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圓圓記住了她叔教的“二貨,”便在班里開始散布起來。
一天下課喬雪草出去了,喬圓圓趕緊招招手,示意她周圍的那幾個巴結(jié)她的同學(xué)圍過去。幾個同學(xué)便好奇地圍了過去。喬圓圓故作神秘地說:
“你們知道咱們班,誰的爸爸叫二貨嗎?”
“啊?二貨不就是二百五嗎?”
“就是,誰會叫這名?。俊?p> “快說,是誰爸呀?”大家七嘴八舌地提著疑問。
喬圓圓指了指喬雪草的座位,正好被剛要進教室的喬雪草看見了。她正疑惑喬圓圓指她的座位干啥呢,有兩個沒看見她的同學(xué)就說了:
“???雪草的爸爸叫二貨?”
“她爸咋會叫二貨呀?”
喬雪草聽后便明白了一切,喬圓圓這是在跟同學(xué)講她爸爸的事呢。看喬雪草來了,有人故意咳了兩聲示意別說了,大伙兒便紛紛地各就各位了。
喬雪草心里頓時難過極了,他們憑啥這么說她的爸爸??梢幌虿粣壅f話的她,也不知該咋教訓(xùn)這些長舌的同學(xué),只能忍氣吞聲地回到了座位上。陳峰知道了這一切后,便安慰喬雪草說:
“別難過,我跟我爸說,讓我爸明天批評他們?!?p> 果然,第二天,陳東明一上課開頭便說:
“有些同學(xué)愛背地里說別人壞話,這種行為不好啊。以后誰也不許在背后說同學(xué)壞話,誰要再說,我就讓她天天站到講臺上來上課!”說完,他又嚴(yán)厲地看了喬圓圓一眼,喬圓圓紅著臉低下了頭。自那以后,她再不敢說喬雪草啥了。
陳峰一次次的關(guān)心、愛護,喬雪草是感恩在心里。為了表示自己的心意,她把爸爸從縣城帶回來的特產(chǎn)點心,給陳峰帶去了學(xué)校。
座位上,陳峰正在寫著作業(yè),喬雪草突然放到他作業(yè)本上一塊小圓餅。陳峰拿起好奇地問:
“這是啥?”
“這是我爸從縣城帶回來的點心,跟咱們這兒的不一樣,是用大米做的,你嘗嘗?!?p> 陳峰張嘴去咬,累得咧著嘴瞇縫著雙眼也咬不動。看他那吃力咬點心的窘相,喬雪草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著說:
“你再使勁咬,咬的時候難咬,咬掉了就又香又甜?!?p> 終于,陳峰咬掉了一小塊兒,嚼了嚼說:
“真甜,就是太難咬了?!甭勓?,喬雪草看著陳峰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喬圓圓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嘀咕了句“不要臉,”轉(zhuǎn)身正想跟后面的同學(xué)說啥,卻猛地想起了陳東明的話,又把話咽了下去,把身子轉(zhuǎn)了回來。
喬圓圓怎樣無所謂了,重要的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感情培養(yǎng)出來了。
陳峰替喬雪草打抱不平,喬雪草幫陳峰補習(xí)功課,在好學(xué)的喬雪草的帶動下,陳峰也變得對學(xué)習(xí)上心了。陳東明對兩個孩子的表現(xiàn),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玉米漸漸地成熟了,喬大勤為了兌現(xiàn)他對郭秀的承諾,一天吃過午飯,他對郭秀說:“我看咱家的玉米可以掰了,我一個人去掰,你就在家看好小誠就行了?!闭f著,就拉起木板車,又拿上個鐵鏟子向門外走去。
喬大勤剛走出胡同,迎面碰上了喬根順、喬順子、喬大軍、喬玉田幾個人正在胡同口的樹底下乘涼??磫檀笄诶景遘囅袷且碌兀瑔檀筌娐氏葘λ蛘泻舻溃?p> “大勤叔,這么早就下地?”
“是啊,俺家的玉米可以掰了。”喬大勤邊走邊回答。
“等涼快點再干,現(xiàn)在太熱,過來拉會兒呱?!眴逃裉镒柚沟?。
看著喬大勤那副憨憨的樣子,喬根順突然像想出了個啥主意似的,奸笑著湊到喬大勤木板車旁,屁股往上一扭,坐到了他車幫上說:
“大勤叔,玩會兒再干。給我們講講你在縣城的瀟灑日子。我們都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你這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人,給大伙分享分享你的廣闊見聞?!闭f完又對其余幾個人擠眉弄眼道:
“你們說是吧,大勤叔比咱見識廣?!?p> “那是,大勤叔是誰呀!”
“咱們一般人可比不了??!”
幾個人紛紛附和著。
這可得意壞了喬大勤,絲毫沒看出喬根順意圖的他,立刻來了興致。他干脆把木板車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車把上,甚至是自豪地說:
“那縣城比咱家好,我在那兒當(dāng)過幾年兵,認(rèn)識好幾個戰(zhàn)友,這次在那兒就是跟戰(zhàn)友們做生意呢。就是一時大意,生意給黃了?!?p> “啥生意?咋就黃了呢?”喬大軍追問。
喬大勤突然支吾了起來,神情也不自然起來,只是訕訕地笑著。
“大勤叔,快給我們說說,啥生意?”
“就是快說呀,大勤叔?!?p> “你這只笑不說話,幾個意思,你要急死我們哪?”
看喬大勤只笑不說話,幾個人被吊起了胃口,紛紛央求著追問著。拗不過幾個人的央求,喬大勤便神秘地四下張望一下,然后對幾個人扒扒手,示意他們圍上去。幾個人對視一笑,忙圍了上去。
“跟你們說實話吧,你們得替我保密,你們嬸子還不知道呢,我瞞著她呢。其實,我是替我一個戰(zhàn)友坐了半年牢才回來的。”
“啊?你是替別人坐牢回來的?”幾個人忍不住低聲驚呼。
“噓!”喬大勤食指豎在嘴邊,噓一下又說道:
“我那個戰(zhàn)友特別可憐,老婆孩子沒人管,他跪著求我的。說不會判太久,我就去了?!眴檀笄趬旱吐曇粽f著,一臉的莊嚴(yán)肅穆,像是地下黨一樣,做了一件豐功偉績。
喬順子頓時露出一臉恍然大悟來,那晚他看到有個人給喬大勤下跪,原來是要求喬大勤去替他坐牢呢,怪不得。本來還一直納悶,以喬大勤這熊樣兒,誰會給他下跪?
“我回來時那身衣裳,就是我那戰(zhàn)友送的,那是一身好衣裳呀!擱咱家都沒地兒買去!”喬大勤又自豪起來。
“的確是好衣裳!”
“對,咱家買不著那么好的衣裳!”
“的確涼的呢!還有那大皮鞋!”
幾個人紛紛附和著,跟著贊嘆。
喬大勤不禁更加得意起來。幾個人正想再問點啥,郭秀突然氣沖沖地走了出來,大聲對喬大勤怒道:
“你知不知道丟人?還有臉在那兒說,那臉皮咋那么厚呢?”
看看郭秀氣得發(fā)抖的樣子,幾個人相視咧嘴一笑,散開了。喬根順臨走前對著喬大勤小聲嘟囔道:
“太掃興了,這不一母老虎嗎?聊天都不讓?!?p> 喬大勤一聽這話,立刻感覺郭秀讓他顏面掃地了,便噌地站起來,拉起木板車對郭秀反吼道:
“不就閑聊幾句話嗎?管的也太寬了!“說著拉起木板車,頭也不回地氣沖沖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