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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宿絕煞

第五十九章 征醫(yī)封城

天宿絕煞 游俠阿七 4505 2020-11-23 20:49:55

    山中無歲月,雞鳴破天曉。

  程諾依著絕地凡的口訣練了半個多月,感覺自己的內(nèi)息穩(wěn)固不少,練完后整個身體都輕靈通透,吐納間有股淡淡的氣流隨著脈絡(luò)流向四肢百骸,整個人都清凈不少。

  京城的繁華和天子的威望讓城中子民安居樂業(yè),不受戰(zhàn)擾,但安邦治國又豈會是悠閑的過日子呢?百騎過街,將士回城,快馬加鞭揚起的塵土,又是帶來了怎樣的消息呢?

  不出一日街上便貼出了告示,官府急招十五名醫(yī)師前往涿州,有意者可往府衙作登記,兩日后出發(fā),屆時人不齊便要隨意的指派,告示最后還特別的強調(diào)近期外人禁止入京,出京者需官府的手諭才行,粟予看完告示,心中倍感不妙;發(fā)生什么事了,居然要封城!

  回到‘妙春堂’掌柜的在屋中來回的踱著步,焦急的一雙手無處安放,口中為難道:“這可如何是好?!?p>  粟予不懂問道:“掌柜的你急什么,城中醫(yī)師不下幾十,區(qū)區(qū)十五個怕是輪不到我們頭上?!惫妊簏c頭應(yīng)和著。

  掌柜的拿手指著二人,語重心長道:“你們懂什么,涿州人才濟濟豈會連幾個醫(yī)師也沒有?此次張榜貼告上述是自愿,到時還不是官府在挑人,帶一些醫(yī)術(shù)不精的人出城又有什么用呢?”

  粟予尋著話外的意思解釋道;“所以我們是必須得去了,應(yīng)招醫(yī)師莫不是這涿州發(fā)生了什么疫情?”

  掌柜的嘆口氣:“怕的就是這個,涿州地處特殊,臨上谷和直沽,人口繁雜,直沽這個地方還常年駐守著邊軍,流動密集這么大的地方,一旦出現(xiàn)傳染性的病疫怕是會霍亂軍心吶?!?p>  粟予的臉色漸漸凝重:“如果這么嚴重,朝廷為何要秘而不發(fā)?”

  掌柜的搖晃著一頭灰褐的長發(fā);“以我的經(jīng)驗事情還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集醫(yī)師于涿州為的就是防御,究竟是個什么樣子不親眼所見,誰也不好判斷?!?p>  谷洋道:“那掌柜的你可要前去?”

  掌柜的深深的點著頭:“禍亂人心,天下怎能太平,若能盡些綿力也無愧醫(yī)者二字了?!?p>  掌柜的已近艾服之年,近來天寒身體也尚有不適,若去往涿州,路途雖不遠可那邊的狀況還尚未可知,若真是爆發(fā)性的惡疫他那樣的年勢怕是會自顧不暇,粟予起身宣布道:“掌柜的還是我去吧?!?p>  谷洋張大嘴看著她,掌柜的顯出幾分欣慰,粟予接著說:“現(xiàn)在封了城,難保會有人鬧的人心惶惶,若你這樣有名望的醫(yī)師離了城豈不是讓人寢食難安了,我們‘妙春堂’算眾望所歸,你隨我去一趟府衙作為引薦,我想官府不會多事到非得要你前去的地步,再者,我兒時也經(jīng)歷過瘟疫,是不會被嚇到的?!?p>  粟予聰明果敢,診治用心,對她的醫(yī)術(shù)掌柜是沒有半點懷疑的,掌柜的對于她這種明知危險還不退縮的大義感到欽佩,開口道:“你可知若真是瘟疫可不是短時間能結(jié)束的,若你不幸身染其中那就更難回京了?”

  粟予只笑笑:“沒有人比醫(yī)師更清楚病疫的危害,我若不想去誰也強不了,我想的很清楚,涿州,我去定了?!?p>  幾人圍桌坐著沒一個人開口說話,若翼清楚勸也勸不住,阻也阻不了,不常表露的擔心更是不會說出口,茼影小聲嘟囔句:“非得你去嗎?聽起來很嚴重啊。”

  粟予掛著一抹笑:“我只是告訴你們一聲,又不是找你們商量,嚴不嚴重的現(xiàn)在也只是揣測,后天一大早就得走,還不知道要去多久呢?”

  姑娘和飄痕互看一眼,彼此清楚多說無益。

  次日一早粟予同掌柜來衙門登記,師爺在府門外設(shè)了一張桌子,凡是報名錄用者每人可領(lǐng)二十兩銀子,粟予寫下自己的名字時留意了一下是第九位,真給掌柜的說對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登記的,掌柜的本想利用原先的身份打探一些消息,哪知府門的人皆搖頭說不知,只照旨辦事,這樣的告示對尋常百姓而言是沒有半點影響的,可對為官的和醫(yī)者而言敏感的猶如鷹隼。

  出發(fā)的當天若翼來送的粟予,粟予有些意外特別想說些什么,又無從開口,今天的天很好,高高的日光也沒有驅(qū)散冬日獨有的寒冷,若翼從懷里掏出一個黑瓷瓶遞給粟予:“這個拿著,是提神避毒的,不知你們會派到什么地方,你萬不可強出頭,更不要輕易給別人使臉色,得罪了官中小人不比惹上仇家輕松?!?p>  粟予握住瓷瓶一如既往的頂著嘴:“我才不會得罪當官的呢,說不定我這次表現(xiàn)突出得到了朝廷的賞識,還能做一做官醫(yī)”。

  平日里的若翼少言寡語,這些年二人說上的話加起來也沒有二十句,若翼眉目間都是嚴肅,粟予根本看不出他是在關(guān)心自己還是他嚴肅慣了,只聽若翼深沉的說道:“不讓你強出頭就是避免惹人注目,官府中的人最是不要招惹?!?p>  粟予聽出了關(guān)心的意思,卻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句:“招惹上了會怎么樣呢?”

  若翼注視著她:“會把你捧到天上,也會把你摔在地上,人性涼薄莫不如此?!?p>  粟予則彎腰笑了起來,似貪婪著若翼的關(guān)心,似笑人人都大智若愚,她拖著長長的音調(diào)道:“人吶,都是可笑的。”

  城外排著幾輛馬車,前后都有官兵引路,皇家的威嚴不容任何人沖撞,若翼停下腳步望著粟予向城門走去,粟予相信,完好的東西一旦出現(xiàn)裂痕總歸是不好修復(fù)的,她和若翼生疏隔閡了十幾年,裂痕早已布滿全身,哪怕用手指輕輕一點也會摔的粉碎,她從不去刻意保護,碎了就碎了,反正也沒有完整的擁有過........

  “粟予”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粟予回頭,若翼沖她一笑:“你回來的時候,翼大哥還來這里接你?!?p>  粟予眼角一酸,多年的倔強立刻土崩瓦解,她禽著淚水逼著自己笑著點點頭,如果冷漠就冷漠到底,不要突然的關(guān)心,讓自己多年的委屈堵在胸口迫使著自己承認這些年不過是假裝堅強。

  楚府上下這些天都憂心忡忡的,原本臘月初七就可到家的老爺,等不了幾天了,卻等到一個封城的消息,老夫人日日思忖老爺會被留在什么地方呢?沒有一點消息,往日通信的商人如今都被困在了城里,是有消息也進不來,傳消息也出不去,急的人心里沒著沒落,坐立難安。

  飛飛直率,碰到家務(wù)事更是理不出頭緒,總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安慰人,覺的自己能下床走動了,便日日往老夫人房里鉆,文竹青梅打趣道:“飛飛姑娘這么積極,還沒有入府就操心起府上的家事了?!?p>  飛飛雖年齡小,但從不是一副小家子的模樣,努努嘴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道;“什么家務(wù)事啊,我只是想讓老夫人開心,只是晚回來幾日而已不會有什么事的?!?p>  文竹笑道:“我們擔心的天都快塌了,怎的飛飛姑娘一句話就說到重點了,是啊,老夫人,就是晚回來了一些日子,從明天起,我和青梅會日日到廟前上香準保老爺平安無事,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

  飛飛激動的舉著手:“我也要去?!?p>  文竹話里有話的說道:“那我們可做不了主?!?p>  青梅隨著文竹笑了起來,老夫人憂郁的早晨被這三個丫頭給紓解的寬慰不少,老夫人慈愛的看著飛飛,飛飛孩子般的心性卻不顯幼稚,老夫人最是心疼子然,子然的終身大事也是她時刻記掛的,若是子然喜歡的,她是不會多加干涉的,況且飛飛懂事乖巧,比不得大家閨秀但也是集萬千寵愛的。

  文竹開心道:“老夫人,等老爺回來是不是該籌備少爺?shù)幕槭铝??!?p>  飛飛滴溜溜的眸子瞅著老夫人,老夫人眉眼一彎:“這是還要問然兒”。

  飛飛脫口道:“漂亮哥哥說還要等兩年?!?p>  青梅惋惜的‘啊’了一聲:“為什么啊?”

  飛飛道:“漂亮哥哥說怕我后悔,怕我還小不懂?!?p>  青梅無奈的搖搖頭:“這么說你和少爺已經(jīng)私定終身了?”

  飛飛對這個詞的理解還是有些模糊,想著既然愿意嫁給子然那就算是吧,一點不避諱的點著頭,青梅抿嘴輕笑:“既然許了終生,你可不能再叫漂亮哥哥了?!?p>  飛飛犯了難,她不習慣叫子然,叫漂亮哥哥倒顯的親切些,一時想不起來更好的問道:“那要叫什么?”

  文竹一偏腦蛋,嬉戲道:“那就要看少爺想聽什么了。”

  老夫人嘖聲連連道:“你們幾個沒成家小丫頭竟討論些大人間的話也不知羞?!?p>  文竹一縮腦蛋不敢再多言。

  屋中還充斥著竊竊的笑,被子然一掀門簾全被風給帶走了。

  子然覺的不對,鎖緊眉頭看了看三個神情古怪的小丫頭,故作嚴肅道:“你們剛剛在笑什么,怎么我一進屋全不吭氣了?”

  青梅文竹低著頭忍笑不答,剛剛還不羞澀的飛飛,見了子然緊咬著嘴唇竟有些不好意思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問他,子然一看她,略顯惱怒道:“你呀,跟我走,藥都忘了吃了,剛好一點亂跑什么?”

  飛飛低著腦蛋被子然拉出了房間,走在院中回廊,飛飛突然開口:“我不叫你漂亮哥哥,你想聽我叫你什么???”

  子然不以為然:“你想叫什么都行?!?p>  飛飛想了想道:“青梅說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我不能再叫你漂亮哥哥了?!?p>  子然一聲冷哼:“青梅拿你尋開心的話你也信,一個稱呼而已那那么多講究?!?p>  “可我也不想再叫你哥哥之類的,”飛飛道:“顯的我像你的妹妹。”

  子然忍不住的笑道;“你本來就比我小,叫不叫哥哥你都是妹妹?!?p>  “什么妹妹啊,我們要是成了親我就是你娘子”,飛飛把頭一揚。

  子然停下腳步在她臉上輕輕捏了一下:“知道你行事不拘小節(jié),可這些話不可當著外人的面去說,會給人笑話的?!?p>  飛飛乖巧的點點頭,盯著子然那張英俊的臉,飛飛慢慢靠近俯在他耳邊輕聲的叫了聲:“相.....公?!?p>  曖昧的氣息打在耳蝸,子然的臉不自覺有些發(fā)燙,他倒覺的自己像個姑娘似的被這個小丫頭弄的臉紅心跳,心中不平,一轉(zhuǎn)身將她抵在柱子上,兩只手分別撐于飛飛腦袋兩側(cè),飛飛屏住呼吸,莫名其妙的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于廊柱和子然之間,她頻繁的眨動著雙眼,聞著子然身上那股淡淡的海棠花香,眉眼一彎伸手抱住他的腰,甜甜道:“你是要親我嗎?”

  子然驚的立刻站直身體撥開她的手,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羞愧道:“......你不知羞的啊?!?p>  飛飛抓著機會不放,追問著子然:“你剛剛是不是要親我?”

  子然快速向前走;“不是”

  “明明就是”

  “說了不是”

  “就是”

  “不是.......”

  一行人浩浩蕩蕩行駛兩個時辰到了涿州,雖是冬季街上無半點行人,家家關(guān)門閉戶,整個縣城一片荒蕪凄涼,粟予隨著人群入城,護送他們的官兵將其分為幾批帶往不同地方,與粟予同行的一名男醫(yī)師問道:“官爺,這是要帶我們到什么地方去?”

  領(lǐng)路的官差懶的解釋,陰冷的一張臉粗獷的說道:“到了就知道了?!?p>  七拐八拐將幾名醫(yī)師帶到一處祠堂,祠堂很大,紅墻黑瓦遠遠的看到便會生出莫名的肅穆感,里面腳步聲很重,時不時還傳出幾聲啼哭,粟予繃緊著神經(jīng),一進到后堂,烏泱泱的人坐滿一地,地上的人望著進來的人,進來的人也望著地上的人,他們被帶到一間中屋里,里面十幾個爐子咕咕的冒著熱氣,滿屋子都是艾葉的味道。

  官兵把人一帶到扭頭便離開了,一個中年大叔沖他們說道:“各位一路辛苦了,我是本地醫(yī)師,你們可以叫我賀叔。”

  剛剛問話的男子再開口:“賀叔,為何要將城中的人聚在這里,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賀叔先是嘆口氣后無奈道:“上個月城中陸續(xù)有人發(fā)熱,久治不愈,后來感染的人越來越多,開出的藥方?jīng)]一個有效的,遂判斷是惡疾,才上報官府稟報朝廷派一些有名望的醫(yī)者前來診治?!?p>  粟予問:“患病著都是些什么癥狀?”

  賀叔道:“均有發(fā)熱,四肢無力,咳嗽鼻塞,有的還上吐下瀉。”

  粟予疑惑:“就這些癥狀,皮外沒有異樣?”

  賀叔搖頭:“皮膚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潰爛或斑疹?!?p>  “這么說不像是瘟疫???”粟予道:“即是傳染疾病為何還要將人聚在一起,豈不是加大了傳播速度?”

  賀叔一笑:“丫頭莫慌,外頭的這些人都是正常的,只是縣衙有令。需的每日每人都得診斷看有沒有發(fā)熱嘔吐的癥狀,又難于人手不夠才將其聚在一起,診斷完后便可以回家了?!?p>  粟予放下心點頭稱贊:“這么做是對的?!?p>  賀叔往每個人手中發(fā)了一塊黑巾,叮囑道若他們?nèi)ソ佑|病患,一定得蒙上黑巾,一是避免感染,二是官差看到后就會知道她們是醫(yī)師。

  當?shù)毓俑畱?yīng)對的很好,能及時的將病患和常人隔絕,當然,在沒有查出具體病因前,一些留在本地的外鄉(xiāng)人也被聚攏在當?shù)氐摹R客?!粶史掂l(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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