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血,是最卑劣的手段。”玉貴人朝著向她行禮的宮人點了點頭,眸帶犀利地看向正處罰玲瓏的淑妃:“淑妃娘娘,您拿錐子弄得自家奴婢滿地的血,可是會讓別宮娘娘笑話的?!?p>“玉貴人不在殿里安胎,來景儀殿作甚?”淑妃也不顧儀態(tài),死死地往玲瓏身上又是一扎,只都聽不到玲瓏的聲響。但見玲瓏死死咬著自己的手,血絲滲出也不讓自己哭喊出一聲,方才主子說了,若她敢喊一聲疼,必罰上千倍。
“本宮身子乏,太醫(yī)說了,要多走動走動,對胎兒好。”玉貴人少有的和氣,笑著對淑妃說:“妹妹,您這般打罵下人,陛下見了會厭惡的?!闭f著拿過了淑妃手中的錐子,緩緩道:“蘭軒宮的消息哪是這般容易探聽的?您這是打死了那丫頭也無可奈何的呀。”睨視了怔怔看著自己的淑妃一眼,玉貴人著人扶了自己坐下,懷了身孕就是不好,走幾步路都覺累,“蘭雅若今個兒除了悶在宮里就是到紫霄殿給陛下送湯水飯菜去,日子著實沉悶,妹妹探聽了許是也無趣不知個中奧妙的?!?p> 淑妃審視著玉貴人,僅憑幾句話,玉貴人要讓自己知道她不但知曉自己殿里的情況還知曉蘭軒宮的。都說蘭軒宮的消息難探,可她玉貴人倒是知道。有些不甘,但還是微微笑著:“姐姐教訓的是,妹妹是該好好對待自家下人的。只是不知姐姐都如何教導?”
“來人?!庇褓F人只一聲,玉曦殿跟過來的宮人便迅速進了殿,只見一人從袖中拿出繩索將幾欲暈在地上的玲瓏五花大綁的,又一人密密地將木簽撐著玲瓏的眼皮,更有倆嬤嬤抓著玲瓏的手,將鋼針一下一下地扎進她的指甲縫里,只需她一掙扎針就進幾分,痛也更甚幾分。玲瓏滿身是冷汗,十指連心,眼皮更是極重。只是不敢喊疼怕惹來更甚的折磨。原想那玉貴人吃齋念佛的許不會這般心毒,沒想到花樣更甚,玲瓏的心漸漸灰了起來,這般日子什么時候才到頭?
“見著沒有?”玉貴人看向淑妃,和顏悅色道:“既動不了她顏面,又見不了血。身上自沒那青的綠的。你舒了氣,陛下也仍道你良善,可不好?”見淑妃不曾應答,她絮絮說:“丫頭,莫亂動,嬤嬤,去把她的繩子解了,仔細別留了痕。玲瓏啊,本宮不會綁你的,也不會把你丟什么黑屋子里被老鼠咬的。只你不要胡亂掙扎,眼皮給本宮抬好,若不是,到時木簽扎了眼可是你的事兒了。”
淑妃感到心里發(fā)麻,她雖自小打罵家奴,但這般做法她是沒想過的。下著這樣的手還可以笑盈盈地說話, 這玉貴人可真不能夠小瞧,“姐姐斷不是來教妹妹如何罰下人的,不知姐姐今日來訪所為何事?”只見玉貴人使了眼色,淑妃也領會,便支了宮人離開,并喊人抬了玲瓏出去。
待宮人皆褪去,玉貴人才開口:“合縱。本宮今日就圓你所想來合縱?!币娛珏槐響B(tài),玉貴人再說:“本宮知你必心奇,現(xiàn)在本宮也說不得什么。只是你要知道,這宮里上下沒有本宮不知道的事情。你也不必查細作是誰。本宮可不會笨到安個自己人在別人宮里隨時怕著被發(fā)現(xiàn),更不會傻到收買別人的心腹丫鬟還令她為自己說好話。這樣的人,本宮又怎么會讓她活著出玉曦殿?”
淑妃知她在暗說意兒的事情,臉色發(fā)青,但仍強作笑意:“既得姐姐力助,妹妹當然心里愿意。只是不知姐姐怎樣表示誠意?”
“誠意?”玉貴人笑了,“你不是最討厭德嬪么?明兒你就看好戲吧!”說著只捧起杯茶,也不喝,“妹妹,姐姐再教你件事兒,別宮的東西,就是毀了也不要自個用。”直直就把茶杯砸到地上,引得宮人紛紛進了殿跪下。“扶本宮回去,淑妃娘娘要歇息了。”邊笑著邊由自家宮里人攙扶著,玉貴人慢慢出了景儀殿,只剩下淑妃若有所思地看著碎在地上的茶杯,豁然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