲,飛快的起身說道:“你快收拾!我等你?!?p> 徐彩霞直到李玉澤徹底出了房間,才一瘸一拐的蹦過去掩好房門,都顧不得坐回床上,便慌忙抱著腳丫兒聞了聞,心中暗自僥幸:“還好還好,昨天雖然沒洗腳,倒也不算臭?!?p> 徐彩霞并不是一個容易被情緒所困的人,換句話講可以說徐彩霞是個沒皮沒臉的人。草草洗漱了一下,李玉澤端來的早餐看著雖然精致,但徐彩霞心里惦記著事兒,也沒怎么咂么出味兒來,只胡亂的塞了兩口就顛兒顛兒的沖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就在樊樓對面的一家小客棧里。想必是昨天自己睡的過沉,李玉澤便把自己送過來的。
不過阿三這個貓崽子又跑哪里去了呢?也不怕他主人我失貞?!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玉澤看樣子已經(jīng)在廳堂里等了不斷地時候了,雖然已經(jīng)極力壓制情緒,但許彩霞還是可以看出他的不耐煩。
見徐彩霞已經(jīng)穿戴整齊,蹙著眉問道:“沒看到我給你準備的衣服么?怎么還是這一身?”
徐彩霞看了看自己身上仍舊是昨天的男裝,抬手聞了聞才道:“我不喜歡在外面穿女裝?!?p> 李玉澤心里暗自嘆了口氣,也沒說什么,只一擺手道:“跟我走?!毙睦飬s劃過淡淡的遺憾,他還挺想看看徐彩霞穿女裝的樣子。
徐彩霞才不管李玉澤心里的那點小情緒,沒心沒肺的問道:“我們?nèi)ツ膬???p> “到了你就知道了?!?p> “我們?nèi)ジ陕铮俊?p> “到了你就知道了?!?p> “哎,你慢點兒?!?p> “……”
“你怎么了?”
“……”
李玉澤絲毫沒有顧及徐彩霞比他短一號的腿,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徐彩霞剛開始還勉強能夠跟上,后來干脆成了小跑。
徐彩霞這下是真的有些惱了,干脆立在原地,喊道:“你自己去吧,我回了!”說著就要往回走。
李玉澤停下腳步,看向徐彩霞,兩根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上面夾著趙護法的信封,淡淡的說道:“那你就別想在知道這上面的貓膩兒了!”
徐彩霞叉著腰,糾結了一會兒,沒辦法,現(xiàn)在一個足球隊綁著她走,她也不能走了。翻了個白眼,甩著胳膊走了過去。嘟著嘴道:“那你就不能好好說?。 ?p> 李玉澤看著徐彩霞因為剛才走得太急,汗水順著鬢發(fā)留了下來,語氣不自覺的軟便了下來,道:“我?guī)闳フ乙晃簧襻t(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