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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茗傳

第二十七章 化險為夷

宏茗傳 玉龍凌霄 10141 2022-04-24 11:22:35

  卻說此時的洛陽南門處,蘇韻茗他們與那一眾守城士兵陷入苦戰(zhàn)。守在南門口的大約有一兩百士兵,饒是蘇韻茗幾人武功高強(qiáng),時間長了卻也漸漸體力不支。又過了一刻鐘以后,蘇韻茗聽到一陣馬蹄聲從附近的街巷傳了過來,不過一會兒功夫,只見一支隊伍便疾馳了過來,領(lǐng)頭那人正是楚峰玄。蘇韻茗見楚峰玄來到,知道他一定把其他幾個城門的士兵全部調(diào)集而來,而從時間上算來,石妍娟他們一定已經(jīng)出城。于是她便對著劉五、趙曼文他們言道:“弟兄們,我們撤!”

  其他幾人聽到蘇韻茗呼喚,便立時邊戰(zhàn)邊退。楚峰玄見敵人不過寥寥幾個,而且其中也并沒有田英,心中暗道:不好,中了他們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了!現(xiàn)在田英肯定已經(jīng)逃出洛陽城了!不過,抓住這幾個人,倒也是極大的功勞!他心念既生,便立時對周圍士兵言道:“給我把他們包圍住,一個也不要讓他們跑了!”他這一次從各城門又調(diào)來了近一千多人馬,一剎那間,已經(jīng)把洛陽南門口包圍得水泄不通。

  劉五見敵人人多勢眾,便立時對一旁的蘇韻茗低聲言道:“軍師,你武功高,你先逃出去,以后再來救我們!”蘇韻茗言道:“不許胡說!弟兄們生在一起生,死在一起死,我李夢琳豈是貪生怕死之輩?”言罷,她便一掌猛地?fù)舫觯D時將十幾名敵軍士兵震飛出去。

  一旁的楚峰玄看到那夜逃走的那個蒙面女賊寇再次出現(xiàn),不由得高興地說道:“眾位弟兄,誰能拿下這幾個賊寇,我楚峰玄定有重賞!”眾人聽楚峰玄如此言語,自是加緊了對蘇韻茗幾人的進(jìn)攻。

  蘇韻茗見情勢不妙,便立刻飛身而起,向著楚峰玄一掌攻來,楚峰玄笑道:“倒要再領(lǐng)教領(lǐng)教你的高招!”他便也從馬上飛身而起,一掌迎了過去,卻不料蘇韻茗并不與他糾纏,只是側(cè)身避過他的這一掌,同時一個空中旋轉(zhuǎn),便騎在了楚峰玄的馬上。然后她左右雙掌齊出,便將兩側(cè)坐于馬上的士兵擊飛下去,她在兩側(cè)的兩匹馬上重重一拍,那兩匹馬便朝著劉五他們的方向疾馳過去。她自己也駕著馬朝著劉五他們的方向沖了過去。劉五、趙曼文等人見狀,便立時飛身上馬,蘇韻茗、趙曼文和劉五一騎,其余的六個弟兄則是分成兩組。各自上了一匹馬。這一眾人一路拼殺,向城內(nèi)逃竄而去。

  楚峰玄怒道:“追!這次絕不能讓他們跑了!”他話音剛落,便立刻騎了一匹馬,當(dāng)先追了過去,眾士兵見自己的將領(lǐng)身先士卒,自然也是奮勇向前,隨他一起追去。

  卻說蘇韻茗他們一行九人,卻只有三匹馬,那馬畢竟也是血肉之軀,承載著三個人的重量,沒跑一會兒便已經(jīng)吃不消了。蘇韻茗見情勢不妙,便言道:“一起跑是跑不掉的,前面是個三岔路口,小七、二虎,你們倆隨我留下抗擊敵人,劉五你和曼文一隊,朝左拐,務(wù)必給我把她保護(hù)好了,她要是出點事,我拿你是問。你們倆脫險了,先回聯(lián)絡(luò)點去!小九、黑子你們倆朝右拐,若是在城中甩掉追兵最好,甩不掉就立刻從東門沖出城去;三和、宜豐,你們倆朝前走,一路向北,直接沖出城去!”眾人見蘇韻茗吩咐,便都立刻照做。

  到達(dá)岔路口附近時,蘇韻茗便和小七、二虎從馬上跳下,其他三隊人馬則都按照指定方向奔逃而走。蘇韻茗剛從馬上跳下,立時便向前平推出一掌,楚峰玄的馬難以抵擋這股掌力,自是向后仰翻過去,楚峰玄見勢不妙,便從馬背上疾躍而起,然后一掌向著蘇韻茗攻來。蘇韻茗以雙臂聚集真力,然后雙掌齊出,與楚峰玄的功力相抗。那楚峰玄的功力當(dāng)真非同凡響,蘇韻茗與他對了一會兒掌以后,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再向后退,漸漸地已經(jīng)處于頹勢。

  此時,楚峰玄所帶領(lǐng)的人馬也已經(jīng)趕到,那小七和二虎兩人便與眾人打斗了起來。他二人武功雖不算太好,但是應(yīng)付那些巡防營和龍虎軍的士兵時,倒還不至于立時落敗。他二人揮動手中單刀,不一會兒便殺死了十幾名官兵。

  蘇韻茗那邊卻已經(jīng)是險象環(huán)生,楚峰玄的掌力一道接一道地向著蘇韻茗發(fā)出,而蘇韻茗雖然已經(jīng)運起玄女神功的全部真力,卻依然難以抵抗住楚峰玄的進(jìn)攻。二人又過了十幾招以后,楚峰玄發(fā)現(xiàn)了蘇韻茗武功中的破綻所在,心中大喜,立時便一指點出,這一指正好點在了蘇韻茗的左肩之上,她一個踉蹌,向后退出幾步,右膝單跪于地,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子。楚峰玄見機(jī)會難得,便又向著蘇韻茗一掌擊來。

  蘇韻茗本以為自己這次定然要死于楚峰玄的掌下,不料一旁的小七、二虎見蘇韻茗遇險,立時便揮刀砍向楚峰玄,楚峰玄見他二人砍向自己,倒也不敢托大,便反手兩掌擊出,那二人便瞬間被打倒在地,口中都狂噴鮮血。

  蘇韻茗又驚又急道:“小七、二虎,你們倆沒事吧?”

  那小七和二虎兩人也不知從哪里生發(fā)出了一股力氣,二人一起猱身而上,用力抱住了楚峰玄的左右腿,然后同時喊道:“軍師,你快走!軍師你快走??!”

  蘇韻茗眼中含淚,但她適才與楚峰玄對過掌后,力氣全無,她深知自己根本無法相救小七與二虎,便只好聽了他們的話,縱起輕功向前奔逃。楚峰玄冷笑道:“你們兩個還挺重情義的嘛!”然后他便雙掌運起掌力,直直地對著那二人的頭蓋骨打了過去,那二人各自中了楚峰玄一掌后,立時斃命。

  楚峰玄言道:“把他們兩個的頭砍下來,尸體掛在城門上示眾。你們其他的人去追剛才跑了的那三路人馬,我去追剛才那個女的!”言罷,他便縱起輕功,向著蘇韻茗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蘇韻茗此時武功受損,體力不支,自也跑不了太快。但她想到小七、二虎為自己而死,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給楚峰玄抓了去,于是她便一路七拐八拐,向著一道幽深的小巷子拐了進(jìn)去。

  她走了許久,只覺得周圍極其安靜,自己似乎已經(jīng)擺脫了敵人的追蹤。于是她便緩緩地坐倒在地,這時的她只感覺自己腰酸背痛,渾身無力,只能坐在地上連連喘氣。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個聲音言道:“怎么樣?跑不動了吧!”蘇韻茗心頭不由得一驚,而與此同時,楚峰玄的身影自一道屋頂之上緩緩落下,他見蘇韻茗困頓異常,便笑著言道:“今天總算能夠揭開你的廬山真面目了,聽說你還是平山盟的軍師,看來我這一次可是抓了條大魚?。∠啾饶菬o用的田英,抓住你恐怕更重要一些!”

  他正要去揭開蘇韻茗的面具,不料這時,一道掌力向他背后襲來。他心頭一驚,頓時便反手一掌擊出,他身后那人也不與他糾纏,只是以極快的速度拉起蘇韻茗,向著巷子的另一側(cè)逃去。

  楚峰玄見又是之前那個黑衣蒙面人救走了蘇韻茗,哪里便肯輕易放過?于是便也追了上去。

  蘇韻茗對那蒙面人言道:“這位大哥,感謝你又救了我。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力氣了,你快走,別讓我拖累了你!”

  那蒙面人言道:“別多說話了,你現(xiàn)在跑不快,我背著你!”他也不等蘇韻茗同意,便立時將她負(fù)在背上,向前奔逃。

  蘇韻茗輕輕地靠在那蒙面人的背上,只感覺一股暖流從那人身上襲來,她這些日子來屢經(jīng)憂患、頻遭險境,已經(jīng)許久沒有放松過了。現(xiàn)在雖是危急關(guān)頭,但一時之間,蘇韻茗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她身上的疲乏竟也有所消減。

  那蒙面人的輕功本就不及楚峰玄,現(xiàn)在將蘇韻茗負(fù)在背上,就更加難以跑得迅速。眼見他二人就要被追上之時,路口突然又有兩個黑衣蒙面人飛身而出,那兩人雙劍出鞘,一齊向楚峰玄攻來。楚峰玄一見這二人的劍招非同小可,自是不敢輕忽,便與那二人認(rèn)真對抗起來。在那二人的掩護(hù)之下,那蒙面人與蘇韻茗才得以逃出生天。

  那蒙面人問蘇韻茗道:“姑娘,你要去哪兒?”

  蘇韻茗只感覺渾身無力,只是輕輕地言道:“現(xiàn)在出城肯定是不可能了,大哥你如果愿意的話,幫我找個隱秘的地方先躲起來,然后再說?!蹦敲擅嫒宋⒁凰尖?,便言道:“我知道帶你去哪兒了!你安心休息吧!”

  過了一會兒,這二人便來到了城南的一處廢舊房屋。那蒙面人將蘇韻茗扶到地上做好,然后言道:“洛陽城南有很多的廢棄房屋,這里應(yīng)該相對安全一些。你沒事吧?我看你這樣子,像是受了內(nèi)傷?!?p>  蘇韻茗言道:“是楚峰玄在我的左肩處點了一指,這一指是楚峰玄黑鷹鳳梨掌中的一招“飛鷹撲展”,威力本就非同尋常,又恰巧點在我的肩井穴上,所以讓我渾身無力。我只需要以自身功法沖開閉塞的穴道,就能痊愈?!碧K韻茗剛要運起功法,卻不料肩井穴處隱隱作痛,自己竟是難以運功。

  那蒙面人言道:“看來單憑你自己的功力,是無法沖開穴道的,讓我來幫你吧?!碧K韻茗此時已經(jīng)無力說話,便點了點頭,以示答應(yīng)。

  二人相對而坐,雙掌各自相對,那蒙面人便將自己的功法傳入到蘇韻茗體內(nèi)。蘇韻茗只感覺一股綿綿密密的內(nèi)力從自己的掌心進(jìn)入,然后很快便向自己的全身散發(fā)開來。這股內(nèi)力散發(fā)開來以后,蘇韻茗只感覺體內(nèi)似乎像是有一泓清泉流轉(zhuǎn)開來,讓她感覺舒服異常。又過了一刻鐘,她只感覺一股暖流順著自己的肩井穴涌了過去,沒過一會兒,自己肩井穴處的疼痛便立刻不復(fù)存在。與此同時,她璇璣穴處似乎剛才還存有的一點滯塞之感也立時不復(fù)存在。由于蘇韻茗的玄女神功本就是依靠璇璣穴進(jìn)行內(nèi)功運轉(zhuǎn),璇璣穴暢通無阻,她周身的經(jīng)脈自然被打通,體內(nèi)的傷勢便也痊愈。

  那蒙面人見蘇韻茗恢復(fù)如初,便緩緩地收了掌力,笑著言道:“姑娘,你這回沒事了。沒想到你的功力竟是如此深厚,連我都是頗有不及啊!”

  蘇韻茗笑道:“大哥說笑了,兩次蒙你相救,在下真是感激不盡。想來大哥定有特殊使命在身,小妹也不好詢問,若是以后有能夠用到小妹的地方,盡管言語,小妹定當(dāng)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蒙面人笑道:“哪里?救人于危難之中,本就是我輩俠士應(yīng)做之事,姑娘不必客氣。既然你已經(jīng)脫險了,那我便先走了。楚峰玄他們正在全城抓你,還請姑娘務(wù)必小心!”

  蘇韻茗拱手言道:“那便謝過大哥了,小妹一定小心!”

  卻說楚峰玄在小巷之中與那二人過招,竟是堪堪打成平手,誰也沒占到便宜。三人斗了一會兒之后,其中一人向著楚峰玄的右臂處猛地踢出一腳,將楚峰玄震退數(shù)步。然后那人扔出一團(tuán)煙霧,便與另一個黑衣人脫身而走。楚峰玄見又被這幾個黑衣人逃脫,心中自是憤恨無比。

  他回到龍虎軍的府衙之中,吳勇向他言道:“楚將軍,派去追趕的幾路人馬都回來了,可是,一個都沒追到,全讓他們跑了!”楚峰玄怒喝道:“一群廢物,要你們有什么用?一千多號人馬,竟然攔不住幾個倉皇逃竄的賊寇。你現(xiàn)在立刻下令,封鎖洛陽所有城門,依然是下達(dá)凈街令和禁市令,命令龍虎軍挨家挨戶地搜查,我就不信他們能全都逃出城去?!?p>  “恐怕你沒這個權(quán)力了!”只見何公公帶著兩三名宮內(nèi)太監(jiān),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然后言道:“楚將軍,陛下命你立刻取消凈街令和禁市令,將洛陽各處城門正常打開,恢復(fù)百姓的生活秩序?!?p>  楚峰玄急道:“可是,賊寇還沒有抓到,這樣豈不是給了他們逃走的機(jī)會?”

  何公公言道:“你這兒的情況,陛下已經(jīng)都知道了。你讓龍虎軍和巡防營的人挨家挨戶搜查,又關(guān)閉各處洛陽城門,這已經(jīng)很出格了。但你做了這么多出格的事,結(jié)果還是讓犯人跑了,因此陛下很是憤怒,要你立刻恢復(fù)城內(nèi)秩序,否則以你現(xiàn)在在坊間的傳聞和你做的那些出格的事,很容易激起民憤。你必須立刻執(zhí)行陛下的旨意!”

  楚峰玄只好躬身言道:“是!臣遵旨!”

  卻說那蒙面人走后,蘇韻茗在城南的廢舊房屋里又待了很久,直到她聽到遠(yuǎn)處傳來取消凈街令和禁市令的聲音以后,這才換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色夜行衣,摘下面具,然后獨自往紫陽街走去。

  紫陽街西的那間鋪子里,趙曼文和劉五著急地等待著蘇韻茗的歸來,眼見天色將黑,但蘇韻茗還沒有回來,他們便打算到街上去打探一下消息。正在這時,蘇韻茗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趙曼文見她沒事,笑著言道:“夢琳姐你終于回來了,沒事吧?”一旁的劉五也笑著言道:“是啊,軍師你沒事吧?”

  蘇韻茗黯然神傷地言道:“我沒事,可是小七和二虎,他們……他們……”她的話剛說了一半,喉嚨處便哽咽住,再也難以發(fā)出聲音來。過了許久,她才把自己如何逃脫的經(jīng)歷告訴了趙曼文二人。

  趙曼文言道:“夢琳姐你能回來,就已經(jīng)很好了。我們遲早要給小七和二虎報仇的!”

  就在這時,齊連彪和阮芳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只見他們頭發(fā)凌亂,臉上還有淡淡的血痕。蘇韻茗見狀,便知道定然是出事了,于是立刻問道:“彪子、阮芳,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齊連彪言道:“軍師,是這樣,我們今天剛護(hù)著田英嫂子從北門殺出,就突然遭到了董鳩然的襲擊。由于董鳩然是帶人突然襲擊過來的,咱們的弟兄們一時沒有防備,幾乎全讓他們殺死了,三當(dāng)家的和田英嫂子也落在了董鳩然的手里。董鳩然故意放過我們兩個,讓我們倆給你傳信,要想救田英嫂子和三當(dāng)家的,就在兩天后,獨自一人到太原天龍山玄武嶺去。他還說,只要軍師你去了,他立刻放了田英伯母和三當(dāng)家的。我們倆逃出來以后,等洛陽城門開了,才悄悄地潛入城來,想找軍師你拿個主意?!?p>  趙曼文怒道:“這董鳩然真是可惡,他肯定沒安好心,夢琳姐你可不能去啊!你一旦去了,他不但不會放人,反而會將你們一起殺死!”蘇韻茗微一皺眉,言道:“既然董鳩然的目標(biāo)是我,那我便去會他一會。五子,你和曼文留下協(xié)助碧瑤姐,繼續(xù)張羅咱們那兩處鋪面的事,待我回來以后,一定要把茶樓和藥鋪開起來!彪子、阮芳,你們倆跟我走,我們到長青幫去?!?p>  趙曼文擔(dān)憂地言道:“你們可一定要小心啊!”

  蘇韻茗三人騎了快馬,不過兩日左右,已進(jìn)入太原地界。這日正午時分,他們來到了天龍山玄武嶺下。剛到山口,便有十幾個長青幫的幫眾將他們?nèi)藝谥醒?。蘇韻茗朗聲言道:“是你們幫主讓我來的,他人呢?怎么還不露面?”

  其中一名幫眾言道:“我們幫主說了,只準(zhǔn)你一個人上去,其他人在山下等著!”

  齊連彪怒道:“你們想耍什么鬼花樣?”一旁的阮芳也怒道:“軍師,別聽他們的,他們這么做明顯是別有用心,我們殺上去,跟董鳩然決一死戰(zhàn)!”

  蘇韻茗伸左臂攔住二人,然后言道:“好,就聽你們幫主的,我一個人上去便是。”然后她低聲對齊連彪言道:“一會兒如果情況不對,你們倆不用管我,自行逃離便是。”她也無暇等候那二人回話,便在五六名長青幫幫眾的包圍下,向山上而去。

  走了大約一刻鐘左右,蘇韻茗便在那幾名幫眾的帶領(lǐng)之下,來到了山寨之中。剛一進(jìn)入寨門,便有十幾個長青幫幫眾從左右兩邊,將蘇韻茗圍在中間,這時候,董鳩然從正堂中走了出來,跟在他旁邊的卻是他的姐姐董方麗。董鳩然一見蘇韻茗,便冷笑著言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敢獨自一人闖到我長青幫來,倒是我小瞧了你的膽識。聽我姐說,你殺了我姐夫和侄兒,今日我便要與你好好地算算這筆賬?!?p>  一旁的董方麗對董鳩然言道:“弟弟,她就是李夢琳,就是她殺了你姐夫和侄兒,你還在等什么?立刻將她殺掉!給你姐夫和侄兒報仇!”董鳩然溫言道:“姐,你不要著急,我還有話問她?!比缓笏銓μK韻茗言道:“聽說你不僅殺了我姐夫和侄兒,還把我姐夫家的大筆金銀財寶全都收回了你平山盟,你可真是好手段??!今天讓你來,還有一件事就是,你得乖乖地把屬于我們長青幫的金銀財寶全都給我們送回來!否則,你就別想見到石妍娟和田英了!當(dāng)然,這件事就交給你在山下的兩個弟兄去就可以了,你自己就留在山上吧!”

  蘇韻茗心中暗道:這董鳩然叫我前來,既想要回財寶,又想以我為人質(zhì),并最終置我于死地,果真是陰狠毒辣。但現(xiàn)在因為財寶還沒有送來,他還有求于我,這一點倒可以為我所用!于是她便言道:“哼,你當(dāng)時給我傳的口信是,只要我來了,你就放了妍娟姐和田英伯母,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來了,你卻又附加了其他條件。這等出爾反爾,不怕天下英雄恥笑么?再者,我現(xiàn)在都無法確定妍娟姐和田英伯母是否安全,又怎么可能讓人把財寶運來給你!只怕你今天就是殺了我,你那批財寶也是要不回來的。更何況,你以為憑你這一幫之眾,就能夠殺掉我嗎?”

  董鳩然見她言語輕蔑無禮,不由得怒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們長青幫殺不死你?可以任由你來去無蹤?告訴你,今日你一個人上山來,便是你的死期到了!”

  蘇韻茗笑道:“董幫主何必如此容易生氣?我不過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做生意講究的就是有來有往,我把財寶還你,你當(dāng)然也要表示一點誠意了。先讓我確認(rèn)一下,妍娟姐和田英伯母是否安全?!?p>  董鳩然揮了揮手言道:“把那兩個女人帶來!”

  過了一會兒,只見兩名長青幫幫眾押著被繩子捆縛的石妍娟和田英二人走了過來。石妍娟見是蘇韻茗到來,立時便言道:“夢琳,你怎么來了?這兒危險,快走??!”

  董鳩然言道:“怎么樣?我已經(jīng)表示出足夠的誠意了,你現(xiàn)在就寫一張字條,告訴你那兩個弟兄,讓他們在這兩天之內(nèi)把財寶運送過來!”

  蘇韻茗冷笑一聲,言道:“董鳩然,恐怕你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她話音剛落,便以極快的身法沖到了石妍娟和田英身邊,然后雙掌齊出,便將押著二人的長青幫幫眾當(dāng)場擊斃。她在手指處潛運內(nèi)功,用力一撥,便把捆縛著石妍娟和田英二人的繩索弄斷。

  董鳩然見蘇韻茗身形一動,便知道她要救人,便發(fā)出一掌攻了過去,但他武功比起蘇韻茗略遜一籌,身法上也慢了半拍,這才讓蘇韻茗把田英和石妍娟救下。但與此同時,他分別向左右各推出一掌,這兩股掌力向著石妍娟和田英攻來。他知道蘇韻茗厲害,便也不直接向她發(fā)掌攻擊,而要對準(zhǔn)那兩個武藝較低的人發(fā)出,這樣便可以立時將她二人斃于掌下。此時的蘇韻茗眼見情勢危急,但是一時之間卻已經(jīng)難以運起掌力相救二人。

  不料就在這時,一股雄渾的掌力橫穿而過,將攻向石妍娟和田英的兩股掌力盡皆抵消掉。只見一個中年男子穿著一襲白色長袍,瀟灑俊逸地從半空中落下。蘇韻茗一見那人,便立時欣喜地上前行禮道:“師父,您老人家來了!”

  那人正是蘇韻茗的師父凌退揚(yáng)。

  凌退揚(yáng)笑著言道:“韻茗啊,你獨自一人行走江湖,想必也沒少吃苦吧?我們這些人一直在尋找你的下落,尤其是你父親,更是急得不得了啊!前幾日他給我傳信,讓我相助尋找你的下落,于是我便從清凌山莊出來,四處探尋。終于,就在昨日,我在洛陽通往太原的官道上發(fā)現(xiàn)了你,便隨你一同前來?,F(xiàn)在看來,我來的倒是還很及時!”

  蘇韻茗躬身言道:“倒是讓師父費心了!”

  董鳩然見眼前的這中年男子頗有仙風(fēng)道骨,又是蘇韻茗的師父,想必是個大大的武林高手,便也不敢輕忽,趁他與蘇韻茗對話之際,他便猛地一掌擊出。

  凌退揚(yáng)微微皺眉,用左邊的袍袖輕輕一擋,便把董鳩然的這股掌力輕松化解。然后他便言道:“早先聽聞,長青幫幫主董鳩然雖然好酒好色,但威名赫赫,也不失一代豪杰之風(fēng),現(xiàn)在看來,傳言倒未必是真相了。你既然見我與徒兒在這里敘話,居然還要背后偷襲,似你這等人品卑劣之徒,殺你豈不是污了我的手?”凌退揚(yáng)話音剛落,左邊的袍袖輕輕向前一拂,一股掌力頓時便向著董鳩然擊去,那股掌力速度極快、力道極為剛猛,董鳩然如何能躲得過?只見這一掌過去,董鳩然便向后飛出兩三米,口噴鮮血,昏暈過去。

  長青幫的幫眾見凌退揚(yáng)舉手之間便將自己的幫主打的昏暈過去,武功委實是深不可測。一時之間,眾人都害怕不已,誰還敢上前滋事?

  凌退揚(yáng)微微一笑,言道:“韻茗,我們走吧!”眾人紛紛避開,給凌退揚(yáng)、蘇韻茗他們讓出一條道路,他們幾人便安然無恙地下了山。

  到得山下,只見山下的那些長青幫幫眾已經(jīng)被盡數(shù)殺死。齊連彪、阮芳二人立于旁側(cè),見蘇韻茗一行人安然無恙地從山上下來,便笑著言道:“軍師,你們沒事,可真是太好了。”

  凌退揚(yáng)笑道:“韻茗啊,你可是有本事了,竟然都做了軍師了!”

  蘇韻茗笑道:“那也都是師父您教的好?!比缓笏龑χR連彪二人言道:“這山下的人怎么都死了?是你們倆殺的?”

  齊連彪笑道:“光憑我們倆怎么可能殺了這么多人呢,是一位身著青綠色袍服的老人突然出現(xiàn),將這山下的長青幫幫眾全都?xì)⑺?。我二人也是向他解釋了自己的身份以后,他才沒有跟我們動手?!?p>  凌退揚(yáng)言道:“看來這習(xí)前輩,是真的被董鳩然給氣到了。要不然以他那種虛懷若谷的性格,斷不至于如此?!?p>  原來,凌退揚(yáng)跟著蘇韻茗他們一行人來到玄武嶺后,卻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習(xí)千存的身影。于是他二人便在附近的一片叢林中閑聊起來。習(xí)千存雖然比凌退揚(yáng)要大上十幾歲,但凌退揚(yáng)的武功卻要稍稍高于習(xí)千存。畢竟現(xiàn)在放眼整個鄭國,只有凌退揚(yáng)、楚峰玄和蘇明遠(yuǎn)達(dá)到了宗師的境界,而這一境界,卻是尋常人難以突破的境界,饒是蘇韻茗練成了玄女神功、寒氣豐桂掌這兩門絕世武功,但由于缺乏時間的積淀,距離宗師的境界還是相去甚遠(yuǎn)。

  凌退揚(yáng)對習(xí)千存言道:“今日有幸在這里見到習(xí)前輩,倒是在下的榮幸了?!绷?xí)千存擺擺手,笑著言道:“哪里哪里,我多年來離群索居,早已不享盛名,倒是你凌老弟這些年聲名漸響,武學(xué)、醫(yī)學(xué)俱臻上乘境界,實是讓人佩服。說實話,這天下的三大宗師中,楚峰玄貪圖功名,甘做朝廷鷹犬,為我所不齒;蘇明遠(yuǎn)雖遠(yuǎn)離朝事,卻只會明哲保身,境界格局確實不大;只有你老弟,隱匿于山野之間,致力于修身養(yǎng)性,與我卻是同道中人??!”凌退揚(yáng)笑道:“習(xí)前輩謬贊,倒是讓在下汗顏了。不知您今日到此,所為何事?”

  習(xí)千存言道:“董鳩然這個狗賊,這些年沒少做壞事,所以我這些年一直在與他作對。前些日子,他殺了我徒兒的妻子,后來為了報復(fù)我,不僅燒了我在天龍山上的住所,還把我所煉制的烈焰劍和玄鐵劍偷到了自己手里,更有甚者,他挑撥我?guī)讉€徒兒的關(guān)系,險些讓他們?nèi)繂拭N疫@次來長青幫,便是要找他算賬!不知老弟此番前來,又是所為何事???”

  凌退揚(yáng)言道:“我本來是在四處尋找我那徒兒,就在昨天,我發(fā)現(xiàn)了她的蹤跡,便隨她一路前來。剛才我看見她上了長青幫,似乎是來救人的。我潛伏于此,便是想著幫她一把?!?p>  習(xí)千存笑道:“那看來老弟與我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我們今日便一起大鬧長青幫。老弟你先上山去幫你那徒兒,我先去把山下的那些家伙收拾了?!?p>  凌退揚(yáng)言道:“好,那習(xí)前輩小心,在下先上山去了!”

  凌退揚(yáng)走后,習(xí)千存縱起輕功,來到山口,以極其迅速的身法在那幾個長青幫幫眾的周圍游蕩了一圈,便將那些人全部殺死。他小戰(zhàn)告捷,又知道凌退揚(yáng)武功高強(qiáng),長青幫幫眾定然難以阻擋住他,所以也不打算到山上去孤身犯險,便獨自一人離去。

  凌退揚(yáng)對蘇韻茗言道:“韻茗啊,你隨我回去見見你父親,他很久沒有見你了,也是著實想你的緊。你們畢竟是父女,有什么話說不開呢?你回去見見他,他也好放心不是?”

  蘇韻茗接口道:“我知道,只是我那爹爹專橫跋扈,向來便不愿意與我多說,他只喜歡我那哥哥,什么時候又真正關(guān)心過我了?再者,我若是回去,他一定又要逼我嫁給那個胡家少爺,我絕不可能嫁給那個人的。既然在這件事上,我和我爹達(dá)不成一致,那我是不可能回去的。師父你也看到了,我現(xiàn)在身邊有這么多的好兄弟、好姐妹,我已經(jīng)離不開他們了,也希望師父你替我保守秘密,不要讓父親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就讓他只當(dāng)沒有我這個女兒吧!”她一時激動,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凌退揚(yáng)不由得嘆息道:“韻茗啊,你這樣想是不對的。你爹雖然要逼你嫁給那個胡家少爺,但這事情卻也是二皇子逼迫,他實在是無能為力。我還是希望你能理解你的父親,畢竟他現(xiàn)在還在四處找你??!當(dāng)然,若是你真的不愿意,師父自然會替你保守秘密,只不過你心里不要有遺憾就好。”

  蘇韻茗見師父的一番話溫存而又體貼,差一點便哭了出來,經(jīng)過一番思量之后,她這才問道:“師父,不知爹爹和兄長現(xiàn)在何處?”凌退揚(yáng)知她已有回心轉(zhuǎn)意的意思,便言道:“他們前幾日正在平山附近搜尋你的下落,想來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就在那附近?!碧K韻茗言道:“那我知道了,若有機(jī)會,我會回去找爹爹和兄長的?!彼闹邪底遭舛鹊溃喝羰菐自轮暗奈遥换氐郊铱峙戮蜔o法生存,但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有了一個新家,便是爹爹和兄長再想逼迫于我,卻也難能!

  凌退揚(yáng)護(hù)著他們一眾人到了安全的地方以后,這才說道:“韻茗,師父要走了,你一切珍重。若你遇到什么難事,就來清凌山莊找我便是。對了,前幾日我還遇到了你的宏哥哥,他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在洛陽城中了。若是你遇到他,只當(dāng)他是普通朋友便好,畢竟……唉!反正你就聽師父的話就行?!?p>  蘇韻茗聽到“宏哥哥”三個字,心頭不由得漾起一陣波瀾,但她見師父如此叮嚀,想必其中定有難以言說的重大緣故,于是她便躬身言道:“師父,徒兒謹(jǐn)記了!”

  凌退揚(yáng)微微一笑,然后便縱身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凌退揚(yáng)走后,石妍娟言道:“夢琳妹子,那人是你的師父?”

  蘇韻茗言道:“是的,妍娟姐,那人便是我的師父,當(dāng)今三大武林高手之一的凌退揚(yáng)。雖然師父武功高強(qiáng),但他卻并沒有傳授過我武功,只是傳授了我一手好醫(yī)術(shù)。另外,其實我不叫李夢琳,我的真名叫蘇韻茗。只是因為家父給我安排了一門我不愿意的婚事,我才獨自一人從家中逃出,并且改叫了李夢琳這個名字。你也知道,我這門婚事是當(dāng)今朝廷的二皇子賜予的,因此我想要抗婚,就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與犧牲。所以之所以向你和大家隱瞞身份,實在是因為我的那段過去不堪回首,倒不是小妹故意為之,還請你們諒解。其實,雖然我過去叫蘇韻茗,但那也是過去的事了,你們還可以依舊把我當(dāng)成李夢琳。說實話,比起蘇韻茗那樣一個身份,我更愿意做李夢琳。”

  石妍娟言道:“夢琳妹子,不管你叫什么樣的名字,過去又有著怎樣的經(jīng)歷,你只要記住,平山盟永遠(yuǎn)是你的家,我們永遠(yuǎn)是你最堅強(qiáng)的后盾,這就夠了。而且,你師父說的也很有道理,父女之間沒什么說不開的,若是得了空,你還是應(yīng)該回去看看?!?p>  蘇韻茗不由得感動地抱住了石妍娟,然后眼中含淚地言道:“謝謝你,妍娟姐,你們真的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我真希望一輩子跟你們就待在平山上,好好地享受咱們弟兄們在一起的時光?!?p>  一旁的齊連彪和阮芳見此情狀,都不由得感動異常。而田英看到自己的義女有著這樣一個好姐妹,臉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蘇韻茗緩緩地放開石妍娟,擦了擦眼淚,然后才笑著言道:“看我這個軍師當(dāng)?shù)?,還哭起來了,弄得弟兄們也蠻傷感的?,F(xiàn)下董鳩然身受重傷,一時之間也不會來追。妍娟姐,咱們現(xiàn)在一起回平山,正好我也可以把洛陽城中的事情向大當(dāng)家的做個匯報?!?p>  石妍娟笑道:“那自然是好,這一次我們終于可以回家了。”

  蘇韻茗聽到“家”這個字眼,不由得心頭一暖,她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向東南方向望去。因為那個方向上,有她那個海的故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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