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要是呆煩了就在這附近轉(zhuǎn)轉(zhuǎn),別老在這等我,多無聊啊..等我要走的時候打電話給你就是了?!鳖伿骈_門下車前叮囑了老王一句,但她知道老王還是會在這里耐心的等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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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紀的增長,老王的固執(zhí)有增無減,無論她說什么都聽不進去。她小時候看書的時候,時常看見書里的孩子對父親的描述就是這樣的,那時候她時常想,自己的父親或許也會變成這個樣子,但前提是,她有一個好的父親的話。
有的時候顏舒會覺得,隨著時間的增長,老王似乎真的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老王看著她從普普通通的素人一步步走到如今演員界的頂流,他看過她人前的顯赫,也熟知她人后的寂寞;
他看過她在攝影機前的駕輕就熟,也看過她在車上時都毫不停歇的刻苦學習和演練;
她這些年的勞累,辛苦和奔波,只有老王看得清楚,而多少個日日夜夜,她只有在這路上的幾個小時才能毫無顧慮的沉睡...
這些年的風風雨雨,老王始終沉默的陪伴在她的身邊,有的時候她會想,“父親”一角對于兒女而言,扮演的何嘗不是這種角色?
而這些年來,她從未見過老王的孩子,也沒有聽他提起過任何關于孩子的事情,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又何嘗不是一種勉強為之的牽掛?
許多時候,顏舒甚至希望這是真的,一個普通,沉默,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fā)固執(zhí),但卻發(fā)自內(nèi)心的關心自己的父親,對于她而言已是完美。
然而,人世間的很多事情都能以如愿,她如今覺得完美的東西是因為她從來沒有得到過,而如果她從一開始就擁有了,她又如何保證自己不會再去羨慕另一個人的父親呢?
而且,即便并非命中注定的父女,在這車里那無數(shù)個小時的陪伴不也是一種彌足珍惜的陪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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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當顏舒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她臉上的感慨便都收斂于心,半點不顯了,她向來不喜歡把自己私密的情緒展露出來。
顏舒看著眼前這棟別墅,暗自感嘆水墨的父親是真的會做生意。
水墨,顏舒在讀書時的朋友,也是顏舒如今唯一的好閨蜜。
水墨的父親喜歡經(jīng)營而且他也分外的擅長做生意,到如今,他已經(jīng)是一家跨國大公司的CEO了。
這棟房子是水墨的父親給她買的多處房產(chǎn)...
之一。
水墨的母親身體不好,在水墨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不過按水墨的說法,“好在她去世的時候她還不懂事,所以也不覺得難過?!?p> 而因為公司的緣故,水墨的父親常年在外,水墨總是一個在空蕩蕩的家里。
倒也不是水墨的父親不喜歡她,恰恰相反,他極其的寵愛自己的這個女兒,無論生意多忙,他始終記得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的生日,并每年變著法子給她送禮物,而且這些年來,水墨要什么他也肯給,只是生意的緣故總不能留在水墨身邊。
在顏舒看來,水墨的父親是真的很愛水墨,只是還沒有愛到能割舍下他自己的生意,金錢,權(quán)力,野心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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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舒倒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她從來都不覺得作為父母就應該理所應當?shù)膶⑺械臅r間都花在兒女身上,至少在顏舒看來,她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她喜歡自己的工作,并因此感到快樂和幸福。無論因為什么事情,她都不會為此將自己工作的時間減少。
她知道自己是一個工作狂,但她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的,所以她明白水墨父親的感受。只是,她也知道一個稱職的父母對孩子的重要性,所以至今為止她都沒有孩子。知道自己的秉性,也知道自己做不到,但還是想要生孩子,那這就是她這個人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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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她和水墨才成為了如今的好閨蜜。
自從認識顏舒后,水墨便經(jīng)常邀請顏舒來自己的家里玩,有的時候顏舒會去,有的時候不去,但后來顏舒并不想呆在家里了,便時常往水墨家跑。
對水墨來說,相比家人,水墨和顏舒相處的時間更久。
對顏舒來說,相比家人,她更情愿和水墨呆在一起。
總的來說,兩人雖說不是親姐妹,但某種程度上比親姐妹還要了解彼此。更重要的是,她們之間的關系并不是由血緣,而是由另一種更強大的力量締結(jié)而成的,那就是選擇。
她們選擇了彼此,這比世界上任何力量都要強大,即便是血緣在其面前都稍顯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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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棟建筑原本是一棟英式風格的別墅,具有悠久的歷史感、古典莊重的氣息、英國鄉(xiāng)村的貴族復古風格。
但水墨看了之后,決定這不是自己的風格,于是,她二話不說直接把這棟價值斐然的房子給推平了去,然后自己設計了如今這棟別墅的結(jié)構(gòu),并親自督促工程的進行。
看到這個房子的第一眼,最矚目的就是中間那一層的裝潢。
這一層是黃黑白三種顏色構(gòu)成的不規(guī)則圖形外壁,黃色作為主導,而黑色和白色均以銳角三角形的形狀插在黃色的兩邊,構(gòu)成了中間黃色的不規(guī)則形狀,極具時尚感。
上下兩層水墨選擇了潔白的墻壁,即便是房子的頂部也是如此,使得中間一層給人的沖擊感更加的強烈。
你乍一眼看過去找不到入口,你一定會以為門隱藏在雪白的墻壁里面。
不不不!
要到達房子的入口得先走上一段長長的“‘之’”字型樓梯,來到相當于其他房子大概兩三層的高度,這里房子的入口處。
為什么?你進去就知道了。
顏舒自己輸入密碼讓自己進去,入門的旁邊就是一個長方形的游泳池,你第一眼看去一定覺得這游泳池并不大,是的,相比這個寬闊無比的房子來說,這個游泳池的確不大,但問題是,人家深??!
沒錯!這個房子的正門之所以要爬樓梯上來,就是因為這個游泳池的高度有兩三層樓那么高!
為了建造這個游泳池,水墨特地讓人把地基建得其高,所以必須要走樓梯才能走到大門。
(為什么不安電梯?
水墨:廢話,安電梯那我的意圖不就不夠明顯了嗎?我就是要每一個第一次來我家的人爬樓梯的時候無比困惑,這樣他們看見游泳池的一瞬間才足夠的震驚。)
而且,雖然這個房子的外壁是黑色為底,暗金色線條構(gòu)成的幾何結(jié)構(gòu)的,但游泳池向外的那一片墻壁卻是特制的玻璃,能承載房子的重量又是全透明的,從外面能清洗無比的看到里面的景象。
所以每一次水墨開party的時候,從外面看就跟人類水族館一樣,特別有意思。
為什么不把游泳池的頂部建在第三層或第四層,這樣不就不用吧地基建得這么高了嗎?你一定會這樣問。
“‘當然是因為Party是最重要的事情??!別人一進門就是Party多好啊,要不還得做電梯上到三層或四層再開始,多無趣?。 ?p> 走進門,右手邊是接連三張長沙發(fā),讓游泳累的人休息,左邊則是游泳池的寬邊,長邊向內(nèi)延伸一直到碰觸墻壁,這面墻壁上,也就是長沙發(fā)的正對面,掛著一碩大的電視屏幕,有些人游累了就會靠在泳池邊上看電視,聊天。
泳池上面有一兩張氣墊椅,但party開始以后很少有人能在上面坐多久。
往里走,離泳池一段距離就是一個大型的舞池,不過因為水墨的房子足夠大,所以不需要像外面的酒吧一樣做成比地面略低,而是平面。水墨特地這一片區(qū)域換成了深淵地磚燈,來劃開跳舞的區(qū)域。
這個區(qū)域的東面,也就是顏舒從正門往里走的這個位置,放著一個大型DJ打碟機,另外三個方位也放著多種樂器,什么電鋼琴,朋克吉他,架子鼓應有盡有,防止有些人有想要跟著音樂freestyle。
在舞池的四個邊角不遠處擺著四個小型噴泉,不大,跟普通桌子差不多大,是那種會噴出酒水的噴泉,任何時候只要你跳舞跳得渴了,沒兩步就能接上一杯酒,四個噴泉是四種各不相同的酒水。
但只有四種酒水當然不能滿足所有人,所以,再往里走就有接連兩個吧臺,你可以在這里點到任何你想喝的酒水,即便不喝酒,你也可以欣賞酒保高超的調(diào)酒技術(shù)。
這兩個吧臺后面便是房間最里面的墻壁了,吧臺的左邊還擺著兩張長沙發(fā),供人休息或調(diào)情,而吧臺盡頭處就是上樓的電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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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舒一走上樓梯打開大門,各種各樣的嘈雜無比的聲音便一個勁的往自己耳朵里面鉆。
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里面還隱藏著大吼的說話聲,尖叫聲,調(diào)情聲,讓原本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變得嘈雜而模糊起來...
顏舒向來不喜歡酒吧之類的地方,她不介意音樂的震耳欲聾,但混雜在音樂海洋下面的東西太多于繁雜了,把這片海洋都給攪動得渾濁不堪了,讓人難受得厲害。
“嘭!”
顏舒轉(zhuǎn)頭一看,游泳池上激起了一個巨大的浪花,估計是有人用力的跳了進去。
原本坐在紅色氣墊椅上的女生突然被水底伸出來的一只手抓住了腳踝,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尖叫聲然后就被拖進了游泳池里面。
幾個男生從水里鉆了出來爭著往坐墊椅上爬去,他們不斷的向?qū)Ψ綕娝ㄋ奶庯w濺,顏舒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往旁邊退了退,一不小心碰到了坐在旁邊沙發(fā)上的一對情侶。
“哎!”男的怒氣洶洶的喊了一句,但他抬頭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旁邊的女的見狀也抬起頭來看著顏舒。
顏舒道了句歉然后就往里面走去,這時,身后的男的突然站起來,大喊道:“顏舒?你是顏舒嗎?”
旁邊的女生一聽這個名字急忙向著顏舒跑過來,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跑得搖搖晃晃的,整個人幾乎是撲到了顏舒身上,“顏舒?”叫完她突然“呵呵呵”的傻笑了起來,“你本人比電影里還好看..”說著,她突然伸手,似乎是要摸顏舒的臉。
這時,那個男的過來了,扶住她,“瑩瑩,你喝醉了..”,他看向顏舒,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她是你的鐵桿粉絲..”
顏舒點了點頭,沒說什么,只是趁機想往里面走去。
越是靠近舞池,音樂的音量就越大,周圍全是隨著音樂律動的身體,男男女女,有的湊在一起,一邊跳著舞還一邊用眼神跟彼此調(diào)情,有的自顧自的跳著,跳得瘋狂而不羈,像是在宣泄什么,而顏舒漠然的穿過人流往吧臺走去,水墨一般都在那里。
舞池四個邊角的噴泉反而正常些,人們站在那旁邊聊著天,一對又一對,下半身湊得比什么都近,幾乎都要貼在一起了,上半身則隔著一小段距離,就這么說著話,頗有種欲擒故縱的味道。
這時,一個女生剛好看向了這邊,一眼便看到了身處在人群中的顏舒。
即便在這喧囂而嘈雜的地方,顏舒依舊鶴立雞群一般,第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那個女生立馬跟周圍的人說了幾句什么,幾個人便往顏舒這邊擠了過來,“顏舒,你是顏舒是嗎?”
顏舒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她沒有笑,神情有些淡漠,正因如此,她的眉眼兀的變得咄咄逼人起來,眼眸流轉(zhuǎn)間帶著七分壓人的氣勢和三分的不近人情,但偏是這樣,女生卻更激動了,扯著旁邊的朋友,大喊道:“你看,我都跟你們說了!這樣好看的五官,完美的身材,最重要的是這股逼人的氣勢,淡漠中透著銳利的眼神!可不就是顏舒女神嗎!”
她的朋友也認出顏舒來了,一個個激動得厲害,像是突然遇見了什么價格昂貴的珍寶一樣,一個個都恨不得沖過來摸上一摸,但好在他們還比較克制,只是激動地看著顏舒。
女生看向眼神,對上她的眼神,整個人莫名的嬌羞起來,低著頭,手里舉著一支筆,小聲的說了句,“你可以幫我們簽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