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女扮男裝被發(fā)現(xiàn)啦
寧軻在旁邊一聲不吭,安安靜靜地在旁邊掃地,所過之處,白蒙蒙的柳絮一掃而凈。
她雖面上平淡,心里卻在叱罵應(yīng)堯,這貴公子不僅惹是生非,受了罰還在偷懶,懶洋洋揮動掃帚,那個宇文錯更是過分,一甩衣袍坐在石凳上。
越想越來氣,寧軻直起身子,抻了一下腰,仰著頭輕輕嘆息一聲,這倆人明明是事件的主角,現(xiàn)在都甩著手閑著。
漸漸地,地上的柳絮都掃完了,沒想到這一掃就是一個下午,以往哪里做過這些臟活累活,將手中掃帚一捺,各個甩甩胳膊甩甩腿。
眼下就這玉湖里的柳絮還飄著,沒人撈。
正在大家皺著眉煩心的時候,就聽見冷冷一聲:“你們,回去,我和應(yīng)堯來掃?!?p> 眾人都停下來手里的動作,目目地看著宇文錯。
沈礬手還抓著掃帚柄,直接被元恪拎走了。
“元恪你干什么?。俊?p> “人家都主動攬下來了,我們還待在這兒干什么,天都黑了,快回去吧。”
寧軻也調(diào)皮沖元錦飛了一個眼神,倆人默契地放下掃帚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寧軻暗暗回頭望了一眼,心里想著,不簡單,絕對不簡單。
但這都跟自己沒關(guān)系了,一掠長發(fā),就回了房。
人都散去,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
殘月西沉,這里偏僻,夜里更沒人來。
空蕩蕩的院子里響起應(yīng)堯的聲音,“宇文錯,你把人都遣走了,這湖?你掃我掃???”
聲音隱隱約約還有回聲,宇文錯漠然地回頭,一步步朝應(yīng)堯移去。
氣氛漸漸變得詭異而緊張,應(yīng)堯?qū)咧阃磉厰n攏,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你……你想干嘛……”他支支吾吾地說道。
眼前人影飛過,宇文錯的手已經(jīng)迅速地握住了應(yīng)堯的脖子,骨節(jié)分明。
“今天打人了?”有如幽谷泉聲蒼涼低沉,但無法掩飾聲音中的怒意。
除了寧軻,應(yīng)堯也沒打別人。
宇文錯手中的力度慢慢加大,就看見應(yīng)堯的臉慢慢紅腫,整個人完全被宇文錯掌控著。
“人不是隨便打的?!庇钗腻e微微笑,垂下眼睫,嘴角噙著的笑意與他清冷低調(diào)的氣質(zhì)大相徑庭。
“救命啊……救命……救……”
慢慢地,應(yīng)堯嘴里的呼救聲越來越微弱,一開始還張牙舞爪,現(xiàn)在慢慢泄了氣,整個人無力地垂著。
突然暗夜中人影閃動,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近。
宇文錯手上的力度明顯減弱,應(yīng)堯趁機大口吸著氣,劫后余生般的慶幸。
聽著說話人的聲音,似乎還不是一個人,越來越近。
“噗通!”
應(yīng)堯才經(jīng)歷過虎口余生,尚沒反應(yīng)過來,就直接被宇文錯扔到水里。
眼看他在水中撲騰著掙扎,時上時下,用盡全力呼救,拼命往岸邊游。
宇文錯就在一邊冷冷地看著,他顯然沒打算出手。
原本這池子水就淺,壓根也淹不死人,這應(yīng)堯也不是不會水性,只是一時間慌亂無措。
“你們在干什么?”
聲音嚴厲。
院子里突然出現(xiàn)兩個人,其中一位是顧況,旁邊那位男子年歲相仿,倒是個生面孔,應(yīng)該也是個文士。
應(yīng)堯也愣住了,沒想到一停下掙扎,站在水里才發(fā)現(xiàn),這水還沒沒過自己的脖子,一時間也不好栽贓嫁禍給宇文錯。
原本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夜色深沉,宇文錯一身白衣站立湖旁,撇去那股清冷的氣質(zhì)不看,倒真有些驚悚的意味。
“受命打掃庭除,他下湖撈柳絮?!?p> 這恐怕是宇文錯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還是說謊,真是人不可貌相……
“怎么回事?”
旁邊那位男人對著顧況詢問,一臉嚴肅。
“師兄,他們今日在學(xué)宮內(nèi)鬧事,被罰來打掃庭院?!?p> 顧況恭敬地解釋,又對著他們二人說道:“這么晚了,先回去吧,明日繼續(xù)。”
宇文錯轉(zhuǎn)身便離開。
應(yīng)堯從湖里狼狽地拖著身子上來,滿臉不悅,卻又無處發(fā)泄。經(jīng)歷過這般惡整,不知道會不會安分一點。
寧軻自庭院離開后,直接回了房,雖然打掃了一下午,累得腰酸背痛,但實在沒有胃口,回到房間就沐浴更衣。
洗完澡,整個人暈暈沉沉,隨便著了件素衣便睡倒在床上。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整個人勞累,但此刻她卻覺得這次的睡意來得格外地蹊蹺,就像是有暗香助眠,引得人不得不睡。
雖然眼皮打架,竭力地想要抗拒,最終仍是敗下陣來,一合眼就睡過去了。
她在那里睡意昏沉,房門突然吱呀一聲推開了,宇文錯徑直走進來,原本就是淡淡地向?qū)庉V床上一掃,沒想到整個人登時愣在原地,丟了魂似的。
床榻上,一位素色紗衣女子,青絲散落肩旁,用木簪挽起。膚質(zhì)細膩,玉頸修長,如軟玉柔潤、澄澈通透,只是臉上留下一個紅印子,更顯得柔弱可人。
薄衫蟬翼,玉貌絳唇,雖未施粉黛,卻動人心魄,自有一股超逸氣質(zhì)。
春夜里寒意料峭,宇文錯呆呆地怔在門口,外面的風(fēng)穿進來,整個房間里的氣息變得清透許多。
大概是感覺到寒意,自己的衣裝又薄,寧軻眼眸動了一動,漸漸醒來。
眼睛睜開,眸含春水,似清波流盼,一雙狐貍眼帶著未經(jīng)人事的清透,望著門口的男子。
不知道是剛睡醒沒反應(yīng)過來,還是不知道該做何反應(yīng),倆人就這么直視著對方,未出一言。
良久,寧軻才轉(zhuǎn)過頭,宇文錯方反應(yīng)過來,利落地合上門。
寧軻暗暗想,糟糕,剛剛自己洗完澡還沒來得及變裝,整個人便昏睡過去,完了完了……
不過這個“冰山”一向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應(yīng)該問題不大吧。
雖然自己的真實面容被人看見,但是,被宇文錯看見大概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眼看著宇文錯若無其事地走回自己的半邊房,自己的心稍稍放了放。
沒想到他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對寧軻,然后慢慢靠近她。
不會吧!他不會想要威脅我吧,寧軻心中暗叫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