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林月.仕途受挫
夜深了。
回到住處的林月也是有些疲憊了。
輕輕來到窗前,抬頭望著天上明月,心中舒坦了許多。正準備關(guān)窗,就見田明潤剛好從遠處走了過來。心中一甜,但還是將窗戶輕輕關(guān)上,只是留了一道縫。
見到我屋內(nèi)依然亮著燈,你為什么就不能大著膽子來敲我的房門呢?
誰都知道你每天要來,為什么你自己還是這樣瞻前顧后?
林月臉上一紅,又為自己為何突然埋怨起他感到有些驚訝。
我是不是也已經(jīng)喜歡上他了?
田明潤像往常一樣,走到能看清林月房間的時候,就停下腳步,遠遠地站著。
他是不是看到我了?
林月莫名覺得有些慌亂。手忙腳亂之際,居然將本已經(jīng)掩上的窗戶又推開了。
田明潤顯然也是沒有料到林月會突然打開窗戶看著他,想要掩飾,卻顯得有些慌亂,轉(zhuǎn)身居然跑了。
看他匆忙之中差點撞上了拱門,林月不由得一笑。
他害羞了!
我是不是也跟他一樣???
林月忍不住埋怨自己。
我為什么要突然打開窗戶!真是太不應該了!
他膽子那么小,不會是以為我是要趕他走吧?
林月想到這里,頓覺好笑,但心情好了很多。關(guān)上窗,熄了燈,脫去外衣,來到床前,放下帷帳,剛躺下聽到敲門聲:“師姐,你睡了嗎?”
孫雪琪。
起身開門,見她臉上不忿,問道:“你這是又怎么了?什么人敢惹你生了這么大的氣?還是因為那個桂懷泰?”
孫雪琪氣沖沖地坐下,搖了搖頭,道:“不是因為我的事,是你的事。你知不知道,你的江左司庫一職,已經(jīng)沒了!”
林月聽到也是一怔,道:“我今晚一直陪著師父,沒聽她說起?。 ?p> 孫雪琪很是不忿道:“師父、我爹,一個個對我們守口如瓶!但是呢,外面早已經(jīng)傳得滿大街了。”
林月更是一驚,道:“這怎么可能?”
江左司庫一職的任命,必須經(jīng)過大司庫金秋果同意。師父完全沒有透出任何口風,外面那些消息又是從何而來?
孫雪琪更是生氣:“剛開始聽到是,我也覺得可笑!今晚回了趟家,當面質(zhì)問我爹。他開始還狡辯,說沒有的事,讓我不要聽外面那些流言蜚語。后來被我逼急了,這才不得不承認。”
林月有些難過。
這種被無視的委屈,她以前從未有過。
孫雪琪更是憤憤不平:“田師叔去了川西,是可能有違法度,但歸根結(jié)底,跟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林月一怔,更是不解了:“川西?我去江左任職,怎么又與川西有關(guān)了?怎么又與田師叔去川西有關(guān)?”
孫雪琪道:“我也很奇怪。但不管我怎么問,爹就是不肯說。還一個勁地教訓我,讓我不要管這件事,更不要卷進去。我還什么都不知道呢,怎么管?怎么卷進去?感覺一切都是莫名其妙!”
林月沉默了。
她并非如孫雪琪那般自生下來就是公主,集千嬌百寵于一身,可以任性,可以不管不顧。尤其是這幾年的宦海生涯,早讓她明白了身不由己的道理。
川西發(fā)生的事,雖然到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確切起因。但她明白,七府掌門早就心知肚明。
他們從田師叔突然前去川西,就已經(jīng)猜到了緣由。七位掌門之間,已經(jīng)就這件事達成了交易。即便不是交易,也是某種不能明言的默契。
這已經(jīng)是顯而易見的了。
林月自己也早已經(jīng)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不然師父也不會突然發(fā)起了感慨,更不會突然表達了想要與田師叔和解的意愿。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江左司庫一職居然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林月覺得有些悲哀。
別人眼中天之驕子,其實呢?
不過是一枚小小的棋子罷了。
林月越想越是悲哀,心情低落至極,沉默許久,這才淡淡問道:“新的江左司庫人選,傳聞如何說?”
孫雪琪見她難過,心中也跟著難過,輕聲道:“據(jù)說靈州知府米寧,已經(jīng)被內(nèi)定接任?!?p> 林月微微一怔,看了看她,奇道:“米寧?文官?出自哪一府?”她本以為接替的人即便不是李珊的人,至少也是七府弟子,完全沒料到居然是個文官。
孫雪琪搖了搖頭,道:“自從中了進士,米寧就一直在外任職,從未回圣州在哪一府任過職,因此也很難說他屬于哪一府。再說了,科舉出生的文官,本就不能以屬于哪一府來論。他們只能算是屬于文官集團,第八府。”
是的,我又有些幼稚了。文官素來自從一系,為何要以哪一府來論之?
林月再次沉默了。但她還是很難相信師父居然會向文官集團妥協(xié)。沉默許久,輕嘆一聲,道:“江左對大司庫府有多重要,師父最清楚。將歷來由大司庫府弟子擔任的司庫一職讓給了文官,真是匪夷所思。師父這樣做,想來是權(quán)衡利弊治下,不能不做的妥協(xié)了。”
交易?
可能吧。
誰說只能七府之間相互做交易?七府與文官集團豈不是一直都在做交易?只是因為七府強勢,文官弱勢,這種交易有時候并不那么明顯罷了。
林月突然想到。師父如此強勢之人,都被迫做出如此大的讓步,那是不是說,文官集團并非我平日看到的那般軟弱?
他們并非看起來那樣的一盤散沙。
孫雪琪并不知道林月心中所想,又道:“話是這么說,但我還是想不明白。爹也不說緣由,只是說很復雜,讓我不要問?!?p> 但林月還是有一點不懂:“為何跟川西有關(guān)?”
孫雪琪無奈苦笑,搖了搖頭,道:“爹也沒有明說。我再三逼問,他也只是冷笑?!?p> 川西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平日沒人關(guān)注的莽荒之地,為何突然能將圣州這潭死水都攪動了?
孟秋的事尚且僅僅只是猜測,就已經(jīng)有如此大的威力了。如果被證實,那又會掀起多大的波瀾?
林月不敢繼續(xù)往下想了。
孫雪琪道:“我爹說,大司寇府首席長李大人世清今天黃昏去了一趟天王府,據(jù)說出來的時候,一臉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