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就是這個人?”濱江一品安保主管問道。
“對對對,就是他?!?p> 監(jiān)控室的畫面上,一位衣衫凌亂,舉止怪異的人瘋狂地拾起地上的鵝卵石雜向展開翅膀示威的白天鵝。
“這個人應該是從東門草垛里的狗洞爬進來的,之后就一直在圍墻邊草垛里不知道干什么,腦子好像有點問題?!北O(jiān)控室保安說道。
“后來還有見過這個人嗎?”
“晚上偶爾出來游蕩,沒一會兒就躲進草垛,基本活動就是這樣?!?p> “神經(jīng)病,”主管無語道,“明天把所有草垛都清理一下?!?p> 說完便無語地離開了監(jiān)控室。
五米長的餐桌上,凌容一如往常地和伴侶聊著工作。
凌翹楚默不作聲,迅速解決了碗里的飯,拿著手機離開了飯桌。
“CC~你自己的碗不洗也就算了,至少要收拾到廚房里吧!”
楚楚目不轉(zhuǎn)睛地站起來,緩緩地放下手機,拿起空碗走向廚房的方向,眼神好不容易才從屏幕離開。
她快步走進廚房,著急地把碗放進廚房一進門的水池里,轉(zhuǎn)身的一剎那,她瞄到了廚房深處洗衣房的方向。
想起幾小時前,她閉著眼睛打開安全門,用最快的速度跨了一步扔掉垃圾急忙跑了回來。
當時的心跳聲和進門后撞上洗衣房玻璃門的眩暈感現(xiàn)在都還記得。
還好沒別人看到,現(xiàn)在想起來還真是有些丟臉。
飯后,楚楚坐在落地窗旁的按摩椅上,看著天空慢慢變暗,天鵝們游回巢里,她看著電視里的倒計時。
10、9、8、7、6、5、4、3、2、1
濱江一品,黃浦江上的豪華郵輪,江那頭的高樓大廈,所有霓虹燈同時亮起,上海華麗的夜景線終于呈現(xiàn)了出來。
“CC~你知道有個老人在小區(qū)里偷天鵝蛋的事嗎?”
“聽說了?!?p> “那他兒子說他有精神病你聽說了嗎?”
“他兒子這么說的?那大爺怎么說?”
“不知道呀,說那個老人從頭到尾沒說過話,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不信。肯定是鄉(xiāng)下剛出來沒見過世面以為能拿蛋回去做了吃,跟以前外公外婆一樣?!?p> 說著,凌翹楚按下左手邊顯示屏上一個按鈕,按摩椅運作了起來,她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就是呀。我也覺得?!?p> 監(jiān)控室里,一個年輕的保安來回調(diào)看著天鵝死亡事件的錄像。
他翻看了很多天的天鵝巢記錄,發(fā)現(xiàn)那只死去的黑天鵝從上個月住進來開始,每天都經(jīng)受著來自白天鵝的排擠和攻擊,只能在幾天沒有進食后半夜偷偷吃剩下的。黑影出現(xiàn)的那天,黑鵝偷飼料被發(fā)現(xiàn),受到了來自白鵝的襲擊,男人突然從草叢里躥了出來,站在夜燈前撿起石頭就往正在發(fā)起攻擊的白天鵝方向扔,他全程擋著眼睛,扔出的石頭只有幾個打到了白鵝身上。
“小張,下班了都,你還學這個啊?!?p> “哦我馬上就走,你要不要來看看這個?!?p> “白天大家都看過了。沒啥,就一個神經(jīng)病?!?p> 男人說完便催促著實習生離開。
實習生收拾完東西,看著畫面里這個一臉恐懼地扔著石頭的男人,不禁發(fā)出了嘆息。
“CC~我們下周又要去一趟日本哦。你有什么要我們帶的嗎?”
“哦!你們?nèi)グ?,我沒啥想要的~”
這是陵容第一次看到聽到自己要出差的消息這么興奮的翹楚,她稍稍覺得有些奇怪。
“我們這次要去很久,你在家要乖哦~”
“哦哦,你們玩的開心~”
陵容已經(jīng)好久沒有看到這么開朗的女兒了,她看著翹楚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回了房。
濱江一品的公寓一個個暗了下來,月光透過隔窗縫隙隱約在垃圾道里映出一條條的光影,步履蹣跚的瘦弱男人腳上拖著一只破爛不堪的拖鞋,穿過光影一步步爬上樓。
沒有。沒有。沒有。
嗚——嗚汪——
深夜的狗叫聲讓凌翹楚猛地從夢鄉(xiāng)中驚醒。她掙扎著爬起來,尋找狗的聲音。
“Owen~”
她摸著墻,模模糊糊地走向客廳。
黑暗中兩個紅色的光點吸引了楚楚的注意力,白色貴賓狗止不住地對著廚房深處叫喚。
凌翹楚被深夜泛紅的狗眼睛微微嚇了一跳,頭暈目眩的沉重感讓她無法集中精神。
她撫摸著狗的身子,哄著哄著好不容易讓它平靜了下來。
她轉(zhuǎn)過身,不自主地屏住氣,閉著眼睛沖進房間關上門,撲到床上鉆進被子里,這才大口喘起了粗氣,緩了一會兒,一陣眩暈很快讓她陷入沉睡。
垃圾道里的翻找聲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