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所言,堪稱精辟!屬下雖不能完全明白,不過,卻也想著,民間俚語所言財大氣粗者,大致也就是這層意思。呵呵呵,其實,少爺卻也不用艷羨霍老將軍如今的權(quán)勢和行徑……”
看到這句話讓上官衡眉毛一挑,中年人知道他來了興致,心中不無得意。當(dāng)然,得意之余,說得就越發(fā)流暢了。
“屬下得知,近兩年,霍老將軍雖仍舊能夠領(lǐng)兵練兵,但是,身體,卻已經(jīng)大不如前……說到底,將來的天下,卻是如同少爺這般青年俊彥的!年月不饒人啊,縱然當(dāng)年的霍老將軍如何風(fēng)發(fā)意氣,如今也不過老翁而已……等少爺掌了家中事務(wù),屬下還得蒙少爺照顧一二!”
這名中年人卻是深諳言語的藝術(shù),一切都只是點到即止,又令上官衡心中明白如鏡。奉承上官衡的,也只不過兩句而已,就能讓上官衡很是受用。提到霍去病身體這等頗有忌諱的事情時,更加謹(jǐn)慎但又明白。至于在上官衡這里留些路子,卻是他一貫的手段了。路子多了,總歸是為了將來。
這寥寥幾句話,其中功夫,非有些時日的磨礪,非在各種場合之下的歷練,斷然不能練就。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半點不錯。
“呵呵呵,新叔久在并州,不得與家人團(tuán)聚,這些辛苦,祖父和父親是常提起的,在下卻也是銘記在心的。更加不易的是,新叔在并州的作為……霍去病可不簡單,在他眼皮子底下,新叔經(jīng)營得如此卓越……衡不才,若日后得掌家族,必會借重新叔!到時,還望新叔在旁多多指教才是……”
既然眼前的中年人如此表了忠心,似有靠攏之意,上官衡也不吝于給他些承諾。畢竟,不論是如今為了家族的繼承權(quán),還是日后掌了家族之后,總是需要些得用之人的。一時間,上官衡就連稱呼也從單單直呼“你”字,變成了“新叔”。
不過,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清呢!
“承蒙少爺看重,老仆感激不盡……”一番感激之后,這名沉穩(wěn)的中年人,也就是上官衡口中的新叔,名字喚作馮新的,卻有些猶豫。仿佛有些話,不知到底如何說出口。甚至,連應(yīng)不應(yīng)該對上官衡說,都有些不很確定。但一番思量之后,終究還是說出口了:“不過……”
“嗯?新叔這是為何……有話但講無妨,衡雖愚鈍,卻也還聽得進(jìn)去長者的訓(xùn)教。”上官衡自然看出馮新的猶疑,也恰恰是馮新的猶疑,引起了他的興趣,立時出言催問。況且上官衡也知道“不過”兩字一旦出口,必定不同尋常。
馮新卻像是下了什么了不起的決定,先是長出一口氣,這才說道:“少爺,丁豐南勸少爺回京,私心未嘗沒有。嗯,他是一定有私心的……但是,少爺恕罪,老仆……老仆卻也要勸少爺回京!”
馮新的話一出口,卻像是勞碌了一整天的樣子,眉頭汗津津的,肩頭也垮了下來,疲憊之色顯露無疑。他也像是預(yù)料到了上官衡瞬間變得陰沉的面孔,并不抬頭去看。
“呵呵……”
上官衡的笑聲顯得有些怪異,若是馮新抬頭看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上官衡雖在笑,但是面色卻是越來越陰沉了。陰沉滴水的面孔,怪異刺耳的笑聲,在馮新說來,卻是膽戰(zhàn)心驚。終于,“撲通”一聲,馮新承受不住,就跪在了地上。跪下之后,馮新才感覺到后背之上,冷汗直淌,心中卻在快速盤算著各種情況的可能。
上官衡看著眼前的馮新,心中也在思量。馮新既然被祖父遠(yuǎn)遠(yuǎn)放在并州,忠心一定是毋庸懷疑的。再看看他此時滿臉汗水,緊張之色溢于言表,仿佛是向主上進(jìn)了逆耳忠言之后,等待主上的怒火降臨一般。這無疑讓上官衡心中又滿足了一把,畢竟馮新的敬畏,還是很讓他受用的。
“莫非,你也認(rèn)為,霍去病敢對我這個宣慰使臣下手!況且,上官家……”上官衡平復(fù)了一會兒心中的郁氣,這才開口說道。語氣之中仍舊是冷厲之意,不過讓馮新心中暫定的是,上官衡語氣之中除了冷厲之外,多出的若有若無的琢磨思量之意。
“少爺,一旦要對張家人動手,霍去病必然會對您動手!此事,請少爺務(wù)必相信老仆。”
馮新說的斬釘截鐵,言語之中對霍去病的稱呼也順著上官衡的說了。不過,上官衡卻仍舊一言不發(fā)。只是陰沉的面龐,再次出現(xiàn)了思慮的神色。
細(xì)心的馮新捕捉到了這個細(xì)節(jié),趁熱打鐵般急促的說道:“少爺既來到了并州,老仆自應(yīng)竭盡全力護(hù)衛(wèi)少爺安全。今日早間,城門之事,已是老仆疏忽,罪過不小,日后定會向太爺自請責(zé)罰。此時,更是牽涉到霍去病和涼州張家,比之城門之事,緊急兇險甚之又甚,少爺斷不可在并州此等險境耽擱……”
“哼!我若就此回京,宣慰之事毫無著落,張家人輕松前行……你怕不是什么自請責(zé)罰,就能過的去的吧!”卻是上官衡再也聽不下去,冷哼一聲之后,接著就是很嚴(yán)厲的訓(xùn)斥了。
想來,上官衡已是怒極。雖說此時回京,誰也不會因為宣慰之事說什么。畢竟天下間,不論誰去并州,結(jié)果都相差不大,除了那幾個人外。只是這幾人,不是一方諸侯般的存在,就是國之砥柱,天下民望在身,再不就是朝中權(quán)臣。他們自不會千里之外,遠(yuǎn)赴并州。
可上官衡卻所求甚多,而且很是期待此事。故此,失望之后,才會心中惱怒。
“少爺息怒,稍安勿躁!老仆受太爺和老爺恩惠,重逾泰山。雖在并州稍有建樹,也難及萬一。如今既有此等難逢良機(jī),老仆必將萬死以報??墒?,少爺在并州,卻……”馮新將話說到這里,就不再接著說了。想必上官衡已經(jīng)明白,自己無意之中就成了豬隊友。
“霍去病真能對我動手?”這已經(jīng)是上官衡再次問了這個問題,可見在他心中,并不認(rèn)為霍去病敢不顧嫌疑,在并州對他動手。話分兩面,他也有些不太確定,霍去病會顧忌上官家,不敢動他。
“少爺,此次張家來晉陽之人,是張松和張柏的兒子!”馮新幽幽說道。
“呃……”
康莊大掌柜
開學(xué)了,恢復(fù)更新!新的一年,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