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陸老爺還不知道貴公子干了什么,你不好奇為何當(dāng)值時間他卻躲在家里嗎?”陳羽淡淡說著,卻連頭也未抬,依舊在身前的書架上翻看著陸家的藏書,神態(tài)頗為傲慢。
看到陳羽這幅態(tài)度,陸遠山眉頭皺了皺,剛想開口,陸方卻搶先呵斥:“陳羽,你這是強闖民宅!”
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陸方,陸遠山心里有了猜測,自己兒子多半是惹禍了,但是看這個樣子,應(yīng)該不是大禍。
向前踏前一步,站在陸方身前,陸遠山緩緩說道:“如果真是犬子犯了什么事,還勞煩三位大人告知在下到底所犯何事?!?p> 聽到陸遠山竟然還不知道陸方打死了趙良,陳羽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他便笑了,決定暫時不提抓捕的緣由。
想好以后,他轉(zhuǎn)過身,帶著笑容的俊臉透著不屑,手中拿著的幾本書隨手扔在地上,淡淡說道:“老子可不是縣衙的衙役,更不喜歡廢話?!?p> 一邊說話,一邊又把書架上書一本一本的扔在地上,扔光了之后,他又走到書案前,開始扔其它東西。
屋內(nèi)一時間變得沉默,只能聽見叮叮咣咣東西落地的聲音。
陸遠山聽到陳羽自稱老子,只呆愣了片刻,便氣血上涌,滿臉通紅,被燙傷的地方,紅得發(fā)紫,看到陳羽隨后拆家的舉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但是想到李萬里的警告和趙思的前車之鑒,他幾欲張嘴呵斥,最終都忍了下來。
但陸方忍不住,大喝一聲:“欺人太甚!”便沖向了陳羽,他對趙良動刑之前,便想好了借口,自覺萬無一失。
大不了,挨五十棍子,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卻沒想到陳羽會帶著木長水打上門來,更沒想到此人竟如此囂張。
但他剛跨出一步,就被木長水一腳踹翻在地。
“混蛋...”陸方捂著胸口怒罵一聲,抬頭便看到木長水那青白的僵尸臉和漠然的雙眼,頓時泄了氣。
陸遠山也顧不上看陳羽了,趕忙彎腰扶起地上的陸方,怒斥道:“巡狩司都是強盜嗎!你們到底想做甚?”
木長水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陸遠山,陸遠山也泄了氣。
認識木長水的人大多懼怕此人,因為大家都知道他不愛說話,能動手就不會動口,出去辦的案子,也很少帶回活人。
……
沒過多久,等陳羽發(fā)現(xiàn)書房了已經(jīng)沒什么可扔的,便推倒了那些空蕩蕩的書架,掀翻了書案,又踩了幾腳,把家具全都弄得破破爛爛,才笑吟吟的轉(zhuǎn)頭對陸遠山父子說道:“陸方犯案后逃逸,我等前來抓捕,遭到激烈反抗,這些都是打斗后造成的痕跡?!?p> 陸遠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兒子被打,又看著陳羽把自己的書房拆成一片廢墟,額頭上青筋直跳,卻始終忍著沒吭聲。
但聽到陳羽說完那些話,他終于明白了,對方就是過來找茬的,靠忍,根本對付不了面前這個不講理的家伙。
“豎子,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瘋,青天白日強闖民宅,肆意打砸,公然栽贓,當(dāng)真沒了王法么!這里是大楚的疆土,你拿的是朝廷的俸祿,難道巡狩司就是這般做事...”
陸遠山怒聲罵道,但話沒說完,卻聽到陳羽說了一聲:“揍他...”
然后便看到木長水突然動了,一腳把陸方踢翻在地,緊接著陳羽便撲了上去。
陸方雖然是五品,但是木長水那一腳不輕,踢在背心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完全提不起勁。
想要說點什么,但剛想起身,抬頭就看見陳羽直擊而來的拳頭,緊接著就是一通暴風(fēng)驟雨般的毆打。
陸遠山驚怒交加,沒想到這二人說動手就動手,剛想上前拉開正在毆打自己兒子的陳羽,卻感到腘窩一麻,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他沒練過武,那里挨得住木長水一腳,酸麻勁過去之后,劇痛傳來,發(fā)出了一聲比陸方更慘的哀嚎。
過了一會,才緩過勁兒,他不敢說木長水什么,于是看向陳羽,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陳羽!你敢打我兒子!”
陳羽一聽,感覺原本平靜的心里被突然點了一把火,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就加重了不少,揍的更來勁了,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
而且他專挑大腿、肩膀、手臂這種不可能造成內(nèi)傷的部位打,這樣可以多揍一會。
每當(dāng)看到陸方想要開口解釋,便揍得更狠,硬生生把對方想說的話給打了回去,就是不讓人開口。
一邊打,一邊還對旁邊的陸遠山說:“你這王八太能忍,我當(dāng)了你的老子,還拆了你的書房,你都能一聲不吭,也不知是有人提點你,還是說,你這老東西真就是一頭成了精的王八?!?p> 令陳羽沒想到的是,他說了這句話之后,陸遠山雖然滿臉怒意,但只說了一句:“你不敢打死我兒?!敝缶共辉傺哉Z。
陳羽雙眼一瞇,有些失望。
當(dāng)著陸遠山的面暴打陸方,是臨時起意。
他想試探一下陸家會不會當(dāng)場發(fā)瘋,也想試試他們會不會因惱怒而說錯話。
就算不考慮那些還未定論到底是不是陸家所為的刺殺,僅憑陸方打死趙良這件事,就足以讓他在心里給陸家打上瘋狂這個標(biāo)簽。
而瘋子往往對更加張狂的對手,是不服氣的。
但試探的結(jié)果令陳羽不得不佩服陸遠山,踩在臉上羞辱,這老王八居然還能忍得住。
看著對方額頭上青筋凸顯,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卻始終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他笑了笑,抓起陸方的腦袋對著面門就是一頓爆錘,直至把一張還算英俊的臉打得滿面桃花開,才滿意的把人丟在地上。
之后,陳羽沒再管昏迷不醒的陸方,緩緩走到陸遠山身前,彎腰在對方身上擦凈了拳頭上的血,靠近耳邊輕聲說道:“趕緊去找你的靠山,我現(xiàn)在就帶你的寶貝兒子回司衙用刑,晚了的話,你就得再生一個了?!闭f罷便扛起陸方走出了書房。
......
......
走在回司衙的路上,陳羽有點后悔之前告訴車小小陸家可能殺害了車山這個猜測。
不知自己暴揍了一頓陸方,這小丫頭為何會感到興奮。
車小小盯著被木長水扛在肩上的陸方,問道:“陳大哥,一會我能對他用刑嗎?”
陳羽斜了對方一眼,沒有回話。
“行嗎?”沒得到回應(yīng),車小小又問了一句。
“不行?!?p> “為何不行?他是我的仇人!再說,打人我也會!”
陳羽皺了皺眉,答道:“第一,他未必是你的仇人,第二,只打人不叫刑訊。”
車小小失望的低下了頭,十分不滿。
三人沉默了一會,木長水突然開口問道:“你為何要在那種場合打陸方?”
陳羽看了一眼的木長水,心說還是這個老陰貨勤學(xué)好問,于是笑著答道:“陸方的第一個靠山,是陸遠山,第二個靠山,應(yīng)該是李萬里?!?p> 話說一半,他突然想起,羅衛(wèi)似乎不太愿意招惹李萬里,頓了一下,便停止講解,開口問道:“一會若是李萬里上司衙要人,總領(lǐng)攔得住嗎?”
木長水想了想,搖了搖頭:“陸方是他親侄兒,李萬里視若親子,若證據(jù)不足,總領(lǐng)未必攔得住?!?p> 陳羽聞言目光一閃:“李萬里自己沒孩子?”
“不,他有個女兒?!?p> “女兒?!标愑鸬皖^念叨了兩遍,又問道:“李萬里對他女兒好嗎?”
“十分寵愛,不容人欺?!?p> 陳羽點點頭:“逆鱗嗎?”
望山跑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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