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逢龍心情復(fù)雜的收下了周啟,因為他沒有真?zhèn)鞯牡茏樱罩硕际怯浢牡茏?,這些記名弟子,都只學(xué)到了他的一些皮毛的武功。
而這些記名弟子也都不會報出他的名號,這是夏逢龍不允許的。
所以,他收記名弟子,也不需要什么拜師大禮,簡單磕三個頭,這就算收下弟子了。
周啟不明白,夏逢龍這等人物,為何不收幾個真?zhèn)鞯茏?,繼承他的衣缽,免得有一天死了,一生所創(chuàng)武功,都跟著陪葬,多可惜。
周啟問了,夏逢龍也不愿說,他想,這其中肯定有他所不知道的什么故事,才導(dǎo)致夏逢龍一生獨來獨往,沒有個伴侶,沒有子嗣,沒有衣缽傳人。
不說別的,只是他腦袋上頂著半黑半白的頭發(fā),臉上帶著半張面具,這一點就像個有故事的人。
只是夏逢龍過于死板,周啟怕問得多了,惹他不高興,反而得不償失。
夏逢龍也沒有急著去教周啟武功,讓他先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再說。
周啟轉(zhuǎn)而走向姜肅明,方才他昏迷的時候,姜肅明在他身上留下腳印,他現(xiàn)在怎能不還回來。
他沖著姜肅明狠狠踢了幾腳,見姜肅明還沒有醒來,又繼續(xù)踢著。
也不知道踢了多少腳,姜肅明這才吃疼,猛然間張開眼睛。
映入姜肅明眼簾的是周啟的一只鞋,接著,這只鞋就結(jié)結(jié)實實落在他的臉上。
“哎呦!”姜肅明疼得大叫一聲,等鞋子離開他的臉上,他的鼻子已經(jīng)血流不止了。
姜肅明回想了一下,剛剛他是因為得知周啟的身份,一時驚嚇過度,這才昏過去的。
他也不管身上到處的酸疼,趕緊跪在了周啟的面前。
“殿下,是小的瞎了狗眼,惹到了您,您高抬貴手,就當我是個屁,給放了吧?!?p> 姜肅明連連磕頭,聲淚俱下,乍一看,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周啟覺得好氣又好笑,罵道:“狗東西,我與你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卻要置我于死地,你何止是瞎了狗眼,你還狗膽包天。”
“是是,殿下,只要您饒了我的狗命,要我怎樣都行,您要愿意讓我做狗,我就做您的狗,您要聽狗叫,我就一直叫給您聽,汪汪......”
為了活命,有些人可以什么尊嚴和臉都不要。
這姜肅明眼下標準一副狗奴才的樣子,這讓周啟想起了宮中很多太監(jiān),就是這幅模樣。
“我這個人心善,你看,你要殺我,我卻不想殺你。殺人多殘忍,也沒意思。刀劍一揮,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沒了?!?p> 周啟拔出青尺劍,在姜肅明的肩膀上放著,這可讓姜肅明嚇得魂都丟了半個。
“殿下......殿下......您悠著點,這刀劍無眼?。 ?p> “你放心,我說不殺你,便不會殺你,我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周啟的劍從姜肅明的肩膀上落在地上,姜肅明連忙又磕了三個頭。
“殿下真是大人大量,小的感恩戴德,以后小的給你修一座廟,一輩子給你燒香磕頭?!?p> 周啟眼睛一瞪,怒道:“狗奴才,我饒你性命,你卻咒我死嗎?”
姜肅明自覺說錯了話,嚇得趕緊扇了自己兩巴掌,解釋道:“小的只是想表示對您的崇敬之心,絕無咒您的意思。”
周啟無所謂地笑了笑道:“其實我也不忌諱鬼神,咒又咒不死人,不必介意?!?p> “謝殿下寬宏大量!”姜肅明接著又不住磕頭?!拔疫@就回家,讓家父備上謝禮,今兒就送到您的住處,一千兩您看夠不夠?”
周啟拿劍輕輕挑起姜肅明的下巴,阻止他繼續(xù)磕頭。
“你別誤會,我說過饒你狗命,可我沒說會放你走啊!”
姜肅明帶著哭腔問道:“那殿下要小的留下做什么?”
“你不是喜歡做狗嗎?我便滿足你的愿望,讓你在我身邊做個狗奴才,以后端茶倒水什么的,在我身邊伺候著。”
“殿下,我手腳笨,怕惹您不高興,您要奴才,我回去給您送過去,要多少人我送多少人。”
“哦?你剛才說的話就反悔了?不是說要一直做我的狗嗎?那你要反悔的話,我也可以反悔呀!”
周啟的劍尖此刻對準了姜肅明的咽喉,姜肅明現(xiàn)在算看出來了,周啟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算了,誰叫他瞎了狗眼,去惹一個皇子,能保住性命,已經(jīng)很幸運了,既然走不了,做奴才就做奴才吧。能做皇子的奴才,今后說不定還會有更好的前途呢。
姜肅明這樣安慰自己的一番之后,也就認命了。
“從今以后,我姜肅明就是殿下身邊的奴才,以后殿下盡管吩咐?!?p> “你決定了,不會反悔吧?”
我倒是想反悔,可你能放我走嗎?明明是你強迫的,我也沒辦法。
姜肅明心中叫苦,嘴上卻說道:“自然不能反悔?!?p> “那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
“殿下是皇子?。 ?p> “那皇子住在哪里?”
“皇子不是住在皇宮中嗎?”
“那皇宮中的奴才叫什么?”
“自然是叫太監(jiān)......”姜肅明說道這里呆住了,周啟是要他做太監(jiān)。太監(jiān),斷子絕孫??!連男人都做不成了,媽媽的,這周啟不是個東西,竟然想讓他斷子絕孫。
“殿下,此事萬萬不可,家父膝下就我一子,我還沒給我家留后,我要做了太監(jiān),那是大不孝??!”姜肅明額頭上泌出大量的汗水,還下意識地捂住了下體。
“剛才怎么說的?不會反悔,這才幾句話的時間,又要反悔。你覺得我是個太好說話的人嗎?”
“殿下,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是做太監(jiān),萬萬不可?。 ?p> “那好,要么割脖子,要么割下面,你自己選一樣?!?p> 姜肅明全身不住顫抖,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的響,卻一直不說話。
他此刻對周啟的恨,已經(jīng)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你這副樣子看起來是想要咬死我,打算同歸于盡嗎?”
姜肅明雖然心中怨恨,但卻惜命的很,他心中掙扎了一番,覺得只要能活著,比什么都重要。可要做太監(jiān),又不甘心。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周月的形象,自從第一眼看到周月,他就已經(jīng)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倘若不是因為周月,他也不至于落得這個下場。
要殺周啟,也只是想奪回周月。
但他萬萬想不到,周啟就是皇子啊!
倘若知道,他避之不及,怎么會主動惹上周啟。
這一切,都是因為黃晟的挑唆,若不是黃晟,他又怎么如此沖動?
他看了看黃晟,此刻的黃晟,凄慘的很,也得到了應(yīng)有的下場了。
可他多冤枉?。∷锰每萑~城首富之子,竟然被強迫去做閹人。
他要真做了閹人,他爹不氣的吐血才貴。
可他有選擇嗎?他沒有選擇啊!
“殿下動手吧?!?p> 他撕下一片衣角,堵在嘴中,狠狠咬住,眼中留著眼淚,心中也在流淚。
再見了,青樓中的姑娘們。
再見了,四月姑娘。
我姜肅明未考功名,未娶嬌妻,未有子嗣,卻落得個做閹人的下場,都是我咎由自取。
姜肅明在這剎那間,腦海中浮現(xiàn)出數(shù)不清的面孔,一個個人,一幕幕情景,就像是臨死前的剎那回憶過往人生一樣。
可姜肅明等了好一會,牙都咬酸了,還沒等來這一刀。
“殿下,您改變主意了?”
看到周啟收起了劍,姜肅明暗自慶幸。
“哦,別誤會,我怕弄臟我的劍?!?p> “那……”
“哎正好,余成宇來了,你來切吧?!?p> 余成宇正好買藥回來,聽見周啟招呼,不敢怠慢,立馬跑過來。
“殿下,何事?”
周啟指了指姜肅明:“給他閹了?!闭f罷就走開了,他只要個結(jié)果,他相信余成宇不會手下留情的。
姜肅明哭喪著臉,終究還是躲不過。
余成宇倒是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心理,他今天落在周啟手中,都是姜肅明害的。
他不能把氣撒在周啟身上,可周啟怎么能這么善解人意地將姜肅明交他手上。
“既然是殿下吩咐,小的哪敢不從。姜公子,得罪了!”
姜肅明分明看到余成宇臉上一副即將報仇雪恨的快意,竟然還說客套話。
“余大俠,一會動手的時候,一定要快,人說挨刀的時候,越慢越疼。不過您說這一刀下去,我以后怎么如廁呢?”
余成宇冷冷一笑,譏諷道:“等好了就只能蹲著如廁了?!?p> “唉!”姜肅明嘆了長長的一口氣,也不愿再多說什么,閉上眼睛等著。
余成宇不客氣地退下姜肅明的褲子,拔出腰間長刀。
不遠處,并排站著的周啟與夏逢龍向這邊望來,不一會就聽到姜肅明尖聲慘叫。
“姓余的,日你祖宗,說好一刀切,你竟然慢慢拉,啊呦……疼死我了,啊呦啊呦……”
余成宇做了幾年的殺手,練就了一副硬心腸,手下不會留情,姜肅明越是叫疼,他越是故意折磨姜肅明。
就聽姜肅明的聲音越來越弱,漸漸沒有了聲音。
“殿下,人昏過去了。”
余成宇一副大仇得報的模樣,語氣歡快的很。
“我要活的?!敝軉⒌卣f道。
“放心,死不了?!?p> “那黃晟呢?”
余成宇趕忙來看黃晟,探了鼻息,摸了脈搏,一張臉變得蠟黃。
“殿下,黃晟還是沒撐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