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現(xiàn)實
再說另一邊，三羅漢早已趁機逃離。在楊戟等待哮天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逃沒了影。
那三人的身影本在空中飛行，突然穿過了一層如鏡花水月的屏障，在空間的蕩漾中，他們的身形慢慢變得透明，最后消失在了空中。
同時，在另一處空間，仿佛是處于仙靈的秘境，三人突然就出現(xiàn)了。
這里處在云端之上，一片云海一望無際，夾在蔚藍的天空與雪白的云朵之間，光芒的普照讓這開闊之地無比徹亮。
面前的距離看似遙遠，看似無窮盡的廣袤，不知道該怎么尋找方位。但實際上，這“信仰云巔”沒那么簡單。
一來到這里，再沒有慌亂與恐懼，心里只感平和、安寧。
仿佛這里，可以到給他們無窮的安全感。或者說，這里是他們信仰的圣堂。
三羅漢雙手合十，帶著內心的虔誠誦讀佛經(jīng)時，空靈的梵音回蕩，就像是這片空間在回應他們。
他們與這里的共鳴不斷增強，只感覺佛光渡身，再次被蕩漾之感包裹。
再一睜眼，已經(jīng)到了。
可是他們面前，突然站著一位白發(fā)白須的老者，身穿素色長袍，手持一根木杖。他不像是在等候，感覺更像是來看個熱鬧。
“你們怎么如此狼狽？”
“太白金星？！你快讓開，我們有要事向吾主稟報！”
和他們的著急不同，太白金星則更多的是不屑和惱怒。
或許自己的身份是不討喜，是讓人不齒，可區(qū)區(qū)三個小輩，又有什么資格放肆？！
“本尊可不認為你們能發(fā)現(xiàn)什么要事，還是學會尊重更重要！”
“此事與楊戩有關，快讓開！”
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消失，凝滯的空氣也剎那間消解，太白金星聽完此話，竟直接愣在了原地。
三羅漢也顧不上管他，趕緊就往里走，著實是著急。
神帝境的羅漢們，說什么大事，什么要事，他都可以不屑一顧。
不過，但凡涉及到那個怪物，楊戩！他不得不有十二分的警惕。
他竟然又有消息了，難道沒死嗎？！不行，這不去弄清楚，心中難以安定！
太白確實極為震驚，一想起那個浩瀚的身影，就有種渾身冰冷的后怕。
反應過來的他急忙跟上，牙關緊咬，眼中也充斥著不安。
進到殿中，三羅漢已經(jīng)在跪地匯報此事。聽到的人，有很多都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盡管如此，所有人最大的關注，卻是放在了一座蓮臺上。
隨著花瓣緩緩綻放，至圣至明的金光映射而出，一層又一層。
蓮花中心如同功德福報，因果循環(huán)般無窮無盡，好像蘊含著絕對的虛無，或是世界的真諦。
這金光逐漸凝形，緩緩落下，披在了一個身影上。竟只配作為披掛，和只配作為墊身之物的金蓮一樣！
那是，如來神尊！
當他出現(xiàn)時，感覺比這天地還要廣闊，比照亮一切的光芒還要耀眼！
伴隨的是“佛道”的意志，是比肩天道般的真理！讓身下所有的信徒感受到信仰，讓他們的眼中只剩下虔誠和敬畏。
這就是如來神尊，超脫于世間，仿若至萬物之始源，多么遙遠的存在，完全無法企及！
聽完匯報，如來神尊并沒有什么變化，就好像這些，不過是被拋卻的世俗般平凡，已經(jīng)無法在他超然的心境間，掀起一絲波瀾。
但是面對楊戩，那個楊戩！也只有那個楊戩……
“文殊?！?p> 只是一句平淡的指示，卻有著規(guī)則般的絕對，直達靈魂深處的穿透力，無上的威嚴。
離如來最近的幾人之一，文殊神尊！他也在這時開口分析，不過臉上不似他人，倒是一臉輕松。
“此事聽著確實古怪，但不管有多么不可思議，只要是涉及到楊戩……總歸是不一樣?！?p> “……”
見如來依舊沉如靜水，沒有回應，文殊菩薩也就接著說下去。
“反正……靜觀其變就好了。
著急的可不止我們，天庭的殘余定會有所行動。
不論結果，他都會被卷入人界這個深淵中，到時候自然水落石出。
畢竟時間越是一直推移，想要隱藏的事就越是藏不住?！?p> 沒幾個人能發(fā)現(xiàn)，文殊神尊最后的話，好像意有所指。他的眼神，也看似不過玩笑一句，但誰也不知，他是否真的暗藏了什么……
但隨即就一笑帶過了，沒有什么奇怪可言。
如來神尊的默許就是最后的決策。他并未再說什么，金蓮合攏，就隨金光一同隱去了。
也或許是有些話，不必當眾說……
在信仰云巔深處，很深很深很深，堪比深如世界本源的地方，有這么一個小角落。
一方納著一人，其隱隱威勢，竟繁重過整個界域，仿若可以吞噬一切！
“應該說不愧為‘命劫’嗎？！楊戩……即便是必死之局，你也能激起如此波瀾嗎？”
……
過了好一會兒，哮天終于悠悠轉醒，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恢復了人形。
小小的身子在楊戟身上伸著懶腰，蹭著蹭著坐了起來，肉乎乎的小手正揉著自己的小圓臉，好像在講自己睡得有多舒服一樣。
當他有些清醒的時候，反應過來自己竟然靠在楊戟懷里，害羞的蹦了起來，倔強的將小臉撇向一旁，但是強擺的尾巴，還是暴露了自己的慌亂。
良久，楊戟卻一句話都沒說，維持著古怪的沉默氣氛，哮天也就忍不住轉頭看過來。
楊戟看到了，哮天寶石般的清澈眼眸，沒能從中發(fā)現(xiàn)一點污濁。
“……你不恨我嗎？”
“是主人決定的，也像是主人才會去做的?！?p> 看到哮天的釋懷，楊戟也好受了許多，回想起與楊戩的經(jīng)歷，的確是這么個奇人。
“他從沒欠我什么。
也沒索要什么。
只說……做自己就好。
那現(xiàn)在，就去干掉欠他的人?！?p> 一番交談下，兩人達成了共識，哮天也就來了精神。
“哼！幫主人報仇這么重要的事，本大爺當然要加入啦！你進行的怎么樣了？”
看著哮天傲嬌的挺著下巴，用如此奇怪的語氣說話，楊戟也是有些無奈。
但他也只能搖頭，“沒有成果?！?p> 聽到楊戟的話，哮天可是生氣了。
“什么都沒有？！你怎么好意思說出來的，你來人界這么久什么都沒干嗎？！”
楊戟想了想。
久……久嗎？好像真的不久啊，距離脫困也就是幾天前的事，也是運氣好，這就找到了那三個羅漢，距離真正的目標還很遙遠。
“我只到了幾天?！?p> “才幾天？！那你能適應人界嗎？”
與世界隔離了五千多年的人突然出現(xiàn)？！哮天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事物很新奇，但人很怪。
還好，有楊戩的記憶參考?！?p> 楊戟的眼中還帶了點自信，但這恰恰是哮天最擔心的。
因為楊戩自己的生活方式其實就很有問題！
他可是神界出了名的一根筋，除了修煉和戰(zhàn)斗基本不聞不問。直白點來說，對生活，就是啥都不會，很多時候都要靠狗來照顧他！
現(xiàn)在楊戟竟然說他要借鑒楊戩記憶里的生活方式？！如此恐怖的事，讓哮天害怕的直揪耳朵。
看著哮天不斷變化的表情，倒是讓楊戟有些疑惑了。
“有問題嗎？”
“有什么問題……嗎？！”
哮天也是緩了一會兒，用手不斷拍著起伏的胸口，才冷靜下來繼續(xù)問道。
“我先確定一件事，你沒有告訴別人你的身份吧？”
“不能嗎？”
二郎神的職位是楊戩欽定的，又不是偷來的，為什么不能？
哮天真是要絕望了。
“廢話??！你以為我們是來旅游的嗎？！神界都毀滅了，我們來到人界，身份當然是要保密的??！”
“知道了?！?p> 楊戟一邊回答，一邊從兜里掏出了一顆紐扣，伸到了哮天面前。
“你干嘛？”這沒頭沒尾的，哮天可搞不懂他。
“找人?！?p> 既然哮天都這么說，那就得先去找已經(jīng)知道的人了?！?p> 原本楊戟自己，做起來還算麻煩，現(xiàn)在有哮天，那就太方便追蹤了。
這弄的哮天還有點得意，自己果然重要?。?p> 但之后又是一句，立馬嗆了他一下。
“養(yǎng)狗果然好?！?p> 真*是讓哮天拼了命才忍住，不去再咬楊戟一口。
哮天一把拿過紐扣，正是之前鐘管家出招時崩掉的其中一顆，當時也是為了有備無患，就順手撿了。
哮天靈巧的小鼻子抽動了幾下，很是認真的嗅著味道，就在有所發(fā)現(xiàn)時，水靈靈的大眼睛一下子睜大。
“找到啦！”
一蹦一跳的向楊戟匯報，尾巴不自覺的也激動起來，好像習慣的在求表揚。
楊戟看著他，也是很認真的答道。
“走吧！”
于是兩人，就一同踏上了返回大城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