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碰撞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江煙只感覺自己頭疼的厲害，做了一晚上夢睡得極其不安寧。
腦海里一直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在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里她，不對是原主人江煙她們一家人一直處于被壓迫的地位。
她們吃最少的飯被安排干最多的活，稍有差池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罵，有一幕是實在餓的受不了杏偷吃了一個饅頭被發(fā)現(xiàn)了江煙替妹妹求情，結(jié)果兩人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頓打還罰她們不能吃晚飯，諸如此類的事情太多了，稍不留意就是一頓毒打，要不然就是克扣口食，難怪這副身子瘦成這樣。
還好搬出來了，那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江煙按了會兒太陽穴，少時便覺清明不少。
“姐~”
江杏迷糊中下意識喊出聲，眼睛半睜著，聲音軟軟糯糯。
“小懶蟲，起床了，還有小秦小懶蟲”
江煙伸出魔爪挨個蹂躪他們?nèi)馊廛涇浀男∧樀?，捏了又捏，可?dāng)她的手附上江秦的額頭卻發(fā)現(xiàn)他額頭特別燙，明明昨天給他喝完藥溫度就馬上降下來不少，今天怎么又上去了。
“小秦，醒醒”江煙用手拍打著他的臉。
“姐~”
江煙急道“你還在發(fā)燒，姐馬上去請郎中來家里，你先不要睡”
“不用，我感覺今天好多了，沒事，不用請郎中晚點我自己就好了”江秦連連搖頭。
“昨天誰答應(yīng)姐的，說今天沒好就請郎中？”
他猶豫道“可，可是～”
江煙起身穿上外衣準(zhǔn)備出門，語氣堅定“沒有可是，錢的事不是你個小孩子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事，關(guān)鍵是不能錯過治病的最佳時機，你知道人的身體有多脆弱么，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比健康更重要，知道么！”
“嗯～”江秦極少見姐姐態(tài)度如此堅定，只感覺鼻子一酸。
“杏收拾一下，我們?nèi)フ埨芍羞^來”江煙不認(rèn)識路肯定要帶上她。
這種情況江杏哪還能睡得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擔(dān)憂的看著床上的江秦，江煙一叫她她立馬起身帶路。
很快她們便把郎中和他的徒弟請到家里。
青山村地理位置偏僻再加上是周圍出了名的貧困村沒幾個郎中愿意留下來，幾年下來整個村子就只剩下一個郎中姓劉，還是因為年紀(jì)大了不想折騰才留在村子里，平時沒事就給村民看看病，閑著無事就釣釣魚什么的。
江煙說“劉朗中，你給看看小秦他一直高燒不退，不知是怎么回事”。
只見劉司把隨身攜帶著的箱子放在床上，手搭在病人手腕上把脈，良久后他眉頭微皺，然后不確定似的又查看了病人的眼睛，額頭，這才肯定下來。
他詢問“病人發(fā)燒的癥狀持續(xù)多久了？”
“從前天夜里開始，加上今天大概三天了”
劉司大喊“糊涂，你們早干嘛去了，應(yīng)該第一天就要重視起來，再晚幾天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了”
“脈搏紊亂時弱時強，低燒不退，翻開眼睛眼底有淡青色痕跡，種種癥狀表明他是感染毒氣，而病人身體又太過虛弱抵御不了，身體就只能用發(fā)燒來自我保護，等再這樣燒下去命都會沒了”。
頓了頓劉司摸著花白的胡子又感覺不解“不過奇怪的是，他的情況比我預(yù)估的要好一些，好像得到了延緩，難不成有什么意外情況出現(xiàn)”
江煙想起來自己給小秦喝過藥立馬把這件事相告與他“昨天我將三葉青熬給他喝，你看是不是因為這個”
劉司恍然大悟“三葉青利于退熱，沒想到你還懂醫(yī)術(shù)”
江煙如實說“只是得緣看過幾頁醫(yī)書，剛好見得這三葉青，算不上懂醫(yī)術(shù)”
“也是，三葉青是有起作用，但也是治標(biāo)不治本，我待會要給他針灸排出他體內(nèi)的東西，但這只是第一步，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他身體太弱了，需要用藥材調(diào)理”說完他提筆開了一張單子。
劉司說“要用的藥材我已經(jīng)寫下來了，其中人參，冬蟲夏草，山茱萸這幾味藥要馬上派人去鎮(zhèn)上的藥房才買得到，這幾味藥價格也格外高昂，少說也要十兩銀子，你們這負(fù)擔(dān)得起嘛，可沒有這幾味藥這針我也是白施”
十兩銀子對現(xiàn)在他們這個家來說無異于是天價，江煙搜遍屋子只湊得二兩銀子，還剩下八兩該去哪里湊。
“姐~~，我沒事的，不需要那些我也可以好，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錢”江秦聽到要這么多銀子急了氣若游絲的對著她說道。
只見江秦臉色蒼白，氣息極其不穩(wěn)，強撐著的虛弱身子好像下一秒就會睡去。
“說什么傻話，該花的錢怎么也要花”江煙瞬間紅了眼，轉(zhuǎn)過頭求道“劉郎中，你看我家確實是難，但我會盡快湊足十兩銀子，請你救救我弟弟，他還這么小”
劉司眉頭緊皺，僵持片刻后嘆了口氣，醫(yī)者仁心他也不忍心見死不救“明子，你拿著這個藥方先去鎮(zhèn)上抓藥”
他打開放在床上的箱子，里面長短不一的銀針散發(fā)著淡淡光芒“藥我先讓他去抓來，馬上我就給他施針大概一個多時辰，這段時間你們?nèi)タ纯茨睦锟梢詼惿香y子吧”
江煙感激涕零“謝謝劉郎中，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代我們?nèi)x謝你了，我們這就去湊錢”
走出門的杏迷茫的對江煙問道“我們要去哪里借錢”
江煙蹲下握住杏的手“小秦這樣你難受嘛”
“難受我不想小秦生病，郎中說再不治他就會……死，我不想他死?！闭f著她便抽泣起來。
“對，我們不能讓小秦死，所以待會我們要去找爺爺奶奶借錢，到時候你就按我說的做”
江煙俯身至她耳邊偷偷的說了幾句，然后問道“明白了吧”
杏重重的點頭過后又滿臉害怕道“這樣可以嘛，爺爺奶奶，她們……”
那群人是有多可怕，杏才會一提到她們就害怕，今天我倒要看看那群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沒事到時候你就按姐剛才說的做就好了”
“嗯”
等江煙到時他們正正門大開準(zhǔn)備吃午飯，江煙一進門就看見兩位年長者坐在上座，應(yīng)該就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左右兩邊分別圍坐著不同的人皆是一男一女帶著小孩，看來這些就是她的叔叔，嬸嬸，堂弟堂妹們了。
江煙偷偷拍了一下杏，只見杏大喊大哭朝他們奔去“爺爺奶奶，救救小秦吧，郎中說小秦得了很嚴(yán)重的病快死了，求求你救救小秦吧”
頓時全場寂靜無聲，江雷也就是這個家的主心骨沉這個臉，在場所有人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都在心里打著小算盤。
江雷面色如鐵“怎么回事，小秦他怎么了？”
江煙“爺爺，小秦前幾天一直高燒不退，今天請來郎中才得知再不治療可能就活不了幾天了，可這抓藥的費用要十兩銀子，爹娘死之前又沒留下什么錢，所以求求爺爺救救小秦吧，怎么說他也是你親孫子”
一聽到要十兩銀子頂這個家?guī)讉€月開支，李氏就就坐不住了，立馬高聲喊道“什么，十兩銀子，你怎么不去搶，我們家哪來這么多錢，你以為我們家是開當(dāng)鋪的”
“對啊，家里已經(jīng)揭不開鍋了，哪來的十兩銀子啊，要是有我們哪會不給”這時一個聲音插入叫慘附和。
只見說話的人被養(yǎng)的胖胖的，五官倒是有兩份好看只是這說話極其刺耳，臉上盡是落井下石之色讓人看了就倒胃口白瞎了這幾分姿色，江煙馬上就猜出她就是杏說的那位惡毒的大嬸嬸王氏。
這邊江雷被老婆李氏一瞪也是站一旁不敢說話，其他人也都是保持沉默。
江煙來之前就有想到他們不會輕易答應(yīng)，肯定會裝窮來推脫，于是拆穿道“你們不是剛收了那傻子娶我的聘禮，整整三十兩，怎么會沒錢”
說到這事李氏包括在場所以的臉色都難看起來，王氏暗暗想這個小賤蹄子哪值十兩銀子，到手的錢一份都別想要回去。
王氏眼睛一轉(zhuǎn)叫窮道“確實，我們是收了三十兩，這聘禮的錢哪是你一個小姑娘應(yīng)該想的，雖你爹娘死了但你爺爺奶奶還在呢本就該歸大人管，還有這些錢除去你父母的喪葬費，還要前前后后給你添置些東西帶過去，哪還剩幾個錢”
江煙冷笑沒想到她們這么能編，說什么給她置辦出嫁的行頭，怕是幾兩銀子草草打發(fā)。
江煙看向江雷言辭懇求“我不求有什么行頭，只求你們救救小秦，小秦還那么小，今天借的錢算我借的會還給你們的，不然爹娘在天之靈看到小秦這樣，你們又把我嫁給傻子會死不瞑目的”
“哎呦！哎呦！大家看來看啊，我這不孝的孫女，我命苦哦，年紀(jì)輕輕嫁進窮的叮當(dāng)響還帶著一個孩子的江家，就因為我是后娘所以這些年我是小心翼翼的對待這個家，對長房跟對我親生兒子那是一模一樣，生怕有半點不不好怕別人說我后娘狠心，沒想到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他爹就搬出去住忤逆我們，這下他女兒也來找我要錢，我們家哪拿的出那么多錢，哎呦喂！這可讓我們怎么辦?。 ?p> 李氏一把坐在地上，不顧形象的大喊大叫狀如潑婦她想把所有人都招來。果然不一會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
村民聽罷連連指責(zé)江煙，說她不孝連帶著她那死去的爹也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