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那幫混混們瞬間嚇得渾身打顫。大姐頭你是真不怕死,還是假不怕死?。磕歉鐐兛墒莻€超凡者,殺人不咋眼的。
就幾塊錢的事兒了,你早點把他放走,大家日子也就舒服了。
瞧瞧,那個人表情變得奇怪了,果然是生氣了嗎?接下來是不是準備把在場的人屠戮干凈啊。
“咦?抱歉,那我換一張吧?!崩铗斆鳒蕚涮统鲂碌幕ū?。
眾人聽聞此言為之詫異,沒有想到他竟然這么好講話。
麗薩的表情有些難堪,然后拉著李驍明的手,走到角落說道:“其實……”
驍明立刻開口拒絕,“啊,對不起,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不喜歡不良少女,我承認我是有些強大與帥氣,但真的很抱歉,姻緣強求不得?!?p> 麗薩覺得有點無語了,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稍微謙虛一點不行嗎?
世外高人的模樣都快丟失殆盡了。
麗薩說道:“其實我是想跟著你混,你們超凡者的日子肯定很有趣吧,我算是認清了,那些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跟他們待在一起一點都不好玩,只要你答應,我可以一輩子服侍你,絕對無怨無悔?!?p> 李驍明然后饒有興趣地盯著她,從面孔掃描到胸口以下的位置,對方還有意地配合著挺起胸膛,似乎想增加一點魅力。
換來的卻是某男子的嗤之以鼻。
麗薩有些不明白,自己長得也不算丑,一般男人都充滿了征服欲與好色心,在這座城市里如同呼吸喝水一樣正常,沒有人會責備,這是人類的天性,是值得推崇的。
她不解地問:“你什么意思?”
李驍明說:“在我學會睜開眼睛后,只看到了無盡的痛苦,我羨慕失明的人?!?p> 少女痛苦地說:“可是這如同機械式的生活,就是人生的全部意義嗎?我不想變得平庸,我想要看到更大更美的世界,了解未曾接觸的一切?!?p> “活著的意義是活著,懷疑意義是為了活著更有意義,你自己都清楚了,為什么還要跟他們混在一塊兒呢?你覺得自己能一輩子這樣嗎?你連最基本的做人都不能出好,更別提當上超凡者了。”
李驍明用手指了指那些眼神畏懼的小混混嗎?毫不留情面地打擊。
麗薩陷入了沉默之中,許久才開口說出:“我討厭你。”
“我也一樣,再見。”
……
李驍明悠閑地走在馬路上,身后傳來易拉罐滾動的聲音。
他轉過頭,向后面看了看,燈柱之下除了花草再無其他,靜悄悄的。
小個子衣衫襤褸,頭發(fā)亂如雞窩,面色饑黃,小心地將身體藏入黑暗中,有些難受地捂著肚子,他咬著牙該不該沖出去。
又臟又黑的小手,無力地捏著,緩緩放了下去。
已經(jīng)兩天沒吃飽的他急需一份食物,哪怕被此人惡狠狠地胖揍一頓,只要能吃上一口,便能心滿意足了,而且這位先生看起來像位紳士,應該不會打孩子吧?
他正在猶豫時,背后突然傳來聲音。
“喂,小朋友跟我那么久,到底想干什么?”
男孩臉上顯出了震驚的表情,他沒有選擇逃跑,而是站在原地,顯得不知所措。
終于他緩緩開口說:“大哥哥,可憐可憐我吧,我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吃東西了?!?p> “你的爸媽呢,沒人管你嗎?這么小的孩子啊,大晚上的在街頭亂跑?!?p> 李驍明觀察了一下對方的穿著打扮,語氣放溫柔了。
“爸媽去世了,約翰叔叔現(xiàn)在關在監(jiān)獄中。我是從貧民區(qū)偷偷溜過來的,約翰叔叔的女兒還等著我弄到食物。”
“挺悲慘的嘛,不過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幫助你呢?!?p> 小孩子眼睛滴溜一轉,看樣子有點精明,卻單純地說:“因為我覺得你像個好人,剛才在小巷子里的時候,把那幾個混混教訓了一頓,很厲害?!?p> 李驍明說:“哦,你看見了嗎?我居然沒有看見過你?!?p> “這很正常,我那時正在翻垃圾桶,先生,您是第27位進入巷子里的人,9:30左右的時候我就看見了你。
“離開是在20分鐘后,而且街口到現(xiàn)在走了156步,一共回頭過3次,說明很警惕。先生請放心,我真的只是肚子餓而已,愿帝王賜福于你,可憐可憐我吧。”
李驍明一驚,這孩子觀察的也太仔細了吧。對數(shù)字的記憶比自己還要強,雖然自己也記不清這些細節(jié)了,不過應該差不多,畢竟誰沒事專門數(shù)這些玩意兒。
他一笑說:“有意思,不用太證明自己,你叫什么名字???”
“先生我叫呂小賀,我的伙伴們喜歡叫我二狗?!?p> “那行吧二狗,你若回答上的問題,我便將這袋燒烤給你。”他說完將這盒燒烤高高舉起,當做獎勵。
呂小賀覺得自己是不是多嘴了,為什么要把外號說出來呢?
這位先生也真是不客氣啊,不過也沒有太大關系。
李驍明講到:“先來道數(shù)學題,熱熱身吧。11+52+35-34-9×2等于幾,一分鐘內(nèi)算出來?!?p> 這孩子自稱是從貧民區(qū)來的,但是不卑不亢,而且表現(xiàn)的對數(shù)字有專長,稍微測試一下,看看天賦如何。
兩位數(shù)的加減乘除不算太難,卻對于這個讀書偏少的世界來說不簡單,知識教育一般只對有錢人開放。
貴族不需要那些思想超前的人物出現(xiàn),因為這些人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會對社會的治安造成影響,但是必要的知識又是不可少,于是就出現(xiàn)了宗教。
安靜地當只羔羊,乖乖的吃草,別出什么岔子,那就已經(jīng)是求神保佑了。
呂小賀幾乎沒有猶豫,開口說:“答,等于46?!?p> 李驍明用手機細算了一下,確定這孩子沒有亂說,真的是這個答案。
在這個社會可以算上一個小神童了。
“再問一個問題吧,你是本地人嗎?為什么要說溜過來呢?”李驍明看著對方雪亮的眼睛。
雖然小男孩兒樣貌邋遢,但是卻彬彬有禮,而且眼睛之中隱約的能看見五星,單是眼睛就很耐看,好好打扮也是眉清目秀。
但是手臂皮膚出現(xiàn)了一些烏青局部,讓人感覺到一種金屬質(zhì)感。
男孩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只是難民一員,父母很早就死了,然后就被約翰收留了,但是他因為偷竊被抓到了監(jiān)獄里。
“聽那些大人物說我們是城市中的垃圾,如果來到下民區(qū)就會被趕回去,其實我覺得很過分,大家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他們沒有體會餓肚子的痛苦,而且也沒有任何人愿意給我一份工作,家里的食物也快吃完了,抹茶妹妹現(xiàn)在還躺在病床上?!?p> 話說到此處,這個孩子便泣不成聲。
李驍明內(nèi)心有些同情,不確定小朋友是不是說謊,是為了博取別人的同情,弄點吃的什么。
只是想起當初自己剛來外面,稀里糊涂地被抓到孤兒院,然后成為了別人家的養(yǎng)子,若是沒有李氏夫婦,自己是否也會像這個孩子一樣流離失所呢?
孩子一直注意著這位大哥哥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緊張地遮住手臂上烏青的皮膚局部。
“先生你沒事兒吧?”
李驍明回過神,“沒事兒,冒昧得問一下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p> 聽此孩子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說:“不知道,聽其他人說好像被什么病毒感染了,全身機械化,器官停止了活動?!?p> 呂小賀時常在夜晚一個人的時候,腦海中模糊的勾勒起曾經(jīng)父母的樣貌,是那么的和藹可親與好看,只是現(xiàn)在逐漸模糊了。
曾經(jīng)自己也有個美好家庭,直到有一天父母們聲音變得怪怪的,不斷地重復著幾句話,身體關節(jié)會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曲。
后來鄰居報案了,審判所的人將父母抬了出去,聽他們說解剖的時候,發(fā)現(xiàn)器官幾乎都已經(jīng)機械化,沒辦法正常工作了,然后不知道埋到哪個地方,或是燒了。
隨后那個區(qū)域的所有人都被驅趕了,房屋物品也被大火焚燒一空。
自己也變成了難民,跟隨著那些逃難的人來到了這座城市。
李驍明在大腦內(nèi)搜索了一會兒,報紙上上過新聞的,能將人變成機械的。
應該是病如其名的機械H38病毒了。
一旦感染過程不可逆,幾乎能感染所有自然界的生物,肉體會逐漸從炭基向硅基過度,時間從三個月到一年不等,過渡期伴隨著劇烈疼痛,而哺乳動物一般是由內(nèi)向外,
初期階段除了身體僵硬,思考遲鈍。
以及偶爾聽見時鐘的滴答聲,關節(jié)活動的摩擦聲,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大約在三年前,在安祖市周邊的城市爆發(fā)過,科技程度越高的地方,受到的破壞越大,對機械列序人感染最重,所幸最后得到了藥物,有效控制住了疫情。
“二狗有沒有人給你做過身體改造手術?”李驍明擔憂地問道。
呂小賀搖了搖頭,身體改造手術價錢一般都很貴,他自己這個貧民怎么可能會去做,有錢那還不如多買點饅頭吃了。
而這個男孩手臂上的異變,讓人不由得有些擔心是否感染了機械病毒?霍斯病毒卷土重來,發(fā)生變異了,雖然藥劑不貴,但也是僅僅針對早期而已。
索性少年的反應能力還是很快的,數(shù)字的運算速度讓人吃驚,身體內(nèi)部的感染應該沒有超過界限,說不定能救回來。
“那這座城市的高管人員,有沒有給你們送過一些藥品之類的?”
男孩搖了搖頭說:“都沒有,三年了都是我們自己生病了,賺錢去看病的。”
讓李驍明好奇的是,無罪之城的政會議院居然沒有作出反應。
機械病毒爆發(fā)地方的人,聚集在那里就放任不管嗎?
如果知情不報的話,可是犯罪行為呀,天衡帝國絕對會嚴懲。
當初安祖市聽到消息后,立刻量產(chǎn)這種疫苗,幾乎是給所有市民們都分發(fā)了疫苗藥劑,產(chǎn)生了抵抗性以及免疫力。
而且全部都是免費的,帝國甚至還撥款了,對這一塊區(qū)域進行降稅,而且是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必須治好,哪怕是死刑犯。
難不成這些人覺得本市的賽博朋克精神不夠,非要把身體全部改造成機械,才算完美嗎?
機械之教的那些信徒們都是傻子不成,完全感染之后幾乎都是沒有意識的存在了,那可完全做不出什么貢獻呀,連供奉給神的信仰力都沒辦法產(chǎn)生,沒有靈魂的機器,那些鐵佬們真的喜歡嗎?
還是說那些身體非法改造的人,將機械病毒與肉體改裝聯(lián)系到一起了?這兩者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呀。
除了都是機械之軀,一個是代替,一個是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