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依站起身,怒視著眼前這個(g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感覺越來越陌生,這真的是生下自己的母親嗎?她像個(gè)魔鬼,她比天下間任何一個(gè)母親都要可怕。
但人生來渴望自由,更何況是她一個(gè)公主。
“對您來說,我只是您生下的一個(gè)傀儡嗎?是您手中的提線木偶嗎?您要擺布我一輩子嗎?您有生我的權(quán)利,但我也有自由的權(quán)利!我不服!”
祖依第一次膽敢這樣跟西林說話,西林感覺手中的提線松動了,這個(gè)女孩真的長大了,翅膀也硬了,想要飛出牢籠。
但現(xiàn)在,西林還是不會放任她自由,還想抓緊手中的提線。
“是誰給你灌輸?shù)倪@種思想?是不是周啟?我不會放任一個(gè)他國的皇子,來禍害我們母女的關(guān)系?!?p> 看到西林目中的狠厲,祖依開始心神不安起來。
她知道自己的母親,有著何種鐵血手段。
一個(gè)女人,想要維持住女性對男性的統(tǒng)治,其中有著多少血腥和殘酷真相,祖依不得而知,但多少還是聽到一些傳聞的。
她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她雷厲風(fēng)行,她冷血無情,她是明月國歷史上殘忍的暴君。
祖依怕了,怕西林對周啟下手。
她不知道對周啟有著何種感覺,很混亂,但周啟確實(shí)讓她改變了許多。
如果不是這一次偷偷出宮去見周啟,她還是那個(gè)不諳世事,很傻很天真的祖依,還是被西林牢牢抓住提線的木偶。
她從心中感謝周啟,不論婚事成與不成,她希望和周啟能成為朋友。
她不想周啟因?yàn)樽约憾萑胛C(jī),如果西林想對周啟不利,她希望可以幫周啟離開這個(gè)國家。
“女兒知錯(cuò)了,那些想法都是女兒自己所想,這與周啟殿下無關(guān)?!?p> 祖依恢復(fù)了往日的乖巧,并且跪在了西林的面前。
西林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看著祖依的目光。
這時(shí),一個(gè)女官從宮外急奔而來,跪在了大殿之上。
“報(bào),輕車城飛鴿傳信?!?p> 西林看了祖依一眼,說道:“你下去吧,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出房間半步。你若擅自出去,我就殺光你身邊的女官,你那兩個(gè)侍衛(wèi)也別想脫得了干系?!?p> 祖依拜了一下,默默退出大殿。
待祖依離開,西林吩咐一聲:“講!”
“輕車城書記官遭滅門,證據(jù)指向周啟。判官赤哲奴審周啟,周啟不服,殺了輕車城一百多守兵,殺了赤哲奴。此時(shí),周啟正直奔鴻都而來,守備官沙拔帶一百騎兵緊緊跟隨。”
西林的目光中有著微不可察的變化,頃刻后,她仿佛自言自語道:“周啟,不簡單吶?!?p> “周啟護(hù)衛(wèi)中,有三層樓的高手?!?p> “傳國師!”
“是!”
鴻都城中,有一寺,名為月光寺,寺中供奉月神。
月光寺占地極為龐大,寺中有一塔,與中原的塔建筑結(jié)構(gòu)不同,有著濃濃的西域色彩。
此塔名為明月塔,塔高十層,是鴻都城最高的建筑。
明月塔坐落在一座月神殿中,這月神殿是茹仙的道場。
茹仙既是月神殿大祭司,又是明月國國師,地位崇高,在明月國人的心目中僅次于月神的地位。
月神殿中只收女弟子,然而茹仙卻如夏逢龍一樣,沒有收一個(gè)真?zhèn)鞯茏印?p> 茹仙是明月國公認(rèn)的第一高手,也為明月國培養(yǎng)了很多高手。
此時(shí),茹仙所在的房間中,只有她和阿比旦二人。
茹仙閉目盤膝在蒲團(tuán)之上,阿比旦則跪在她的面前。
“我得知周啟和巴斯瑪有了沖突,便決定去刺殺巴斯瑪。三更時(shí)分,我到了巴斯瑪?shù)母?,卻見巴斯瑪已遭滅門。不知是誰動的手,但我可以肯定,不是周啟?!?p> 茹仙輕輕睜開那雙美目,緩緩說道:“事情倒是變得復(fù)雜起來,不過也簡單,按照你所見,那沙拔肯定脫不了干系,應(yīng)該能從沙拔口中得到真相。”
“那我這就前去捉住沙拔,逼問他幕后主使?!?p> “你還是太嫩了,現(xiàn)在去,已經(jīng)晚了。指使之人,不會讓沙拔活著來到鴻都的?!?p> “是我考慮不周全?!?p> “這也不能全怪你,只怪對方太狡猾。”
“國師以為,誰才是那幕后之人?”
“能有這么大的能力,指使地方官員,又想置周啟與死地的人,定然不簡單,但此刻還看不出跡象?!?p> “那國師是否想將周啟置于死地?”
“這不是你該問的,你只需要執(zhí)行我的指令便可?!?p> 茹仙閉上了眼睛,雖然沒有顯現(xiàn)出怒意,但阿比旦卻心中恐懼,忙說道:“是阿比旦多嘴了?!?p> “阿比旦,有些事情還是無需知道的好,一旦知道了,就要被迫做出艱難的選擇。你回公主身邊去吧,免得讓她起疑?!?p> 阿比旦磕了個(gè)頭,從后門走了。
這時(shí)候,一名身穿白沙的女弟子走了進(jìn)來,拜倒在茹仙跟前。
“什么事?”茹仙問道。
“女王召見國師?!?p> “更衣?!?p> 茹仙起身,女弟子連忙過來服侍更衣。
周啟一行,一輛馬車,九人步行,行進(jìn)速度不是很快。
沙拔帶著一百騎兵跟隨,卻是著急的不行。本來騎馬的話,兩日路程便到鴻都,可按照這個(gè)速度,要好幾天的時(shí)間才能趕到。
沙拔著急之下,帶著幾人牽了幾匹馬過來,想要贈與周啟。
沙拔走到馬車前,只是叫了一聲“殿下”,便忽然倒地,口吐白沫。
沙拔的手下急忙過來查看,周啟也下了馬車查看。
卻見沙拔倒地抽出不已,很快就沒了氣息。
沙拔的屬下見守備官已死,慌張起來。
這時(shí)候,千夫長站了出來,一聲號令之下,百人騎兵再也不等周啟,帶著沙拔的尸體,帶著一陣塵土,急馳趕往鴻都。
周月?lián)牡氐溃骸鞍⒌?,這沙拔的死,會不會還要賴在你的頭上?”
周啟的表情有著些許無奈,卻也釋然。
“沙拔之死,在意料之中。那主使之人既然殺了赤哲奴,便會將另一個(gè)知道真相的沙拔也殺死,絕不會讓他活著進(jìn)鴻都?!?p> “你既然早已經(jīng)有預(yù)料,那為何不提醒沙拔?;蛘咴谶@路上直接捉住沙拔問個(gè)清楚?如今沙拔和赤哲奴都死了,再也找不到證據(jù)了?!?p> “別忘了,這是在明月國的地盤上,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之下。我要早去擒沙拔,他早就死了。對方不會留下證據(jù)給我的,沙拔終歸要死,只是早一步晚一步而已?!?p> 余成宇性子直爽,一碰到這種動腦筋的事,他就頭疼,卻見他氣惱之下,大喊道:“是誰在背后作祟,有本事出來跟老子好好大干一場,別在背后做縮頭烏龜。”
然而,他的喊聲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周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廢力氣了,既然是幕后之人,又怎么會主動出來。還是快點(diǎn)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